16、近海情怯，心绪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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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三小时，就到北海。”刚上车帝不降就说。
“为什么？”响晴挨近我，“不去桂林？”
“刚才吃饭不是讨论过了吗？”我不知道如何向她解答，“你还要爬山啊？”
“可现在是冬天，你要去游泳？”
“不一定要游泳啊。而且这几天都有出太阳，也不会冷到哪去吧。”我暗自懊恼怎么没把天气考虑到？好在广西的北海冬天不会下雪，气温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去买个排球不就好了，”阿进揪住阿狸的耳朵，逗弄它，“先在沙滩上打打排球，等身体暖了，再下海啊。”
“这法子好。”响晴附和。
“那……顺便去买泳衣。”跃约又说，“我没想到我们要下海。”
“到那再说，还有三小时呢，”阿进懒洋洋道，“现在让我好好补补眠。”
是吧，一切都会像阿进所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也没什么要考虑的，可为什么我的心却越变沉重呢？
车经过沃尔玛，阿进跳下车去买排球，买到后车继续往北海前进。
最后车来到广场的停车线上，野风凌乱着北海城市的标志，耸立在广场中心的铁球仿若史前巨蛋，看似平静、内里却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濒临爆发的状况。我们都下了车，扑向这座旅游城市，心情或舒坦或惊奇。眺望远滩碧海，我舒心一笑：欢迎我的卡其长裤和梅红外套不远万里抵达北海之最。
“我真希望威龙能和我们一起冲个澡。”响晴的一颗纯纯如绵羊的柔善之心又爆涨。
“那你就该和帝不降这样说，‘喂，你停什么车啊！把车直接开海里泡去吧’！！”跃约伸手去弹响晴的耳朵，大哧哧道。
“……”我好生无语，转头去看阿进把玩排球，跃约提议我们去买泳衣。
男生五分钟三个人都搞定了，但女生这边……却不甚满意。摊上的泳衣要么露肚脐要么露雪背，要么连体式要么三点式，要么太幼稚要么太成熟，我们三个女的愁花了眼，左逛右逛就是没看到中意的。最终响晴和跃约挑了两条款式相仿颜色不同的丝质吊带裙，而我仍然不知道要穿什么。
“姻姻，你想穿什么？”阿进戏谑地笑，伸手抓起一件泳衣，“这件还好啊。反正你是H型身板，穿幼稚点也没啥。”他说完又是一阵眨眼。
我说了我没定制来电显示啊！可为什么还会有被电的感觉？囧呀。
“我不要了，我怕冷，就在沙滩上帮你们看东西好了。”我摇摇头，内心起了一丝不快，不想看那些花样泳衣，只觉得连看都是一种折磨，更何况把它们穿在身上，天生的传统性格让我接受不了那些暴露的衣服。
“那就走吧。”阿进率先走开，“先到更衣室冲个澡，再换泳衣。”
我们走到更衣室询问价格，被告知每人需付25元更衣费。跃约咬咬牙，和响晴进了女更衣室，阿进他们则进男更衣室，徒我一个人拎着许多东西站在外面干等。
这时候的海风温温的，吹到脸上不至于冷，就是凉凉的，柔软的，极舒服。只是心情没来由变差，连带着风景也忘了去欣赏，傻傻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海情怯，我突然讨厌来海边了，这个第一站，似乎不是个好起点。
是因为泳衣么？可我又觉得，不是这样的。心里似乎在隐隐抗拒什么，只是自己还未察觉到。难道是也不喜欢大家都穿泳衣的样子么？
赤脚走在银色沙浪中，我的身心也连同脚一起陷入这片柔软。这个季节来北海的人不多，现在的游客大概都奔北海城的盛产田螺去，只有稀稀疏疏的人徘徊在海边，而且这些人当中多半都是情侣们来散散步啊聊聊天，顺带抒抒情啊揩揩油。
“姻姻，”阿进站在对面冲我喊，“发球啊。”
“喔。”我忙应一声，赶紧把手中的排球打出去，球脱离我的手，还没砸到对面就飘飘然——落地了。我缩缩脖子，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抱歉啊，初中学了三年，都是这个水平。”
“正常发挥，没什么好害羞的。”阿进远远说道。
“话说，你们男生发球姿势错误了好吗！”跃约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接着走到小开身边，“排球不是篮球，球不是用手掌拍的，要先手握成拳，然后……你看我打啊。”
跃约给小开示范一次，排球哗啦啦沿抛物线轨迹华丽空降到我身后，我的视线也随之而去：噢——多么精准的力道啊，是压线球！
“太麻烦了，我们不玩正规的。”阿进插嘴，“不算界限的行不？我轻轻一挥，球就落到你们身后一大截了。这样就算我过界，我们这方很吃亏啊。”
“那就把划痕擦掉喽。”跃约不以为意，倒是响晴不满了，“你们男生速度和力道都比我们大，应该一方二男一女，一方二女一男。”
“那我过来吧，”阿进走过来，他的脚踩在沙滩上，留下一长串印子，“跃约过去。”
“才不要咧，”响晴继续咕哝，“跃约是我方主力，菜鸟涟姻过去。”
“响晴……”我依依不舍一步九回头，终于含恨走到对面。
这一局，帝不降发球。这是一记响亮的发球，帝不降力道掌握得极好，球正当当划过跃约头顶上空，跃约纵身一击，球迅速反弹，小开欺身上前，手掌用力一拍，球在与手的碰撞中，爆出巨大的响声。
我汗颜：这家伙把排球当什么打了？怎么能用手掌拍呢？况且姿势还是错误的。
“真痛啊。”小开甩甩手，我敢肯定此时他的手掌一定痛之又红，红之又肿。
阿进漂亮反击，把球打回来，喔不，这球是直奔我来！
“涟姻接球。”见我没动作，小开出声提醒。
我慌慌张张看球飞过我的上空，连忙双手并拢向上举，身体向右旋转180，把球从我面前弹回对方阵营，我再向左旋转180，刚好看到球着落在响晴前二米，她迎过来接，却终究晚了一步。
看至此，我颇为高兴地笑了，阿进望着我，幽幽开口吐出几句话：“要说打反球你还真有几分胜算，但正面接球……可就不怎么样了啊？哈哈。”要死啊，有这么个了解我的同桌，真是让人讨厌呢。
虽然我们是在沙滩上打排球，但打法和规则都是按照平地上的来。
“若现在有球网，你这个球是万万过不去的。”帝不降瞥我一眼，神情无悲无喜，“除非你本事，球冲破网。但那也不算你赢。”
“……”这句抢白羞得我无颜，只好收敛笑容，“那现在，换队形，轮到小开发球。”
这场沙滩排球最终仍是走调了，各种打法层出不穷。小开拍球拍得特不舒爽就改用脚踢，球一个趔趄滚到海上，阿进就游进海里捞，打着打着，沙滩排球就变成了海上排球。
而我，我当然是只能留在岸上待着啊。看他们打得特起劲，海上排球打法花样而随意，有甩手抡球的，有用脑袋顶球的，也有一手抱球潜水的，还有几人掐在一起抢球的。
隔那么远我都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响晴说：“你给是不给？”阿进的回答是不给。响晴又说：“不给我脱你叉叉！说，到底给不给！”阿进整张脸浮出水面，丝毫没有退意，“你倒是脱啊，脱完我就把球给你。”
戏到这就落幕了，我甚为遗憾，跃约没等响晴动手就从他们中间的水面冒出来，速度把球抢走。可是没有游开多远她就停了下来，身子在水中不停挣扎，我正诧异着，小开的头就在离跃约不远的水面冒出来，跃约勃然大怒，“你竟然偷袭！放开我的脚，一只脚游泳很累啊。”
“彼此彼此啊，你不也偷袭，才把球抢过去的么？”小开无惧反驳。
跃约见他无放手之意，再三权衡之下，把球用力抛到海中央，继而转回头阴笑：”现在就看看，谁游得快，球就是谁的了。”
她还没说完阿进和响晴就双双潜入水中，向球的位置游去，而小开和跃约也不慢，俩人均加快速度。噢——似乎少了某个人啊？从打海上排球那刻开始就没看到他，可是，他居然在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了。而我也丝毫不奇怪他会这么出其不意。
帝不降半身冒出水面，球就在他一臂之离，他轻轻松松把球捞到手中，用一根手指转球，动作好不惬意咧！这叫什么？瓮蚌相争，渔翁得利。于是大伙开始新一轮的追逐，而我也还是留在岸上，冥想出神。
为什么我没敢下海与他们一起呢？我仍是想不通。刚才阿进率先从更衣室走出来时我就冲他骂了句暴露狂。他不置可否，却笑了：“游泳总得这样。”
“干我什么事啊？”我把一撂袋子全扔他身上，安抚自己只是想要帮他挡挡海风顺便遮遮那块破四角泳裤遮不住的宽阔胸膛而已。
他定定站在那，脸上笑意满满，等到帝不降和小开也走出来，我羞恼地别过头，径直向海边走去。一群暴露狂！我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海上的人继续向海中央游去，渐渐地离岸边越来越远，我连他们的嬉笑声都听不到了，气闷地抓起一堆银沙向深海砸去，暗暗想着：早知道就和他们一起换泳衣下海了啊。为什么我要介意那么多呢！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近海情怯，心绪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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