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帝国]人间冷处》安卓月

8、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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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然而，可是……”薛大人睁着浑浊的眼睛，似乎想说什么，又一时难以启齿的样子。
　　“不过什么，然而什么，可是什么？”
　　“你的推想很有道理。不过，然而，可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
　　“哦？”
　　“就是所谓正确的歌词不是裙儿紫，而是唇儿紫。”薛大人一针见血地指出狄仁杰的破绽。
　　“哦。”狄仁杰挠完了头发，低头检视双手，而后用一只长长的黑指甲去剔另一只长长的黑指甲，漫不经心的模样真是风流得不可逼视。
　　薛大人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何你敢肯定，是唇儿紫，而不是裙儿紫？”
　　“这个么，很简单。”向着谈话对象吹开指甲上的黑泥，“三年前淹死的歌女的衣衫，你刚曾提起的，再说一遍。”

　　而找到死者尸体时，她正穿着湿漉漉的翠色上衣与紫色襦裙。

　　狄仁杰拔下头发上插着的一根草棍，随手在地上划了几笔，一个歌女的倩影跃然……土上。薛大人鉴赏出，这几下虽看似简陋，却凝练异常，不可增减一笔，实在是不能多得的佳品，可见作者功力之深，绝非一朝一夕练就。
　　“翠色的上衣，紫色的裙子。”狄仁杰指点着，“你不觉得这两种颜色搭在一起怪模怪样吗？女孩子，尤其是爱漂亮的女孩子，没有这么穿的。紫裙子要配嫩黄色才好看。而这一次你们发现的尸体，也是翠色衣衫、月白裙子。”

　　听了这番高论，薛大人的神情很难用信或者不信来形容。
　　“照你的说法，翠袖不可能搭紫裙子穿。”
　　“错一罚十。”
　　“可那个歌女确实穿着这一身。”
　　“别人给她穿的。”
　　“照你的说法，女孩子不这么穿。所以给她穿的人是男的。”薛大人聪明地说，然后用“快夸我”的眼神期待地望着狄仁杰。
　　“不，这样想大错特错。”
　　“…………”
　　“给她穿衣服的人，完全是受到歌词的影响，未必就是个不解风情、头脑愚鲁、体察不到色彩配合之美、于是全然没有桃花运的粗笨男人。”
　　“…………老狄，你再这么说，我可就要跟你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