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狗血集合》晗洲氏

10、第2.2章

　　叶晖困在黑暗之中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多原本以为已经忘了的记忆全都纷纷闪现回自己的脑海。叶晖想，也许自己是真的要死了吧。
　　突然，一阵干渴的感觉打断了叶晖的胡思乱想。等等！叶晖集中注意力感知了一下，不仅是喉咙，身体的其他部分也都逐渐有了知觉。叶晖真的想仰天长啸：“我胡汉三又回来了！”不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那按照之前的发展趋势，莫非自己得主演几个大片，夺他几个国内外的影帝？
　　美好的畅想让叶晖一激动就睁开了双眼。一阵朦胧过后，叶晖看见了一个蚊帐。仔细看了看，觉得要比普通蚊帐高级一些，应该是个复古式的帐幔之类的。叶晖略微转过头，透过淡青色的薄纱，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
　　叶晖脑中出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靠之！不用这么压榨我的剩余价值吧？！我这还瘫着呢，就把我弄摄影棚里录影了？！”
　　叶晖很想愤然起身，然后踹倒地上的那俩木凳来表示自己的强烈愤慨。无奈自己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只好改为用力拍了拍床板。叶晖用尽全力却只听见轻轻地“咚”的一声。

　　“小姐，您醒了？”一个清脆的声音从屋子的另一个角落响起。叶晖一阵无语，这位小妹妹，你是忘带美瞳的了吧？自己虽不是家喻户晓的大腕，但这一米八多的纯爷们怎么就能看成是特殊职业者呢？
　　不过没等叶晖开口，那个小姑娘就掀开了帐幔，将叶晖扶起来后，端了一杯茶喂给叶晖。
　　叶晖心想，这个小丫头倒是挺有眼力见儿的，而且力气真不小，轻松就把自己给扶起来了。叶晖目测了一下，估计这小姑娘的身高顶多有个一米五。究竟是谁这么缺德？竟然雇佣童工！看那小姑娘头发枯黄、干干瘦瘦的，完全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大型的影视拍摄基地应该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雇童工，估计是把棚按在哪个山沟沟里了。
　　叶晖喝过水，觉得好受了很多。“这里是谁负责？”嗡！！！！叶晖顿时惊在那里，自己就是再虚弱也不会发出这种稚嫩的童声！叶晖抬起手，眼前就多出一只带着婴儿肥的小手。
　　叶晖很想认为自己现在是在做梦，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但叶晖实在是睡的太久了，十分清楚这并不是做梦，这就是现实！
　　“奴婢这就去唤人请夫人过来。”刚才那位小姑娘扶着叶晖躺回去，打算出门去唤人。
　　“等等，你先把我扶起来，然后去拿个镜子。”叶晖阻止了小姑娘，现在的情况已经够复杂了。
　　“是。”小姑娘在一个貌似梳妆台的柜子上拿了一面铜镜给叶晖。
　　虽然有些模糊，但叶晖还是看得出镜子中的人分明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自己竟然在活在一个小女孩的身体里？这就是传说中的夺舍吗？自己什么时候练就了这么邪门的功夫，自己怎么一点都不清楚？不过叶晖倒是知道，在时下的流行趋势中，夺舍已经被美化为新的名词，叫做“穿越”。
　　叶晖有些发懵，不知自己现在应该作何感想。他是否应该看着自己的手指头，缓缓地道出一句：“我……穿越了？”然后恍然大悟地想到：“撞击！猛烈地撞击！把脑电波都撞出来了！”
　　但叶晖最真实的想法是：“坑爹啊！别人玩穿越，女的就能跟一堆王子阿哥花前月下、你侬我侬，进而宠冠后宫、作威作福；男的就充满了王八之气，不是称霸四方就是封王拜相，进而姐姐妹妹站出来，共谱一段1对N的华美爱情乐章。自己的人品到底是差在哪里？竟然跑到一个小姑娘的身上！”
　　“小姐，奴婢去把燕窝粥端来，您用一些？”小姑娘不知道叶晖内心汹涌澎湃的思潮，见他在那里发呆，就出声询问。
　　“嗯，你去吧。”叶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人是铁饭是钢，吃饱了才有力气解决问题。
　　小姑娘出去后，叶晖仔细打量了整间屋子。叶晖不懂古代装修，但一个小女孩就能住这种规格的房间，看起来家境应该是不错的。而且随便起个床的吃食就是燕窝粥，应该是个大富之家吧。
　　不一会，小姑娘就带着另一个端着粥的丫头进了屋。叶晖就着小姑娘的手吃了粥，觉得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
　　“你先出去吧。”叶晖对端粥进来的那个小丫头说，问题太过复杂，叶晖觉得自己应该选择各个侦破。看年龄和服饰，一直守在屋里的那个小姑娘的等级应该是高一些。再加上叶晖睁眼后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这姑娘，所以叶晖就打算就从她下手。
　　“你叫什么名字？”叶晖等端粥那小丫头走远了，才开口问到。
　　“小姐，您别吓奴婢啊！奴婢是靛玉啊！”小姑娘面露惊慌的看着叶晖。
　　“镇定，镇定。”叶晖尽量模仿着靛玉的口音，“靛玉，你跟了我多长时间了？”
　　“奴婢自小姐七岁时开始服侍小姐，现在已经有五个年头了。”小姑娘还是一脸惊疑地看着叶晖。
　　这个身体已经十二岁了？怎么看起来这么小小的一个。“那你有多大？”叶晖觉得靛玉应该是比这个身体要大几岁的。
　　“奴婢十六岁。”眼前这个黄毛丫头竟然有十六岁了？十六岁的姑娘不是都能和陈老师拍摄影作品了吗？眼前这个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个黄毛丫头啊！
　　不过想想也是，现代的孩子从小就狂补营养品，都跟打了激素似地长大个。古代人吃食简单，基本上不考虑营养搭配。穷人家的孩子能填饱肚子就很好了，还要从小帮家里干活，哪里长得高。
　　而富裕人家又讲究的是“食不厌精脍不厌细”，一茄子得折腾几个小时，完全看不出一点茄子样来才叫美食。营养成分全折腾没了。而且富裕人家大多几百米的路程都要乘轿子，少数练个骑射功夫就是最大的体育锻炼了。除了武将，在古代还真找不出几个身体素质好的。
　　“靛玉，我能相信你的忠心吗？”这句话说得叶晖极其别扭，在现代，国家总统都没法要求国民对自己忠心，自己却在这里为难一个小姑娘。
　　靛玉惊恐的跪在地上：“靛玉忠于小姐，绝无二心！”
　　“快起来、快起来，别那么紧张，我就是想问你点话。”叶晖觉得这事弄得有点严肃了，“你去搬把椅子过来，咱坐着说吧。”
　　叶晖等靛玉坐好，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道：“靛玉，你要保证今天说的话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叶晖很郑重的对靛玉说。叶晖不得不严肃一些，在这个时代，夺舍应该还没有被美化，那么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自己的言行，很有可能当做妖怪被道士给收了。
　　“是。”靛玉应声答道。
　　“今年是什么年份？”
　　“康熙四十三年。”康熙？怪不得看衣服有些眼熟，不就正是旗装！
　　“你是我的大丫环？”叶晖看靛玉的服饰，不论材质还是做工都挺精致的，猜测她的地位应该是不低。
　　“奴婢是小姐身边的一等丫环。”一等应该是最高的等级吧？怪不得穿得不错。
　　“除了你，我身边还有什么人？”
　　靛玉就将服侍这个身体的其他下人都对叶晖介绍了一遍。叶晖算了算，这个屋子里有一个奶娘、一个一等丫环、两个二等丫环、四个三等丫环和几个粗使丫头，总共有十几口的人。
　　“我是嫡出？”叶晖觉得这个架势不大可能是庶出的。
　　“小姐当然是府中的嫡出大小姐！这次小姐染风寒，夫人急得哭了好几场，昨儿个在小姐身边守了一整天。今儿个是桐姨娘动了胎气，夫人才过去打理的。”
　　叶晖只是问了一个嫡出的问题，竟然惹来小姑娘一大堆的话，某非这里头有什么隐情？不过作为嫡出的大小姐，貌似当家主母还很关心，那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应该是不低，叶晖觉得挺满意的。
　　“家里都有什么人？”
　　在靛玉洋洋洒洒一个多小时的话语中，叶晖在心里总结出了这个家庭所有成员的大纲。这个身体的名字叫做乌苏彦蓉，是乌苏府中的嫡出大小姐，也是府里唯一的嫡出女儿。
　　父亲叫乌苏金保，御前一等侍卫，正三品的官职。虽然正三品在京城里算不得什么大官，但沾上“天子近臣”四个字，大多数的人就都要卖上几分面子。母亲是费莫氏，满族最古老的姓氏之一。只是费莫氏所在一族已日趋衰落，不复往昔辉煌。不过在乌苏府中，费莫氏还是稳坐主母宝座的。
　　除了费莫氏这位当家主母，乌苏金保还有好几房的妾室。由于继母的原因，叶晖万分厌恶那些三儿、四儿之类的，更别说这个府里还有七儿、八儿什么的。好在费莫氏是个有些手段的，生了嫡长子之后才让其他妾室怀孕。
　　府中现在一共有五个孩子。大少爷乌苏彦菡、三少爷乌苏彦芮和此身体乌苏彦蓉是主母费莫氏所出。二少爷乌苏彦菲的生母是梅姨娘，二小姐乌苏彦芸的生母是柳姨娘。剩下的几个妾室要么就是根本没受宠过，要么就是曾经宠极一时后被打回原形。反正无所出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不值一提。
　　妾室之中，目前风头正盛的就是靛玉之前提过的那位动了胎气的桐姨娘。桐姨娘进府三年，这已经是怀的第二胎，足以看出其受宠程度。这位桐姨娘在怀第一胎的时候没保住，不到三个月就小产了。所以这次怀孕后，成天这儿那儿的不舒服，几乎每隔两天就要请大夫，全府都要跟着忙活。府里已经好几年没有小孩出生，桐姨娘目前又正得宠，费莫氏也就由着她折腾。
　　梅姨娘是乌苏府中的家生子，是乌苏金保年少时期的贴身丫环，后来被指给乌苏金保作通房。费莫氏进门后，为了向府中老人表示友好，将其抬为姨娘。可能是认清了自己的地位，梅姨娘这么多年从没主动争过什么，一切都唯费莫氏马首是瞻，费莫氏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其他时间就窝在自己的屋子里从不出来。加上她肚子又争气，生了二少爷乌苏彦菲后，更加是有子万事足。乌苏金保已经有年头没进过梅姨娘的房门了，她也和之前过的一样，完全没有什么不同。
　　柳姨娘是那种看起来弱风扶柳、与世无争的，但实际上却从没有安分过，各种小手段层出不穷。刚进府的那几年很是掀了几场风浪，后来遭到费莫氏的无情打压。再加上她年纪渐长，在新人辈出的府中，她那套梨花带雨也早就过时了，这些年才算安分了些。
　　不过柳姨娘所生的二小姐乌苏彦芸秉承了她老子娘的优良传统。总是眼红乌苏彦蓉作为嫡出大小姐的各种待遇，尽使出一些上不了台面的小手段。靛玉提起柳姨娘母女二人的时候，是满脸的不屑。靛玉是府中的家生子，对府中的任何八卦都如数家珍，知道的多了，就更瞧不上柳姨娘母女了。

　　叶晖了解了本人职位和工作环境后，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的。乌苏金保虽是一介武夫，但为官多年，深谙官场之道。又身为天子近臣，不参与朋党之争，身家性命应该是无虞的。内宅就更没什么问题了，一切都是生母费莫氏做主。基本上又是一个可以横着走的地方。
　　乌苏彦蓉本人的身体不好、总是病怏怏的，都是源于打小起那伤春悲秋的性格。小小年纪遇到点事就能哭几场，每天除了给父母请安，就是窝在自己的院子里赏个花、作个诗，身体能好才怪。
　　叶晖心想，自己能在这个身体里活着，就说明这个身体是没多大问题的。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乌苏彦蓉本人就会回到这个身体里来。那么，现在就当做自己替她保管这具身体吧。
　　叶晖在心底对乌苏彦蓉说：“姑娘，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身体还给你，不过在我占用的这段时间，我一定会好好保护，将来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如果有可能，希望你能出去看看这个世界。人生百味、世态万千，不要局限在自己的小空间里，要学会坚强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