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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2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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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在看到攸攸离开后便走向书房想询问一下还有什么工作,攸攸如此匆忙的离开,估计是执行任务去了,剩下的善后工作一定全交给自己了。
走向半掩着的书房门口,他看到了不可置信的一幕,何天奇狰狞着愤怒的脸庞恨恨地盯着远去的攸攸的背影。张涛看到了他眼中难以隐藏的杀意,大惊这真的是平时安然自得的何天奇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权力的斗争中改变了自己,也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张涛默默地退回来,不再理会书房里愤怒的何天奇,想想连他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攸攸都能下得了手,自己虽然跟随了他11年,可还是不要知道太多的好。
其实时间不论开心或是难过都一样轻轻地从身边流淌而过了,大有小河拼命想回到大海的那种急切地迅猛劲头。
午后攸攸懒懒地躺在床上心想,有多久没有回家了?一个月还是更多?她有足够的钱保证她和小明丰衣足食地一直这么生活到老。天气已经转冷,不知不觉到了深秋。每天出门都会看见仅剩的几片树叶苟延残喘地赖在光秃秃的树梢上,每走动一步便会听到由脚下传来的清脆的干枯树叶破碎声,小明很喜欢这种游戏,蹦蹦跳跳地专挑枯叶多的地方踩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嚓嚓”的声音。
攸攸好笑看着不再炙热却灿烂的阳光下身穿白色套头毛衣牛仔裤的小明,他已经22岁了吧,听他说过好像是秋天出生的,可看上去他不过与攸攸同龄17.8岁的年纪。这全要归功于他那张俊秀而略显稚气的脸庞,再加上攸攸按照自己的喜好打扮身为男人的小明,所以在外人眼里,小明似男似女,而攸攸似女似男,都是给人一种亦真亦幻的感觉。
其实平时攸攸不喜欢穿裙子,可在一次基地聚会时她以一袭黑色长裙出现时惊呆了天扬他们几个一直把她当小男孩看待的兄弟。
攸攸很久没有剪过头发了,长发及腰随意披散在背后,碎发凌乱地飘扬在额前,再加上她此时穿着与小明同款的蓝色毛衣和同版的牛仔裤,使得她俩看上去就像一对双胞胎。
两人静静地走在满布枯叶和道路上,彼此依赖,彼此珍惜。这些日子以来最值得攸攸欣慰的便是小明开始不时地对她表达出心里的想法,虽然有些幼稚得可笑,会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像上次从基地回来后她便趴在床上号啕大哭,小明则用力地搬转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肩上,右手轻轻地拍打她不停抖动的脊背,会轻轻地说一句攸攸常常哄他的话,宝贝,乖。
晚上有时攸攸睡不着就会趿拉着拖鞋穿着睡衣走进小明的房间,静静地躺在他身边,端详他熟睡的面容,安静地回忆他们以前的美好时光,攸攸心想如果时光倒流自己会不会还选择走上这条路,还会不会杀那么多人。
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会凝视自己修长有力的双手,可这双手上却沾满了多少无辜的人的血,沾满了多少罪恶。
在攸攸消失了将近二个月的时候王云忍不住想给攸攸打个电话。可那天攸攸当着她们的面杀了人,后来又跟人打得那么狠,她到底是什么人?
二个月的时间她反复思量要不要联系攸攸,可一想起她就想到被她杀死的那个女人,想到小明持枪将那个女人打伤,想到攸攸肩上大片的鲜血,想到满头是血的小明被攸攸扶着离开。
小明的头撞到墙上这是她亲眼看到的,因身材矮小坐在前排的她清晰地看到小明被墙角碰伤,然后沉闷地摔倒在地上。王云甚至不敢去想像她们到底是什么人,心里十分惧怕。
她唯一明白的只有一点,攸攸绝对不会伤害自己。想起这二个月的犹豫不禁暗骂自己没有良心,。在她生病的时候宿舍里没人管她,她迷迷糊糊给攸攸打电话说头痛,大概十分钟左右攸攸就拍打她们宿舍的窗户,递进去一大包药物,隔着窗户看着极不情愿的室友喂王云吃了药才离开。扪心自问攸攸没有哪点对不起她的,曾经她对自己的好都历历在目,而她却无情地给攸攸冠上了杀人犯的名号,想必攸攸也十分难过吧。
按下熟悉的号码却始终按不下拨出键,时隔二个月后自己再死皮赖脸地追回那份美好还可能吗?这么明显的假惺惺的关心攸攸到底接不接受?狠狠地将手机摔在床上有一种足以将自己吞噬的无力感。
算了吧,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得到攸攸的关心,在自己放弃了两个月后的现在。
而攸攸却没有这么想,她不和王云他们联系是因为怕他们会害怕她,其实她十分期盼朋友能给她打一通电话,哪怕只说一句话也好,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在上课,天凉了有没有多穿些衣服。太多的嘱咐化为秋雨播撒在攸攸柔软的心房。
头发已经很长了,右手都不能背到身后一梳到底了。小明在攸攸梳头的时候会抢过梳子为攸攸打理她那光滑的长发,攸攸也很享受这种温馨。但头发该去修理了,发梢已经枯黄,可小明却挚爱这头长发,他总是不允许自己在理发店门口停驻脚步。
很久没有天扬的消息了,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还有小X。你们都忘记了有一个叫攸攸的小妹妹了吗?但是他们回来后自己真的可以再站在他们面前微笑地说“嗨”吗?
手机铃声突兀地在这个安静的午后响起,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攸攸刚开始不想接,在对方不折不挠地响了三遍时攸攸这才火大的掀开手机盖子。
还没等她发火,对方开门见山地威胁道,你父母在我们手里,想要救她们就按我的指示做。
他们在你手里?攸攸大吼。好长一阵子没有回过家了,不过谁会绑架父母呢?与自己有仇有冤的人都死了。一大串的疑问换来一句熟悉的声音。
小攸啊,我是妈妈。接着便没了声音。
相信了吗?那个声音继续说道,没有必要瞒你,我是何天奇手下的,想要救你父母就乖一点听他的话,否则别怪我无情。说罢便撂了电话。
攸攸一怔,何天奇。居然是跟自己已有七年感情的何天奇绑架了自己的父母,原因就是因不自己不听话违背他的意思要离开组织。
何天奇,我是攸攸。攸攸主动跟何天奇打了个电话。只是称呼已经变了,死心踏地为他卖命七年,竟换来如此下场,还有什么好说的。
攸攸啊,呵呵,还好吗?老狐狸还在用官场那一套去应付攸攸,攸攸已经冷静下来,说道,放了我爸妈。
好啊。攸攸没想到何天奇会这么爽快地答应了,愣了一下又听他厚颜无耻地说道,回来吧,我需要你,而你也需要我。
原来是为这事呀,老爷子何必发那么大的火呢,放了我爸妈,一切都听您的。攸攸把话说得很明白了,知道自己如果强硬不屈服于他的话父母一定不会好过,何天奇是什么样的狠角色自己跟了他七年还会不明白吗。
好,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刑警大队队长郭赛强最近很烦人。何天奇开出了条件,聪明的攸攸哪会听不出话里的意思答道,恩,我去摆平他。父母在他手里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尽管她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攸攸挂掉电话便开始着手准备狙击,何天奇想让他死于意外,她好好的计划了一下便出门筹备,临走前嘱咐小明要乖乖地等她回来。
依照何天奇给的资料她很容易地去探点,原来他家就在攸攸家旁边的天安小区,6号楼502。
脑中迅速地测绘出他回家的必经路线便去基地开车子,她虽然没有驾照不过技术精湛,从12岁开始她就能开车上路。何天奇没有在基地,司机张涛却在,他神色仓皇,尤其是攸攸问道张婶和小范的下落时他结结巴巴地说他们放假回家去了,换他驻守此地。
攸攸嘱咐他弄一辆黑车,张涛立即领命而去。回来时开着一辆八成新无牌照的红色桑塔那。攸攸开上车子准备去执行任务,张涛在身后惊叫一声,攸攸。
攸攸回头看着他被岁月爬满的沧桑的脸问道,张叔,什么事?张涛连忙挥手说,没事没事。注意安全。攸攸没有放在心上驾车离去,背后一声叹息。
傍晚,深秋的天色已然暗了下去,攸攸看到一辆红色摩托车驶出刑警大队,她紧追而去,一路上攸攸看着前面毫无察觉到危险将至的郭赛强悠闲地驾驶着对她才说几乎是不堪一击的小型摩托车。
一进入攸攸预想中最好的狙击地点,一直都没有什么路人的向东路,她右手紧握方向盘猛踩油门直冲摩托车而去。
郭赛强在进入这条路的时候已经发现后面有一辆穷追不舍的红色轿车,当他听到身后突然加速的引擎声时已经来不及做出反应了。
“呯”地一声攸攸用120迈的速度撞上了前面的摩托车,郭赛强被剧烈地撞击飞出6米多远,攸攸也在巨大的冲击力下震了一震,所幸她系着安全带。攸攸倒车朝斜后方20米开外的还未断气的郭赛强加速撞去,车从他身上辗了过去。
攸攸甚至不用下车查看就可以肯定他已经死了。人的生命力是那么地脆弱,禁不起一丁点的伤害。
回到基地攸攸右手满是因紧握方向盘而沁出的汗水,手心潮湿而冰冷。将车扔到基地嘱咐张涛必须销毁后便离开了,小明还在家等她。
张涛望着攸攸离去时单薄的背影喃喃自语,她还这么小,能承受得住何天奇的报复吗?第一次张涛没有照何天奇的吩咐将攸攸开过的车子保存好,而是将车送去销毁。然后打电话给何天奇报告说,攸攸已经完成任务,车子也被她销毁了。紧接着他就听到了一连串的咒骂声,张涛一言不发,骂完后他挂掉电话。张涛苦笑一声默默地替攸攸祈祷,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你自己保重吧。
攸攸在回家的路上就给何天奇打了个电话,问他可以放了自己的父母了吧。何天奇矢口否认答应攸攸事成之后放掉她父母的承诺,攸攸气得将手机摔在地上狠踩了几脚,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手机碎片骂道,呸,什么东西。
她回到家看到家中已是惨不忍睹,沙发斜靠在一起,热水瓶倒在地上仍留着内胆残渣,桌子翻倒在地上,珍贵的景德镇瓷瓶已经变成一堆碎片。看样子父母应该有挣扎和反抗,对方那么强悍,已经年老体衰的父母一定吃了不少苦,想到这攸攸右手挥拳打在墙上,血迹点点但仍不觉得疼痛,恨恨地想,何天奇,你对我居然如此无情,别怪我对你无义了。
走出家门听到门锁咔嚓一声,像是将攸攸那柔软的心房也紧紧地锁上了一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