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醉入迷》夜守孤城

8、第5章(2)

　　前一次是像个傻瓜一样的偷偷跟在她身后，这次终于可以名正言顺的送她回到了寓所，一直目送她走进去，一直看看她修长的身影消失要他面前。
　　他抬头往上望去，似乎鳖见某个露台上隐约现出个黑影。
　　黑夜里，仿佛有双野兽一样的目光冷冷的盯着他。这他的心中隐隐掠过一丝不安。

　　苏明缓缓从露台上走进来。
　　屋子里漆黑一片，只看到月光投注下的一下黑影，尤如传说中暗夜里的魔魅。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那毫无感情的低哑嗓音从浓郁的黑暗中破空而来。
　　奇怪，难道现在去哪里都要向他报备了吗？就算是契约也要提前通知一声吧。
　　“玩得开心吗？” 一股酒味连暴虐之气一起压了过来。
　　她嗫嚅道：“开心。”
　　手一挥，玻璃高脚杯被狠狠的甩到对面的墙面上，顷刻四分五裂。
　　她还惊恐于这猝然来临的怒火中，手就被拽住了。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她，苏明会如此暴虐，她一定把它当成冷笑话。苏明是什么人？有时候就像一个要不到糖的小孩子一样，会撒娇，会生气，还经常对她冷嘲热讽，但是，他绝对不是这样的人。
　　“贱货！你跟你姐姐一个货色，全是贱货！”他双手拽紧她的肩膀，贴在她耳边，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陈述着。
　　她整个人禁锢在他怀里动弹不得，只好拼命的挣扎，“不许你这么说我姐姐！”
　　“难道不是吗？”他的声音有种蛊惑之力，残忍的提醒她，“她如果纯洁，就不会在夜总会中卖肉，跟一个又一个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人上床;她如果纯洁，就不会心甘情愿的躲在金屋里，做一个老男人的情妇做了三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如果是别的事，无论他怎么伤害她，她都毫无怨言。但是，姐姐是她最亲的人。像他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怎么可能看得到一个姐姐爱护妹妹的心？怎么可能明白到一个妹妹想保护姐姐的心？
　　她看着他那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睛，咬牙切齿的大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为什么非要让我那么痛苦？”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样的贱货！你干嘛这么盯着我，你知道不知道，有多少次，我多想挖掉你这双像狐狸一样会魅惑人心的眼睛。你知道不知道，每天每夜里，我面对你这双眼睛的心情。”
　　他放开她，痛苦的撕嚎，就像一个歇歇底里的病人。每一次看到这一双眼睛，他就想到他那可怜的母亲。如果不是这样的一双眼，父亲又怎么被抢走，母亲又怎么会死？
　　“那么，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当初你为什么要帮助我呢？既然那么恨我，为什么每个月，要帮我姐姐付那么高昂的医药费？”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口中飞脱出去，仿佛被禁锢已久的生灵，挣开了束缚，向自由奔腾而去。她脸色苍白，面目冷淡，不是说那种能表现出来的冷，而是那种没有一丝感情的感觉，失去了温度。
　　他身子一振，呆呆地望着她。是啊！为什么当初会帮助她呢？明明知道她姐姐已经变成了植物人，明明知道她完全没有康复的希望，为什么要每个月每个月付上高昂的医疗费用呢？
　　“苏明，你真正喜欢的，真的是男人吗？”她轻轻叹息。
　　或许是她眼花了，黑暗中苏明的影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
　　忽然听到一个虚无飘渺的声音在拷问他的灵魂。
　　苏明，苏明，为什么，你每天每天都要等一个人回家呢？
　　这一瞬间，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