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殇》富贵一枝花

12、火

　　沿着河岸走了百米，前方传来孩子欢笑的声音，原来是个滑冰场。我小跑靠近，一个十岁的孩子熟练地在冰面上转弯，鲜红的围巾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弧线，姿势如同舞蹈一般优美。南京冬天少雪，长江全年不冻，这种景色我第一次看到。“天哪，他们真的可以在真的冰面上滑行！”
　　小琴听出了我话里的惊喜，凑到我的耳旁问我：“莉莉，你想试试吗？”
　　我犹豫了，“我不会。”
　　他的疑惑转为欣喜：“我教你。”
　　穿好冰刀鞋，我突然心生恐惧，坐在地上不肯前行。他劝不动我，弯下身子，提起我的腰，慢慢推着我前行。我死死回抱住他，因为前行速度的加快而开始尖叫，惹得他在我耳边笑声不断。“莉莉，你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啊。”
　　我赌气地推开他的手，却不想到他也耍起了坏心，竟然顺势就松开了，身体无法控制地向前冲去，眼看着我就要撞到前面的人，恐惧让我捂紧双眼，我尖叫着，直到重重摔在了冰面上。钻心的痛让我一动不动。
　　他的脸出现在我的上空，挡住进入我眼睛的光线。我突然傻笑出声，这相似的情景啊，跟我第一次学骑自行车摔倒在地时一模一样。
　　爬起来，我就变回了十年前那个放荡不羁，争强好胜的龙莉，我深吸一口气，决定再来一次。脸上的温度火热火热的，我知道，我的眼睛里一定闪着“从骨髓里泛出的倔犟和好强”。
　　小琴是个耐心的好老师，而我，并不是一个天才的学生。直到最后瘫倒在冰面上，筋疲力尽，浑身疼痛。他满头汗水坐在身旁，不停感叹。“其实你也很笨，对不对？”
　　我笑着搂住他的脚爬起来，“我自然也有不会的事情。”
　　他拉着我再次滑动，语气里突增几分自信。“呵呵，我刚入队的时候，教练对我很严格，我常常害怕，只要我做的不好，他会很严厉地批评我，我不敢回家告诉我的父母，——”
　　“所以你就变成鸵鸟，蒙住头大哭？”
　　他又不好意思了，“嗯，不过第二天我就会好好练，直到他满意为止。”
　　我任由他拉着我向前滑，其实我应该能猜得到，他满面的棱角就是他性格的写照，坚强倔犟，可是又会流露出那不经意的脆弱。我盯着他，金发碧眼，西装着身，感觉自己的脸滚烫无比，还没缓过神来，又重重摔在地上。
　　他只是笑着拉我起来，我不做声响。他应该很幸福吧，不会像我，总是固执不悔，不顾一切地追求一些人，一些事。一个人，却用肉身去撞击这世间一切的不平，弄得自己伤痕累累。
　　我将他向前一推，松开他的手，自己借着力道向后退去。冰刀在冰面上呲呲滑行了很久很久，才歪到一旁，将我跌落在地。
　　小琴的声音很快乐：“莉莉，这次你滑得很棒啊。”
　　我笑了，伸手接住空中不期而至的雪花，“看，又下雪了。”
　　他握住我的手，将我拉了起来，抱着我，在我耳边呼呼地呼气。“莉莉？”
　　“嗯？”我漫不经心地应声。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天地间，只听见他心跳的声音，“砰－砰－砰－”，飞快。
　　而我的心，被重重的击打了一下，停止了跳动。

　　盯着他看，英俊迷人，锲而不舍，惹得我心猿意马，甚至春心荡漾。
　　他只是个孩子，让人心疼。
　　我是那样冷漠地看待这个世界，甚至只想好好乏味地活着，我不能再玩火了。
　　我不再是那个青春期不懂事的叛逆少女，不能再做自私的小孩。甚至不能够像上次那样，做错了事情，就远远逃离开去。

　　我搂着他，怜惜万分：“傻孩子，你何必跟我一起玩火？”

作者有话说

　　瓦咔咔，终于可以虐帅锅拉。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