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成冢，此情不过烟花碎》龙雪灵

10、觉醒

　　青瑶揉揉额头，醒了过来。一看天色，早已过了午时。她赶忙收拾了一下，就赶往夕谷。希望还来得及。希望玄茹艳她没有去。希望她不会有事情……
　　可是当青瑶赶到夕谷的时候，却正好看见玄茹艳飞离而去的背影。她好像还抱着什么，一闪而逝。青瑶没有看清。
　　而在夕谷的广场上，赫然躺着许多门派的弟子。他们死伤了大半，剩下的只有各门各派一些精英弟子或是掌门之类的了。难道，这都是玄茹艳所为么？青瑶看到叶夫人，赶到她身边。
　　“快去！把我的孩子追回来！她会杀了她的！”叶夫人紧紧抓着青瑶的手，颤声说道，青瑶一愣，立即想起来叶夫人才生下一个女孩还没有多久，难道说，玄茹艳抱着的就是她？青瑶想起来，那个小婴儿是叫叶如雪的吧？
　　“我这就去！”青瑶毫不迟疑跟着玄茹艳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难道，玄茹艳连那么小的孩子，也要杀了吗？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玄茹艳会变得那样疯狂？叶楠呢？他有没有去夕谷？而玄茹艳又到底是怎么了？若以她真实的武功，会至于从那么多人手中逃掉么？更何况，她还抢了一个婴儿在身边？青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玄茹艳会拿那么小的孩子来作人质。
　　终于，青瑶跟上了玄茹艳。从前在绝情宫的时候，她就主要为玄茹艳追踪目标，搜集情报，只要玄茹艳不是刻意避开她，她就一定找得到她。
　　“你把孩子放下。”青瑶蹙眉看着玄茹艳。其实她并不想与玄茹艳正面起冲突，只是，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了。
　　“怎么，你也来阻拦我？”玄茹艳不屑似的看着青瑶，就凭青瑶的武功，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孩子总是无辜的。”青瑶仍然劝着，希望玄茹艳能够放下孩子。
　　“我的事，你最好少管！”玄茹艳冷哼。
　　“只要你把孩子放了，你的事我就不会管。”青瑶坚持，想起来叶夫人痛苦的模样，就不能不管。
　　“那就要看你凭什么了。”玄茹艳冷笑，出手向青瑶攻来。青瑶没想到她会此时就攻来，一闪身，堪堪避过。她始终不忍心对玄茹艳动手，更何况她身边还带了一个无辜的婴儿。可是玄茹艳却绝不心软，招招都狠毒，不一会儿青瑶的身上就多出一些伤口来。
　　“拦我者死！”玄茹艳冷然，一招攻向青瑶要害之处，青瑶躲避不及，已然中招。玄茹艳连看也没看她，径自架了轻功就走了。青瑶只觉得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待青瑶醒来，已是多日之后。玄茹艳已经不知去向。叶楠亦是。就连叶夫人，也忙于处理叶府的事情，不再管她。青瑶只是默默地养伤，等到她能一下地，立即决定离开叶府。
　　“跟叶夫人说一下吧。”玉允说道。毕竟她们还是在叶府里头。
　　“不用了。”青瑶摇头。回到聚香居，她却像是又过了一世一样。她曾再到玄茹艳之前引她去过的宅子，玉女绝情剑已然不在那里。看来，玄茹艳还是逃过了这一劫啊。可是，叶楠呢？他们，还有可能吗？而她和叶楠，还有可能吗？只不过是几天，青瑶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世。
　　而这一辈子，或许真的，只能靠那些记忆来活下去了吧？
　　“小姐。”玉允犹疑唤道。
　　“怎么了？”青瑶抚着额际，问道。她正在将被风吹落的花朵收集起来，她身边的花篮里已经装了很多落花了。
　　“我们就一直住在这里吗？”玉莹倒是直接，说了出来。
　　“怎么，你们到还喜欢上了四处飘泊的日子了？”青瑶扬眉，看着她们。
　　“那倒不是，只是……”玉允仍然迟疑。青瑶明白她们是什么意思，摇摇头，站起身来。
　　“把这些花拿去阴干，收拾一下，我们就四处去走走吧。”青瑶将落花都扔在花篮里，说道。其实她已打探到叶楠和玄茹艳的下落，只是，再也没有必要去管那些了。
　　当她还在养伤的时候就已经从玉莹她们那里听说了那日在夕谷的事。
　　虽然是玄茹艳发了信笺要在夕谷告知天下她杀叶如云之事，但那天先去的却是白灵白夫人。她却说是她杀了叶盟主。原来她就与叶倩如是相识，自然也就知道当年玄庄被灭一事。多年以前，白灵、叶倩如，以及裴馨夫妇四人是极好的朋友，只是白灵喜欢上了叶倩如，而叶倩如心里的人却是有夫之妇裴馨。为了得到裴馨他才不惜血洗玄庄，结果却被裴馨看到，为了报仇，裴馨才和白灵隐居起来。可是，白灵却不甘心。她曾经为叶倩如付出了太多，却仍换不回他的一丝心动。所以她才会最终杀了他。就在白灵被围攻快要死了的时候，玄茹艳却又出现了。
　　玄茹艳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些疯狂了。而她带来的消息，却更让人吃惊。甚至是接受不了。她居然说，她是叶倩如的女儿。当年就因为裴馨怀了他的孩子，他才会最终决定血洗玄庄。却没想到会让裴馨看见。裴馨本不想生下玄茹艳，最终却还是生下了她。而她从一出生开始，就已经被决定了命运，注定会与亲生父亲自相残杀的命运。后来叶楠也来了。但是他却没有杀玄茹艳。知道真相后，又绝望地走掉了。疯狂的玄茹艳就在夕谷大开杀戒，白灵为了救她而死。最后就像青瑶看见的那样，玄茹艳听见孩子的哭声，带着她离开了夕谷。
　　在听这些的时候，青瑶正端着一杯茶喝着。然后她的茶杯就掉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小姐，你怎么了？”玉莹问道，就要俯下身去拾残杯的碎片。青瑶却阻止了她。
　　“你们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青瑶站起身，走了开去。
　　听到这样的消息，她也不能够相信。叶楠居然和玄茹艳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他们却互相爱上了，那是□□的啊！如果说，没有这层关系，他们或许还有在一起的可能，可是以现在这种情况，那是绝无可能了。这么可悲的。难怪玄茹艳会疯狂了，灭门仇人一下子变成自己的父亲，而她还杀了他，这任谁都难以接受。换做是她，或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水仙兰呢？”青瑶蹙眉看着玉莹等人，昨晚兰花还好好的放在她床边，今早起来却已不见了。水仙兰是八月十四那日晚上叶楠送给她的。那天晚上本来她是已经要睡了，叶楠却突然又来找她，送给了她这一盆水仙兰。叶楠知道她最爱的花是水仙兰。自那以后，青瑶就把那盆水仙兰当成宝贝一样对待，可是现在，它却不见了。
　　“这……”玉允支支吾吾，其实本来与她们无关，她们早上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水仙兰掉落在地上，花盆已经碎了。她们也知道青瑶对它的重视，所以不敢惊动她，就拿出去给它换个花盆，却没有想到青瑶会这么快就醒来了。玉允一向怯懦，不敢说出事实来，倒是玉莹没什么顾忌，就把实情说了出来。
　　青瑶闻言愣住了，难道会是她自己不小心弄的吗？这又怎么可能？“晚上有没有人进来过？”青瑶问，虽然她也觉得这不太可能。以她的警惕性，若果真有人来，她不会不知道的。忽然，一个想法从脑子里冒出来，难道会是叶楠？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玄茹艳和叶楠，她不会警惕。这个时候玄茹艳自然不可能会来，那就只有叶楠了。
　　“这……”玉莹也是迟疑，她们并没有整夜守在门外，所以也不清楚。
　　“算了，你们下去吧。”青瑶轻轻摇头，若果真是叶楠，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要叫她断了这份痴恋么？青瑶转眼，却看见了一块玉佩。那是叶楠曾经从她那里拿走的那一枚，可是，现在他又还了回来。呵，如果他真的是这个意思，只要他说一声就好了，又何必用这种方式？她青瑶不是那种会纠缠不休的人。
　　“你说，为什么我不会醉呢？”青瑶对着面前的水仙兰喃喃说道，她在一座酒楼的二楼喝酒，水仙兰就摆在一旁。她喝一杯酒，也给水仙兰倒一杯，她已经喝了很多了，头脑却依然很清醒。只要一想到叶楠，她就会觉得分外难过，真恨不得若是没有遇见他该有多好。可是她却又舍不得，尽管叶楠根本就不爱她。他那样的行为就已经说明他的态度了。装水仙兰的花盆里已经溢出酒了，青瑶却还往里面倒酒，仿佛没有看到似的。玉莹等人早已被她遣退，也就没有人管她了。
　　秦轲一上二楼，就看见青瑶神经质的往花盆里倒酒，皱眉过去，伸手就要端起花盆倒掉里面的酒。
　　“你做什么？”青瑶拦在他面前，好像知道他要做什么似的。自己又喝了一杯酒。
　　“你这是怎么了？醉成这样！”秦轲心疼地看着她，问道。虽然他未去夕谷，但夕谷的事他也听说了。叶楠从夕谷离开后，就再没有人见过他。他想青瑶或许也会为这事难过，就忙赶往洛阳来。却没有想到会见到如此的情景。
　　“不用你管，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青瑶抽开身，却很冷静的回答他。抱起水仙兰就要走开。却没想秦轲并不放手，青瑶一用劲，水仙兰摔在了地上。“你！”青瑶怒视秦轲，后者也是一脸意外。他也不想这样。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秦轲忙道歉，看着地上的碎片，水仙兰明显已经萎谢了。可能是被酒弄死了的吧。
　　青瑶却没有再理睬他，只是愣愣地看着地上的水仙兰，泪水流了下来。她还是没有保护好叶楠留给她的东西。水仙兰一死，她和叶楠最后的联系也没有了。
　　“你不要这样，大不了我赔你一盆好了。”秦轲不知道这水仙兰的意义，忙说道。
　　“你走，我的事不用你管。”青瑶冷冷说道，擦掉眼泪。俯下身去拾水仙兰，然后小心的用手绢包起来。
　　“你难道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秦轲心痛地问，至少他对她那么多年的念念不忘，她都不能体会一下吗？
　　青瑶蹙眉看向他，想起他说过他们曾见过面，可是她却始终想不起来那是在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到底是在什么时候见过面的，我一点印象也没有？”秦轲却默然不语。青瑶见他未说什么，自顾自地又说：“你生于青州一个普通的商贾家庭，可是在十三岁的时候遭遇盗贼，大难不死之后，便发奋习武，后来打败了明月楼楼主，成为了明月楼新的楼主，直到现在。”
　　“你怎么知道？”秦轲讶然。
　　“我原来就是搜集情报的，你这点事，根本算不得什么。”青瑶淡然说道，她在绝情宫的时候，就是专门为玄茹艳搜集情报或是打探消息，自然对江湖之事知之甚多。这还包括其他三心的身世。素心是荆州南宫家的二小姐，碧心是蜀中唐门的四小姐，而瑾心则是长安上官家的大小姐，这一切她都知道。她知道其他三人的身世，她们却不知道她的。但是青瑶并不在意这些，哪怕她们三人对她都冷淡，她也不在乎，反正从小就习惯了的。
　　秦轲看着她漠然的神色，内心里凄凉无比。她从来就不曾将他放在心上过，即使是调查他的身世，也不会带任何情感。搜集情报？那她会是干什么的呢？秦轲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青瑶是跟在一位妇人之后。那个人又是谁呢？
　　“哦，我想起来了。”青瑶抬眼看了一下秦轲，想起来她随裴馨回绝情宫的路上好像是有救了这么一个人的。“你之所以会大难不死，是因为我和师傅救了你。”她笑了一下，“难怪你会记得我。”她偏了下头，“不过我也救过不少人，哪里都会记得？”
　　“你……”秦轲看着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不是真的该放弃了呢？这个女子，真的是从来就没有把他放在心上过啊！
　　“你有什么事吗？”青瑶叹一口气，她被闹得已经不想喝酒了。看着手中的水仙兰，她心里也是明白得很了。叶楠会来花功夫把他送给青瑶的水仙兰弄死，就已经说明一切了。“哦，你说过了。”青瑶敲了一下自己的头，想起刚才他才问她要过机会。“你的意思是，要我给你什么机会呢？”她偏头问道，但是她此刻真正想做的却是一个人躲起来，好好理清自己的思绪，以后要怎么办，她自己要想清楚。可是，在面对别人的时候，她却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来。无论怎样，青瑶都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软弱。那是她无法启口的伤，她也不要别人来触碰。
　　“唉~”秦轲却只是叹气，并没有回答她。让他怎么说呢？答案已经很明确了。初次见面她的模样还深深地印在脑海里，她那右眉上的痣仍然清晰。可此刻的她的淡漠疏离和那时也没有什么区别啊。是不是，无论她有没有心上人，他都只是一个过客？永远也走进不了她的世界，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
　　“其实你只要用点心，你就会知道，你自己身边的人才应该好好珍惜。”青瑶忽然说道，并没有看秦轲，她只是看着手里的水仙兰。好像除了那个，就再没有别的能引起她的注意。可是，她对秦轲说的话，却分明显示了她确实是听到了他的话，也明白他的意思。
　　秦轲闻言疑惑地看着她，自己身边的人？会是谁呢？
　　“那个叫吟风的，好像很关心你呢。”青瑶淡淡说道，她早就看出来了，那个女子，是那么卑微的爱着她的公子，却从不求任何回报，也，像极了从前的她。据她所知，吟风是上一任明月楼楼主的弟子，秦轲接手明月楼后，她便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好像也没有什么复仇的举动。若不是动了情，又会是什么呢？
　　“吟风？”秦轲怔然，没有想到青瑶会说到她。是吗？她很关心自己吗？他只是一直把吟风对他的好当成她理所当然的义务，却从来没有想过到底是为什么。吟风她，喜欢，他？
　　“好好珍惜吧，错过了，就很难再遇到这么对你好的人了。”青瑶笑一笑，转身走下了楼。而她，也是该好好找个地方疗伤了。
　　秦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失落，但是，同时又好像松了一口气。好像是他终于解决了一件什么事一样。但到底是什么呢？还有吟风，他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公子……”就在秦轲想的时候，身后却传来吟风轻轻的声音。他一回头，就看见吟风站在门边。此时他才发现，原来吟风竟是这么瘦弱，可是以前她还帮他分担了很多事呢！若不是青瑶提醒，他还不会发现原来吟风也是这样一个温婉的女子。
　　“吟风，让你受委屈了。”秦轲说道。吟风闻言愣在了那里。“你瘦了。”秦轲伸手将吟风眼前的乱发拨到她耳后，淡淡笑道。而吟风确确实实是愣在了那里。公子，发生了什么事吗？对她的态度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
　　“小姐……”玉允轻声唤道，青瑶从酒楼里回来聚香居就一直不说话，她们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偏偏小姐又不让她们跟着，真是担心死她们了。
　　“我没事。”青瑶摇摇头，在花丛里坐下。轻抚着自己的右眉，却也只是怔怔地看着早已死去的水仙兰。良久，她终于站起来。却是走到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赫然拔出剑。
　　“小姐！”玉允惊叫起来，不知道青瑶要干什么。
　　青瑶没有回话，只是用剑在地上开始挖坑。玉允、玉莹一看傻了眼，小姐这是……
　　青瑶没有理睬她们，在挖出一个差不多的坑了之后，青瑶就放下剑，拿出小心包好的水仙兰，然后轻轻放了进去。默默看了一会儿，青瑶似乎觉得还不够，蹙眉唤道：“玉允，去把我那个装落花的木匣子拿来。”
　　“哦。”玉允一愣，才反应过来，忙转身回屋去拿。
　　青瑶接过玉允递过来的匣子，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把里面的落花全部倒在水仙兰上，霎时水仙兰就被落花给掩埋住了。看着这些落花，青瑶却忽然忆起，在叶府的清苑里，还有一木匣的落花，没有拿回来。本想让人去也拿回来，但她最后还是作罢。当匣子里的花都倒完时，青瑶抽出自己最常用的丝绢盖在上面。然后，她犹豫了片刻，才将花冢用土掩埋住。
　　“你们，都回家去吧。”收拾好一切，青瑶对玉允等人说道。“不用再跟着我了。”
　　“啊？小姐，为什么啊？是我们不好吗？”玉允惊讶道，不敢置信。
　　“当然不是，你们都做得很好。”青瑶微笑，“只是你们也都到了嫁人的年纪了，我也不好再荒废你们的好年华啊。”
　　“不要啊，小姐，我们愿意一直跟随小姐。”玉允哀求道。
　　“别说傻话了。”青瑶摇摇头，觉得这几个女子倒是挺像她们四心。玉允就像是素心，只是素心更理智一些而已。而玉莹就像碧心，直来直往的性子。这一切，让她想起了从前跟在玄茹艳身边的日子，那个时候，那样的日子，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还有什么话好说。”玉莹没好气地说，看青瑶的脾性，会有这样的决定也是迟早的事，她也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只是，真到这分离的时候，她却还是舍不得。毕竟，青瑶也是这么好的小姐。她们几人跟在青瑶身边也有好几年了，那是青瑶还在绝情宫的时候。还有现在在慕容家的玉蓉、玉玦，她们都是一直就跟随在青瑶身边的。可是，继她们四心离开绝情宫，现在，轮到她们四玉了。
　　看着她们离去的身影，青瑶默然。
　　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吧？而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青瑶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街上的灯火辉煌。那些熙攘的人群，好像隔她很近，却又好像很远。这一切仿佛只是一个梦境一般，青瑶居然觉得看不真切了。就在她恍惚的时候，远处却突然升起一束束烟花。那烟花五彩缤纷，一下子炫了青瑶的眼睛。她想起八月十四那晚叶楠为她放的烟花，现在想来，却已恍如隔世。她觉得，叶楠对自己的这份感情，就如那烟花一般短暂。也或许，根本就不存在过。
　　这一切，不过是她一厢情愿而已。
　　可是，无论怎样，于她而言，那一段美好的时光，总还是她生命里最灿烂的一部分，无论她以后会经历什么，都不再会感到彷徨。
　　无论什么时候。
　　青瑶陷入回忆的脸上，浮现出一朵美丽的花。那花渐渐隐于黑暗之中，再无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