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是桥》婧倪颂

49、第七章 49

　　初三，乔栎桥跟田李惠去逛春熙路。田李惠穿着厚厚的衣裳，越发的像一个球。她也怕冷，但讨厌穿很多衣服在身上，抬抬手都不方便，所以总是鼻涕不断。但一直走着走着倒也不觉得冷。
　　田李惠看中一件大衣，穿在身上还真是好看。她为选什么颜色为难：“乔，哪个好看？”一手拿着灰色的，一手是浅蓝色的。
　　乔从货架上拿下一件淡黄色的：“这个好。”田李惠的衣服基本上都是咖啡色和蓝色，虽然很配她，但看多了还是显得太死气沉沉。乔建议她尝试暖色调的衣服，田李惠买衣服一向没什么概念，老老实实的被乔推进试衣间。出来的时候乔看了看，挑不出毛病，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突然想到她中学时候的外号：黄辣丁，很不地道的笑起来。
　　田李惠本来对镜自我欣赏得好好地，听到乔的笑声转过来，顿悟，渐渐恼羞成怒。
　　那件衣服自然没有买成。
　　上楼的时候转过男装部，乔栎桥看到一个修长的灰色背影，拉着田李惠转到对面装作看领带，看清了，真的是刑翼棋！
　　她讨好的看着田李惠：“田……”
　　田李惠看她眼睛里都闪着光，骂她：“去吧，去吧，重色轻友的家伙。”
　　乔伴个鬼脸，跑过去，一头撞到他身上，抱住他。
　　刑翼棋一下没反应过来，低头，再抬头的时候也就笑了，犹豫着，把手放到她脑袋上。
　　乔跟刑说了些什么，刑向田李惠挥挥手。
　　田李惠笑笑，一个人离开。
　　乔今天还是穿的少了些，感觉又有鼻子，掏出餐巾纸来撮鼻涕。
　　“你怎么老是穿不够衣服？”
　　乔栎桥就势赖进他的大衣里面，他说：“我还怎么走路啊。”
　　乔不甘心地钻出来，刑牵起她：“走吧。找地方坐坐？”

　　“你在买什么啊？”她随口问。
　　“随便看看。外套脏了。”
　　她看过去，大衣里面的短外套领子下面一点，有一块油印。想是那天他跟着乔盘腿坐在报纸上吃火锅的时候滴的。可是也不至于就要买一件换吧。她想到什么：“你是不是从来不洗衣服啊？”
　　“当然要洗了，在这边没办法。”
　　他看到乔一脸怀疑的表情：“好吧，我不会用针线，可是洗衣服是没问题的。”
　　看他一脸信誓旦旦，乔笑起来：“好吧，姑且相信。”
　　刑翼棋从鼻子里面哼一声。
　　她真是觉得他越来越可爱，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眉梢。
　　刑翼棋板着脸：“笑什么。”然后也绷不住笑起来。
　　“对了，你不是说这次回来办事吗？也没见你做什么，你是不是专门回来看爷爷的？”
　　刑翼棋心中骂她一句傻瓜，随便点点头。其实那只是一部分原因。
　　“你为什么不住在爷爷家呢，上次回来看方头的时候也是。”
　　“现在大伯一家跟爷爷住一起，人太多不方便。”
　　若是在乔栎桥家里，这一定不算是不方便。看来他家里人的感情要淡一些。
　　“对了，你这次多久回去？”她随口问。
　　他看她一眼：“快了。”然后问她：“下午去看看学校吧？”
　　那看门的保安不要他们进去。
　　刑翼棋摸出一根烟递给保安，保安看他一眼，又看烟一眼，好像有点兴趣，但却没有接过。刑翼棋反应过来，又摸了打火机出来。门卫才接了烟放在嘴上，就着他的手点燃。刑翼棋哪里做过这个，显得有点笨拙。保安熄了口烟，却不放他们，还问他：“这什么烟啊？”
　　他朋友拿给他的日本版的云烟，他才抽过三支，便把剩下的都给了保安。保安拿着烟盒看了看，懒洋洋地放他们过了。
　　她问他：“你要抽烟的？”她还没见过他抽烟，更不知道他随身带着烟和打火机。
　　“偶尔。”他大二开始吸烟，但并不上瘾。这包是前天的遇到的一个同学塞给他的，想起了才抽上一根。
　　他们绕着操场随便走走。
　　乔栎桥忍不住抱怨：“那个保安，真的有点烦呢。”
　　“我们学校保安的一贯传统。以前叫外卖都是叫两份的，一份给他们，否则就送不进来。”
　　“你们当时也叫外卖啊？”桥惊讶。
　　“嗯。”
　　“都叫什么啊？”
　　“面啊炒饭啊，随便些什么，反正都比学校的好吃。”
　　这倒也是。
　　围着操场继续走，走过一个路灯柱子。普普通通的路灯柱子，乔栎桥却肯定，自己是在这里喜欢上刑翼棋的。
　　“怎么了？”刑翼棋看她慢慢停在路灯前。
　　“没什么。”她说。她还不想告诉他。

　　在车上，她问他：“去吃什么啊？”
　　“你想吃什么？”
　　“吃辣啊。”她很自然地回答。突然看到路边一家钵钵鸡的摊子：“喂，我们去吃钵钵鸡好不好？”
　　“不干净。”
　　“哎呀，你看那么多人都在吃嘛。没事的。”
　　他固执的说：“我不去苍蝇馆子。”油腻腻的，看着就没胃口。
　　“味道很好啊，你到成都来就是要吃这个嘛。”
　　“至少是干净的地方。”
　　她有点失望，不说话。
　　他试着折中：“你去买上来，我们拿到饭馆里去吃？”
　　“你给我买上来吧。”
　　“你要我给你买上来？”
　　的确，要他穿着高档西装去给她打包钵钵鸡，是多么不合适。而且，刑翼棋根本就不是会这样做的人，即使为她，也不可能。刑翼棋对她，现在也仅仅是“喜欢”吧。这是她一直不想去管的一个问题。
　　他嘴唇又动了一下，她知道他要拒绝，于是自己先打了个哈哈：“哈，我知道你不会的，我说着玩的。”说完勉强的笑起来。
　　他咬着嘴唇，看了她一会儿，都这样还知道自嘲。他心软了，却还是踩了油门，那烦人的店终于被抛在后面。
　　他讨厌街边上卖的这种零食，流汤滴水地，看着就烦，真不知道怎么还会有食欲。他不想魄力。即使是为了乔栎桥也不行，他想。
　　后来吃的是她也很喜欢的鱼头火锅。
　　她埋着头慢慢的吃，已经没什么胃口了。
　　刑翼棋放下杯子，看见她碗里基本没动的鱼肉：“怎么，不喜欢？”
　　“没有啊，”她扯出一个笑容，“我在慢慢挑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