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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狗血的修炼 ...

  •   大师兄的目光将我们一个个扫过,最后问道:“小七是谁在带?”
      五师兄怯怯举手。
      大师兄和颜悦色地问:“小七上山多少年了?”
      “一……一百多年。”
      “她每天都跟着你修行吗?”
      “是……嗯,不是,我不在的时候,小七是跟着红娇的。”五师兄说。
      三师姐横了他一眼。
      拉人下水,不厚道哦。
      “什么是你不在的时候呢?”大师兄问。
      “嗯……一年,大概……有三四……不,五六……额,大师兄,我……。”五师兄,一年里能有三个月在山上就不错。
      大师兄语重心长:“教导师妹是你的责任。”
      五师兄低头:“是。”
      “虽然资质有高低,但入门一百多年,连腾云也不会,确实是你失职。”
      五师兄头埋得更低:“是。”
      “失职当罚,是门规。”
      “是。”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是让师门蒙羞,你去老师祖牌位前跪半个月吧。”
      “是。”五师兄跪牌位去了。
      “你们谁来带小七?”接下来大师兄问。
      众位师兄师姐一致表示,他们很久没给老祖师上香了,现在很想去老祖师牌位前和五师兄作伴。
      大师兄只好看向师父。
      师父皱着他的包子脸,可怜兮兮道:“不然……我也跪着去?”
      “……”
      我听到微血管爆炸的声音……。
      大师兄青着脸沉默了好一会儿,无奈道:“算了,小七我来带吧。”
      我看到天黑了。
      我忙说:“不用了,我天资有限,不用麻烦大师兄你了……”
      大师兄直接忽略我的抗议,转头对师父说:“当年的事情玉妙师叔可还在介怀?不如待会弟子陪着师父去拜访一下师叔,将飞升名额的事情告诉师叔,大家同是凌云山一脉,师叔门下如果有几个出彩的,也是凌云山的光彩。”
      师父一听又有借口可以去找师叔,笑眯了眼睛:“好啊,好啊。”
      而我,彻底被忽视了。
      我内心当然希望大师兄从此就彻底忽视我了,可惜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就被大师兄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他叫人起床很有一套,在门口叫上两声之后,直接作法将你的床翻过来,要是不想被自己的床压死,你只有一个选择——起床。
      “腾云?”我脸色发青,想都没想过大师兄补课第一节,就是腾云。
      “那当然,我凌云的弟子,连腾云也不会,怎么行。”
      太丢脸了,大师兄脑门儿上,明晃晃地写着这几个字。
      太吓人了!
      我希望把这几个字,写到大师兄的鼻子前。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没空!我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袖子,闭着眼,死也不要往下看。
      师父啊,你这么优柔寡断、糊里糊涂、百无一用……?
      怎么就教出这么个,斯巴达主义的徒弟啊,话没说几句就把人往天上扔,扔完了还接住,接住了又扔……老子不是排球!
      心里这么想,但嘴巴上还是没敢说,现在耳边全是呼呼的风声,脚不沾地地悬着,不用猜,也知道是在“腾云”的过程中,我还是先抓紧身边这只“大师兄”吧。
      “放手!”他显然很愤怒。
      “不放!”你以为我傻啊,放了我就掉下去了。
      “放手!”
      “不放!”
      “你放不放!?”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放就不放!”
      大师兄:“(⊙_⊙)……?”
      (作者:你算哪门子的男子汉啊?)
      前面说过了,我这个大师兄很斯巴达,他短暂地愣了一下,突然对我道:“此处是一火山口,你如果不想死的话,就回想一下腾云的要诀吧。”
      然后,我好好抓着他袖子的手里,嗖地一下就空了,我开始以10米/秒的加速度往下掉,最可怕的是,不知道出于何种缘故,我竟然是大头朝下的往下掉!!!!
      救命啊——
      我不要摔死啊啊啊啊!!!
      腾云决。
      腾云决……。
      我无比悲哀的发现,这种生死关头,我脑子里除了“腾云诀”这三个字,竟再也搜不出与之相关的东西,天啊,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死机啊。
      我闭上眼,心存侥幸地想,或者以我这几百年的修为,只是摔个半身不遂而已……!那就不能是头朝下啊!我要正过来,正过来……。
      哗啦——
      狗屁火山口,分明是个湖。
      好冷啊,我在水底睁开眼,冰冷的湖水刺得眼睛发胀。
      向上望去,湖水的反光,将一切都切成了零碎的片段,眼前的浮光掠影分外美妙,但我却明显地感觉到,身体的热量在迅速流失,我正想向上游去,一片紫色的衣袍卷了过来……。
      “大师兄虽然斯巴达了一点儿,还是不会看着我死的。”当时,我是真的这样想过,接着,我就破口大骂了。
      TMD又把老子扔上去了!
      浑身是水,加上空气的迅速流动,加上高处不胜寒的物理原理,我很荣幸地冰冻了。
      我一边用烈火咒将自己解冻,一边在心里咒骂:“大师兄你给我记着,迟早有一天要先将你冻住,再放到火上烤,烤完再冻,冻完再烤……”
      通过反复的自由落体运动,我这会儿反而冷静了,虽然腾云我不会,但摔不死我还是会的,我只要护身法力够强就行了。
      想到这里,我运起全部的修为,将自己裹在一团仙障之中,闭着眼睛只管摔下去……。
      大师兄的脸色,自然是黑得不能再黑。
      他狠狠地叹了口气,面无表情的说:“明天继续。”
      继续把我从床上翻下来,当排球?
      我才没那么傻呢,今天晚上打地铺了。
      天亮了。
      听着我可怜的床,咯吱咯吱,跳了会儿迪斯科。
      我在地铺上裹紧了棉被,偷偷地笑了一下,接着睡!
      “小七!”大师兄的声音听着生气,又透着万般无奈。
      就算是大师兄,你也不能随意闯入师妹的闺房。我得意地继续闭着眼,希望就此将大师兄的补课赖掉。
      “如果不是学腾云的话,我可能还有点儿兴趣向他学几手,大师兄总比师父厉害嘛……。”我大大地打了个哈欠。
      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我一睁眼,妈呀,一只脑满肠肥的蟑螂,正趴我鼻子上研究我呢。
      一把将它拍了,接着我就跳起来了。
      一只蟑螂我不怕,架不住一地的小强啊。成千上万地褐色昆虫,潮水一样向我涌来,它们发出沙沙声震耳欲聋,令人汗毛倒竖地景象让我毕生难忘。
      后来想起这段的时候,我完全不记得当天是怎么跳起来,穿衣服,冲出门的,我只记得我磕磕巴巴向大师兄保证:“我再也不赖床了,再也不偷懒了,再也不说不学了,真的,真的!!”
      直到大师兄道:“好,去帮我沏壶茶吧。”
      我才觉得竖起来的汗毛躺回了原地。
      今天大师兄似乎有客人来访,所以顾不上折磨我,却没放过我的打算,带着去了他的松涛万壑。
      层层松林之中有一块坡地,草地有些泛黄,风吹来微凉的秋天的气息,一个小小的湖泊在山坡的下面,湖畔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楼旁没有花,没有树,只有丛丛芦苇迎风摇曳,隔世的孤傲之中透出些许寂寞的清冷。
      一向爱拧着我飞来飞去的大师兄,此时踩着地上的落叶缓步往小楼走去,风吹着他的衣襟,有些干枯的草在他脚下发出折断时的声响,他身上透出一股子回家的平静。
      我却一点都不平静,虽然天色还亮着,可四下无人,这里又是他的地盘,正应了那句话,我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我。
      我下意识的拉紧领口,转头去看大师兄,风吹着他的头发,极清俊的面容,配上清冷的气质,就这么一走着,我恍然有种看到真人版杀生丸的感觉。
      看到我愣住了,大师兄从我身边走过,留给我一个帅呆了的背影,和一个让我咬牙切齿的话:“腾云咒不会,覆水咒总会了吧?你在湖面上打坐两个时辰。”
      我无限悲愤的伪装出稚嫩的声音,手托着下巴扮花的说:“杀生丸萨马,我是铃啊。”
      大师兄挑挑眉毛,冷冷的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没听明白我说的什么,却直接扔给我一句:“三个时辰。”
      我和他果然有沟通障碍。(这部戏里你和谁没有啊?)
      打坐不是个问题,覆水咒我也会,可这三个时辰是什么概念啊?没痔疮也要生生给坐出一个来啊。
      我看看大师兄冷峻而潇洒的背影,将所有抗议默默的吞下去,老老实实的施展覆水咒做到湖面上。
      大师兄径直走过水面进了小楼,我本来想背对着小楼眼不见心不烦,可老是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我,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我挪了一圈面对小楼,看到二楼敞开的窗户边,大师兄正在看书。
      并不灿烂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他的白发竟有种丝缎版的光泽,衬得整个人好似都在发光一般。
      “难道是衣服料子好?反光效果堪比影楼强光灯?”我摸摸下巴,却一个心神恍惚,身下垫着的气有些松,弄湿了我裤子,我忙重新运气,可裤子已经湿了,那种湿腻腻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我偷偷的瞄了大师兄一眼,似乎在很专心的看书没有注意到我,我偷偷用一只手放到水面,心中念了一个玄冰咒,一个冰柱从湖底结起来,稳稳的将我给拖住,我理理衣服,让我的小伎俩天衣无缝不容易被人给察觉。
      正在我得意的时候,一只青鸟从我头上飞过,在我身上掠过一道好看的阴影,口中声音铿锵有力:“金凤公主来贺紫煜元君乔迁大喜。”
      没等这只说完,扑棱棱又飞来两只,一只道:“茉莉仙子来贺紫煜元君乔迁大喜。”
      另一只道:“司命天君来贺紫煜元君乔迁大喜。”
      陆陆续续地,不断有青鸟飞来,唧唧喳喳好不热闹。
      没想到我这师兄交游还挺广阔,我以为以他那种冷然的性格,必然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落在我面前,我抬头一看,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我面前。
      白衣,黑发,相貌俊俏……根据狗血言情原理,这个时候要不发生点什么,怎么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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