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无知》andante安米

31、chapter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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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人都是为己而生，那世界上最难的便是“牺牲”二字。
　　然而即便是“牺牲”，也是关乎自身的安心。
　　许洛奇恨的，便是这样的牺牲。
　　海水刺激得他每个细胞涨痛，恍惚得听到太多人的声音，那些自己快要遗忘的声音一遍一遍吵闹着让他的脑子快要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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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事的，洛奇。一切都会好起来…相信我…”
　　齐权蹲坐着直视靠墙瘫坐的少年，双眼通红，他低垂的手用力深握才勉强抑制声音不颤抖得太厉害。
　　少年脸色惨白得可怕，但“我拦不住，我真的用了所有的力气…可我拦不住…”
　　“人怎么这样，从来不为别人考虑，自以为自己伟大透顶，所有人都该感激不尽？”
　　“你父亲为了你才…”齐权说不下去，“他是真的为了你好…”
　　“你们当然说得轻松…你们当然跟我不一样…”少年咬牙切齿得脖子青筋突起，“从小到大你们失去过什么？”
　　“我呢？每天都得靠乖巧去讨人喜欢，你们感受得到吗？除了他我一无所有…留下一句为了我好便彻底消失，你们没有失去过怎么可能懂我有多恨！！”
　　“洛奇…”
　　“许洛奇，你太自私…”
　　齐权转过脸看见林西从门边缓缓的走近，向他使眼色却没得到回应。
　　“你说我们不懂你…你又何时去懂过谁？你爸爸该有多痛苦你想过吗？明明知道你会多不理解他的行为，还是选择离开，该有多遗憾多不甘心？只能怪你自己没有能力保护他啊…”
　　许洛奇渐渐安静下来，只有眼珠还在充血。他像是自言自语着。
　　“所以选择今天自杀吗？”
　　“今天是我生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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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洛奇头痛欲裂，耳膜突突地跳动着，忽然他睁开眼睛，四肢尽全力挣扎几下，待掌握到平衡和技巧后，奋力向海面游。直到探出手臂和头。
　　“洛奇！！！”
　　声音交杂呼喊着，只觉得一切都虚幻得太不真实，海水迷糊着眼睛，眼前朦胧得只剩大片大片的光亮。
　　林西瘫软了全身靠在栏杆上，连手脚都冰凉了。心里揪起的石头放下，却杂乱得理不出头绪。
　　林西这一刻居然无比的害怕。许洛奇绝不能出事，就算自己多恨也好。抛开自己需要他不说，曾经为了他们林西丢下了自尊放弃一切，还没换来一句抱歉就消失对他来说实在太不公平。
　　拍摄进度暂时停顿，许洛奇方面的工作人员对林西多少有了点小意见，特别是制作人考虑着经费开支言语间必然有些不好听，经纪人更是直接甩脸色。而林西除了Tim，什么都没有。严格说起来，他应该是什么都没有，连Tim都只是帮许洛奇的而已。
　　太阳下去，涨潮的海边有些凉嗖嗖的。林西蹲坐在沙滩边出神，海水的涨落沾湿了他的衣角都没发觉。
　　“你没事吧。”Tim从身后走到他身边，拍拍林西的肩，“有些事你不用太在意…”
　　林西点点头没有回答，自问自答似的，“我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Tim一时不明白眼前人在说什么，安慰着，“你也只是照着剧本来，演戏的经验少，出这种意外谁都不想。”
　　“洛奇他…”Tim顿了顿，“他也跟制作组那边说了是自己的失误，开拍时分心没有跟上你的节奏，这不关你的事…”
　　林西转脸看着Tim，“我在意的真的不是这个…”
　　“许洛奇不能游泳的……可是我居然忘了…”林西用力摇摇头，“他爸爸在他19岁生日那天在他面前跳海自杀，这么多年他一直有心理阴影。我们第三张专辑的时候mv需要他录在水下的画面，只是浅海他都全身抽筋差点死掉……”
　　“今天我真的以为他会死……”他轻轻出着气，“许洛奇之前骂过我自私，”
　　“他说的没错，我真的是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我以为我付出了太多，结果连最起码的都忘掉了……”
　　“怪不得他们都恨透我……”
　　林西神情复杂，每一句话都像是用了太多力气。Tim实在不忍心，他轻拍林西的背，一下一下安抚着，“你错了。”
　　“许洛奇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那个的阴影他早就走出来了。”
　　林西一脸讶异，“可……可我……”
　　“他早就能游泳，”Tim继续说着，语气坚决有力，“林西，我这是作为你的经纪人在劝你。不要去考虑其他人的想法，他人的好与不好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你的爱恨左右不了他们。除非你能像过去一样。”
　　“所以别再去恨许洛奇。”
　　“这么多年他的内心和外表都变得坚不可摧，如果没法转变就试着去接受他吧。”
　　Tim的话让林西有点发懵，他和许洛奇之间之间由队友到相互憎恶，怎样的感情都涉及不到“接不接受”的问题，Tim指的是什么？
　　“他是恨你，甚至恨得让人无法理解。可比起恨，他更爱你啊。”
　　林西瞪大眼睛，一下不知所措起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童亦颜甚至是齐权和K，除了你，谁都知道……”
　　林西站起身，“是许洛奇让你来跟我说的吗”
　　“林西……”
　　“这又是他想出的什么整我的新招数？我TM不是同性恋，我求他换个把戏好吗？！”
　　林西胸膛起伏着，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如此愤怒。明明就应该习惯他的把戏，可偏偏每一次都还是能被伤到。
　　Tim不知如何回答，眼角瞥见一个身影。下意识转脸去看，一下不知作何反应。
　　林西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心里莫名的断掉一根弦。
　　许洛奇披着大衣，劳累得看不清情绪。
　　那么一刻林西居然觉得许洛奇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