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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天真无邪的新斗介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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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走了在满是烂泥滑得要死的山路上已经快的三个小时了,我倒是还好,是给临时绑来的,没什么装备要背,又托了闷油瓶那一手按摩的福,现在关节也不很疼,所以还算轻松。胖子的样子就有些狼狈,背了满满一登山包的东西,这时候累得直喘气。他太胖,走这种路还要维持平衡,消耗了很大的力气。
“天真,你看风水的本事比老子强,你倒是觉得这地方怎么样?”胖子走在我的边上,忽然皱着眉头道。
他虽说不太擅长风水但到底还自称是个北派,盗的斗也多得去了 ,多多少少看得出些门道来。
上川这地方,有的那些个墓啊塔啊的都给国家开发得差不多了,而且都在离这里近乎得有一两天车程的地方,整整十二座西夏王陵,你说这块地方别的地儿还能有什么好风水留下?
且不说我们这一路走来,昨夜里看不明白的东西都清清楚楚地展现在我的眼前。我们所处的是一片连绵的山脉,看不清楚到底有多大的面积,然而我们在爬的这座,很明显要比周围的山都高出很多。我们现在才爬到大概离山顶五分之一的地方,就几乎是处在一览众山小的状况了。这景色当然是很好,青山延绵,云雾环绕,宛若仙境。不过就风水上来说,这地势也他娘的漏气漏得太猛了点,就是个汇集天下宝气的灵穴,在这么个情况下,那仙气也得向四周给流光了,何况本来看着也就不是什么人灵地杰的好地方。
这是风水上难得的四空之地,不积宝气,不聚邪灵,不产异宝,不生恶物。你说要葬这儿吧,坏是没什么坏处,可也没什么好处,古代帝王将相之墓,就是在乱世,那也是动戈好几万人的大工程,怎么可能没事挑这么个破地方下葬
“嘿,两位爷,你们这就不有所不知了。”走在我们前面几步之遥的一个个子异常高大的光头听到胖子的话,又见着我的表情,看出我们的怀疑,顿了顿脚步,和我们走成并排,道,“这地方的确不是什么风水宝地,不过埋在里边儿的这位,要得就是这么块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知道这个人,好像叫什么赵不溜,之前和张一刀一块儿押我过来的一伙人之一,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个打手保镖之类的,不过后来看张老头对他的态度,倒似乎是个军师似地人物,好像对古墓什么的都挺有研究,也不知是不是那张一刀请来的倒斗专家。
“别说,你胖爷下了那么多斗还真没见过有人爱把自己埋这么个地方的。”我正要搭话,却不想胖子那张贱嘴开口就是朝着人家猛冲,“我说小光头,你胖爷爷下斗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想蒙谁呢?”
我一看不好,那赵不溜脸都绿了,一张嘴抽着,鼓着眼睛瞪着胖子,大概是没见过一上来就这么不给面子的。
“没事没事,您接着说,”我道,给了胖子一肘子,“我这兄弟就是嘴上不饶人,您可别介意。”根据我一路上观察下来,这赵不溜长得是五大三粗,可实际上心胸窄得很,他又深得张一刀的器重,若是现在就和他结下梁子,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胖子哼哼了声,翻了我一个白眼,做出很不屑的样子,却到底住了嘴。
“咳,看在吴老板的面子上,我就给你们开开眼。”那光头道,看了看我,面色稍缓,从口袋里掏了张照片出来。那里面赫然是一卷周边已经坑坑洼洼,显然是饱经时间侵蚀的土黄色卷轴。
“这是…..战国帛书?”我一看,不由大惊,那照片上的卷轴,不论是材质还是上面的文字,都和我之前看到的战国帛书的残卷如出一辙。
“对,也不对。”赵不溜看到我的反应,很是得意,“这东西虽不是你所见到过的那本战国帛书,但和它却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区区不才,对这些东西却是研究颇深,吴老板,你可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
“有屁就他妈快放,大老爷们儿的还学人家卖什么关子?”胖子在边上听得不耐烦,甩着手道。我知道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卖弄学识,这时候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啧,”赵不溜瞪他一眼,显然对他的态度十分的不满,好在他也知道自己在口头上讨不了胖子什么便宜,也干脆懒得和他计较,扭过头对我道,“吴老板,咱明人不说暗话,您下过的斗也不少,您觉得这从七星鲁王到云顶天宫,这里头有什么联系没有?”
我一听心里就是一紧,我们几个下的这些个斗,哪个不是惊险万分,诡异异常?普通的土夫子,不要说进去了,怕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这张一刀一伙人照胖子的说法并非是干得倒斗这一行的,居然不但知道这几个万中无一的古墓,听那口气,对这其中的联系还挺了解?
不过说老实话,这几次斗盗下来,我除了知道这几个大墓都关乎着一个天大的秘密,知道这个秘密中有个神秘的‘它’,不但在二十年前使得文锦他们成了不老不死的怪物,还牵连老九门后代几辈的人的皆不得脱身之外,其实并没有什么头绪,这些事情太过离奇,已经超乎了我的认识范围。
“他们的联系,就是长生不死。”赵不溜知道我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论,等了一会儿,觉得吊足了胃口,便附身到我的耳边,贴着我的耳朵,轻声道。
他说这话的语气极其的诡异,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轻颤的尾音,根本不像他之前说话时文邹邹的恶心调儿,我一激灵,浑身竟一瞬间起满了鸡皮疙瘩。
“吴老板,您一直想知道的答案,就在这里。”他直起身子看着我道,眼神诡异,竟是透出一股子贪婪,“我们过会儿下了斗可都等着您一展身手呐!”说罢,也不等我反应,快步就走到前边去了。我看到他到那张一刀的身边嘀咕了几句,那老头就转过身来瞥了我一眼,咧开黄牙冲着我笑。
“操,这叫什么事儿?天真,那娘娘腔刚和你说什么了?那几个斗都有什么联系?”胖子道,皱着眉头,显然对赵不溜故意绕过他只告诉我答案的举动十分的不满。
我这时候哪有心情应付他?眼睛不自觉地就往后瞥,瞧见就跟在我们后面走着的闷油瓶。
他离我很近,刚才我们的对话也不知听去了多少,这时候倒还是维持着板着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
闷油瓶来过这里没有?我不确定,不过若那赵不溜的话是真的,那么他一直以来所寻找的答案,大概也在这里。
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多了,也知道他现在所在的位子,其实是一旦发生状况,很容易就可以护到我的。
我想到他早上说那话的神情,心里不由叹息,照现在这情况,看来他说得下次不再护着我,还是指盗完这次的斗以后了?
冷静下来以后,其实我真的很难去生他的气,知道其实他只是不想我再去涉险。只是难过,我们竟无法沟通到这等地步,他是如此坚决地要将我拒在心门之外。
我们之间发生了这事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我也不知再怎么去和他和解,只能由着这种僵硬尴尬的关系发展,好在胖子神经大条,闷油瓶一贯的形象又实在太酷,他虽有所怀疑,却到底并没有深究下去。
只是哪怕赵不溜的话有半句是真的,那闷油瓶的处境其实相当的危险,我实在不想再看到西王母墓里他从那陨石里掉出来的样子了。甚至开始生出种把他罩在眼皮子底下的冲动来。
我很想知道这些事情后面的谜团,但是对于闷油瓶,我其实并不希望他再陷入之前的那种怪圈,不断追寻,然后遗忘,再次寻找…这样…永无止境的绝望的怪圈。
那个人,那时候的样子实在是太过寂寞了,明明是那么的强悍,却奇怪地,让人生出一种想要保护的冲动来。
我开始担心他的处境,超过我自己的。
“嘿!天真,看上边!”胖子突然大叫,不止他,前面的队伍竟也开始骚动。我抬头,看到碧蓝的天穹上,长着人面的巨大怪鸟,自那高山的顶端,俯视着我们,如同这座坟墓远古的守卫,藐视着胆敢前来触犯远古帝王威仪的贼子。
不久的将来,我会发现,在这件事情的估计上的确是我错了,因为这次的盗墓,的的确确,我才是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