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光明》默契

19、19

　　流川的消息慢慢多了起来，即使他偶尔哪次没有及时回复仙道无厘头的照片邮件，仙道也能很快从电视或杂志上了解到原因——校队又有关键比赛了，又进行封闭训练了，国家队又在念召唤咒了。

　　网上已经有不少人自发组成“球迷协会”开始像模像样的活动。一夜之间凭空冒出无数的网站，仙道乐着一个个点开来看，最后收藏了一个看上去界面最为清爽干净的，上班摸鱼的空当时不时点开，瞄几眼里面的图片和新闻。

　　有一次仙道起了玩心，胡乱注册个ID也去发帖子，题目是，好奇怪，为什么北泽君就没有这么多个人网站呢？

　　那个帖子竟然意外的热闹，先是十几个人追着仙道的ID苦口婆心地劝告，说如果不喜欢流川枫，就请不要留言了，好走不送云云。相比这种不客气的言论，间或也有几个认真的小姑娘敲出长篇大论，用温柔的语句抒发着“流川在我们心里就是最好的”这一不容置疑的论点，还不忘认真地推荐比赛视频，说只要看过的人都会爱上流川君。

　　折腾了几十个回帖突然有人问北泽是谁，如此一来下面彻底吵了起来，说明明现在同样在NBA打球的那个日本球员叫“泽北荣志”，你连名字都敲不对，就来这里捣乱，是想挑唆球员的关系么？又有人跳出来说泽北有什么了不起，高中就输给流川了。再一刷新泽北的球迷竟也参合进来，列举着各项数据详细论述现在泽北如何强过流川。

　　帖子越来越长，仙道捧着茶杯看了一下午，边看边喷还差点笑岔了气。缓过神后第一件事是给流川发邮件，说请帮我跟泽北说声对不起，我又搞错他的名字了。

　　没等到流川的回信，倒等来了美国分公司的工作机会。人事部门递交了一份促进人才跨国交流的方案，获批后更是被催促着尽快施行。仙道收到消息时还有点恍惚，直到人事经理把职位信息在内部信箱里公布出来，才终于相信美国不再遥远，已然变成了触手可及的彼岸。

　　考试共有三轮，仙道顺利通过笔试和日本总公司的面试，和另外三名同事一起获得了参加美国分公司最终面试的机会。

　　转眼入秋，仙道的母亲围在儿子身边，一会儿帮他理理衬衫，又一会儿帮他整整西服，边忙活边不乐意，说干吗要去美国那么远的地方，虽然是不错的机会，可是，日本也很好啊。仙道站在镜子前，隔着空气和镜面看向忙碌的母亲。他想到新年时母亲挽起侧梳的发髻，穿着亮蓝色的浴衣去神社参拜，路遇的熟人没有一个不夸赞母亲的美丽和年轻。

　　可是……

　　“妈妈，”仙道侧转头，垂下视线去看母亲的眼睛，“我以为你知道。”

　　为了准备面试，仙道这些天特意搬回家里住下来。电脑只有一台，仙道用过后从来不关，私人邮箱就那样大大方方地开着，而里面来来往往的信件对象都是同一个。

　　流川枫。

　　仙道母亲的手略微发起抖来，最后一下，抚平儿子袖口的皱褶，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面试十分顺利，仙道心情不错，请了半天假去给自己庆祝。冲出公司大楼时手机叮叮作响，仙道咧着嘴点开，下一秒表情却僵在脸上。手机上是一封母亲寄来的电邮，说你暂时还是不要回家了，我和你爸爸都不能接受你的选择。

　　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稀里糊涂地坠下冰凉的雨滴，仙道在雨里走了好半天，直到身子湿了大半，耷下来的头发挠得额头发痒，才意识到原来下雨了。路旁的便利店加开了窗口出售雨伞，仙道买了一把撑开来走了没几步，却又再度停下脚步。

　　雨越下越大，成股的雨水顺着伞边滑落，淅淅沥沥地打在肩头。

　　突然，极度地想念一个人。

　　手机响了起来，仙道眨下眼挤去雾气，看一眼来电号码接通放在耳边，心想我有很多很多话，该怎么跟你说才好呢。

　　还未开口那边的流川先出了声，说我想你了。

　　然后说完就挂，干脆利落至极，几乎不留反应的时间。

　　仙道愣了一下，撑着伞退回便利店门口屋檐遮出的空间，默默蹲下来，再把脸埋进去，缓慢的，一口又一口，大口呼吸。

　　雨停时仙道抬起脸，望着被雨水洗出透明蓝色的天空，轻笑着，点下手机上的发送按钮。

　　“爸爸，妈妈，幸福是用来享受的，不是用来追求的。我已经遇到了，怎么可能允许自己错过。我不认为自己有错，可我还是希望能得到你们的原谅。还有，如果可以，请给我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