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流]光明》默契

15、15

　　人心都是偏着长的，老师也有自己的心头好，比如此时讲台上正对着一张微型活塞发动机图纸脉脉含情的教授，眼神简直如同凝视着深爱的恋人般温柔缠绵。

　　仙道在笔记上认真地勾勾描描，一种颜色过后再换上另一种。终于能用到最喜欢的蓝色了，仙道心神一畅，正了正身子揪开笔帽，却在下笔的瞬间被笔袋里震动的手机打断。

　　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太惊悚，仙道矮身从过道溜到后门才接起，轻笑道，流川。

　　那边也不罗嗦，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说完就挂了电话。

　　仙道愣了一下，矮身蹭回去，把自己的书本和笔记托付给同学，许下改天请吃午餐的承诺后再度溜走。

　　出学校的路上仙道反复确认今天的日期，很好，不是四月一日。可转念又一想，就算今天是四月一日，流川那样的，也不见得是个会开玩笑的家伙啊。

　　胡思乱想间一路小跑，临到校门口却忽然犹豫起来。仙道放慢脚步，停在大门前的一颗樱树旁，心跳不自觉地快了几拍。

　　上一次见面的场景仍然记得清晰，还是高中生的流川枫顶着被雨打湿了一半的头发，走上前身子一转，便露出了帽子里藏着的啤酒。流传的脖颈被头发缕缕地遮着，一时看不明朗，仙道想拨开那些细碎的障碍，却看到流川摇晃着转回头，脸上明明是瞌睡的表情，又忍不住好奇，盯着啤酒罐慢慢地一下下眨眼睛。

　　这么长时间没见，会不会变。

　　仙道再次跑起来，然后他看到流川，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流川，抬起头来，仍然不说话，只是盯着他看。

　　仙道走过去，拉起流川的胳膊笑着轻声开口，说，流川，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满街瞎溜达，流川不说话，仙道没话说，就这样没有目的地，没有方向，沉默着一路从天明走到天黑。后来天黑透了便向着光走，直到晃到一个广场前，才被人流挤压着，一起停了脚步。

　　广场中央搭出一个五彩缤纷的临时舞台，新出道的偶像组合站在上面卖力的唱唱跳跳。周围人来人往，有兴奋的粉丝，也有好奇的路人，有麻木的上班族，还有焦急的家庭主妇……巨大的幕布背后挂着无尽的黑夜，而无尽的黑夜铺盖下来，把整个天地一起笼住，全部圈成自己的舞台。

　　每个人都在这舞台上拼命奔走，似是永远不会停歇。

　　“仙道。”

　　夜里风凉，可流川的指尖更凉。

　　“仙道……”

　　仙道反握上流川，拇指顺着手背一下下的揉按。终于，温暖从交握的双手间凝出绒绒的触感，顺着脉搏一路攀爬，缓缓涌进心脏。

　　“仙道，”不冷了，流川使点力气把仙道的手握得更紧，轻声开口，“那个白痴去不成美国了。还有，我打球打得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