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集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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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千绘来看他们来到冲绳后的第一场练习赛。而到了第一双打，安排得居然是仁王柳生对阵忍足向日。柳生浅香毫不含糊地给忍足加油，将自己哥哥撇到一边。青木千绘站到立海大这边，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的立场。
仁王今天看上去很精神，他在赛场上很严肃，却在开场前往青木千绘这方向看了一眼，自然地上扬起嘴角。而比赛开始后的仁王完全换了个人，每分必争，那样犀利而诡异的球风让人感到强大的压迫感。赛场上比分很焦灼，四人都没有放水。
“感觉仁王如何。”幸村精市低声问旁边的青木，眼睛却盯着球场。
“仁王在场上比平时强势。”青木千绘如实道。
幸村精市轻轻地笑了：“他从来不是像表面这样散漫的。”
“这样啊。”青木千绘总觉得幸村精市说的话颇有深意。
“能让他这样认真付出的，我希望是值得的。”幸村精市的话让青木千绘彻底哑然。
幸村精市这个人，青木在和仁王重新认识后不多的时间已经屡次从他嘴里听到了。仁王对他的赞美和隐隐的敬佩统统化作了千绘面对他时的压力。其实抛开他和仁王的关系，光是面对这个人也让人很难心生轻视。他本就是个站在整体高度的领导者，在经历了同龄人未曾体会过的生死洗礼后更多了一份超然的魄力。即使青木千绘并没有正式成为立海大的一员，更和网球部无甚多联系，她在和幸村的三言两语之间也早就处于被动状态，这个立海大的神之子总是轻而易举拿到领导权。
青木千绘觉得自己像回到了冰帝，兢兢业业管理着后援团只为了迎合冰之帝王华丽的审美的时光。迹部和幸村，一个内敛，一个张扬，却都是不可一世的王者。希望这次的集训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千绘心里默默祈祷。
沉默中，第一局大比分5-5，第六局是立海大发球局，多了几分胜算，仁王利落的ACE球把比分变成15-0，他们离赛末点又近了一步。青木千绘由衷地为仁王的表现拍手称赞。
就在大家沉浸在焦灼的比赛中时，柳生浅香不知道那根筋不对了，从冰帝那半场冲过来，推了青木千绘一把：“你不过去明明是冰帝后援团长，看到侑士输球，高兴什么呢。”
千绘悴不及防被柳生浅香推倒在地，她强压下心里的惊骇。要知道这真的不是她印象中的柳生浅香，柳生浅香虽有公主脾气但心地并不是恶毒的，从前最多嘴上讨点便宜却不会动手打人，而且当初她当初还别扭地领自己来立海大。但此刻她的情绪明显失控，神经质地重复着恶毒话语。
幸村精市很快反应过来，抓住柳生浅香欲继续施暴的双手。一边的真田立马赶过来帮忙，分开了两人。幸村毕竟身体刚做完手术，在和柳生浅香的拉扯中他脸色有点苍白。
那边柳生和仁王也赶了过来，仁王蹲下来，扶住千绘，少年的手掌因为刚刚的运动比平时多了几分温度，那份温热沿着千绘的手臂传到她心里。他暗中使了巧劲让千绘不费力地借着他的力量站了起来，上下打量了少女一番还是不放心地问：“没受伤吧？”青木千绘感激地扯动嘴角报以宽慰的笑容。
仁王这才回过头，不过柳生浅香还在恶毒地说着青木千绘，他不由朝自家搭档喊到：“搭档，管好你妹妹。”
“你们怎么回事！”虽说明显是自家妹妹莫名其妙地发狂，柳生比吕士的话却隐隐迁怒到了青木千绘。
“柳生，没有人需要为令妹的任性负责。”仁王雅治上前一步，不再称呼他搭档或是比吕士，口气不可谓不僵硬。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了。
站在仁王身后的千绘望着前面少年挺拔决绝的背影迷茫了，这是第一次被人保护的感觉，第一次不用自己开口去争得头破血流的一次。
……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这时说什么都不好。然后在迹部和幸村解散的命令后，也默契地未发一言，接二连三地离开了球场。一场精彩的比赛还没分出胜负就不了了之了。
正选们的缄默让千绘更尴尬。她明白，他们的沉默不是为了给两个女生面子，而是不想再刺激柳生和仁王已经剑拔弩张的气氛。而且她相信，如果不是为了这次集训能顺利进行下去，不用等义愤填膺的正选们开口，迹部一定会把她们扔上飞机，像打发不华丽的野猫一样打包送回去。
两位部长的脸色很难看，迹部右手连续轻点泪痣，而幸村精市收起笑容的表情也严肃到可怕。毕竟自己队员为了女生而起内讧，甚至为此影响到了训练比赛，这是他们绝对不能容忍的。两位部长选择处理的方式一致，无视了在他们看来不可理喻的两个女生，直接找自家正选谈话。迹部叫走了忍足侑士，幸村精市叫去了仁王和柳生。
忍足临走前用无奈的眼光看了一眼青木千绘，懒散的摸样让青木千绘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只想置身事外，一点都不会在乎这些为他争风吃醋的无关紧要的女生。
最后球场上只剩下散发着冷气的真田。真田本身性格就比较刚硬笨拙，自然不懂得去安慰女生。他这会脸已经彻底黑掉了，太阳穴青筋都在跳动。青木千绘双手抱胸，虽是清者自清，姿态很高的摸样，内心却不安而焦虑着。真田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表情，可青木千绘却感觉到他目光好似化为了罡气，要将她们两个罪魁祸首千刀万剐一般。
青木千绘冷眼看着地上那个挣扎在精神失控边缘的女孩，疑窦丛生。柳生浅香的情绪明显失控了，在地上抓扯着自己的头发。眼泪鼻涕一起流，哭到花了妆，眼泪顺着眼线和睫毛膏在脸上留下黑色的泪痕，假睫毛像折翅的蝴蝶，无精打采的耸拉着。脸上的粉底和腮红都抹在了白色的T恤上，一片狼藉。粉底和腮红被抹去后，她更是失去了画出来的气色，妆容下的面容真是意想不到的憔悴，颧骨都微微凸起，两颊则是微凹，美瞳后面的眼白上血丝密布，眼底也是一片乌青。
看着看着，青木千绘有了一丝推测。这算是知己知彼么，她大概是第一个看出端倪的吧。柳生浅香这症状，让青木联系到在冰帝的所见所闻和她的经历，不难推测的是，柳生浅香对软性毒/品的依赖更大了，或者最近后援团压力过大增加了寻欢作乐的次数，现在来冲绳一下子离开药物身体出现了排斥反应，负面情绪，心情烦躁，低落，没食欲等等影响。
青木知道柳生比吕士不会将妹妹和瘾君子联系起来，冰帝和立海大的那些天生贵胄的正选们，都是生活在阳光下，肆意挥霍着汗水和青春人啊，为了梦想在拼搏的人怎么会和黑暗里颓废无望的同龄人有交集呢。他们也不清楚这些龌龊。
青木千绘心里明白却不会去点破，更不会跟柳生比吕士或者任何人说。她不是圣母，更没有悲天悯人的崇高觉悟。柳生浅香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不过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一切都是自找的。
……
又过了会，仁王和柳生回来了。
柳生比吕士看到自己妹妹狼狈的模样，眉头一皱，可当他回头看到青木千绘在旁边双手抱胸，一副置身事外的神情时，心里更是一堵。不过他并没有多语，转身有些生气地将柳生浅香一把从地上扯起来。
千绘捕捉到了柳生比吕士刚刚一瞬间从愤怒到隐忍的复杂目光，看来经过部长的训话他明显收敛了，可是这件事已经让仁王和他之间有了隔阂，就像已经点燃的炸药，随时可能爆发。果然柳生没说一句话，甚至一个眼神都没停留在仁王雅治身上，拉着妹妹就走了。
仁王雅治的表情也有些僵硬，不过他看到千绘还是牵强地摆出往常的笑容。然后就见他对真田鞠躬道：“抱歉，弦一郎。”
青木千绘看到这样严肃认真道歉的仁王雅治心里一酸，他一定要这样把无关的事情揽到自己身上么。她还在这里姿态高高地不肯妥协，他就已经为她说了。不再是平时没心没肺，无所谓的仁王雅治了。不知怎么的，青木千绘总觉得自己拖累了他。本来她就是个自尊心极强且敏感的人，从小在酒井家寄人篱下从来不曾轻易低头，但是现在看到仁王雅治的举动，青木千绘突然觉得是自己太固执矫情了，认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应该是我说抱歉才是，真田部长，没想到这次会给你们带来那么多麻烦。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也无法补救了，如果可以我明天就离开吧。我不希望再造成什么误会了。仁王并不知情，其实和他没关的。”青木千绘也放下姿态真诚地道歉。
依照她原本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的，不过她自己也没意识到为了仁王雅治她可以做到这样程度的退让。
“太松懈了，仁王。”真田并没有回应青木千绘的话，对他而言青木千绘说得再天花乱坠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仁王雅治居然会为了她和柳生比吕士闹翻，实在是松懈！
说完后真田也转身大踏步地走了，多说无益，事情已经发生了，关键不是在青木和柳生妹妹，而是柳生和仁王之间，可他们都有自己必须遵循的立场，真是无法补救。
真田走后，球场上就剩下青木千绘和仁王雅治了。青木千绘心里有一丝苦涩却不知如何开口。
“千绘，吃饭去吧。”最后还是仁王拉了拉沉默的青木，避重就轻地说道。
“狐狸，谢谢你。”
“说什么呐，噗哩，我不能看着千绘被欺负啊。”仁王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落寞，毕竟现在他和最好的朋友闹翻了，加之其他队友的无言的责备，就算被千绘道谢心里还是有一丝沉重的。不过让他再选择一次还是会站出来，他不可能看着青木千绘被欺负。
“可是为了我和柳生比吕士，这样做真的对么。”千绘本来想问他值得么，可是她真的有点怕听到他说，值得。那样的话对于她而言是无法承受的。
“本来就不是千绘错了啊，大家没有责怪你，其他就是我们男人间的事，千绘别想太多啦。”仁王轻描淡写就将所有的担子揽下，可青木千绘却没法真的没心没肺地撒手不管。说真的，她连装作不在乎都做不到，一切好像都失去控制了。原来最难过的原来不是自己受委屈。而是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委曲求全。
“为什么这么信任我，如果我没你想的那么无辜呢？”站在仁王雅治面前，看着坦诚的目光，千绘突然第一次感到惭愧。这种态度在忍足识破她的小伎俩时也不曾有过。少年的眼神过于干净，满满的都是对她的信任，让她情何以堪。
她明明知道柳生浅香的问题所在，如果站在柳生比吕士的立场，她青木千绘是在眼睁睁看着一个花季少女处在失/足边缘而不动声色，简直就是将她往深渊推了一把。可是千绘真的不想说出冰帝的那些龌龊。她已经决定摆脱那种生活了，她不想让新的同学们将她和现在的柳生浅香联想在一起，同样为了同一个男人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尤其不想让仁王雅治知道。
“噗哩，只要是千绘说的，我就会相信。我只听你亲口说的。”
“BAGA…”千绘听到他的话，心里感动和惭愧搅合在一起，最终只是开玩笑般地骂了句他傻。
其实人的改变都是在无声无息之间，觉察之后，再难回到原点。仁王也不是小时候那个别扭不善言辞的小男孩了，他一直在往前走，越来越果断，而自己一步步后退，瞻前顾后，仁王对她的好就像砖瓦，一点点累积，终将画地成牢，把无路可退的她困在其间。她没办法视若罔闻，也不知道怎么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集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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