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另一个三浦春》千薇

18、Episode 04 往事如昨I

　　六道骸，世界顶尖的幻术师，艾斯托拉涅欧家族仅剩的几个残存者之一，尽管他从亲手毁灭了那个家族起，就否认了自己的出身。
　　右眼眶上被强行移植的轮回之眼，是他力量的源泉，也是他噩梦的起始。作为代价而涌入脑海里的六世记忆从未停歇过喧嚣，杂乱不堪得让人着实想将其全部焚烧干净，一如那个在火海中彻底消失的实验室。
　　憎恨着黑手党，也憎恨着自己的命运。
　　他曾发誓，要将所有肮脏的黑手党从这个世界清除，可是现在……
　　捏紧了手中的武器，六道骸看似悠闲地踮起右脚脚尖，性感的薄唇依旧是泯起微许上扬的弧线，但是他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笑意，有的只是冰冷刺骨的敌意。
　　他的对面，是一个穿着除了衬衫是灰的，夹克、西装裤、皮鞋……从头到脚皆洁白如雪的白发青年，青年左眼眼角的下方，绘有一个格外惹眼的倒王冠纹样的紫色刺青。对于六道骸持续增加的压迫感，白发青年只是眯眼微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地抚上了修长的中指上的戒指，瞬间，在一双翅膀中央的透明宝石被渲染成温暖的橙色。
　　此刻，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大厦，一座直指天际的高楼，一座隶属于密鲁菲奥雷的建筑。而在这座建筑外的世界，是一片被火焰所侵吞的废墟，除了肆虐地让人战栗的艳红，就只剩下在风中逐渐被粉碎成灰的焦黑。
　　这个世界，在那个人离开后，依然不可避免地崩塌了。造成外面一切惨剧的罪魁祸首就是现在站在六道骸面前的白发青年。
　　因为此层的墙壁皆是透明的玻璃墙，被火焰映射的微凉日光透射进没有灯光是室内，消退了半边的昏暗。从大开的玻璃窗处蜂拥而进的狂风掀起了六道骸的黑色风衣，和衣料摩擦出‘哗哗’的声响，在这种刻意沉默的氛围中有落下了一笔压抑的色彩。
　　“真没想到，骸君会为了春姬做到这种地步~♪虽然我很高兴还有人能送上门来打发时间……”白发青年的笑容越发灿烂，可是，在那看似亲昵的弧线下，有的只是同等残酷的森冷，“在某个角落里继续残喘延息，不好吗？说不定还有机会能活着看到世界末日~♬”
　　“Kufufu~真可怜……只能在摧毁中找到乐趣的你，不才是一直残喘延息地活着吗？”六道骸戏谑地笑道，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了白发青年身后的沙发上。那里，躺着一名黑发的女子。
　　——三浦春。

　　六道骸一直觉得，三浦春此人，有时是个相当大胆到不计后果的家伙。
　　就好比他们初次见面时，凭着不知打哪来的情报，她就敢使着彼时还只是个半吊子的死气之炎，追踪到行凶现场，逮着他交易，甚至毫不忌讳地直戳了他的逆鳞后，还一脸无辜……

　　“辛苦了呢，兰兹亚。”
　　梳着奇怪发型的男青年微笑着走进了别墅宛若被鲜血洗礼的大堂，潇洒得像个在自家花园里散步的乡绅。像国际棋盘一样黑白交错的大理石地板上满地尽是死相惨烈的尸首，每一个死者脸上的狰狞都是对死亡的恐惧，可是男青年却仿若视若无睹地一一绕开，脚步有条不紊，目标直指跪坐在中央的刺猬头男人。
　　兰兹亚缓缓起身，拖动着手中连接着巨大钢球的锁链，沉默地转过身看着信步走来的男青年，眼中交织着无限的恨意与惧怕。
　　“Kufufu~”男青年掩唇低笑，看向兰兹亚的眼神完全就像是看待一个还算趁心的玩具，“还没有习惯吗？这么多年，你心里的罪恶感竟然有增无减，真让我惊讶。”
　　“够了，六道骸。”兰兹亚低沉地喊出青年的名字，拖着沉重的钢球径直绕过青年向大门走去。
　　六道骸微垂下眼帘，站在原地，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直到兰兹亚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他才仰起了已经扭曲的脸，站在横尸满地的别墅大堂里，止不住地笑：
　　“Kuhahaha……Kuhahaha……”
　　又近了一步，距离他亲手毁灭黑手党的目标又近了一步……真是简单，又愚蠢得让人不耐……
　　许久，让人心悸的笑声渐息，六道骸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地上死去的失败者，他们的鲜血在染红了地砖的同时也昭告了这个家族的覆灭。
　　就在六道骸转身，想在被人发现之前离开时，忽然响起的一个属于女子的嗓音惊起了他的警惕心：
　　“终于逮到你了~”
　　什么人？！
　　六道骸只是一个侧目，右眼瞳孔中的数字瞬间变换，幻术形成的火柱就向声音的传来出喷射，撞击在墙上，火焰顺着墙纸蔓延开来，形成一道炙热的火墙，偶有滚着热炎的墙灰飞溅在遍地的尸首上，灼得人肉吱吱作响。
　　“用不着怎么谨慎吧？”声音换了个方位再次出现，“我只是想找你谈个生意而已。”
　　“Kufufu~生意？”横过手中的三叉戟撤销了火柱，并没有急着环顾四周，六道骸低笑着，微眯的眼角狭长，将那眸中的玩味也一并拉得悠长，“既然是做生意，请拿出点最基本的诚意，这样躲躲藏藏的算什么？”
　　“说的也对呢~”下一秒，空气里闪过细小而妖异的绿光，被裹在黑色披风里的女子骤然出现在六道骸的面前，了无声息地落在一块未被血迹沾染的大理石地板上。
　　“初次见面，六道君~”女子只露出一双纯粹而闪亮黑眸，眼眉弯弯，“你可以叫我‘春’。”
　　“……当然，某些人喜欢称我为‘最后的炼金士’。”
　　“炼金士？”以消灭黑手党为己任的六道骸当然不会没有听说过这个在最近几个月小有名气的称谓，但更让他在意的是女子语气中让自己相当反感的自信感，似乎完全不担心会从自己手里讨不得好，“Kufufufu~比起这，我记得我的部下应该在外面守着的……”
　　“被我用眩晕弹放倒了。”自称‘春‘的女子调皮地单脚转了个圈，丝毫不担心身上会露出的足以致命破绽，“我可是主研究性质的人员，本来就打不过六道君这种专业人士，再多几个的话，万一发生冲突，我可就叫苦不迭了。”
　　研究人员？……什么呀，又是盯上他这只眼睛的人吗？不自量力！异色眼眸晦暗了几分，六道骸毫无预兆地突然发难，手臂一挥，大量的毒蛇在右眼数字跳换成“三”的同时凭空出现。
　　蛇群发出恐怖地嘶嘶声朝着春弹射而去，眼见女子被毒蛇包围地无处可逃，六道骸才阴沉地说道：“很不幸，我讨厌研究员。”
　　“啊~你要干什么呀！”看着足以让人望而生畏的蛇群，春不满地惊呼，却道是不慌不忙地伸出一只手，手上是一块碧绿透明的晶石。就在蛇群接近的刹那，从晶石里突然飞射出数条绿色的雷光，顷刻间将所有的毒蛇电焦。
　　“Kufufufu~”从未见过的能力点起了六道骸的好奇心，两种的数字再次变换，他试探地发出一道斗气。
　　“我才不是黑手党世界里某些没德的科研人员，人家可是良好公民！”再次催动手中的晶石抵消掉攻击，春用另一手扯低了披风的领口，露出了娇小可人的脸，“住手吧，我可不是来和你打架的。”
　　“Kufufu~我可不觉得上来就把我的人放倒的家伙会有什么好意图~”六道骸挑眉，对女子示好的姿态置若罔闻，一个冲刺向前，又是一挥臂，三叉戟直直向女子刺去。
　　绿光再次一闪，春直接出现在五米后的地方，见六道骸再次逼近，明显没有收手的打算，她忙朗声道：“明说了吧，我想要和你交换特殊弹的配方！”
　　“哦？”没想到对方竟然扯出了特殊弹，作为盛产特殊弹的艾斯托拉涅欧家族的遗孤，六道骸顿时停下了攻击的势头，“你怎么肯定我手中会有？”
　　“别忘了我是个炼金士，对于这种炼金类产品的追求，可是我的本职。”春有些得意地扬眉道，“我也只是碰碰运气，你可是我唯一能查到的与艾斯托拉涅欧家族有关的活人。”
　　如果对方真的是炼金士，并且如流言中所说没有依附于任何势力……六道骸开始犹豫是否有必要就地处理掉这个不明人士。
　　毕竟，虽然他手中确有配方，但是因为没有相应的技术人员和可靠的合作伙伴，手中仅存的特殊弹难免会日渐稀少。怎么说，因为人手过少，特殊弹在某些方面还是对他的计划的实行起了不少作用，若是日后能得到补给的话……六道骸权衡了片刻，顿时对这笔交易提起了兴趣。
　　“你说你是个炼金士，我到有些好奇。”六道骸暂时收回武器，好整以暇地开始衡量眼前这个女人能给他带来多少好处，“炼金士不是号称能改变一切物质形态的人吗？你的攻击手段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唔——”大致也明白对方这么问是在寻求合作方的价值，春皱着眉纠结地嘟着嘴，最后哈了一口气，猛地抛弃手中的晶石，又一手将其捞在手心，郁闷地配合道，“理论上确实是你说的那样。”
　　“理论？”略微有些意外对方的老实，六道骸追问道。
　　“不错。”春低头把玩着手中的碧绿晶石，用食指与大拇指夹着晶石的两端，移至与眼平行的高度，透过那晶石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理论上炼金术也可以引发核聚变，但是想要达到原子弹的威力，确实不可能的。即使储存了足够的能源提供熵，能有足够精神力转化所需物质的人根本不可能存在于这个世界。”
　　“Kufufufu~也就是说炼金术的原理就是用精神力操控物质的组合？”虽然没有怎么正式地好好上过学，六道骸也可以通过基本的化学知识推导出这个结论，而作为善用精神力的幻术师，他自然知道要用精神力去控制微不可见的分子乃至夸克是多么艰难的事情。
　　“改变物质形态只是高端炼金士们不得已时使用的小技巧，想要靠这个活下去，不可能的~炼金术的作用还是通过对物质的选择搭配，进行修正或优化，以此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实验结果。”春耸耸肩，“别扯远了，你的交换意向到底如何？”
　　对方明摆了不愿再细谈炼金术的姿态让六道骸觉得可惜，虽然不觉得对方能提供什么真正对他有价值的东西，他还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道：“那你先说说，打算用什么来交换？”
　　春笑了，好似鱼儿已经上钩，她没有直说，而是以一种神秘又深具诱惑力的语调问道：
　　“听说过‘死气之炎’吗？”

　　写了整整4天……为什么这章还是会有种残次品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