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鸣]甜品》暨莫

6、chapter 3.5 亲人和家人

　　2011年8月6日，夜，上弦月微云。

　　8月1日的晚上，鸣人和佐助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
　　“回来得挺晚呢，去哪儿玩了？开心吗？”佐井微笑着接过山一样高的购物袋，轻轻松松堆在一边。
　　“本来上午还好好的，结果中午遇见阿凯老师了，就去道馆了……以后每天都要去了……咦？为什么佐井哥你没告诉我呢？阿凯老师说他告诉你了啊？”鸣人趴在餐桌上埋头狂吃，不忘包着两颊鼓出来的菜肉问着含糊的问题。
　　“有吗？”佐井又为佐助盛了一碗饭，回眸一笑，云淡风轻，“可能我忘了吧，就像我也想不起厨房是谁烧掉的了一样。”
　　“我错了！”鸣人下意识顶罪，然后意识到佐井根本就不该知道厨房烧过这件事，迅速与和他造型差不多也是满嘴的肉菜的佐助交换了一个惊愕万分的眼神。
　　佐井依然笑得春花般灿烂，“嗯？什么？我没听清哎~”
　　( ⊙ o ⊙)啊！难道，今天我们遇上阿凯老师不是某种偶然？！鸣人经过多年和佐井生活的丰富经验，迅速推导出来真相，立刻屈服了。
　　开玩笑，他又不是少年漫画里的无敌外挂小勇者，能被作者大人开挂一路升级打倒大魔王！面对大魔王，直接跪倒认错会死得比较好看！
　　“佐井哥……其实，我是……不小心炸了微波炉……不过佐助都修好了！”鸣人立刻吞下嘴里所有的东西，抬头一个水汪汪的忏悔眼神，独自扛下了和他根本无关的过错。
　　“明明是我把厨房里面那些奇怪的东西全部弄爆炸了然后烧了起来最后又还原了吧！和你根本啥关系也没有！就别想着帮我——那个叫做背黑锅对吧！”佐助果断放下抱着大啃的鸡腿，一出口就把自己的经历全卖了。
　　鸣人捂脸。好吧，佐助，虽然很高兴你不愿我背黑锅而自首，但在我们家，只有我犯了错又坦白佐井哥才可能从宽，别的人可都是把牢底坐穿的啊！
　　佐井瞄了瞄一脸“我做的冲我来吧！”表情的佐助，和一脸“佐井哥拜托了~”表情的鸣人，终于是软下黑心肠来，摸了摸两个小笨蛋的头，“好啦，这次就算了，我只是想说，下次注意点儿，别伤到自己了。”
　　“是！”两个本来以为难逃一死的小朋友元气满满地回答道。

　　8月6日是七夕。
　　而七夕是一个神奇的日子。
　　简而言之就是这一天从阿凯的道馆爬出来的两位小朋友一路上邂逅了无数甜甜蜜蜜手牵手逛街游玩吃吃喝喝秀恩爱的男男女女。
　　“奇怪，他们为什么人人都牵着手啊？”
　　“呃……”鸣人想了一下如何和一个来自异国体系的魔神解释清楚中国神话中神奇的七仙女和牛郎被棒打鸳鸯事件，最后决定不自找麻烦，“这是某种特别的风俗，关系密切的一男一女两人牵着手或者还有些什么类似的行为，一时说不清楚。”
　　“算是某种人类社会的规则吗？”佐助眼睛眨了眨。
　　“啊，算是吧。”
　　佐助接下来的举动吓了鸣人一跳。
　　他一把牵过了鸣人的手，十指相扣，“我记得你说过生活在人类社会就要遵循人类社会的规则，那我们也应该牵手，对吧？”
　　看着那个脸上满满地写着“我很聪明吧举一反三耶快夸奖我啊❤~”的黑发少年，鸣人真的没有勇气去打击他他连最基本的限制性词语都弄错了——是一男一女二人好吗？除非你认为魔神不是男的不然他俩连最基础的要求都没达到啊！
　　“……对。”最终鸣人闷闷的回了一声，握紧了那只与他十指相扣的手，一路跑回了家。

　　“鸣人，为什么你不是很高兴的样子？自从我说了那个什么风俗规则后？”看着垃圾肥皂剧的佐助无聊地换台玩，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没有啊。”鸣人否认，手却无意识的摆弄着手机。
　　“明明有。其实上次我就想问你了，你那次说，‘生活在何处，就要遵循相应的规则……不然，就会被当做异类排斥，被孤立，被恶待。’是真的吗？总觉得你说话的表情不像是单纯的看书的来的知识。”
　　不知道该说佐助是过分敏锐好还是过分迟钝好，意外的一语正中红心。鸣人揉揉眉头。
　　然而对着对方那样纯粹漆黑毫无杂质一心一意看着自己的眼睛，他没法敷衍或者信口欺骗。
　　只能以最大的真诚回报以最大的真实。
　　“没错，我小时候就是个不信邪的，然后深深体会了一把规则的力量呢。”

　　那时候的鸣人才六七岁，父母都在非洲做和野生动物有关的工作，一年到头见不了一次面。
　　抚养教育他的人是姨婆纲手姬和阿姨静音。
　　静音是护士长，平日工作甚忙；而纲手姬嗜赌如命，对尚且年幼的鸣人采取了全然放养的政策。
　　所以，还是个懵懂无知的幼童的鸣人，根本不知道一些在正常的家庭里必然具备的一些常识——比如最喜欢的人一定要有爸爸妈妈，上下学时必须有宠溺的亲人接送无限慈爱的询问学校一天的生活，不知道的事情问无所不知的爸爸就可以得到答案，伤病了妈妈只要温柔的吹吹就会将一切不快驱走……这些他都从来没有了解过。
　　所以他成了小时候班上最孤僻最没心没肺的野孩子。
　　孩子们一边用羡慕的语气感慨他可以想做什么做什么好不自由一边又用高高在上的廉价怜悯可怜他是个没人教养的小野人。
　　无论任何时候好玩的游戏都轮不上他，无论任何时候漂亮的小女孩儿都不愿意和他手牵着手排排走。
　　直到十岁那年，踢开了乌烟瘴气麻将声不绝于耳的纲手姬的家门——其实她家是一个提供打牌场所的茶楼——的佐井，微笑着接管了鸣人的监护权。
　　正好那天鸣人又和人打架被愤怒的老师提拎着上了家门走访，对方那个斗败了的孩子靠着自家家长那叫一个趾高气扬志得意满，既有爸爸帮着对那个野孩子横眉怒目又有妈妈软言细语治伤呵护，而鸣人就那样倔强的顶着红肿的脸蛋乌青的眼窝靠墙而立，却没想到开门的人不是茶馆熟客而是一身黑色西装笔挺微笑儒雅分外精英的青年男子。
　　熟稔的一把揽过鸣人拉开柜子摸出碘酒药布就开始治疗护理，语气温和地询问年轻的女老师起因经过结果绯红了老师害羞的双颊。
　　然后，在所有人等待他给出个理所当然的道歉和对鸣人的教训时，他说了那番话。
　　“生活在何处，就要遵循相应的规则……不然，就会被当做异类排斥，被孤立，被恶待。鸣人，以后，没必要和他们认真，不值得。”
　　接下来佐井展示了一下作为一个律师的口才，微笑着说哭了女老师，说怒了对方爸爸，说走了对方妈妈，羞得那个小孩没脸没皮的大嚎着跑了开去。
　　然后，在所有相关人士反应过来前，给鸣人办理了转学程序。
　　带他来到了木叶学院，成为了他屈指可数的，珍贵的家人。

　　“总之，当时佐井哥可帅了，一人和三个人吵架，从头到尾都彬彬有礼语气温和良婉，笑容满面，但就是有种咄咄逼人的强大气势呢！”鸣人回忆结束，“我有很多亲戚，佐井哥算是血缘关系较远的了，但他是我最亲密的家人！”
　　“亲人是因为种种因缘联系在一起的人，而家人，是住在同一个家中的亲人。”鸣人有很多亲人，却独独缺少家人。
　　他的童年，其实一直有着无父无母般不被重视的寂寞。
　　“我不太明白——我也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我哥哥。”佐助伸手，按上了鸣人的脸，“但我依然过得很快乐，因为他真的是最好最好的哥哥，就像那个笑面恶魔对你而言一样，所以，你也不用难过了。”
　　佐助深黑色的眼睛直直看着鸣人，一语道出了那个曾经的小小鸣人内心最真实的痛苦——他是真的很想有一个亲人，对他笑对他说教，会为他遮风挡雨，不论何时何地都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而那时的他没有，坏小孩的外表下是深深的难过。
　　“再说……我也可以成为你的家人的！看，我们不就是因为种种因缘联系在一起，又住在同一个家里的吗？”佐助想当然道。
　　鸣人抬头，错愕又释然了什么似的笑了，“好啊！”

　　2011年8月6日，夜，上弦月微云。

　　七夕的美好夜晚，上弦月皎洁的光芒穿过微云洒落两个刚刚成为彼此亲人的懵懂少年身上。
　　“对了，鸣人，教我人类的学问好吗？”
　　“啊？没问题啊，我也一直觉得你的文字理解水平有点儿奇怪（的低）……”
　　——想要自己说出可以和你交流的语言，而不是依靠魔法的翻译。直截了当的，听懂你，并对你倾诉我的心意。

作者有话说

　　继续搬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