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3 第一个愿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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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8月6日，多云。
鸣人和佐助正乖乖地在长青道馆像两匹马儿一样围着院子趟圈儿。
天知道他们这天早上已经趟了多久了。别的学员们都一边绕开他们小心翼翼的进门来一边投去掺杂着一两分幸灾乐祸的眼神示以同情。
鸣人只有满心辛酸的继续跑着，都怪阿凯老师，居然还连累了佐助！
事情的发生要追溯到8月1日那天。经过了7月末的大雨后，那一日气温下降了很多，颇有了几分凉爽，鸣人于是拉着自来到这里后一直和他宅在家里躲避炎炎夏日的佐助上街买东西。
主要是佐助需要的一些衣物——其实佐助根本不需要，但由于他不吭声，鸣人自然就一直错误的想当然觉得他应该添置一些衣物——老让佐助穿自己的衣服毕竟还是不太合适。
鸣人发现，佐助这家伙简直是天生的衣服架子。体态适中，肩宽腿长，外加一张讨各路导购小姐喜欢的冰山帅哥俊脸儿，于是没一会儿，鸣人就彻底沦为了抱衣服袋子的小跟班，被所有人无视了。
鸣人垂泪，想往日他来买衣服的时候，也是一个“讨人喜欢的孩子”（某导购小姐原话）啊。怎么现在就这么不招人待见了？
他才是一直在付钱刷卡的人好不好？
半日过后，二人累得不行，各自拎了抱了一大推包，没办法，谁叫佐助穿什么都好看，鸣人觉得这个也不能割舍，那个也颇为可取，最后买了很大一堆……
吃着当午饭买来的小吃，歇在椅子上的鸣人突然被人大力的拍上了肩膀，一扭头就看见两排闪闪发光的大白牙近在咫尺。
“嗨，鸣人，好久不见！”
“咦？阿凯老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鸣人又惊又喜，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跳了起来恭恭敬敬的行礼。
阿凯是开跆拳道道馆的师傅，鸣人在他门下习艺也有了近十年的时间了——毕竟阿凯是他为数庞大且各种诡异的亲友团中的一个。前些日子，他带着大弟子小李出门参加比赛去了。
“我前天就回来了！昨天还让佐井告诉你今天早上恢复正常训练呢！没想到你居然罔顾青春的召唤，跑来腐化堕落沉迷于女孩子喜欢的购物！少年，青春是不等人的！快快行动起来，弥补你上午浪费挥霍的时光吧！”阿凯痛心疾首的握拳高吼，背景乱入了夕阳大海浪滔滔。
周围哗啦啦投来的看外星人目光近乎白热，佐助觉得就连自己抢眼的的单边大耳环、碰撞得叮当作响的黑金镯子和异类俏皮的银色小鼻钉都没能吸引来这么多人的眼球——不过也许他把自己一直隐藏着的黑猫耳朵和长尾巴放出来就可以顺利实现超越了。
而鸣人被阿凯的一番抢白深深触动，为自己的不思进取表达了最真挚的悔意。
于是，以表决心，他就没回家，直接跟着骑着自行车的阿凯风风火火赶往跨越了半个城市、另一端的长青道馆了。
自然，佐助是不会放着他一个人和“那个可疑的西瓜皮大叔”走的。
两个十五六岁的清爽少年，就这样迎着午后清爽的长风，十分清爽的抱着拎着提着背着n大袋东西，奔跑着追赶正在不断加速自行车的阿凯，肆意挥洒着无极限的青春……
这只是悲剧的开始。
到了道馆后阿凯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貌似多拉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回来：“咦？黑头发的少年啊，难道你也是听到了青春的召唤所以决定加入我们吗？为了表决心竟然跟上了我带着鸣人的‘无极限竞速跑’！”大力拍肩的动作让佐助怀疑自己如果是人类早就该肩胛骨骨折了，“很好！你的决心和向上的美好愿望打动了我！欢迎加入！”
“呃，阿凯老师，你好像有什么误解……”鸣人反应过来，虽然累得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也挣扎着想要解释。
“不必了！我懂的。”阿凯冲着他和佐助比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开始怕我拒绝才没说的吧！不用担心，你这朋友是绝对的良材美玉！又有上进心又有基础素质，我喜欢！”
究竟你懂了什么啊！鸣人欲哭无泪。
于是长青道馆的学员们就这样发现他们多了一名“小师弟”，面无表情的穿着借来的白色道服，腰上是初学者的白带……
捆着黑带的鸣人愁眉苦脸的样子引来了鹿丸的注意——鹿丸也是道馆的老学员了，微妙的是白带——据说是因为嫌考段费贵，就一直没去考……其实他是嫌去考试麻烦吧！众人掀桌。
“怎么了，鸣人？”鹿丸一边慢吞吞复习着上次学的内容，毕竟时隔一月有余，忘得差不多了，一边聊天。
“啊，不小心把佐助扯进来了，总觉得对不起他啊。他根本就不会这个，天知道有没有兴趣，可是阿凯老师又很兴奋，完全不听人说话，一个劲儿的认为佐助是可造之材，要大力教授呢——那会很辛苦啊。”
岂止是会很辛苦？简直是地狱的经历才对吧？鹿丸在心中吐槽，也就鸣人和阿凯的首席大弟子小李会觉得那还只是正常的训练而已。
另一边，阿凯正眼神闪闪发亮的看着这个他新挖掘的好苗子——身体素质非常好，只要看过一遍的动作就可以完整的施展出来，虽然还欠缺精神层面的理解，但实战方面完全没有问题的样子，果然是有练过类似的武艺？这样想着，他就放心的叮嘱了佐助让他多向师兄师姐前辈们学习，抓了偷懒聊天的鸣人鹿丸单独教育去了——好歹是亲传入室弟子，这么偷懒，被一个小后辈超过了就太跌分了吧！燃烧青春，继续努力吧！
佐助面无表情的观察完了旁边一个学员的练习动作，将她练习的红带腿法考核内容完全演习了一遍：前踢、抡踢、下踢、侧踢、挂踢、反抡踢、转身侧踢、转身挂踢、腾空反抡踢、腾空转身侧踢、360腾空转身侧踢、360腾空反抡踢、360转身下踢——彼此之间结合得天衣无缝，毫不费力的样子，兼且动作行云流水，节奏几乎是带着音韵美。
那名女学员看完后，当场倾倒，彻底迷上了这个初来乍到却厉害非常的冷面冰山少年。
自然，佐助这样做，用不了多久就把场上大部分学员的练习动作都模仿了个遍，还加以自己对动作的理解和纠错，帅气得好像不是白带小子而是黑带九段的老师傅当众授艺似的。真是看得所有女学员疯狂得好似看见了天王级别偶像一样疯狂，而所有的男学员脸色黑得可以充点儿水磨墨写副“干掉这嚣张小子”的大字报去。
牙不满地走了出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那天的落海异国语言不通小子怎么会成了借住在鸣人家中学习感受异国文化的交流生——外带中文说得这么好，系着白带却实力高超得像来打他们脸的混蛋。
“喂，新来的，你的名字是叫做佐助对吧！”牙语气很坏的问道。
佐助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分明是“此人太弱，不值得入眼”九个大字，就又继续练习了。
牙心情更加恶劣，看着佐助随着跳跃腾身飞扬的大耳环和挥拳时叮咚作响的黑金手镯，语气不善道：“新来的，这里是道馆，可不是你搞什么特殊的地方，练习之前，要摘空身上所有首饰挂坠，一方面是为了贯彻跆拳道的朴素谦虚的君子精神，另一方面也是保护你自己不在练习过程中使自己受伤，不知道吗？快摘了！”
佐助这次连看都不看了，一门心思的专研刚才没完全理解的新动作。
牙恼怒了，直接上手想要拉住他。
没想到佐助却直接一个转身侧踢，逼开了他的手腕：“别碰我。”
“居然直接攻击前辈？有点儿厉害就自以为了不起的讨厌小子。”牙活动一下手腕，还好他避开得够快，“看样子，你是欠点儿教训呢，哼哼。”
“欠教育的是你才对吧。在他人练习的时候自己凑上来送死，难道还要怪别人？”佐助指间悄悄燃起了无人注意到的蓝光。
眼看着一场冲突一触即发，突然间却窜出来一头金发。
“你们！”鸣人拦下了二人，“牙，对着一个白带你还下得了手？！拜托，记得跆拳道最重要的廉耻行不？还有你，佐助！对前辈要恭让，而且，牙也没说错，练习过程中你还戴着这些零零碎碎会伤到自己的！”
牙没有反驳什么，他也反应过来自己和才进道馆没几分钟的佐助这么较真确实很失格——虽然那的确是个讨厌的家伙！
“……鸣人你说得对，我的错。”牙道歉也很干净利落。
“你居然这么轻易就道歉了？”佐助不可思议状，“既然发出了挑战，那么，为了名誉战斗至死就是一个男人应尽的义务了！我不接受你的道歉，好好拿出点儿胆量来和我生死相搏一场！”
“好青春的宣言啊！”不明就里刚到道馆的小李就是一个添乱的。
“佐助你别胡说八道了！生死相搏？打个头！要打我和你回去打！别在道馆滋事！”鸣人眉头锁了起来，和与阿凯的性子如出一辙的小李不同，他向来是最有师兄脾气自觉维护道馆和谐的。
佐助根本没接话，直接一拳打出，“如果你要维护他的话，很好，那就和我打一场吧！”
最后还是鹿丸分开了那两个炸毛一样打起来的家伙，但他们毕竟还是不欢而散。甚至连放课后都故意没有一起回去，反而隔着远远的距离缀行着，鸣人气呼呼的在前面，佐助冷哼着跟在后面。
他居然，他居然会帮着外人责怪我！还为了保护那个家伙和我打起来？！佐助想着就来气。
不过是个蝼蚁一样的讨厌人类，有什么好值得维护的？
真想杀了那个对自己出言不逊以下犯上的可恶人类！
鸣人一路走着也一路小心注意着后面跟着的佐助，当时他看见佐助瞳孔微红，手上也微微带了点儿蓝光，就知道这家伙铁定是外表冷静内心暴走想直接下杀手了。
就像他初次见到时那样，视人命如草芥——或者不如说，在魔神这种造物的眼中，人类和蝼蚁，没什么区别。
这是让鸣人最后那么生气和微微伤心的真实缘由。
路边的巷口有一家卖冷饮的，鸣人练习了一下午外加打了一架，正好渴了，拐了过去买饮料。
佐助远远站在巷角等着。
“一杯鲜榨苹果汁……再来一杯鲜榨番茄汁吧。”鸣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了后面一项，“番茄汁别放糖。”
“好的。”
果汁很快送了上来，鸣人付了钱，一转身下了店口的台阶，却没料到撞上了一人，毕竟身上带的大包小包太多，虽然急忙护着手中的饮料却还是从杯口洒了一些出来，正好溅到了那人身上。
“小子！没长眼睛吗？！”那人和一大群人一路，忽的就把鸣人围在了中间，“居然敢泼大爷我！跪下来道歉就饶你一条小命！”
鸣人本待道歉，一听这趾高气扬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再一抬头，呃，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
此时不得不说到，鸣人很擅长打架，这是有历史缘由的——天知道为什么他小学初中的学校附近都那么多小混混，偏偏他又常常一个人出入，没少被勒索过——小时候也曾鼻青脸肿，但后来就成了街头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仅没混混敢惹他，就连欺负其他弱小他也会路见不平提拳相助……
而这个说话的人，正是放暑假前抢一个女学生的包被鸣人抓到扭送了派出所的一个混混，不知道他是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的。
既然都认出来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呢？打呗！
佐助站在街角，眼看着那个笨蛋被一大群人围了，二话不说就开打。
鸣人自然能力非凡，但毕竟双拳不敌四手，很挨了些拳脚，当然他的敌人们尝到了更多。
居然不向我求援，哼！佐助更加愤愤，你不求援？觉得自己很硬气？我偏要帮你！
于是这群小混混们就突然看见一个打扮得比他们还像不良少年的家伙二话不说提拳加入战场，呼啦啦的一拳放倒一个、一腿扫掉一双的汹涌而来。
他们自然没有注意到佐助动手时身上微弱但确实存在的幽幽蓝光，也没有发现鸣人注意到后猛然加快了变狠了的攻击。
“你们——下次等着！”小混混们扶着拉着慌忙地逃跑了，留下佐助和鸣人还在原地。
鸣人最后被人乱里打中鼻子一拳，头还有些昏，佐助冷笑着目送了他们远去，身上的蓝光却又明亮了一分：“哼，送你们点儿小纪念好了……”
“不要，佐助。”鸣人忙一把抓住他。
二人都是一怔。
佐助没想到鸣人会抓住他，鸣人也没想到明明还在和他赌气的自己会这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来。
“……我们得谈谈，佐助。”最后，鸣人没有放开，只是淡了语气认真道。
“呐，佐助，你之前在道馆，还有方才打架的时候……是想用魔力干掉他们吗？”鸣人坐到小公园的长椅上，递给佐助饮料，非常严肃的问着。
“是。怎么了？”佐助瞅瞅，尝了一小口，随即开心的喝了起来。
“不要这样做。虽然你可能会觉得很烦，但是，这样会遭到整个人类社会的排斥的。”鸣人抬起来的眼睛里面闪烁着奇异的色彩，“生活在何处，就要遵循相应的规则……不然，就会被当做异类排斥，被孤立，被恶待。”
“那又如何？”佐助傲慢的抬起头，和他对视。
“……”忘了这家伙本来就是异类，鸣人挠挠头，“大概，就是会很孤独很难受吧。人是社会性动物——佐井哥说的，一个人做不到所有的事，也体会不到很多乐趣——呐，佐助一直没有走，不也是因为觉得人类的生活很有意思吗？”
佐助愕然。
他从没想到会被一个人类看穿他的心思。
“所以，因为相应的有意思，也会付出一些代价，比如，遵守规则，就好比游戏要遵守规则玩才好玩一样啊。”鸣人斟酌了好一番，才找到了勉强合适的语言，“而且，我也不喜欢佐助随便杀人啊。”他蓝晶晶的大眼睛直视着佐助的，“总觉得，那样的佐助和我离得好远。”
冰冷的黑色眼睛，蓝色幽光闪烁，傲慢无情，仿佛从高空俯瞰人间的神灵。
“所以，佐助，我记得你曾经说过答应我三个愿望，对吧？”
“啊？……是的。”佐助几乎要忘了这回事，毕竟和他从书上看到的别的救了魔神的人类不同，鸣人对愿望什么的，一点儿都不关心，近乎淡忘。他几乎也忘了自己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了。
佐助有着淡淡的失落感。
原来这个人，也是一样的？
“呐，我希望佐助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不要轻易使用魔神的力量，尝试像个人类一样生活，行吗？也学着遵循人类的规则，比如，不要戴着这么招眼的耳环鼻钉——每次被大妈们投以‘鸣人你怎么和不良少年来往’的眼神的时候，我压力都好大啊~”鸣人笑了起来，“总觉得，那样会很好玩的~”
佐助挑眉。
“如你所愿。”
2011年8月6日，多云。
“啊哈哈哈哈~我早就想和你公平的来一局了！不许使用魔神的力量！看招！”
嗯，没了魔力，和鸣人打架是很危险的……佐助，看，被打了吧？
更悲惨的是，由于头一天到道馆就斗殴，他和鸣人被负责道馆纪律的鹿丸罚每天额外做两倍的体能训练——比如绕操场负重跑四十圈什么的……
没了魔力，跑下来的佐助也想死狗了，再不复魔神的高贵优雅。
瘫倒在一堆的二人自然没发现，他们之间，何时已经亲近得没有距离。
也没有，魔神与人类的分界线。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3 第一个愿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