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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凌霄山庄,在朦朦月色的笼罩之中,散发着一股迫人的气势。
      身穿一袭蓝绸的男子,站在一个偌大的院落中,银色的丝线在衣衫上发出摄人的光韵,眼神遥看天际。
      少爷又出神了,虽然寥寥可数,就那么几回,但已是很不寻常了,顾威看着少爷,百思不得其解,山庄内并未发生什么事,老爷夫人也去郊外的宅邸了,少爷照说不应有烦心的事才是。
      杜宇翔对着夜空发了声口哨,一只鸽子从天际飞了来,落在杜宇翔的手中。
      顾威看得呆了,又擦了擦自己的眼,再一看,鸽子已经飞走了,错觉,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顾威坚持。
      十五日后,扬州城郊的僻静处矗立了一座宅邸,乍一看,宅子建造得普普通通,与寻常人家无异,只是略大了些,再一看,细细一看,一种潜藏的气势蕴涵其内,突出了构造者的灵心巧思。

      容菱菱自从比试过后,骑着马儿不知不觉出了扬州,来到一个小镇——石林镇,顾名思义,石头遍布,形态成林,到处都是。本来只是随意转转,没想到这个石林镇颇有意思,一个个都是迷阵,就留了下来,今天这个阵走走,明天那个阵看看,有时也迷在阵中,都是清风把她给引出来的,就这样,日子过得飞快,一转眼,已经过了十来天了。今晚,容菱菱落脚在风平客栈,月光透过窗棂撒向房内,洒落一地银辉,今夜的月光特别清亮,异于常日,容菱菱打开窗棂,一轮圆月高挂在空,呀,今夜是满月呢,自己真是被石头给迷晕了,连今日是十五都不知道,不自觉想起了家人,爹爹该想我了吧!手不自觉地抚上腕上的镯子,呀,空荡荡的,再摸摸,往上一点,还是没有,容菱菱低头查看,还是没有,掉在哪儿了呢,让我好好想想。呀,想起来了,那日在祖宅沐浴时,把它摘下来过,好象并未戴上,应该还在老地方,这个宅子因为长年无人居住,就顾了几个忠厚的佣仆,打扫打扫,主要也就是搞一下卫生,让宅子保持原样。这下镯子有着落了,上床睡觉去也。
      第二天早膳过后,“黑炭,麻烦你跑一趟,去扬州给我取只镯子。”
      “什么镯子?”黑炭一时转不过弯来。
      “笨!”容菱菱敲了下他的头,“就是我及笄之时,爹爹赠与我的,快去快回。”
      “得令!”黑炭做了个滑稽的表情,把容菱菱给逗笑了。
      去了老半天,黑炭还不见人影,容菱菱着实怀疑石林镇离扬州有多远,“清风,给我去看看。”
      “是,属下即刻就去。”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白面、伏虎跟在容菱菱身边,继续游走在石头阵中。
      到了晚上,两人还未回来,容菱菱这下感到事态严重了,一群人浩浩荡荡向着扬州城进发,七人策马经过城郊时,看见一座宅子,宅子前方立了两条身影,那,那不是两个失踪的家伙吗?正想上前娇斥两声,忽地觉得这宅子有点怪,说不上哪儿不对,再一看,目瞪口呆,神魂颠倒,七人霎时变成雕像,呆立不动。
      容家祖宅,容菱菱手捧茶杯,再一次出神,表哥在扬州城郊盖了座宅子,而且还是“洛阳六怪”建造的,这事着实怪异,容菱菱想破了头,就是想不出个所以然,还是静观其变吧!
      不但容菱菱觉着怪,有人觉得更怪,顾威还算有点心理准备,张浩腿都迈不动了,双眼发直,顾威其实比他强不了多少,也是呆若木鸡,神色恍惚,好似掉了魂似的。
      杜宇翔敲门,脚步声渐近,一个小厮走出,把门打开,“公子,你到了。”杜宇翔点头,后面的脚步声随后就到,“公子,你……”话未说完,望见公子身后的两个人影,“顾威,张浩,你们净愣着干啥,快进来呀!”李正叫着,这人外号叫迷糊,什么事都搞不清状况,也幸好有他,两人又被他拉扯了好几下,总算是回了神。
      杜宇翔在大厅坐定,余辉端了杯茶放置桌边,又各端了一杯给顾威、张浩,脸上笑眯眯的,“大家旅途辛苦了,有什么要我服务的,尽管说一声。”又偷看了主子一眼,还好没什么反应。
      这家伙,以为我不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还不是想探听虚实,可惜我们也不知道,无能为力,张浩横扫他一眼。
      没关系,再接再厉,晚上再说,公子在,不能说得太露,顾威,你今儿个晚上是跑不掉了!
      暮色沉沉,一位身形结实的男子被一个满脸笑容的男子缠得头痛欲裂,就是说不出半个字,唉,根本无从说起嘛,只怪自己交了这个损友,今夜是有得磨了。
      两天后,杜宇翔出门了,一人出去的,回来后,眼神变得深邃——何若馨,一个很温馨的名字。
      容菱菱在大厅内寻思来、寻思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明的不行,暗的也不行,表哥这人深不可侧,那就只好来个随意的了,不经意地开口:“这几天大家想必是闷坏了,从明儿起你们到城内外走一走,看一看,看到什么别忘了告诉我。”
      白面摇了摇扇子,也只有这招了,事情成不成还很难说。

      华灯初上,何家大宅——影月轩的草坪上多了张长长的桌子,桌的两边各放了一排长长的酒杯,酒杯小的出奇,这是怎么回事,这酒杯倒是颇新奇的,杯身晶亮晶亮,望里看,底端还有三个分隔开并相邻的极小极小的格子,整体形状就象一朵三瓣花,难道酒就要倒入这三个花瓣中,的确是这样,没错。
      桌子两排各站了一个个水嫩嫩的丫鬟,若注意看,小银、小黎也在其中。
      小惠负责斟酒,正逐个轮流倒着,现在轮到小雯,小雯酒量好,倒三格,又倒了几个,小芳酒量一般,倒两格,小芬酒量比姐姐差些,就倒一格,走到对面,小娟酒量与小雯有得拼,倒三格,这个小华是新来的,有点拿捏不准,先倒一格,最后是小兰,她酒量大了些,出了三格。
      何若馨执起酒杯,大家也把小杯拿在手心,细细端详,都有点舍不得喝了,杯子小巧,酒色醉人,好香喔!
      “开动!”小银带头,咕咚一下就没了,哇,好爽哦!
      小芳在对面看了直笑,那有人喝酒这么喝的,小芬正全神贯注地在品酒,全然没注意到周遭的动静。其实,象小芬这样的比比皆是,尤以小华为最,小娟喝得好入神,颇有诗意,小燕一小点地抿着,在嘴中回味……
      何若馨摇头轻笑,都是一群可爱的小人儿!
      翌日,三辆宽大的马车往着城郊的宅院出发,第一辆马车由何若馨为首,小黎、小娟、小燕;第二辆马车,由小惠为首,小芳、小芬、小银;第三辆马车,有小雯为首,小兰、小华、小荧。
      马车轻快的奔驰着,第一辆马车由王忠驾驶,第二辆由他的大儿子王青驾驭、第三辆由他的小儿子王坚驾着,后面两辆马车各自空开一小段距离,悠悠跟于父亲身后。
      行了一个时辰左右,“青儿、坚儿,到了。”王忠对俩儿子说,这个王忠是小黎的亲叔,以前曾来过。
      第一辆先停下,第二、三辆停在第一辆的左右,一行人下了马车。
      “王大叔,又麻烦你了。”何若馨说。
      “不麻烦、不麻烦!”王忠连连摆手,这个小姐真是好的出奇。
      “叔叔,哥哥你们走好!”小黎说。
      “黎黎,好好玩!大家好好玩!”王忠说。
      “大叔,再见!大哥,再见!”
      挥手告别,马车离去。
      何若馨敲门,门不一会儿就打开,应门的是齐婶,“呀,小姐,今儿怎么这么多人,快快快,大家请进!” 齐婶噼里啪啦说着。
      大家跟着齐婶进了大厅,齐婶走起路来也是风风火火的。
      “齐婶我们来泡茶!”小惠她们跑到了里屋去取茶叶。
      齐婶这才看到她们腰带上悬着的小壶,真是个马大哈,怪不得相公老说我毛毛躁躁的,眼睛刷一下炯亮,“小姐,你制的?”
      “是小姐制的,可香了!”小荧说。
      齐婶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小晶、小卉,你们有福喽!”喃喃自语。
      这时小惠她们已经把茶泡好,坐下喝茶,腰间的小壶都放入了厅内的敞开式橱柜内。
      “小姐,用了不少心吧!齐婶给你补补。”齐婶又说。相公就靠你了,抽出腰间的笛子,放在唇边,吹了起来。
      “小银,这是什么曲子,好好听哦!”坐在左边的小芬问。
      小脸有点红,“求爱曲。”
      小芬两眼冒红心,脑中幻想一位风度翩翩的王子跑出来。
      未多时,一辆马车停在宅院前,几个小二往里搬食物,一些未明状况的丫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齐婶吹奏曲子是发消息呀。
      “呀,好多哦,吃不了的。”坐在何若馨身旁的小燕说。
      “这是齐婶的心意,大家敞开吃!”齐婶就喜欢这气氛,一来人就如此,何若馨说。
      大厅内热热闹闹摆了两桌,小惠、小银把两个奶娃娃都抱出来了,喂她们喝点汤汁什么的。
      小惠怀中恰巧抱了个小卉,喂得正欢呢。
      “小惠,和你的名一样呢!”小娟说。
      “是花卉的卉。”小雯在帮忙,听到了说。
      小银那里抱了个小晶,小眼亮晶晶的,小芳正帮忙喂着。
      何若馨那桌,齐婶也在,“小姐,这回带她们上哪儿去玩呢?”
      “去钓鱼!”何若馨说。
      “什么时候去?”齐婶问得可详细了。
      “晚上!”
      “小姐——”齐婶大吃一惊,继而一想,也对!毕竟我齐婶不算太笨!
      钓鱼分两批进行,今晚是何若馨、小黎、小娟、小燕、小兰、小荧;小惠、小银因为要和她们的干女儿联络感情,所以定在明晚。
      去的地方叫碧水河,离宅院不远,这条河中都是些小鱼,钓到了也不能吃,不能卖,白日里只有几个农妇在洗洗衣物,几个孩童在玩玩水,到了晚上就渺无人烟。
      为了省掉来回路上多余的麻烦——小银提议的,所以今晚大家都做了些手脚,小兰梳了个最不适合自己的发式,小黎把头发往前面拨了又拨,小娟尽量梳了好多发丝下来,遮到眼睛边……,何若馨脸上也覆了面纱,小银在她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的。
      今夜的碧水河出乎大家的意料,早已有了人——三个男人,当中的一个坐在一块石头上悠闲地钓着鱼,其余两个站在他的两旁,手中各拿了本书在看着,也好学过了头了吧!
      莲步轻移,也来到河边,在钓干的钩子上沾了酒,放入河水中。呀 ,游来了,小荧眼睛闪着光彩;真的,真的耶,好多哦!小燕看得入了迷;哇,都来了,都来了,小兰兴奋得想叫,又捂住了自己的嘴,别吵了它们,多可爱呀,渐渐地鱼越来越多,向水波一样荡过来,好好看哦,现在这河该叫波纹河了。
      对岸的也在钓着,离何若馨她们相隔不是很远,当中的那个仍在钓着,丝毫不受影响,他的鱼钩上也是没有鱼饵的,沾的一种用草根研制的液体。
      渐渐地河中又有了动静,两边的小鱼缓缓地都游走了,呀,这是怎么回事?大家心头纳闷。何若馨在她们耳边低语了几句,哦,原来是这样,小鱼在交换口味呢!
      对岸的那位耳廓动了下,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的声音呢!
      凌异在远处逛着,两种不同的香气悠悠飘入鼻翼,仔细琢磨、揣测,这两人都不是一般人哪,香气内敛,并不张扬,这是谁呢,扬州这地方怎么尽出怪人,不对、不对呀,不会是他吧,那么另一人又是谁呢,罢罢罢,正事要紧,从内袋取出一颗药丸,吞下。
      凌异,是凌异的踪迹,正在向自己所处的方向靠近,悄无声息,不露痕迹。
      河面的景象越来越壮观,两个看书的也憋不住了,眼神瞥向河面,够震惊的,生平还是第一回在一条河内看到这么多鱼,眼神又不自觉撇向隔岸——
      这边几个丫鬟心里有些波动,有些好奇,小黎就是其中之一,大家其实想的都是一样的,都想看看和小姐不谋而合的男子长得什么模样,小黎带头望向对岸——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凌异望见这一幕,眼神却清晰无比,随即像幽灵般的消失——
      两边的人视线交接,有礼地微微点头——
      河岸边又恢复平静——
      半个时辰后,两边收摊,大家离去。

      容家祖宅,灯火通明。
      凌异正在报告一切,容菱菱事先吃了两颗清心丸,所以很清醒。这次多亏了白面,初步成功。
      凌异报告完一切,容菱菱眼睛瞪得犹如铜铃大,“你、你是说表哥在、在钓鱼!”
      “是的,小姐。”凌异说。
      容菱菱又想了想,这、这也不算奇怪,表哥这人什么事都出人意料,又问:“对岸的人,表哥可认识?”
      凌异想了下,“不认得。”
      “那就好!”容菱菱说,然后陷入深思,表哥来扬州到底为何?
      “小姐!”白面打断了她。
      “请讲!”白面定是有话跟我说。
      “小姐,我们下来已经没人可用了。”白面说。
      “怎么会这样?”容菱菱问。
      “小姐,凌异是我们八人中行踪最琢磨不定的,虽然逃得了别人的耳目,但是表少爷这人深不可测,没人能知道他的底,如若冒冒然再次进攻,怕是我们要吃大亏了!”白面说的大亏是指事情无法再进行了。
      “这、这倒是个大问题,我得好好想想。”容菱菱说。

      晨光照耀,今日,小雯、小芳她们要去齐叔的饭馆,她俩酷爱美味,一有好吃的就会学着做,她俩的水准也是很高的。
      “小雯、小芳,学会了要做给我们吃哦!”大家打趣着。
      “一定、一定!”两人笑说。
      马车已在门外等着,大家上车,出发。
      何若馨她们昨晚应钓了鱼,所以准备午后去惬意林——写生。小娟、小燕她们喜欢画画,那里的风景正合适。
      惬意林中人满多的,绿树很多,沿路还有石凳,可以坐好几个人,何若馨她们去的是一处有小溪的景点。
      “哇,好美哦!”小娟说。
      小燕转了个圈,“风吹在脸上柔柔的,好舒服哦!”
      “太美了。”小荧说,“我要把它画下来。”
      大家在小溪后方的石凳上坐下,静静画着。小娟、小燕、小兰一组;小荧、小黎、何若馨一组,两边其实就在一排,只是中间段了一截,坐的是两张石凳。
      小兰坐在小娟、小燕的中间,待会她们画好了,正好观看,自己特羡慕那些手巧的人。
      旁边,小荧、小黎也正在画着,小荧画得很投入,小兰被她吸引。何若馨也在画着,小兰特想去看,又怕自己吵了她们,这就是她为什么不坐这边的原因。
      终于画好了,这边,小兰已经欣赏过了,那边,总算完成了,小荧超可爱,现在就来欣赏欣赏她的,哇,这丫头真有天赋,小黎的更是逼真,再看小姐的,天哪,竟然是我,小兰想尖叫,小姐真是、真是太了解我了,小兰接在手中,犹如珍宝。
      惬意林中景点很多,大家画完了画,又一同逛了起来。
      逛逛停停,时间过得真快,惬意林外的小店内,已经炊烟袅袅。
      大家步向店内,走向里间,一同在桌边坐了下来。大家取下脸上的面纱。
      小二端来了饭菜,吃完了,大家还有事要做呢!小姐坐的位置朝门,小二看不到她的脸,吃完了饭,大家戴了面纱,走出店门。
      三三两两的人都朝小店走来,这边几个,那里几个,那边还有,哇,人好多哦!
      店外已有摆摊的人,零零落落,过些时候,就是一条长龙了。
      大家逛了起来,有卖扇子的,扇面上画了各种风景,蛮有特色的,走到一个卖各种小玩意的摊子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摊子上摆了些梳子、手镯之类的,还有一些戒指。
      “呀,这戒指好好看。”小燕说。
      “是呀,还是镂空的呢。”小荧说。
      “真不错!”小娟说。
      小燕拿了只雕了星星的银戒指,上面雕了好多颗小星星,戴在手上看着;小荧拿了一只雕成梅花形的,小小的梅花雕得真是太美了;小娟找到一只雕成叶子形状的,小小的叶片雕得惟妙惟肖。
      三人戴在手上,爱不释手,买下。
      大家又向前逛着,人渐渐多了起来,摊子也多了。
      真是什么都有,卖盆景的、卖笛子的、卖瓷器的……,商品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月亮悄悄地升起,星星也出现了,妆点着夜空。
      人越来越多,摊子早已成了一条长龙。
      何若馨她们也逛了一半多了,继续逛着,她们是从东面开始逛的。
      西面也有人在逛着,三个男子,在看古董什么的。
      两边的人越走越近,渐渐地都站定在一个摊位前,一男一女都相中了一块碧绿澄澈的玉,这块玉方方正正,大小适中,应该可以雕一样物件。
      “两位,我这玉仅有一块,你们商量一下吧!”摊主见两人都想要,说道。
      两人眼中有了思绪,这分明是一块家传之玉,两人眼神交接,“我们商量一下。”两人同时说。
      “好!”摊主说。
      留下二男五女在摊位前,何若馨、杜宇翔两人交谈了几句,把小黎、顾威叫来,跟他们说了两句,先行离去。
      小黎、顾威又走回去——
      小黎取出荷包、顾威掏出钱袋——
      难道他们要合买,摊主瞪大了眼睛——
      那边,一个不知名的亭内,杜宇翔、何若馨坐在其中,小黎他们应该有一会儿了!
      何若馨想取下面纱,这是对人基本的礼貌。
      “不用了。”杜宇翔说。
      这人真是体贴,看了看路过的人,何若馨也不再坚持了。
      “公子是哪里人氏?”听口音不太象本地人。
      “洛阳。”杜宇翔说。
      “是来看望亲友的吧?”扬州话说得真象,要不是自己是本地人,就蒙过去了。
      “不是!”杜宇翔答得很干脆,又拖了一句,“我来此等一个人。”语调深沉。
      心中不知为何咯噔一下,公子等的人想必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两人又谈了些别的,小黎他们也来了,摊主终于收下了钱,玉原封未动,事情办妥了。
      亭内一下子窄小了起来,杜宇翔、何若馨、顾威、小娟他们都出了亭,一大群人在夜色中走着,彼此交谈着。
      “你们住在这郊外吗?”张浩问。探听地址,酒酒酒!
      “我们住城内,明天就要回去了。”小燕说。
      “你们住哪里?”小荧问顾威,顾威在少爷身旁。
      “我们住城郊外。”顾威说。
      “自己有房子吗?”何若馨问。
      “有的!”杜宇翔说,“就是为了等她才造的。”眸子望向何若馨。
      震惊,震惊,“那个人多久才会来啊?”强作镇定。
      “她已经在我身边。”
      大家都惊呆了,站得不远嘛!夜又深了些,周围正好也没什么人。
      两人移向别处,“你怎么想的?”杜宇翔问。
      “我,你是怎么见到我的?”何若馨问。
      “二年前。”
      “在哪里?”
      “城内的湖心亭,你在画舫之上!”
      何若馨想了想,是去过几次,“可、可是……” 若注意听她的语气,有丝激动。
      “我喜欢你!”杜宇翔说。
      何若馨瞬间也明白了——
      再来说说小惠、小银她们吧!
      白天呢,讲过了,她们是去了齐叔的饭馆,一直待到了晚膳过后,小雯、小芳如愿以偿,学了好多的菜式;晚上呢,六个姑娘又和齐婶会合,共同来到了碧水河畔。
      跟昨天一样,在鱼钩上沾了酒,大家钓着鱼;也跟昨天一样,鱼都游来了,不,比昨天的更多了。
      今天有点不一样哦,钓了一些时候,有个丫头朝对岸望了望。
      又过了些时候,又有几人望了望。
      又钓了些时候,“婶婶,怎么还没有?”小银抬头问。昨晚,听小娟、小黎、小荧说了,有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子在对岸钓着鱼,用的方法也很高明,和小姐是同出一辙,大家都想见见。
      “乖,说不定等一下就来了。”齐婶说。
      钓了半天,只有轻微的夜风拂动着,对岸还是一片空荡!

      容家祖宅,夜色深沉,容菱菱早已入睡,宅子中还住着七个男子,黑炭出门了,凌异和天新睡一间,这晚,凌异翻来覆去睡不着,怎么觉得那双眼睛有丝相识,好象在哪见过,想了又想,猛地惊醒,眼神倏变——是她!
      这问题有点棘手,是巧合吗?还是……
      凌异想了又想,没有答案。
      明天我怎么面对小姐,一个人的脸色再如何掩饰,早晚也会露出马脚,何况我并不擅长于此,这可如何是好?我还是不露面为好!凌异坐在桌前留书,然后出了房门。幸好同屋的是天新,不然不会走得如此顺畅。
      远处,伏虎昨夜多喝了两杯酒,一直未睡好,干脆出来走一走,透透气,一个人影从头顶轻飞而过,伏虎追了上去。
      终于追上,大概凌异有点不忍心了,伏虎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凌异,你这是?”伏虎调着气息。
      “我、我有事要回老家,我给大家留书了。”凌异说。
      “凌异,你老家来信了,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伏虎问,感觉不对。他为啥躲我?
      “呃,是让我回去娶媳妇的信,所以没跟大家提起。”凌异硬着头皮说。
      “凌异,你有事!”伏虎说。凌异最怕羁绊,平时是一个人潇洒惯了的,他娶媳妇不大可能。
      凌异叹了声,瞒不了啦!
      伏虎听完,呆了半晌,游荡的人又多了一个。
      晨曦的阳光穿透窗棂,天新伸了个懒腰,起床,凌异一向起得都比他早。
      伏虎是和云烟睡一间的,云烟知道他喝酒的事,所以没起疑心,也开门出去。
      过会儿才用膳,在宅内随意地走走,活动一下。
      白面和清风也在走着,怎么没看见伏虎、凌异。特别是凌异,白面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肃风一人走着,看见了云烟,“伏虎呢,又出去透风了?”问道。
      “嗯!”云烟应了声,怎么路上走来也未看到他?
      “云烟!”肃风叫住了他。
      “呃,……是这样的。”云烟说着。
      “不对!”肃风说。
      白面那头,也去了天新、凌异的房内,见到了书信。
      大厅内,大家坐着,现在是用膳时间,容菱菱随后就到,当然也看到了空着的三个位置。
      “另外两个呢?”容菱菱问。
      “伏虎昨天多喝了几杯,买解酒药去了,凌异和他一起去的。”清风随口说道。
      “嗯!”是该这样,被表哥发现就不好了。
      容菱菱带头用膳,早膳在险险中度过。
      肃风亲自出门,白面、清风在宅内坐镇。
      凌异的踪迹本来很难追寻,但有了伏虎,倒也事半功倍,这样最好!
      肃风此刻面对两人。
      大哥出现,此事早晚要讲,可是凌异实在说不出口。
      “凌异、伏虎,此事关系重大,你们这样做,当然也是有必不得已的苦衷,可是事情总要想办法解决,总有一天要水落石出的,是不是?”
      声音落入耳中,大哥说得有理。
      伏虎讲出事情内幕。
      肃风眼神深思,然后又对两人说了几句话,三人回府。
      容家祖宅,一个偏远的房间内,白面、清风两人住的一间,此时这三人都在内,其他人也让凌异婉转地告知,好心里有个底,凌异的责任也颇为重大。
      肃风、白面、清风三人经过讨论,决定向容菱菱公开事实。
      怎么个公开法,不伤到小姐,又是一个难题,最后有了决定。
      午膳时间,大家勉力撑了过去,用晚膳时,缺了一位。
      容菱菱到了,看见了空位。
      “凌异出去了。”清风说。
      “去哪儿了?”容菱菱问。凌异不是这么没头脑的人呀!
      “说是要思过一下。”清风又说。
      “他犯什么错了?”容菱菱问。
      “他说看了不该看的人。”清风又说。
      “谁?”容菱菱问。
      “小姐,你作好心理准备。”清风说。
      “此事只是一半!”白面说。
      “还没定局!”肃风说。
      “到底什么事?”容菱菱说。
      云烟递上十颗清心丸,容菱菱看到也明了了,清心丸最多只能吃五颗,定是出大事了,吸了几口气:“说吧!”
      白面把情况慢慢说了,慢的不着痕迹,让小姐有个心理过程。
      容菱菱听白面说了,眼前一团迷雾,他们是碰到了,但结局如何谁也无法预料,也只有等了。
      第二天傍晚,一匹棕色的马来到了容家祖宅,骑马之人是位十七、八岁的姑娘,一身黄衣;黑炭从另一方向过来,也到了容家祖宅。
      “菱菱!”
      “霜霜!”
      两人见面分外亲切,韩如霜搭着容菱菱的肩走进了大厅。这人是容菱菱的好友,关系非同寻常,是容菱菱几年前出外游玩时交上的,表哥未曾见过。
      佣人摆上了茶点。
      容菱菱又把黑炭走之后的情况说了下。
      韩如霜深思,“菱菱,我会尽力帮你办好!”
      佣人又摆上了晚膳,八人都到了,黑炭也了解了新的情况。
      用罢晚膳,碗碟撤下,佣人都走了,大厅之内只剩下了自己人。
      几位重心人物经过商讨,作出了决定。
      天新取来了地图,韩如霜过目。

      何家大宅,今日有客人要来,小银愁眉苦脸,怎么这么倒霉啊,昨晚有些睡不着,就去问小姐要了一小壶酒,小银也不是酒鬼,小姐知道的,而且小银很有本事,喝再多的酒也是不会醉的,是没有醉啦,可、可是,这也太难看了吧?小银对镜自照,这副尊容怎么走得出去,完啦、完啦,又无缘相见啦!
      容家祖宅——早晨,韩如霜骑马出了容家宅子,行了一些路程,前面有个茶棚,把马系在一边的树上,坐下——这是去何宅的必经之路。
      韩如霜叫了壶茶,啜了一口,这条路的马车不是很多,注意点就可以了。
      杜宇翔今天出门确确实实是用了马车,可是他这人在车内也坐不住,倒是把帘子给掀开了。车中坐着二人,顾威在里边,张浩在外面架着车,车子向何家驶去。
      远远望见前方有个茶棚,一个黄衣姑娘喝着茶,眼睛看着前方,她的视野很佳。
      远远一辆马车驶来,车帘开着,韩如霜眼力极佳,边上的那个百分之百是菱菱描绘的表哥,悠闲地喝着茶。
      车子驶过,韩如霜敛起了悠闲的表情——事情有变!
      何家大宅的清阑轩之中,白色大理石桌子两边,一男一女相对而坐,正在弈棋。
      小雯托了茶盘走来,茶杯轻轻放在两边,她是个棋迷。
      顾威、张浩立在一旁,心思并不在棋盘上,今日一见,大为震撼,凭着多年的定力,勉强稳住。表小姐已是少见的美人,何若馨更是最中之最,这样的美人世间少有,震撼哪,震撼!
      回过神,看着棋局,今日的棋局可不能错过了!
      茶棚那一边,韩如霜经过深思,悄无声息地返回容家祖宅,悄无声息地见过白面等人。
      容菱菱正在齐云轩,手中拿了一本书,看得有点发闷,黑炭从外面走了来。
      “黑炭你来做什么?”容菱菱问。
      “小姐,我是来认错的。”黑炭说。
      “你有什么错?”又问。
      “小姐,都是我不好,要是我那天回程的时候,没有要在偏僻处奔驰一下,就不会惹出这么多事了,请小姐重重责罚!”黑炭说。
      容菱菱沉默了下,没出声。
      清风也来了,“小姐,我也有错!”
      容菱菱心里有点明白了,“清风,你说吧!”
      “属下没能把黑炭及时领回,理当重罚,请小姐处罚。”清风说。
      容菱菱沉默了半晌,没出声。
      两人站着不动,等候处罚。
      又沉默了片刻,容菱菱心里已有数了,难为他们了,“都下去吧!”
      黑炭、清风两人出去了!
      这样行吗?黑炭有点不放心,但是白面的话不能不信!
      容菱菱望向天空,天空湛蓝,朵朵的白云浮在空中,浮云、浮云,表哥就如空中的浮云漂浮不定、难以琢磨,从来就未曾属于过我,只是他从未对任何女子动过心,所以认为自己是最有希望的,只是……只是心中还有一个疑问——

      容菱菱决定面见表哥,亲自登门拜访。
      杜宇翔今日未出门,隐隐有个预感,表妹可能会来。
      容菱菱到了宅前,大门敞着,两个小厮正擦着门框,见是她,惊喜地说,“表小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就不能来么?”容菱菱说。
      “哪里、哪里!”梁立搔着头。
      段津进去通报。
      青陵轩内,一张方桌上放了两杯茶,容菱菱和表哥并排坐着,“表哥,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菱菱很想知道。”
      笑了笑,“当初并未想那么多。”
      “她一定长得很美吧!”容菱菱说着。
      “是的。”杜宇翔知道表妹想知道的是什么,也不兜圈子,“可是她吸引我的,并不是她的长相!”
      “那是什么?”容菱菱问。
      “眼睛。”
      “眼睛?”容菱菱有些愕然,表哥看到的只是她的一双眼,自己并非是输在了容貌上,容菱菱释怀了,不管表哥他们未来如何,自己都该放开了——
      三日后,十匹马儿、十个人,出了容家祖宅,行到一个分岔路口,韩如霜和大家分手,顺便去了环水镇,她有个表姐在那里,容菱菱等人则是向着倾临城的方向而行,本来离家多日是该回去了,可是昨天深夜连续飞来了三只信鸽,是义妹谷萧萧的,大概有急事找我吧,也好,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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