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橘&橙

6、第 6 章

　　柯蓓茜对须更生说：“快降到地上，我的手快断了。”
　　须更生吃力的说：“用飞会比较快。”
　　程曦对天翻白眼：“拖着这么多人，你能快的到哪去？”
　　张天宝紧紧抓住程曦的手，一动都不敢动，偷偷往下瞄了一眼，只觉得一阵晕眩：“我恐高。”
　　须更生还没来得及把他们放到地面，两股光从琴空山上飞了过来，向西边的沙漠飞去，光飞过的气流震的四人在空中摇摆不定，程曦一时没抓紧，张天宝被抛了出去，须更生拉不住他们，降到了地上。
　　被抛出去的张天宝落在了森林里，被树枝挂住，逃开了摔成肉饼的厄运，他脱掉自己的衬衣，掉在了厚厚落叶上，树枝和树叶遮住了大部分的阳光，森林里朦胧的光线让周围显得静谧而神秘，张天宝辨不清方向，只依稀觉得西北方有光线在闪烁，他辛苦的往西北方走去。
　　不知走了多久，张天宝来到一个湖边，湖水清澈的让风拂过的涟漪都显得轻盈，他拖着酸的快走不动的脚走到湖边，蹲下用手掬水喝，一个东西落到水里，溅他一身的水，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张脸从水里冒出来，肤如凝脂，眉眼如画，正是狐王段清秋，她看到张天宝有点惊讶，缓缓从水里站起来，向张天宝走过来，她身上的衣服因为吸了水而紧紧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动人的线条，她身上的水珠反射着阳光，让她看起来像是闪烁着金色光芒的女神，她并没有上岸，而是站在水面上，她身上的水迎风而干，风拂着她的头发和衣襟，让她看起来仿佛轻轻一挥衣袖便可驭风而去。
　　段清秋刚和穆芷烟一场大战，身受重伤，非常虚弱：“你不是狐族，你为何会在狐界？”
　　张天宝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是和柯蓓茜一起被一个小个子带来的。”
　　“更生？”段清秋沉吟：“他带个人类来做什么？”她觉得胸中气血翻涌，自己越来越虚弱，她看看张天宝：“你告诉更生……”
　　她的话还没说完，穆芷烟已经追来，：“段清秋，受死吧！”人还在半空，一掌拍出，一个光球打向段清秋，段清秋一挥手将张天宝推开，顺便塞了一个东西到他怀里，再翻身躲进湖里，穆芷烟另一掌拍出，湖水变成了冰，将段清秋封在了里面。
　　穆芷烟落在湖边，仰天大笑：“段清秋，你也尝尝被封印的滋味吧！”
　　穆芷烟看到湖边一脸惊慌的张天宝，觉得他的模样有几分像那个自己日夜思念的人，张天宝身上有段清秋塞给他的东西，依稀有种狐仙的感应，穆芷烟向他走过去：“是你？”
　　张天宝往后退：“不是我！”
　　穆芷烟念出那个让她魂牵梦系的名字：“北斗……”
　　“你别过来。”张天宝经过一路跋涉，又累又饿又渴，再加上这一串莫名其妙的事件，他往后一倒，双眼一闭，装做昏了过去。
　　穆芷烟走到他身边，看着他的脸，又感觉到他人类的气息：“这个人和北斗有七八分相似，段清秋往这边逃，难道这个人类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从头上拔下一根头发，往张天宝身上一抛，头发变成了一张网，将张天宝兜在里面，穆芷烟将网提起来，往琴空山飞去。
　　须更生，柯蓓茜和程曦已经到了九曲寒月，他们伏在宫墙上，墙里的广场上，狐狸精们正载歌载舞的喝酒狂欢。
　　程曦张大了嘴：“你们狐界的宫殿好古色古香哦，简直可以当古装片的场景嘛。”
　　须更生着急的说：“到处都是该死的狐狸精，怎么办？”
　　程曦奇怪的说：“你还不是一样是狐狸精。”
　　须更生撇撇嘴：“我是狐仙，等级高的多。”
　　柯蓓茜不满的说：“我还是狐狸精呢。”
　　须更生忙转开话题：“看来狐仙全都被打败了，一定被关起来了，宫里能关人的地方只有酒窖。”
　　程曦还是很好奇：“狐仙和狐狸精有什么不一样吗？”
　　柯蓓茜点点头：“尾巴不一样。”
　　须更生急的直抓耳朵：“我们怎么混到酒窖去呢？”
　　程曦叹口气：“你把我们变小，我们藏在柯蓓茜这只可爱的小狐狸身上不就可以了吗？”
　　“对啊，我都急糊涂了。”须更生忙施法。
　　柯蓓茜将身上的衣服变成古式的装束，跳下墙，从地上捡起一个酒瓶，装作喝醉的样子，偏偏倒倒的往酒窖走。酒窖没人把守，门从外面锁上了，柯蓓茜打开门走进去，里面的狐仙都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找到了昏了过去的何小仙，须更生将何小仙变小，柯蓓茜将她放进口袋。
　　刚走出酒窖，就看到几个狐狸精欢呼着往大殿走：“娘娘回来了！”
　　柯蓓茜为了不引人注目，也跟着往大殿走，等她到了大殿，看到宝座上的穆芷烟一脸怒气，四周的狐狸精害怕的跪在地上，她也急忙跪下。
　　穆芷烟冷笑：“难怪狐仙看不起我们狐精，看看你们做的什么事，到处点着火烤肉喝酒，你们还真给我长脸呢！还有你，怀里揣的什么？”
　　被她看着的狐精从怀里拿出一个花瓶，穆芷烟的脸色更难看了：“狐界已经是我们的天下了，这些都是我们狐精的了，你居然还偷？真是气死我了。”
　　狐精们惶恐的齐声说：“娘娘息怒。”
　　跪在最前面的一个老头模样的狐精说：“娘娘，我们一向生活在森林里，随意惯了，不懂礼数，还望娘娘息怒。”
　　穆芷烟冷冷的说：“周柏晓，咱们现在是狐界的主人，我们得有该有的气派，不能让七天十二界的神仙看我们的笑话，你一向自认为是孔子门生，熟读诗书，最明礼仪，我现在封你为东方长老，狐界的一切祭典礼仪都交给你负责。”
　　“是，娘娘。”
　　穆芷烟一伸手，将狐精拿出来的花瓶吸了过来：“美娇。”
　　一只女狐精站了起来：“娘娘。”
　　“我记得你在人间的皇宫里住了不少年头吧？”
　　“是的，娘娘。”
　　“我现在封你为西方长老，宫里一切用人调度，膳食，置办都由你来管，找些机灵的在宫里头伺候，让他们懂得宫里头该有得规矩。”
　　“是，娘娘。”
　　穆芷烟满意的点点头，一挥手，张天宝浮在空中：“这个人，你们谁认识？”
　　所有的狐精伏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藏在柯蓓茜耳朵里的程曦问：“她说的是谁？”
　　柯蓓茜小声回答：“张天宝。”
　　“你还不去救他？”
　　“我还不想死呢。”
　　美娇和穆芷烟是两千多年的老相识，看张天宝和昔年让穆芷烟倾心不已的北斗有几分相像，于是讨好的说：“娘娘，或许是您刚才破九曲寒月的结界的时候，狐界和人间的结界也受到了影响，这个人是自己闯进来的。”
　　周柏晓也附和：“看来这位公子和娘娘颇有缘分呢。娘娘新登王位，后宫空虚，不如就立他为您的妃子吧。”
　　穆芷烟笑道：“你说的不错，段清秋不许狐界有七情六欲，当年活生生把我和北斗分开，现在一切都由我说了算，人间的男人，狐界的男人，就算是天上的神仙，只要两情相悦，为何不能在一起？”
　　狐精们跪拜：“娘娘英明，娘娘万岁！”
　　听到这里，张天宝真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但是……”穆芷烟看着大殿内外的狐狸精：“有谁胆敢为了一个情字，出卖我们狐界的，杀无赦！秋艾，我封你为南方长老，主管狐界的刑罚。”
　　“是，娘娘。”一个面无表情的男狐精回答。
　　周柏晓问道：“娘娘，不知谁是北方长老呢？”
　　“北方长老主管法术修行，他住在藏经楼，你们有什么修行上的问题都可以去请教他。”穆芷烟含糊的说：“美娇，为我准备香汤，我要沐浴更衣。”
　　“是，娘娘。”美娇和两个狐精伺候着穆芷烟往后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