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往事》秋扇

5、五

　　五、疯狂报复

　　格桑在杨府的日子里，极尽吹捧自己在大理的所见所闻，尤其将城里新开的几家赌坊和妓院描述成了人间天堂，引得振鹏老爷好不容易戒掉的赌瘾又犯了，隔三差五地就向格桑借钱去赌。最后，甚至将杨府的房契都抵押给了格桑。也就在格桑拿到房契的第三天，振鹏老爷在回下关的途中遇上一帮输了钱的白狼，被他们硬生生打断了腿。姑爷带人赶到的时候，老爷疼得只剩下一口气了。回来没多久，振鹏老爷就过世了。
　　我不知道那帮人是不是格桑派的，但是在振鹏老爷的葬礼上，花蕊小姐哭得声泪俱下，格桑也流下了一滴不知是兴奋还是伤心的泪水。
　　格桑成了杨府的新老爷。然而，得到杨府只是格桑复仇的第一步而已。自从振鹏老爷过世后，他就经常去树林对面的陈府。一方面，他想多见一见心上人，哪怕和她说不上话，光看着也是一种享受。另一方面，他发现了一个新契机——每当他到来，姑爷的妹妹，孝谨小姐，眼里都会迸发出快乐的神气，热情地招呼他，问他城里的事情，全然没有汉家女子的娇羞。他当然明白这个年轻姑娘毫不掩饰的心，他对这样的爱慕也乐见其成，并大方地接受了她的好意——这正好构成了他复仇的第二步。他要做杨、陈两家的主人！
　　花蕊明白格桑对孝谨的暧昧隐藏着多么巨大的危险。她太了解格桑了，也深知他对自己的感情。有好几次，她哀求格桑罢手，但都被格桑愤愤地拒绝了。他说：“狼已经吞了羊身子怎么能放下羊腿呢！”
　　花蕊小姐又想从孝谨那里入手，让她放弃格桑。但这时候，孝谨已经完全被格桑给迷住了，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他。
　　花蕊小姐感到万分无奈，居然病倒了。姑爷听说后，立刻从大理请了大夫。花蕊却哭着不肯就医，反复拜托姑爷一定不要让孝谨和格桑接触。姑爷虽有些不理解，却也隐约觉察到格桑的野心，于是他不顾孝谨小姐的反对，把她拘禁在房里，对前来探病的格桑称家里人都生了季候病，请他过些时日再来做客。
　　格桑一方面担忧花蕊的病情，另一方面又不愿失去得到孝谨的机会。于是，他趁姑爷去大理的时候，偷偷潜入了陈府。他摸到花蕊房里，却见她正在熟睡。他不忍打扰她，只是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接着，格桑又来到孝谨小姐的房里。孝谨见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就在眼前，激动地搂住了他。格桑小声对她说：“知道吗？我是为了你才来的！”天真的孝谨竟然相信了他的话，当晚就和格桑私奔到了杨府。
　　等姑爷回来的时候，米已成炊，花蕊小姐只能绝望的哀叹。姑爷气坏了，扬言要和孝谨断绝一切关系，不允许她再踏进陈府一步。
　　可怜的孝谨在嫁给格桑老爷后，过得并不好。格桑性情暴躁，动不动就发火，一点没有婚前的温柔。他因为憎恨陈家，便将自己的恨全都转嫁到孝谨身上。他不要我们帮他洗衣服，单让孝谨小姐洗，包括房里的床单被褥，全都让她一人包揽。可怜孝谨小姐什么时候受过这等虐待，有好几个夜晚，我看到她坐在院子里哭。我可怜她，偷偷帮她洗过几回。后来被格桑老爷发现了，他恶狠狠地警告我别多管闲事，于是下人们再不敢帮她了。直到小姐怀了身孕。格桑老爷对这个孩子虽没有多大期盼，但看在孩子的份上，再没有为难孝谨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