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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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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矮的天色,安静的墓地,牧师读着长长的悼词,沉湎寂寥,两旁的松树迎着风杉杉作响,似乎天上的蒋竟恒留着大堆的话语想要诉说。
蒋雨倩站在蒋家老太爷的身后,被妈妈扶着,黑色的裙装下,脸色暗淡没有丝毫的光彩,痴痴地看着墓碑上鲜艳的照片,眼前似乎可以看到小时候他在自己的面前,肮脏的小手中是那只白色的胖乎乎的兔子。
嫁入叶家的那天,他抱着自己满眼的忧伤;锶杰在外不肯回来,日日独守空闺,致电与他,再忙,他总是陪着自己聊到深夜,千般安慰;生日那晚,锶杰接了个电话,再次抛下她,哭泣着与他相会在私人公寓,一夜云雨,他眼中的爱慕和怜惜令她不顾一切!
一幕幕的镜头在她脑海里滑过,那晚的变故,陡然地离世,要是知道...知道...
如今来得只是一些看笑话的人,他们在嘲笑吧,在看戏吧,不能为他丢脸,不能!
蒋雨倩挺直了背部,抬眸迎上叶锶杰询问关心的目光,淡淡笑开。
看着他身边伴着的美艳女子,那段终究已经过去,今后的生活重心对于她而言将是把他的孩子抚养长大,学着如何坚强去当一个单亲妈妈。
这是蒋雨倩第一次明白责任两个字如何书写。
拥有的时候不懂珍惜,如今却只能靠着那点微薄的回忆支撑着走过接下来的每一天。
大批的人来了又散去,空空荡荡的墓地剩下也就是和蒋家亲近的人,叶家也留了下来。
天空中始终飘荡着毛毛细雨,黑色的伞面还是挡不住有风助力的雨丝,叶缌携西装外套的尾部微微泛着水渍,发鬓也残留着几丝雨滴。
长时间站在风口上,叶缌携有点支持不住,寒气入体,捂着嘴轻声低咳。
蒋老太爷领着大家进入旁边租下的偏厅。
手里捧着温热的水杯暖了暖,体内的寒流才渐渐温暖了许多,叶缌携脸上的青白回复过来点。
“谢谢你们今日还来,两个孩子不争气,如今竟恒...也会这事付出了代价,两家多年的朋友了,我看这件事就一笔勾销吧。”蒋老太爷说得隐晦,示好的意思明显。
叶云天做为晚辈自然是应承下来:“雨倩不能成为我们叶家的媳妇是我们的遗憾,对雨倩我们一直是喜欢的,以后蒋家要是有什么事,叶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蒋老太爷这才放下心来,端起茶杯,慢慢啜了一口。
谁都没有问起今日为何不见了徐媛媛。
时间在分分秒秒中过去,蒋老太爷用指骨摩擦着茶杯的边沿,低垂的眼帘中不露分毫的神色。
蒋雨倩和储衣已经提前离场。
叶缌携也盯着茶杯一言不发,沉默在空间中蔓延。
隐隐的室外传来喧嚣,叶缌携抬眸,对着叶云天微微点头。
门从外被大力打开,冷空气灌了进来,叶缌携怕冷似地拢了拢衣领,咳嗽了两声。
几个黑衣男子冲了进来站定,安德鲁那张标志性地消失很久的脸出现在大家的眼前,见他微微躬身,一个一身唐装,头发花白的老者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从门外进来。
蒋老太爷惊讶地起身,看着推着轮椅的那个中年男子。
一声恭恭敬敬地:“爸。”
蒋老太爷迅速平静下来,拉了拉脸上显出激动神色的女儿,问了句:“原来舒辉你没死。”
那人脸上绽出模糊的笑容,低头对着轮椅上的人轻语:“爸,这就是我的老丈人,也是您命令我去接近的那家女儿的父亲。”
“亲家好。”瞿爷伸出了手。
蒋老太爷看着他没有回应,慢慢坐了下去,脸若死灰。
“有没有告诉过你岳父他刚死的那个以为不是亲生的孙子是他亲生的?”瞿爷的声音不高,一石激起千层浪。
瞿爷忍耐地低喝:“你说什么?”
瞿爷回头对着瞿舒辉满脸的不赞同:“舒辉都和你说了不要忘了,怎么这样的记性?”
瞿舒辉不赞同地给蒋老太爷递过一张亲子鉴定的证明:“爸,现在的竟恒是我们找到的一个孩子整容过后假扮的,哪知,无意中做得一次亲子鉴定竟然他与死去的竟恒是亲兄弟,也是当年蒋家以为死去走失的那个孩子,难怪都不用怎么动刀,模仿起来也没花多少工夫,毕竟流着一样的血!爸,逼死自己的亲孙子这样的事情不好过吧?”
“畜生!畜生!”蒋老太爷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软到在椅子上。
女儿扶住他,对着已经不认识的丈夫字字泣血:“舒辉,我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要这般?这些年我替你把孩子一手拉扯长大,就算看在孩子面上你也不能这样!就不怕孩子寒心吗?我们蒋家做错了什么,引得你们这般相待?”
瞿舒辉转过脸去:“没有做错,错只错在你们蒋家树大招风,错就错在你们蒋家千不该万不该和叶家扯上关系,错就错在你太过好骗!”
蒋雨倩的妈妈退后一步,满脸不可置信。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我们叶家又错在何处?”叶云天开口。
“错在同气连枝,错在和江家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就算这样,你也不该弄死我母亲,也不该佐佑人家的感情,更不该做下这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叶缌携开口斥责。
瞿爷拍了拍手:“好,说得好,听叶大少谈感情真是受益匪浅,你又可知能用金钱买走的就不是真感情,真正的感情是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不管遭受什么都不会舍弃对方互相扶持互相信任,而不是你这等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配讲的!你懂什么?你除了高高在上,除了肆意地看不起他人,除了知道用金钱达成自己的愿望,你还能做什么?哦...我忘了,这一贯都是叶家的作风,从你的太爷爷开始除了会资助沙漠里的那些中东佬悬赏捉拿,除了会帮着出谋划策折磨一个弱女子,你们还会干什么?除了看着女子苦苦哀求,苦苦不肯放弃自己的感情,你们除了恶意的谩骂和袖手旁观还干过什么?干过什么?所以,有你们嘴里提到爱情简直是可笑!”
说起来那也是一段无头公案。
瞿爷因为一场风流韵事,被沙漠首领下了最高级别黑金的悬赏追杀,心爱的女子也因此受了牵连,受尽折磨。而当初帮着下悬赏和看着那心爱女子受苦的人当中便有江家和叶家的先人。
“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叶缌携默然,“但是你今天不会得逞,你这些年的苦心经营都已经打了水漂。”
“是吗?”瞿爷似笑非笑,拍了拍手,“叶大少是太过自信了。”
全场的人看着安德鲁压着徐媛媛一步步走了进来。
叶云天按捺不住地冲上前去,被顶着她颈脖亮眼的雪白刀锋咳得不得不停下脚步,投鼠忌器,对着瞿爷吼道:“你这是干什么?她是你女儿?”
瞿爷手一挥,安德鲁的刀锋偏了下去,一道红色的血丝顺着徐媛媛保养得非常好的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滑下。
“住手住手!给我住手!”叶云天抖地喊了起来。
“女儿?是吗?”瞿爷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侧头问道,“媛媛,你听见了吧,他们说你是我的女儿呢?你是吗?还是你就是这样给人介绍的,我可记得你是我捡来的啊!”
叶云天指着他想骂什么,似乎一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情绪激动。
叶缌携上前一步按住他在他耳边沉声喊了声,爸爸,震惊,叶缌携跨前一步,冷凝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瞿爷笑了笑,脸上兴味盎然,全是褶子的脸由于笑意皱纹变成一道道的,像极了年岁很大已经发干的橘子皮,话语中地轻快怎么都遮掩不住:“怎么?叶大少就这点定力?忍不住了?据说你和继母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啊!”
叶缌携没有接口。
瞿爷拍了拍手,有人领着储衣从外面走了进来。
瞿爷快意地欣赏着他们脸上一闪而过的惶急,像是调戏老鼠的猫般,脸上划过残忍的笑意:“怎么,害怕了?哈哈哈哈。。。。好戏开场!”
叶缌携咬着嘴唇看着捉着储衣的人从房子的边沿把她压倒另一头,叶缌携的视线始终随着他们的行走的路线转过了大半个房间,眼看着距离一点点变远,心里不是滋味。
视线相触的瞬间,叶缌携在储衣的眼里看到的是信任,收敛了心神,问身前的瞿爷:“你到底玩什么花样?”
“嘘——!别急!”瞿爷出声阻止,“再等等。”
随着瞿爷的视线,叶缌携看到储衣被绑在房间最里那头的一个柱子上,看着她的两个人亮出了手间黑洞洞的手枪。
叶缌携的眉头皱地更紧了,蹙眉咳嗽了一声。
“叶大少要保重啊。”瞿爷调侃,“咳,这个游戏这么玩。就是如果现在你们父子两人只能救一个,会选择谁!哈哈哈,这个游戏叶老爷先玩!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