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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1 ...

  •   十九世纪末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正处于工业革命的顶峰。日不落的大英帝国傲然屹立,所拥有的财富甚至连除之以外的国家的总和都望尘莫及。受臣民爱戴的女王陛下开创出了英国经济文化艺术的鼎盛时期,被称为“大不列颠与爱尔兰联合王国女王和印度女皇”。所有的英国人都为自己的国籍而骄傲。

      但即使是在这般强大的国家中,也总是有着那些被社会抛弃的所谓“下层人士”的。他们没有高贵的出身,未受过良好教育,被那些趣味高雅的人士所鄙弃。当他们穿着褴褛的衣衫,将脸贴在百货商店的玻璃橱窗向往的往里张望时,就连最为和善的女士也不免要皱起眉头来的。也许这里还有所谓的“慈善”,但我们不得不指出,有些上层人士的慈善是冰冷而没有人情味的。即使真有那些乐善好施的名流绅士,也不过是凤毛麟角,所起到的帮助微乎其微。我们不妨引用雨果在《巴黎圣母院》中的文字——“在这样的时代,人们是没有同情心的。”由此,伦敦东区的诞生也就不足为奇了。

      也许在许多人眼中,东区是伦敦的耻辱,但它的的确确是工业革命的必然产物。穷人更穷,富人更富,从来如此。但即使是在这样千夫所指的情状下,东区仍以它所固有的畸形状态茁壮成长着。——至少,这里的黑色产业臭名远扬。妓/女,赌/徒,乞丐,流/氓,下等水手,这就是这里所有居民的组成。

      当黑夜降临,伦敦终年不散的雾霭笼罩下来时,东区就会突然变成一座鬼区。神秘的“开膛手杰克“就是在这里选定了他的受害人,成就了世界犯罪史上的一桩谜案。通常来说,除了醉鬼和暗/娼,没人会胆敢在这样大雾弥漫的晚上行走在大街上,毕竟在这样的雾气中失踪几个人可是再正常不过了。所以,当黑色的四轮马车形如幽灵般掠过一条条阴森小道,人们的第一反应是惊恐而不是好奇也就不足为奇了。

      马蹄有节奏的叩击在残破青石板的道路上,马车夫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男子,留着一脸的大胡子,头发乱蓬蓬的。他用力挥动鞭子,显然是一个性格强硬而勇猛的人,衬衣放荡不羁地敞开着,露出毛茸茸的胸口。这辆马车虽然破旧,但非常结实,车轴吱呀吱呀地叫唤着,但仍顽强地支持着。很快,马车就驶进了一条小巷,停了下来。

      路灯昏黄的灯光冲破层层迷雾,模糊地照射下来。这时车上乘客的轮廓已经可以看得比较清楚了。坐在车坐中央的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虽然兜帽遮住了容颜,但从小巧的下巴和较小的身形可以看出她毫无疑问是个女性。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大约三四岁的小女孩,容貌精致,一双水灵灵的水蓝色大眼灵动俊秀,蓝紫色的长发被扎成羊角辫的样式,身上水红的裙装热烈活泼,可以看出她蓬勃的朝气与活力。

      斗篷少女放下小女孩,轻巧的从马车上跳下,将女孩从车上抱了下来。马车夫抓了抓头发,帮助少女把行李卸了下来。少女轻轻点了点头,似是在表示感谢。然后她拿出了车费,细细点好,放在车夫手里。

      “感谢您,年轻的小姐。”车夫费力地弯下他那粗壮的脖子,点点头把马车驶远了。

      斗篷少女却没动,冷冷凝视着马车消失在大雾中,如一尊雕塑。倒是小女孩有些不耐烦了,撅起嘴撒娇似地说:“导师~我好困啊,我们进去吧!”

      少女微微偏头,淡淡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将兜帽又压低了些,提起行李自顾自向小巷深处走去了。小女孩撇撇嘴,但还是加快脚步跟了上去,身后的大雾又浓了些,路灯忽明忽灭,仿佛是在警告着来者生人勿进。

      Sodium买到的房子是幢临巷的三层小楼。第一层临近街道,是一家店面,第二层是客厅,主卧,厨房和餐厅,第三层是两间客卧,书房和浴室。房子虽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已经配备了最基本的家具,价钱也便宜。不说东区,哪怕是在西区,也难找到条件、价格都如此合适的公寓了。
      掏出钥匙打开木门,进去后又仔仔细细的把门锁好,摸黑走上腐朽的楼梯,Sodium这时才感觉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安全感。尽管屋内黑漆漆的,但她还是莫名的放松了下来,也许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新家的原因吧。直到蓝发的小女孩Copper Sulphate拉着她的衣角,有些怯生生地开口:“导师……?”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于是她安抚性的摸了摸Sulphate的头发,摸索着打开了灯。
      屋内瞬间被倾泻出的昏黄光芒所填满,在这样寒冷的夜晚显得有些温暖。尽管墙上的碎花墙纸已经剥落,地上摆放的沙发和茶几都破旧不堪,简陋的壁炉架上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几张蜘蛛网在天花板的角落中萧瑟的颤动,屋内一切的陈设都是如此颓唐陈旧。但尽管如此,Sodium还是难得地露出了一抹浅笑。她伸手揽过Sulphate,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柔和:“Sulphate,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

      Sulphate扬起了头,一双天真的大眼中满是困惑。她伸出手拂过Sodium苍白的面庞,有些惶恐地说:“……导师?你哭了?”

      的确,一串串的泪珠从素性坚强的的少女眼中流出,顺着她的脸庞流下,滴在发霉的木地板上。尽管她此刻笑着,却让人强烈地感受到一股挥之不去的孤独和悲戚。此时的Sulphate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来。一直以来,她都是处于被保护者的身份,从未见过自家导师如此狼狈的样子。于是她只能努力做出成熟的样子:“那个,……导师?没关系的,面包会有的,什么都会有的!Alkaloid前辈他们一定能回来的,一定……会……”说到后来,连她自己也忍不住哽咽了起来。Alkaloid,那个艳容瑰丽,在工作时会爆发出惊人实力的大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最后,还是Sodium先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眼睛竟是不见一丝红肿,语调也平静如冰。她淡淡摇了摇头,“别乱想了,Sulphte。去睡吧。”说着,她还拍了拍Sulphte的头,嘴角勉强向上翘了翘。即使脸色苍白的惊人,她也是不会轻易把心情表露在脸上的。Sulphate乖巧的点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脸上放出光来。

      到了卧室,他们才无奈的发现卧室还真是只有一张木板床,也积满了灰,上面连被子都没有。还好Sodium多带了几件厚衣服,铺开倒也勉强能当成被褥使用。就这样折腾着一直到了大半夜,Sulphate还躺在一件大衣里撒泼耍赖的不肯睡,Sodium好说歹说她才极不情愿地闭上了眼。

      疲惫的坐在窗前,Sodium感觉一下老了十岁。窗前枯萎的金盏花就好像是她的化身,死气沉沉,毫无希望。雾气沉沉,一切都模糊不清。深沉的夜幕遮掩住了东区丑陋的罪恶,天空中没有一颗闪烁的星星,但她能奥博的天际看见自己茫然无措的未来。路旁电灯的玻璃灯罩被黑鸦的羽翼拍打着,发出哗啦哗啦的巨响,乌鸦的叫声尖利而嘶哑,好似利剑划开厚重的雾气。Sodium终是叹了口气,她性格是比较凉薄不错,但Sulphate是她绝不会也绝不能放弃的。可Sulphate不通世事,整日玩玩闹闹没个分寸,而在东区赚钱的生意十有八九是要见血的,她身边一个得用的朋友都没有。她不禁开始思索隐姓埋名逃到这个平行世界的做法是否正确。突然Sodium心中不免一惊,一向果敢的她竟然开始也怀疑自己的决定了,这无疑是极不好的预兆。

      闪过一丝迷离,Sodium的眼神又变为了毫不妥协的坚定。她到底是Suffer的学生。就算前路茫茫,她也绝不会屈居人下,向那些该死的女人投降的!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道路的,绝对!一边这样想着,她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插进掌心,流下一滴一滴的鲜血,在窗台上汇成一个小泊。

      陷入自己深沉的思想,Sodium没有看见,身后Sulphate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仿佛一个精致而毫无生气的人偶,眼中却是一丝与年龄不符的狂热和仇恨。她的嘴唇翕动,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于此,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这是一切的终结,也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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