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天》伊树

7、第6章

　　“快看，这是我同学上传的录像，哇，他们就好了，泡女生讲中文就好了，哪像我们，想吟一首情诗还怕她们听不明白意思。”
　　“哦”旁边看书，一点也不想理他发唠叨的林特，翻了一页书。
　　“是爬山啊…”
　　拿着书的人，仿佛听到少女聒噪的声音，“去爬山吧，冬天去爬山最好了，你看，他们被埋在雪里都那么坚强….感动。”他只是无奈的说，就算你想体验，也麻烦你查查在我们这大陆最南端哪里是下雪的，再说好吗？等她不提这个话题了，自己却在查爬山的事宜，想说等到春暖花开就带她去，而到了春天，她又哇哇的叫，说要去学游泳…只是现在想听怎样无理取闹的话都听不到了。
　　“矮油，还跳舞呢，你看我同学那熊样”
　　“…..”我看你副熊样已经够傻了。他漫不经心看了一眼，画面并不是很清晰，因为在晚上，只听到音乐声，嘈杂声，笑声，接着一阵大大的笑声，拿相机的说了一句，哇，谁笑的那么可笑，接着镜头追随而去，少年夸张的笑着，旁边少女窘迫看着周围，拍着他，叫他不要笑了。
　　是的，她有这样的魔力，总有一两句语出惊人的话，让人大笑，以前就是这样，就是这样，他觉得自己都僵硬了，无论画面怎么转，声音怎么变，脑海盘旋的还是那副面孔，听到的只有一句，不要笑…
　　“特，你没事吧？喂...”
　　手机响了，同学走出去听电话，他看着网站，原来是学校论坛，他点开图片，开始在无数张照片里寻找她的身影，无论在什么角落，他总能认出她，他自嘲的笑笑，照片上她热火朝天的用纸卷成喇叭状，指挥着工作，为什么以前不知道她没了他也可以这么厉害呢，明明那么怕麻烦的一个人，跑去做这些？
　　他的手，摸着电脑屏幕，萤光映在脸上。
　　你变了吗？
　　我多怕你把自己锁起来呢，虽然你还是会笑，会闹，会耍赖，但你所做的，都是大家要求你做的，你不让自己难过，不让自己软弱，怕你再也不面对自己，这样的你，我最难过。多怕你忘了自己的样子。
　　说是和她交往，其实只是一天中只见了几次面，而有时候一句话都没说，他在看书，而她在发呆，对她已经没有了愤怒，只是再无法对她微笑，林特想，在自己心中，最后那一点的兄妹之情都在失去尹伊那一刻消失殆尽了吧。
　　在这樱花纷飞的国度里，因为没有想说话的对象，渐渐的，他迷上了摄影，而最大的原因的是看到那些美丽风景，有趣的街道，飞扬雪花的北海道，古迹众多的京都，繁华的东京，他总想，如果她看了一定会很高兴。一点点的拍，接着加入摄影社团，利用兼职的钱到处去逛。
　　“特，这个星期有空吗？”热闹的学生餐厅，柳楹叉子拌绞这意大利面，问他，
　　“什么事？”明天有个地方要去取景。
　　“我们明天可以一起去北海道吗？”北海道？是啊，这里是冬天了，这里的冬天来的比广东快。北海道就更不用说。
　　“明天没空。”他说，对面没了声响，想着是不是太过分了，又补了一句“明天要去教堂取景，所以没空。”其实取景不一定要到那一天，只是不想去。“你要去干嘛吗？”
　　白皙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叉子停下了动作，“你不是真心想问我，去干什么的吧，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要到北海道自杀，如果我死了，那都是你的害的！”满脸通红，竭斯底里的人，讲完这句话，就像发泄了一样的跑了，整个餐厅的人都望着林特，而他好像不知道一样，各种各样的情绪在脑海中不停的回旋，像坏掉的机器一样茫然的坐着。直到好友冬峰晓来了才不再发呆。
　　“不是我说，你的女朋友脾气也够火爆，哈哈哈”接着就在旁边没心没肺的笑了，如果是平时，林特一定会吐槽“你们日本人都是这样活跃气氛的吗？”
　　“她不是我女朋友。”无力感什么的就是现在这样的感觉吧。收拾了一下东西，也不管冬峰在后面的叫声，就走出了餐厅。
　　图书馆空无一人，微冷的清风从窗口吹人，撩动窗帘。以前，她就很喜欢呆在图书馆，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在一起，就看到她抱着大堆的书在图书馆找书，校服的裙摆褶皱晃动着，她要拿高处那本《全球通史》，她够不到，懊恼的一试再试。
　　他就再那里站着，觉得很好笑，然后去帮她拿了下来。
　　“谢谢”她很努力的挤出一个很开朗的笑容，可是拿书的手轻轻颤抖。
　　每当想起这些，周围便会被一股浓重的化不开的叫难过的东西包围，喘不过气。
　　当清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恩，没事，什么时候的飞机？好，我们到时见。”挂了电话，一切都茫茫然，不知身在何处。
　　以前，郭柳楹总会在后面当他的小尾巴，去到那里都跟着他，穿着漂亮的小花裙，在一群农村的孩子中很扎眼，大人们总是说“你是哥哥，要看着妹妹，要带她玩。”而她也总是甜甜的叫他“特哥哥”。而自己也尽力的当一个称职的哥哥。后来长大了，两人一起离开老家到城市去上学，就再也不让她叫这个让人脸红的叠声语。只是她一直没改过来，只是变的很少叫他。
　　“不好意思，我晚了一点。”她拖着小型行李，很抱歉的说。
　　“没事，我也是刚刚到。”他回答，
　　从那时起，他们便一直这样陌生的对话，他一直想问他“为什么？为什么？我们不是兄妹吗?”
　　然后登机，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到了北海道。
　　“呼~~”他呼出团团空气顿时化雾。整一片都是白色的世界。冰渣挂在树梢上，晶莹闪亮，是个晴朗的冬日，风干燥的刮在脸上，吹起围巾。
　　“快走吧。”他催促。
　　“恩”她点点头。然后一起走向酒店。
　　要去干什么呢？林特没问。反正她要来的，要去哪里就陪着她好了。
　　就算现在也想,那时候多好啊，你还是那么可爱，而我也只是你单纯的“哥哥”。接着，就会有一种不知该怎么称呼的情绪涌上心头，不能恨不能怨不能爱。
　　只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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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庆
　　广州的北京路异常热闹，不知道人山人海，看这里就知道了
　　我牵着桥瞳的手，穿梭在热闹的人群中，不停的自拍，放肆的笑闹，试着不同的衣服，最后，我们吃着雪糕，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不断的叽叽喳喳聊着，无话可说时，我还是问“为什么广州会有北京路，那北京会有一条广州路吗？”
　　“尹伊，吃雪糕，别讲话”有的人会叫我伊，但我的好朋友她总在对我无可奈何的时候直呼我的名字。
　　她白了我一眼，不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