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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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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二日新雨暗,草牙菜甲一时生。轻衫细马青年少,十字津头一字行。
二月二日,龙抬头,城镇百姓都是出门踏青游散于郊。
沛城雄踞大江南岸,东靠祁山,南临泗水,城中水道蜿蜒流贯,不仅风景秀丽,气候宜人,而且漕运便利,乃是南北商业枢纽,在两国尚未统一时,祁山还是风驰国皇室狩猎之地。如今,天下一统,南宫皇室也不再将祁山定为皇室专用猎场,平民百姓亦可入山。
龙抬头日,沛城百姓纷纷赶往祁山,去往这昔日的皇家猎场踏青,而位于东郊的凤凰栖这一日也必然是门庭若市,一座难求。
冯素贞也是入乡随俗,这一日早早起来,带着易子一往祁山踏青去了。及至午时,两人才尽兴而归,回来时定会路过凤凰栖,他二人在不远处驻足,只看那金字招牌下进出之人频繁,里面更是人头攒动,好是热闹。
冯素贞在东郊养病的这多个月来,对南宫玉名下的这产业倒也是不陌生,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她与南宫玉相识一场,凤凰栖自然是来的不少。如今,对那酒楼中的美味佳肴以及醇香酒液也甚是怀念,当下,她便拉着易子一往凤凰栖的后门走去。
至于为何正门不走反倒要走后门?这便与凤凰栖的规矩有关了。
沿承了在洛京时的规格,凤凰栖云集天下名菜,南北各色风味齐集;而藏酒更是丰富,八珍、乌须、人参酒,补气益血,茅台、汾酒、竹叶青,名酒醇香。且这凤凰栖不管客人的身份地位,只要大堂之中客满,而来人又没有预定的位子,那即使是皇亲国戚也得等其他人用完离去后再入座。
故而,适才那正门处已是人满为患了,想必从正门进去也是轮不上的。
凭她与汤一川、南宫玉的关系,自然是轻轻松松地通过了后门的守卫,堂而皇之地由后堂的主管引着去了一早留下的雅间,像这等雅间,也只是备着给那些与他们家主极为亲近的人。
冯素贞和易子一在雅间坐定,只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一壶汾酒。
待两人用完了中饭,往外面大堂走,准备结账回去,到了大堂,虽不像适才那般人员满座,但也仍旧热闹,大堂中红木八仙桌摆放有序,鲜有虚席,却也并不拥挤。
但要说凤凰栖在沛城东郊的这家总店另一大引人之处,便是这酒楼里那风情万种美艳无双的女掌柜了。且看那柜台处,身穿玫瑰紫缎面夹袄、紫色流水百褶裙的美人儿正微倾着身子靠在柜台上,一双青葱手中拿着一本厚厚的账簿,媚眼含笑带俏携妖,一抬眼一回眸间皆是媚意荡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翘起,挑着勾人的弧度,娇笑着与往来客人谈笑,这是一个从骨子里散发着妖媚的女人。
冯素贞和易子一一步步走向柜台,只听得她阵阵柔媚的娇笑,而再看借着结账的名头赖在柜台前不肯离去的商贾满脸的陶醉和他简直是黏在人家身上的色眼,让人不由得感觉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人,难道千年没见过女人吗?”身边是易子一很是鄙夷的声音。
“哼,女人嘛,这种人怕是见得多了,只是没见过这种女人罢了。”冯素贞笑着摇头,低声说着。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柜台,那女掌柜见到二人,也只是微微笑着点了点头,继而又转向那商贾,娇笑着道:“钱爷,您看,这后面还有人等着结账,我们下次再聊行不?若是让家主发现媚儿偷空闲聊,那媚儿可是要受罚的。”说到最后竟是一副楚楚可伶之态。
“哎,行,行,行~~”姓钱的男人那里受得住她这幅姿态,一个劲地应下了,“媚儿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先走了,改日再来。”说罢,涎笑着看着她很是不舍的离去。
“咦~~看他那样子,口水都快掉下来了,这老家伙就像饿狼一样啊,真丢我们男人的脸!”一旁的子一一脸的不屑和愤懑。
“呵呵!”孔媚儿见他这副样子,也是忍俊不禁,伸手摸了摸他还没束发的脑袋,轻声道:“嗯,我们的子一是正人君子,才不会像那老色鬼一样呢!”又转头看向一边的青衣女子,浅笑嫣然,“冯姑娘最近气色好多了呢!”
“是啊,义父也说我的伤康复的很好,三月再泡一次药汤就可以了。”说着边解开钱袋拿出银两。
“如此,就恭喜冯姑娘了。”
正说话间,却有清朗的声音传来,“哦?素贞有何喜事啊?”
闻言,三人才转头看去,却见一身银色锦袍的南宫玉已是到了跟前,此人嘴角挂着一贯的狡黠笑意,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看着三人。
“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家主来了。”孔媚儿左手托腮,侧着头饶有意味地看着南宫玉。
南宫玉两臂撑在柜台上,双手交握,面无正色,“可不是嘛,我们的掌柜这般貌美,如此多的人慕名而来,我当然得多来照看着,以免某些个色胆包天的唐突了佳人不是?”
冯素贞笑着摇头,笑这人一张利嘴总是占尽好处,看来待会又是有好戏看了。
孔媚儿眼波流转抚唇娇笑,脸颊依旧是那般侧靠在手上的姿势,而另一只手却是毫不避讳地抚上了南宫玉交握着的双手,神色暧昧,低声轻语:“那媚儿可就多谢家主关怀了,媚儿就巴不得你整日在这陪着人家,只是,”延长了语调,眼眸中神色柔的百转千回,头也不再靠着左手作依托,一张俏脸向她靠近,“你家夫人舍得放人吗?”
冯素贞和易子一这段时日来也是见多了两人间的这种画面,自然见怪不怪,而南宫玉无一列外地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开怀地笑笑,“夫人自是不舍我这般操劳的,哎,家有贤妻啊!”
孔媚儿也一如往常地懒懒站正了身子,只是笑笑,也不接她的话。
“好了,我和子一也该回去了,你们慢聊。”
“嗯,我过些日子去看你们。”
南宫玉侧身靠在柜台上挥了挥手与他们作别,看着那两人走出了酒楼,复又恢复了一张调笑的脸,与孔媚儿谈笑风生去了。
入夜,寄情于山水、在外游玩了一天的人纷纷地返回城中。
一亮宽敞的马车也缓缓地在城中的街道上行驶,马蹄声幽幽,最终停在了城北的一处大宅院门前,车帘一挑,里头跃出了一个身穿银色锦袍的男子。
南宫玉寻思着这一日凤凰栖的生意定是非常红火,故而特意推掉了其他的事情,去那边照看。现在回府,也早就过了掌灯的时辰,进了内院后意料之中地并未见到她的一双妻女。
她从李萧冉手中接管了凤凰栖,由着那家伙做了甩手掌柜后,她就常常需要外出经商,与北川芷母女也是聚少离多,像今日这样外出回来的日子倒也寻常,但看到空空的内厅,也仍旧是感到有些失落。
“小姐已经睡了?”
一旁的侍者恭敬地回话:“是,小姐用了晚饭,已经和刘妈妈回房了。”
“嗯。”应了一声,南宫玉迈步准备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让下人们都歇下吧,不用伺候了。”
“是。”
南宫玉步入了卧房,转身将房门关上,再转过来时,就见到了正从里间走出来的北川芷。北川芷此时一身纯白色兎绒寝袍,袍身及地,腰间只有一根细细的腰带系着,三千青丝自然垂下,发尾带了些水迹,如玉的肌肤也透着红晕,这浴后的慵懒之态呈现出的是与她平日里那犹如水中青莲般的典雅高洁不同的迷人风情。
“你回来了?”北川芷见她愣在那里双目发直,于是出声提醒。
南宫玉回神,脸上带了明媚的笑,向她走去,“芷儿,你真美。”
北川芷没好气地瞟了她一眼,嘴边有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花言巧语,这么多年看下来,你都看腻了吧。”
“怎会?我的芷儿可是天底下最美的人儿了,我啊,是日日对着看都嫌不够的。”南宫玉上前,双手抚上北川芷的两臂,将她圈在怀中。
北川芷任她作为,低头微微一笑,双手无意识地描着南宫玉锦袍上胸前绣的图案,继而抬头,看着南宫玉幽幽道:“夫君今日真是好话连篇,也不知这张嘴哄骗了多少无知女子?”
“天地良心,我可从没哄过别人的。”
“哼,这么说,就是我这无知女子被你骗了啰?”
南宫玉愣,无奈地笑笑,她的芷儿若是要抬杠,她就只有输的份,这不,绕来绕去又把她绕进去了。收拢了双臂,将她拥入怀中,“你不是无知女子,可我甘愿一辈子都来哄你。”
这人,向来都是文采了得,心思复杂,又长了一张能说会道的嘴,只要你想,大可让她情话连篇。北川芷双手抵在她肩头,头靠在她的肩上,在她肩窝里微微地蹭着,闻着她淡淡的体香,轻轻地说道:“夫君,有件事,我们是不是有些日子没做了?”
南宫玉再次愣,浓黑的双目微微地有些瞪圆,俄顷,她俊美的脸庞上带了一丝兴奋的笑意,双手放在北川芷的腰上往外一推,同时自己也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弯腰,手臂穿过北川芷的膝窝,果断地将她抱了起来,脚下不停,抱着人就往内室走去。
南宫玉的动作行云流水顺趟无比,下一瞬,北川芷已经被脱了鞋袜放在了床榻上,而南宫玉正在卖力地脱着靴子,北川芷也不急,侧身躺了,笑着看她的动作。
南宫玉脱了鞋袜,刚要动手解外袍的衣带,就听到了北川芷不紧不慢的声音,“先别脱,过来。”
于是,被美色所迷的某人停了动作,又巴巴地爬上了床,向北川芷靠去。刚四肢并用地爬到了北川芷身边,对方的一双柔软的手臂便已经环上了她的脖子,北川芷略微起身,也拉着南宫玉往下,接着就献上了自己的一双樱唇。
软软的唇舌,带着淡淡的酒香,南宫玉只觉得身上的火一下子就被她点着了,一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着,心猿意马,心花怒放,心旌神摇。四片唇辗转交接着,同样娇小灵活的小舌头相互勾引着,挑逗着,嬉戏着,也掠夺着对方口中的甘露,久久地交融取悦着对方。
分开后,竟还有着那透明的细丝粘连,两人都是一阵心跳气喘。看着下方那人艳红的唇瓣,南宫玉感到脑门一热,又低下头去想要再次一亲芳泽,可是,北川芷却用双手抵住了她两肩,制止她俯下身来,北川芷双颊通红,双唇微微开启轻轻地喘息着,一双美目深深地望着上方的人。
“芷儿。。。”喘息伴着内心的涌动让她的吐音含糊,而小腿处因为另一双娇足的触碰也传来阵阵的麻痒。
“嗯?”北川芷双手牢牢地抵住南宫玉的肩头不让其靠近自己,而她的那只玉足却正在南宫玉的小腿处使坏。
南宫玉颓废地低头,开口,嗓音暗哑,“芷儿,别再使坏了,我,我想要你。”
北川芷怔怔地看着她,继而灿然一笑,“我知道。”说着,她抵着南宫玉,缓缓起身,直至,南宫玉被她推着躺下,而她却坐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一旁的人,她的脸上绽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
“我的好夫君,你想干什么,我都知道,”微微有些凉意的手在南宫玉的那张俊脸上游走,“只是,你却会错了妾身的意了,夫君,你说,你该不该罚?”
艰难地吞咽,南宫玉觉得,她的芷儿这几年越发地。。。妖媚了。
“芷儿想要做什么?”
“呵呵,”轻声地笑,“我,本来是想让夫君受受家法的,可是夫君却自作主张地把人家放倒在了床上,意图不轨,夫君,你说,你是不是罪加一等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一时间南宫玉心猿意马的情绪散了不少,双目也清明了起来,“这,芷儿,我可没有犯错啊,你,你做什么要上家法?”
“哦,”北川芷故作惊叹,“看来夫君确实是在外太过劳累,竟连自己做了些什么都记不得了。”说着,右手又下移到了南宫玉腰腹间,摩挲着那里的绣纹,“嗯,夫君这几月来都很忙啊,动不动就赶往东郊,听说师傅家来了位貌美的病人,呵呵,芷儿糊涂,夫君又不会医道,你去那边做什么了?”
又一次呆愣,南宫玉在心中叹气,真是什么都别想瞒着自家这位的,“哎,是她气脉不通,让我过去帮着打通穴脉的,芷儿,莫要多想,我对她,真是没有半点别的心思的。”
“是吗?”
“是,绝对是,”南宫玉急了,今天她家芷儿是怎么了?她连忙起身对着她坐着,一脸正色道:“芷儿,我们这么多年过来了,那么多的苦难都渡过了,我对你的心意,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一生只爱你一人的。”
北川芷此刻也是一副幽幽的神色,靠入了南宫玉的怀中,头枕着她的胸膛,听着她稳健的心跳,低低地说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只是,这几年你热于经商,与我和紫儿聚少离多的,你可知道,今天本该是一家人出门踏青的日子,你却把我们扔在家中,我,我只是有些不安。”
“对不起,是我疏忽了。”轻轻地吻着她的额头。
“我和紫儿不求有多富贵的日子,现在这样就好了,玉,你今后别在出门经商了好吗?”
“好,好,芷儿想怎样就怎样。”
欣喜地一笑,虽然知道自己太过任性了,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把这人绑在自己身边,抬头,双臂也环上了她的脖子,问道:“我的好夫君,那,你还想继续吗?”
如同发梦一般,南宫玉眨了眨眼,说道:“你确定?”
拉下她的脖子,北川芷再一次主动献吻,以此来回答那人的问题,而南宫玉得了她的信号后,自然是见好就收,微微调整两人位置,双臂将她拥紧,全心投入那一吻中。
当她好不容易将北川芷放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地将自己身上那些碍事的衣物除去,钻进了被窝,刚刚将身旁之人抱住,正想进行下一步动作,却又遭到了北川芷的阻止。
“等,等等,夫君,你下一次,把你医的那位姑娘带来府上,让我见上一面吧。”
“好,不过,芷儿,你可不专心哟,看我一会儿怎么罚你!”
南宫玉没有耐性地将她腰间的细带扯开,动手将她的寝袍褪去,继而一口堵上了她的唇,以免下次又说出什么煞风景的话。
这个初春的夜晚,那主人卧房中也是一派春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