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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定居东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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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的腿伤基本好了,我打点好行李准备退房去京都,我问过七有没有地方可以去,他表示自己还有事不与我同路,我便没再多问,临走前给了他一些银两和关于腿的保健方法,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不过他倒也耐着性子听我讲完,之后递给我一个令牌,上刻“天水”二字,嘱咐我好好保管这块令牌,到时候回来找我取。
等等,他会来京都找我!不知为何,我有些高兴,这家伙还不是那么不近人情,我乐颠颠地收了这块令牌与他告别,前往京都。
到东离已是傍晚,我牵着马向路人打听“和膳药庐”,不一会儿就找到了地方,路上就听说“和膳药庐”是东离最好的药庐,不过庐中大夫脾气怪异,每天只治五人,除却这五人,多出来的就是死了他也不治。倒也像老头啊,我笑了笑。
敲了敲门,开门的是吉远,我一下子认出他来,这小子几年不见个头没长,还和以前一样,我都比他高出半头,他看了看我问道:“公子找谁?”
没认出我?我一本正经地看着他说:“孤绝前辈。”
他立刻回道:“今天不治病了,已满五人,你明儿早些来吧。”
“我不是来求医的,你告诉他,我是来抢生意的。”
“什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你外地来的?你知不知道我师父是谁?”
我不理他,将手一扬,他的脸立刻肿了起来,意识到什么不对,他口齿不清地说:“你咚哦组了啥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让你师傅救你。”我笑眯眯地对他说。
他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惊恐地看着我:“你回来了!”
“记起我了?”我眯着眼问他。
“师傅等你好久了!”他边说边喷口水,“你这次给我喂的什么毒?”
“让老头给你解!”我跟着他进屋,令我感到无比亲切的是,这里的布局和极道观一摸一样,我有点觉得老头可爱了,这么感性的问题也能想到。吉远将我引至大堂,我看到了三年多没见的老头,还是这么面目可憎。
他盯着我好一会,突然眼泪汪汪地向我扑来,我立刻躲开他,让他跟吉远来了个亲密接触。他盯着吉远:“你哪位?”
“丝父,斯沃!”口水喷了老头一脸。
“吉远?你怎么啦?”
“他给我下毒。”他指着我。
我笑嘻嘻的看着老头给他诊脉,老头掏出一颗药丸给吉远吞下,不一会儿,吉远说话利索了,老头转向我:“这是什么玩意?”
“爆炸粉。”
“……做什么用的?”
“让人肿起来。”
“……肿起来又怎样?”
“肿到一定程度会爆炸。”
“……他还没消肿。”
“我知道。”
“那……”
“一个时辰后会爆。”
“我认输。”老头无语地看着我。
我高兴地走到吉远身边,拿出银针刺了他一下,一股血水顺着吉远的脸留下,吉远欲哭无泪地看着我,我安慰道:“适当的流血对身体有好处的,别怕啊!”
“关廖,这个哥哥好恐怖!”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转身看到一个长得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和一个面相阴柔的男人。
那个名叫“关廖”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小主子,别这么说话,这位是长辈,论辈分您该叫他叔叔,他可是孤绝前辈的四弟子。”
“叔叔?”我嘴角略抽地看向老头,“不介绍一下?”
“咳咳,你瞧,我来介绍一下。”老头装模作样地说道,“这位是太子殿下,他身边这位是贴身照顾太子的关廖公公。”接着面向他们说道,“这是我的徒弟,李鞍桀。”
我差点跌一跤,太子!什么情况?我扯出一丝笑,对着那个男娃娃道:“太子好!”
“你长得真女气。”男娃娃天真地说。
废话,我本来就是个女人!我笑眯眯地对他说:“小孩子别乱说话,会变歪嘴的。”
“乱说!”他睁着亮晶晶的眼睛瞪我。
“没有乱说哦,我会立刻把你变歪嘴。”
“……”他惊恐地看着我,下意识地向后退了退。
我转向老头,背起药箱问道:“我住哪?”
“我让吉远带你去。”
“能不能住原来那间?”我略带期望地问道。
“不能。”
“为什么?”
“那间屋子原就是你师兄的,他每月初一都会回来住一晚,这里也是按照极道山的样子布置的,他不喜欢和人共用物什,你就住药房那里,方便制药。”
我没什么好说的,应了一声便离开。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房间,我打了些水洗澡,脱衣服时七的令牌从衣服中掉出来,我捡起来细细地看,摸索着,这个“天水”究竟是什么意思?其实,跟七相处的这段时间基本都是我在说话,陪他聊天,他的话很少,我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做什么的,将要去哪。本来救他是个偶然,我想过分手后就不会再见面,但他给了我再见的希望,我想无论再见时是什么场景我都不会无视他。
将玉牌收好后,我继续脱衣服,当贴身衣物尽除的时候,我看到我的左肩锁骨处绽开一朵艳丽的血梅,它一直开一直开,直至拳头大小,接着像被什么吸住似的印在了皮肤里,形成一幅图案,没有一点特别之处,好像刚刚我看到的是幻觉。我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它,梅芯处似有硬物,我用力摁了摁,没有任何疼痛感,这是怎么回事?我又用手搓了搓,它像刺青一样深入。我给自己把了把脉,没有中毒或是不适的迹象,暂且放了心,心想明天找几本医书查一查,草草地洗了把澡就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被小太子闹醒了,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他坐在地上嚎,大眼睛哭得肿了,肉肉的脸憋得通红。我被吵得头疼,低喝道:“闭嘴!”
他听到我说话,立刻跑到我床前,可怜兮兮地说:“李叔叔,能不能把墙上那幅画拿下来?”
我微眯着眼顺着他的手指看去,是剖位图,我点点头,继续睡。过了会我感觉他还站在床前,于是极不情愿地爬起来,将图扯了下来问道:“可以了吧。”
他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能不能和你住在一起?”
“为什么?”我喝了一口隔夜茶,接着又吐了出来。
“你不怕我。”
我确定这是肯定句,那么这小孩想告诉我什么?我应该怕他却没有伤了他作为帝王之子的自尊,或是他在警告我他会付诸行动让我对他有所畏惧?于是我问道:“我为什么要怕你?”
“他们都怕我,因为我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未来君王。”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点儿大的小屁孩懂得聊这么多,直觉告诉我不可信。
“没人告诉我,我自己知道。”他撅着嘴。
“那你是来警告我应该对你有对太子的自觉?”
“……不是。”他定定地看着我,“你很特别!”
“你认识我才多久?怎么就认定我特别?”我有些好笑地问他。
“太傅对你赞不绝口。”
“太傅?”
“就是你师父,我的授业之师,齐太傅。”
“那你岂不是跟我同辈?太好了,别再叫我叔叔了,叫哥哥好了。”
“……严格意义上说,太傅不能算是我的师傅,跟他对你的意义不一样。”
“我不管,你多大?”
“七岁。”
“我十五,你看叫我哥哥还是叔叔好呢?”
“……那就哥哥吧。”
“乖!”我穿戴好后准备出门。
他一把拉住我,说道:“你还没说行不行?”
“什么行不行?”
“和你住一起。”
“就因为我不怕你?我这屋就这么小,你干嘛还跟我挤?”
“你不答应,我就赖在这不走了!”
“也不是我说可以就可以啊。”我笑道,“你不是有位贴身照顾的公公吗,他怎么说?”
“我还没告诉他。”
“等等,你住进来的话,他不会也住进来吧!”
“我让他回宫。”
“唉,你怎么不住在皇宫?”
“我和父王闹脾气,在这里住了快一个月了。”他有些失落。
“你在这里不会有危险吗?”刺客什么的。
“应该没有,我住的地方有影卫。”
“……”这不是找事儿吗,我有些无语,“你住我这是不是那什么影卫也会挪地儿?”
“恩。”
“也就是说,我等于被监控了?”
“监控?”
“就是监视!”
“他们是保护我,不会碍着你什么的。”
“其实我这个人很好静的,你能保证不吵不闹吗?还有我会经常做实验,就是用一些蛇啊、老鼠什么的,这些你不怕吗?”
“我怕!但我会克服这些恐惧,我不是一个弱小的人,我本就要向父皇证明我虽然还小,但我能帮他,他不需要娶那个姓梅的女人!而克服恐惧的第一步就是从你开始,只要我能受得了你的荼毒,就有希望克服更大的困难!”他坚定地看着我,不得不说,他这番热血而又找死的奋斗之言绝对有惹恼我的力度,如果是于天赐,我早就各种毒药伺候着了。不过他是皇子,我忍!
“那行,我们就试试看!”我想我笑得很阴险。
不出三日,裴天远就被我整得面如菜色,因为我充分展现了医学实验血腥恐怖的一面。所以,当关廖公公随驾前来看到他的小主子如今这幅模样很难看地哭了。
当所有人都跪安而只有我一人不知所措地站着的时候,画面中除了东岱天子裴策,还有一个突兀的我,默默地“深情”对视,我的脸在看到裴皇绝美的容颜的那一刻,可耻地红咯!
“鞍桀!快跪下!”老头低声斥道。
我一个激灵跪了下来,学着老头的样子叫了声:“吾皇圣安!”
“免礼,平身。”话里没有一丝温度,接着冰冷的声音继续刺激我的耳膜,“你怎么了?”
这不是问我,是问人家小太子呢,我感觉一颗冷汗从耳边流下。
“回父皇,最近肠胃不适,时常呕吐。”我的冷汗跟多了。
“太傅替远儿看一看吧。”他转向老头。
“不用了,我没什么大碍,一会就好,鞍桀哥哥会照顾我。”小祖宗唉,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哦!
“这位是师弟?”我能感觉到他俯视的目光。
“回皇上,草民李鞍桀。”我尽量诚恳。
“听师傅说,你是孤儿?”
我觉得他很没礼貌,不过人家是皇上,最大。我答道:“确实如此。”
“祖籍哪里?”他拿起一盏茶慢慢吹着。
“浙江。”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不是我东岱人?”
“不是。”
“也没什么亲人了?”
“应该没有。”我的亲人远在另一个世界,至于现在这个身体,我不确定。
……就这样,这位师兄盘问我的身份许久也没什么结论,便自顾回房休息,裴天远没有跟过去。介于裴天远今天没把我给卖了,我大发善心没有恶心他,趁着没事,拿起炭笔就着案上的纸凭着记忆画下了几话《越狱兔》,念书那会儿没什么朋友,我又不喜欢逛街,所以我更多的是捧着本漫画听歌,这里没有这些娱乐书籍,我便想着画一些给裴天远玩玩。
可是,我被打击到了,因为他根本看不懂,所以我大笑着一幅一幅地解释给他听时,他木然的表情让我笑不出来了,这孩子的幽默细胞太少了!于是我改画白蛇传,将伟大的民间故事改编成四格漫画,面对这样的爱情故事,他居然笑了,我确定我画得哀婉至极没有一丝搞笑成分,这孩子的思维跟常人不一样啊!
“这个许汉文真是个傻子,他夫人是条蛇精他都不知道,还怪那个大和尚,哎哟,笑死我了,哈哈……”
“……”我好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