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女儿婚事好事磨 回首过来是谁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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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咖啡厅等牛怀玉的时候，晟澜寻了处隐秘的地方，靠着窗边，却有着厚重的帷幕遮着，据说这是意大利的店主特意装扮的，无疑是想烘托出一种神秘而高贵的典雅气氛。晟澜拿着小勺子晃神的舀着白瓷杯的浓黑咖啡，勺子和杯底碰触，发出扰人清楚的细响。
几米之外店内的吧台，汪鹏瑜痞气的斜倚着吧台的边缘，食指和中指端着高脚杯的底部，将晶莹酒杯里的腥红液体摇成了小漩涡。玩世不恭的嘴角挂起邪邪的笑意，逗得隔壁座位上的白俄女郎心跳不已。汪鹏瑜瞥见了，趁势吹了一记响亮的口哨。白俄女郎含羞脉情抛给了汪鹏瑜一个媚眼，煞是诱人。
李易整着西装的领带，随性的走了进来，刚刚眼神恰在游历，听那口哨，背过那个对汪鹏瑜留恋眼神的白俄女郎，嬉笑着脸迈过吧台来。
“鹏瑜啊，多久没见了。”李易坐在汪鹏瑜的身边，轻车熟路和威特做了一个手势，很快就递上了一樽价值不菲的洋酒。
“也没多久，一个星期吧。”汪鹏瑜摸了摸下巴没理的青苔，眼光迷离眯起。
“这几日，忙什么呢？好几个场可是都没了你的踪迹，邱小姐念叨着你呢。”李易玩笑惯了，平日里交往的也净是些北平城的纨绔子弟，说话也毫不忌讳。
“有什么好忙的，不过是前几日向场子借用的一笔款子，让我父亲知道了，关了我好几日罢了。”汪鹏瑜对李易却是毫不顾忌，轻描淡写提起，随手往口袋摸出烟盒，拇指一翻，盒子却是空了。
“这…千金散尽还复来，汪家二少岂会缺钱的。”李易微怔，配合着说起了奉承的话。
“承你贵言。”汪鹏瑜抬起酒杯，对着方才调情的白俄女郎示意，遂饮了一口。
“咦。”李易不合时宜的皱起了眉，对着某个走过的人影遥遥一指，“那不是怀玉吗？”
“哦？”汪鹏瑜漠不关心的望过李易指去的方向，困乏的眼睛逆着光，不适而酸涩。帷幕下角似乎坐着一个年轻女郎，随口说道，“不如我们过去看看怀玉的眼光如何。”
“难得怀玉开窍了，我们也别去扫了人家的雅兴。”李易深知汪鹏瑜和牛同义之间的恩怨，自是替怀玉开解，一个是将门虎子，一个是权宦少爷，有个好歹谁也不会离得开安生的。
“听你这话，我到成了扫兴的了。”汪鹏瑜不冷不热的哼了一声，李易一愣，自己还真成了里外不是。
晟澜过完年之后就要动身前去杭州了，这是姚太太的安排，晟澜余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在莫愁的事情还没有波及到家庭的情况下，晟澜必须提前解决牛家的事端。
莫愁和牛怀玉的之间关系就想一颗定时炸弹，引爆起来的威力不可估量。莫愁成婚，牛同义即可收买了身在莫愁身边多年的潇潇，那么如今牛家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这事情还尚不可与父母知晓，依莫愁的性格，只有她认定的事情，旁人如何的劝解，她就是撞了东墙也不会回头的，所以晟澜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牛怀玉的身上。
牛怀玉，这个男孩子身上有着他的家庭不同的耿直和纯真，这也许是莫愁会喜欢上他的原因。在晟澜面前莫愁曾说孔立夫不是自己所要的人，她和牛怀玉可是到了始终不渝，晟澜也有把握，将莫愁之想扭转回来，莫愁生性浪漫，她所追求必要与众不同。牛怀玉和孔立夫却是没有必要比较的，孔立夫人穷志不穷，奋发图强的品性让人参赞，人参赞的多了再莫愁看来却是泯为众人。可牛怀玉却是在一滩混沌肮脏的死水中涌出的清澈清泉，这更能体现他的可贵。莫愁喜欢的怕就是他的不同。
贪官污吏家中的熏养之下，牛怀玉的性情却是难能可贵。可是莫愁的感情总是这样的不会计较后果，她以为爱情真的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爱上了就仅仅局限于两个人，丝毫没有考虑到牛怀玉他的家庭，他的家人。
莫愁已经错了一次，是木兰替她付出了代价，可是这次的错误来得更大，晟澜闭眼也觉得忐忑和惊痛，牛家的手段晟澜不想再领教第二次，于是她只能用莫愁的名义约来了牛怀玉。
“晟澜，怎么是你？”晟澜抬头，仅见牛怀玉迷惑的表情，心绪有些不稳，垂下眼又瞟到了他手中拿着含苞待放的玫瑰。这样平均气温低于零度的冬天，牛怀玉竟有办法为莫愁寻到一株玫瑰。这对晟澜酝酿好的情绪并不是没有波动的。
“这……”牛怀玉还在迟疑要不要坐下来。
“坐下吧，今天是我约你来的。”晟澜摆手，微微一笑。
“是莫愁有什么事情来不了吗？”牛怀玉关心的望着晟澜，威特过来询问，牛怀玉只道一声随便。
威特眼睛匆匆扫了座间的两位，见临窗的晟澜，不可避免的露出惊艳，却见牛怀玉大手一挥，也只好作罢退下。
“我是想问你，你记得莫愁从前身边的潇潇吗？”晟澜声音低吟，眼眸记忆式失神。
“怎么样，可称绝色？”汪鹏瑜手指百无聊赖的玩弄着高脚杯。
威特哑了一般，笑呵呵的，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对。
李易见威特那傻样，越发的不耐，问，“笑什么，问你人家长得怎样呢？”
“得了吧，现在才来好奇，之前还拦着不让我去瞧呢。”汪鹏瑜摸了一张面币，啪的放着了吧台上。
李易不死心套不出话了，直接就问：“可是和牛怀玉平常一起的小姐？”
这话一出，李易自己也觉得蠢，牛怀玉和那小姐出双入对，即便自己不知姓甚名谁，威特却是常见的。
“牛怀玉平常还有一位。”幸好关键，汪鸿瑾问了一句。
“是姚家二小姐，这位没见过，可是绝对是比那位……美得些。”威特终于不哑巴了，反而脸色羞涩的挠头。
“瞧你没见识的，就美得些。”李易拿威特来解气。
汪鹏瑜举着高脚杯的红酒，透过摇摇晃晃的液体去瞧帷幕后的那两人。却见牛怀玉拍案而起……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晟澜。”牛怀玉否认了两遍，最后才重重的唤了晟澜的名字。“我爱莫愁的，我是不是要把心掏给你看。”
“我没有必要骗你。潇潇的事情，我也不怕你去打听，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如果能让你知道，就算是家丑我也不怕它解开了。”晟澜快刀斩乱麻，宛如在牛怀玉的伤口上撕开了又撒上了一层盐。
“我真的爱她。”牛怀玉的眼神一如既往深刻，和当初莫愁逃婚，晟澜去找他的那次也是一模一样的。
“牛怀玉，你也许会认为我偏见的让你离开莫愁，是不了解你，也不了解莫愁的感受，可是我必须告诉你事情的真相。那是你家人，轮不到我评头论足的，你也清楚，可是你能理解姚家的害怕吗？”晟澜咬着嘴唇说完，定定的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牛怀玉。
问晟澜此生最遗憾的事是什么，那便是当日，晟澜眼睁睁的看着孔立夫和木兰隔着曾家的花轿从此情殒一方，如今晟澜就更不能放纵莫愁的执迷不悟。那是一段真爱，晟澜也要徒手拔起，不能再让任何人伤至姚家的任何一个。
“我不会离开莫愁的，我要带莫愁走。”牛怀玉红透了眼眶，横直的站起，眼眸里的气势灼热。
“站住，牛怀玉，你以为这样，莫愁就会很感动吗？你当你是第一个和莫愁说起这样方法的男子，莫愁当初为何逃婚，你却是忘了。”晟澜也霍的站了起来，不愿再势头上就输给了牛怀玉。
“那你想我怎么办。我不会离开莫愁的，这一点永远不会变。”牛怀玉温热的眼眶布满了愤怒的血丝。
“那我问你，牛怀玉你离得开你的家庭吗？”晟澜不畏不惧，一句话刺中了牛怀玉的软肋。
牛怀玉不傻，他家人什么样的本性，他即便是看不惯也是阻止不了的。哥哥即便对他再好，也不一定不会利用莫愁，加之潇潇的收买，那时莫愁还未和他在一起呢，哥哥已经敢对姚家耍这样的手段，那么以后呢？他拿什么保证给莫愁永远的幸福。
见牛怀玉神情，便晓得他是动摇了决心。晟澜拍着他的肩膀，试图让他坐下。牛怀玉抬眼，见晟澜清水洗涤出得稚嫩和纯净的脸庞，心底亦是自责和愧疚，他口口声声要给莫愁幸福，可以却连晟澜也懂得的道理，他也不在意，他妄为一个男子。
“晟澜……我知道你顾虑什么了，我爹是贪官污吏，我哥是流氓恶少，可我不是，即便我作为牛家的少爷，我也不愿意有一天变成他们那样。我可以不要这样只手遮天朱门酒肉的家庭，可我不能不要莫愁。就因为我这儿……”牛怀玉艰难的控制着哽咽，手指直戳戳的比在心头的位置，“只有她。”话吧，男子滚烫的眼泪滴在了桌上那朵不知从何而来却异常宝贵的玫瑰花花瓣上。
李易与汪鹏瑜对望了一眼，却见汪鹏瑜对那个白俄女郎复而调情，知道汪鹏瑜对牛怀玉没了兴趣，自己也不好贸然上前，只好当做没了那两人的存在。
不一会儿，牛怀玉即像一股旋风般仓促离去，在帷幕后只剩那年轻女郎一人。
汪鹏瑜早离开了吧台，拥着白俄女郎的纤细腰肢，其实是隔着她身后，掩饰自己。却终于看清了帷幕后临窗边的女子，是和名媛白秀珠一样的年龄，却没有那样高高在上的高傲气质，伤心的垂泪，眼泪一滴滴晶莹而沉甸甸的滑落下去，手指拈着一朵用丝绸仿制的玫瑰。
那样的不可一世的容貌，难怪让威特说不出话来。只是那牛怀玉配让她如此伤心吗？汪鹏瑜吻上了白俄女郎自动献上的性感而饱满的香唇，没有丧失神智的眼眸，闪过一丝算计和暗伏的精光。
晟澜从咖啡厅里出来，徐晃晃的脱力了一般，坐着黄包车回家，止不住的心伤，莫愁的爱情虽是不妥的，可是却是自己亲手毁掉的。木兰的婚后受到的委屈和难堪，更是心头一荡一荡的沉陷在水底泥沙中的沉痛。于今，自己做的也是对的，假如莫愁会恨，也是仅限自己一个人罢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女儿婚事好事磨 回首过来是谁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