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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章 禁忌之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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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真是愁云惨雾,贤贤清醒后听说是个死胎,只盯着姜狄阿乌一言不发。袁问等人劝也不是,不劝也不是,只好埋头干活,希望过一阵子,人自己放开了。
姜狄阿乌这两日精神极度衰弱,吃不好睡不好。半夜里听到贤贤咬着枕头哭泣,却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早上天色微明,他就起身上山。贤贤背对着他,哑着嗓子问道:“孩子埋哪儿了?”
姜狄阿乌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没说话。
“我问你孩子埋哪儿了?”
“你就算不让我看上一眼,也该让我知道埋哪儿了,也好让……”
背后传来低低的呜咽,姜狄阿乌叹了口气:“对面山上。”他想一想又补道,“不让你看,是怕你难过。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就……忘了吧!”
锦儿带着勾践在溪边玩,这两天家里非常沉闷,她很识相的躲出来玩。山脚、土坡、溪边的阴面随处可见未融化的冰雪,天气仍寒气侵人。
勾践忽然摇头摆尾的往对面山上跑过去。锦儿追过去,见贤贤正无声无息的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到处张望。
“贤贤阿姐,贤贤阿姐。”
……
“贤贤阿姐,贤贤阿姐!”锦儿连连喊了几声,贤贤才回魂似的转过头来。
“贤贤阿姐,你怎么下床了?”
“啊。”贤贤半天才应了一声,“噢,是锦儿啊。我出来走走。”
锦儿知道贤贤心情不好,便跟在贤贤身后。贤贤当她不存在似的,只一个劲儿的找突起的土包。
“你找什么,你是不是在找小妹妹?”
“你知道?你知道对不对,快告诉我!锦儿快告诉我!”
锦儿被贤贤吓住了:“我,我……”她那天悄悄跟着阿乌,看着他把包袱埋了,还看到阿乌伏地痛哭。
“锦儿,求你了!求你告诉我,我就是想看看。”贤贤伤心的涕泪满面,嘴里反复喃呢,“看看,就看看……”
袁问陪着阿霞婆婆在房顶上晒被子,阿霞婆婆不时叹口气,袁问也跟着郁闷。姜狄阿乌这两天早出晚归,不见人影;三个孩子也跑外面游荡去了,不到饭点不回来;姜赫同长根老头在院子里默默的打磨着农具,家里真是寂静的可怕。他翻晒完被子,也不下去,坐在房顶上透气。
远处突然跌跌撞撞跑来一人,后面还跟着两个黑点。
“贤贤!”袁问失声道,她什么时候出去的?因为坐的高,能清楚的瞧见贤贤披头散发,浑身粘满泥土,手里还搂着个东西,她不停歇的跑进院子才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后面追着的勾践、锦儿也到了。锦儿神色慌张的扒着院门喘气,望着贤贤不敢说话。勾践见他们不跑了,它也不跑了。
那不是姜狄阿乌拿出去埋掉的包袱吗?贤贤怎么把它挖出来了!
阿霞婆婆从见着贤贤手里的包袱就脸色惨白,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
贤贤自进来后,疯了似的抱着包袱,任谁跟她说话也不理人,也不肯动。阿霞婆婆只得拿了条被子披在她身上。大家既没办法,只好分头去找姜狄阿乌,希望他能劝动贤贤。
等到日落西山,出去的人都回来了,还不见姜赫和姜狄阿乌。眼看天要黑了,袁问叮嘱阿霞婆婆和焙茗关好院门,自己则跟长根老头带着武器举着火把,往他们平日狩猎的地方寻去。
一直寻到溪流的源头,都没寻到人。在附近寻寻觅觅到半夜,仍是不见甥舅二人。袁问觉得自己也要疯了,长根老头拼死把他往回拽,一面劝道:“先回去看看,兴许他们已经到家了。求你了,先跟我回去。要是他们没事,你有事了,你叫姜赫怎么活?”总算袁问听进去了一两句,到了家,长根老头一看人没回来,直接喊了阿霞婆婆把人绑了起来。
袁问动弹不得,只觉心中千万种情绪闪过,嘴里却发苦,说不出一句话来。熬到天亮,眼也肿了,脸也青了,还是不见人回来。他这下连死的心都有了。长根老头和焙茗也陪着坐等到天亮,心里也生出无限的悲念。眼看日头出来了,先松了袁问的绳索,只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袁问生了绝念,心里反倒平静了。慢慢揉着发麻的手臂,脑袋了寻思着哪里最有可能找着人。
此时,院门忽然“咣当”一声巨响,姜赫背着姜狄阿乌,手里还拖着只早死透的花斑豹子,带着一身的寒霜与血腥进了院子。他木着脸,红着一双眼睛,看到仍缩在院子里的一团,也不发话,只轻轻的把背上的姜狄阿乌放到他屋里的床上。
袁问心中大定,跟到他身后,大家也都跟着进来了。姜狄阿乌身上包着姜赫的大毛外袍,双眼紧闭,脸上满是血污,看的众人心里一突。姜赫见人都来齐了,一言不发的解开包着姜狄阿乌的外袍。外袍里,露出一具血淋淋,骨肉分离,被啃得残缺不全的尸体!那颈上皮肉狰狞,半个脖子都裂开了!
“啊!”锦儿尖叫一声,被焙茗死死抱在怀里。
袁问一把捂住自己的嘴,脸如死灰。
阿霞婆婆原本包着姜清平,这当里她果断的背过身去。只两个肩膀却不停的抽搐。
“不!”贤贤不知什么时候挤到床边,衰败的脸上闪过痛苦的绝望,“不,不,不——,都是我!我是个不祥的女人,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她手一松,包袱滚落,里面掉出个青紫的,无头的小尸体!
这分明是近亲畸恋的产物!袁问浑身发冷,耳边响起某天与姜狄阿乌的对话。
“阿乌,你怎么跟贤贤好上的?”
“我也有点糊涂,就是刚见她的时候,觉得她长的特像年轻时候喜欢的一个人。心里就不知不觉对她关照起来。”
“不只是喜欢吧,我记得你说过,以前有过几个相好的,嘿嘿!”
“你心里有数就行,别乱嚷嚷。”
“哦,原来是旧情难忘啊。不知道贤贤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呢!”
“你小子不许乱说!”
贤贤癫狂的往外跑去,阿霞婆婆抱着姜清平追至门口,又呆呆的返回,坐在冰凉的石墩上喃喃的叨念:“冤孽,冤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