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狐狸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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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我活得很糊涂，最近我学着活得明白。
白毛长老平日里老神在在优哉游哉，可是关于我的木头身体这事他紧张得有点令狐发指，我已经被禁足半月，都快忘了外边是什么样子了，足见他有多紧张我，嗯，他是实打实地关心我。
我禁足这半月里，不论何时睁开眼都能看见他精光闪烁的黑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柔柔地问：“相思，身体怎么样了？”
这话一天三次，比吃饭还准时，以至于我现在一听见白毛长老幽幽地喊我相思时，肚子就咕噜噜地应和。除了快精神失常外，我没有一点变好或变坏的苗头。
“他这是关心你，所谓关心则乱，就是说越关心越乱。”霖灵化为龙形，整个身子扭成个大大的蝴蝶结，“先不说这个，相思，帮我解开。”在我窝在洞里半月之后，白毛长老终于看不下去了，叫霖灵过来洞里陪我。不过看这架势霖灵决计是不愿意的，他是被白毛长老系成一个硕大的蝴蝶结搬过来的。
霖灵被迫待在洞里陪我，让我既可以安心转化身体又可以不那么无聊。于是，每天唤起我肚子咕噜噜的除了白毛长老的呼唤外，又多了霖灵的响鼻。霖灵来后半月，我的身体没什么大进展，倒是八卦等级直线攀升。
“我跟你讲，你别看白毛长老整天无所事事，族里大小事都不参与，他当年可风光呢！这一般妖我可不说的，就连我新收的徒儿阿松我也是不告诉的。啊，对了，我最近收徒了，是个松鼠精，叫阿松，你也认识。先不提他，再说白毛长老，他是上古神族，举凡天上地下再找不着几个比他辈分高的了，即便是我家仲阳，见了他也得尊一声神君。他云游四海八荒，却独独选了天狐谷定居，一住就是九千年。你道是为啥？”
“因为天狐谷的野鸡好吃？”我攥着一只鸡爪啃得正香。
“错！”霖灵拿着另一只鸡爪敲了我的头，我嫌油赶忙避开，“因为天狐谷有小一辈里集美貌与法力于一身的顶尖高手，我大姨华黎！白毛长老从前还不叫白毛长老时，火气那是相当大，动不动就要与人比武。我大姨当年也是个不服输的，俩人一见倾心再见定情，以武会友，恨不得把天捅一窟窿出来。三天一大打，两天一小踢，动不动就有狐身攻击。一打九千年，不带嫌烦的。”
“白毛长老以前叫什么？白毛神君？”
“咦？你知道啊？自打大姨叫长老‘白毛’以后，他就不再让人叫他柏茂神君了。”
我虚得一头汗：“还真叫白毛神君啊……”
“对啊，柏茂神君，难道你没听说过？据说是他从前修炼的地方柏树长得很茂盛，所以就取了柏茂的名字。当年柏茂神君的大名可是无神不知无神不晓，我也只是跟在我家仲阳身边远远的望过一眼，真正挺拔魁梧，俊美得不能逼视。再见时他已经成了个小老头样了，啧啧啧啧，审美这种主观的东西真是太不靠谱了。”
“……”
我从前只知道华黎大人强大，没想到她跟长老还有这一出。打了九千年怎么着应该会有些与“比试较劲”不同的情愫暗生吧？如此说来，从前睡得不甚不省狐事时确实听到白毛长老梦呓，大约叫的就是“华黎”两字。
华黎大人并非天生仙胎，她虽是混了天狐涂山氏神族血统，终究还是妖狐，与白毛长老这个上古神狐，命不同步。纵然相守的九千年，他俩每日都很快活，然终有一日华黎大人会香消玉殒，留下白毛长老空守余生。命欲同步，华黎大人只有登仙或成魔两条路可选，若登仙，就断不能与白毛长老有任何可能。可，两百年前，她确然登仙。
相守九千年，华黎大人登仙，白毛长老是怎样的煎熬。我从未经历过这般，想象不出长老的心境。我只知道如今的白毛长老整天除了吃就是睡，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从不参加天狐族众的任何活动，即便是族里的小娃娃都能对他指指点点不加尊重。他只是个矮小略佝偻的普通老头子了，或许复活我也是为了聊以解闷。从俊美得不能逼视的至上神君到一个窝在洞里的糟老头，这样的转变，委实叫我唏嘘。
思及此，我心底油然生出景仰。待长老回洞时，我无限崇敬地将他望着。他先是一哆嗦，后退了好几步，擦擦汗，牵扯腰带处一松，漏出一坛酒：“哎？我一直藏得很隐蔽，你怎么发现我去偷酒的？”
“……”我思绪复杂地望着他。
霖灵盘在角落，幽幽地对我说：“据可靠线报，长老一直都是去后山藤树精那里偷酒，关你禁闭以后去得更勤了。”
“后山藤树精？”我想起酱香婆婆和藤老怪，“长老，后山涂山林边上是不是有一个藤林？与天狐谷约好的，我们不能擅入？”
“嗯，是有。”
“为什么天狐谷的不能进去？您从前没告诉过我，而且咱们天狐谷一向不与外族结怨的。”
“因为藤林里的气候跟外边不一样，天狐族的从来不进去，至于结怨，没有的事。”
“可藤老头说得很认真，擅入者死！”我呲牙咧嘴摆出一副凶相。
“……哦，那可能是针对我的。”
“为啥？长老您这么与世无争？”
“嗯，我也觉得他太不讲理了，不就是把藤老头酿了几千年的酒偷光了吗！”白毛长老揭开盖子，酒香四溢，“相思乖女，你最近也闷得慌吧？来尝尝！只剩下这些了，虽只藏了九百年，也是一等一的好酒，藤老头出品质量有保证！可香了！”
“……”我只好一如既往地鄙视地将他望着了。
白毛长老拿了杯子，递给霖灵一个，霖灵伸直了身子化为人形，殷勤地接了。他俩一仰脖灌了一杯，霖灵傻笑两声，直挺挺倒下去了。长老笑说：“哎，年轻人，酒量太差。啊，相思乖女，你最近不要随便施法燃火，可能会消损你内里的木身，你知道……”
“完全转化为□□前，要避免一切会损害木身的行为。”我脱口而出他这一月来说得我耳朵起茧的话，“我懂我懂，我会努力的。”
离百年祭不到一月了，我因为木身无法转化为血肉，被禁止使用燃火法术。我打算先把裙子搞到手，等到百年祭那天偷溜出去，出完风头赶紧回洞，并且低姿态投降认错以求白毛长老原谅。白毛长老似乎看出了我的小心思，为了断我的念头，硬着脖子不肯点头给我变裙子。
求霖灵也还是老样子，他死活不肯帮我变裙子。被我软磨硬泡得紧了，他满脸通红地吼道：“你难道不知道施法者是可以感知变出来的东西的吗？衣物可是贴身穿着的！”
我茫然盯着他，想不出这跟他给我变裙子有甚联系。
“感知到的不只是衣服本身，还有衣服近旁的东西……那意味着我变出的衣服给你穿上就相当于我能……能……”霖灵脸红得能滴血，手夸张比划着在我身前划了划。我瞬间懂了，也羞红了脸，良久才嗫嚅着：“那用法术变的衣裙是不能随便穿的，怎么还有那么多人穿鲛绡呢？”
“因为鲛绡不是他们变出来的，是他们用法术织出来的，还有很多衣服也用法术织就，这些是不会有那种顾虑的。相思，现在你也知道了，不要随便问人要法力变出来的衣服，这个暗示性太强了。并且，这也是将身家性命交到旁的手上捏着了，大凡脑子没障碍的仙妖穿的法术变出的衣服都出自自己之手！”
我点头如捣蒜，下定决心，这辈子除了璃曜，再也不问任何人要变出来的衣服了！
自此霖灵看我时常常闪躲，或者是躲在角落目光灼灼地盯我，他这样盯了几天，就差把我烧出个洞了，终于开口问：“相思，你那么想要裙子吗？”
“嗯。”
“我是不能帮你变啦，但是可以帮你找。”
我斜暼他一眼：“你现在不能回东海，只能暂住在璃曜大人这儿，去哪找？难道璃曜大人有穿裙子的嗜好？”
“他是没有啦，不过早先我和明镜姐姐来玩，常会小住，曜哥洞里有以前明镜姐姐的衣裙，我可以帮你借。”
“我不想穿别人穿过的，没新鲜感。”尤其是明镜穿过的，我定是会给她比下去的，又怎能给璃曜留下深刻印象呢。
霖灵嘟囔着又缩回角落里继续目光灼灼地盯我，为了不被看出个窟窿，也为了我能早点拿到裙子，我只好主动出击。将我的计划跟霖灵简单说了一回，撂下一句“要么被我打晕到百年祭结束要么帮我”，也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秋风送爽，白毛长老屁颠屁颠去藤林偷酒的大晴天，霖灵袖子里裹着我，施了隐形术溜出了洞。
到得大牛村上空，不由得打了个喷嚏，村里有股若隐若现的妖气，仿佛还有点熟悉，细想似是月前和霖灵来偷鸡时看到的那个疑似长痔疮的妖。妖有占地盘的习惯，但大牛村不在任何妖的地盘内，那只妖大约是路过打个酱油或者体验简朴的田园生活，反正不该跟我们有冲突。我和霖灵便毫无顾忌地进了张大娘的厨房。
照老样子趴在房梁上，看底下张大娘和她儿子忙碌，直看到腰板硬板硬得快不能回弯才忍不住对视一眼，一阵唏嘘。
张大娘烤鸡的步骤很平常，那酱料才是重点，搞到秘方最困难的一点在于不知她何时才会再做酱料，而我和霖灵没那么多时间来偷师。
霖灵揉了把五万年没这么挺直过的老腰：“我看，我们直接去要更可行。”
我疑惑加不信任地打量他。
他笃定地看着我：“信我！我试过无数次在凡世生活，每逢想要什么而得不到时，只要显出原形，凡人们就会跪伏在地上，虔诚而又敬畏地把他想要的双手奉上。”
凡人……会这般没见识吗？我自认我的常识仍然很匮乏，遂猜测道：“会否因你是龙？”
“你也可以！我记得进村时看过，村人供奉了狐仙庙，你只要显出原形，再施些腾云驾雾的法术，他们就当你是狐仙，届时别说是烤鸡秘方，你把张大娘儿子要走她都不会多言语一声的！”
我虽觉得这么做略有不妥，可又别无他法，离百年祭不足一月，再要偷溜出来也不知何时，且张大娘未必会做酱料。我咬咬牙，决定假扮一回狐仙。
时近正午，村人们三三两两在地头休息，水灵灵的小姑娘们手挎了盛着午饭的篮子，说说笑笑往地头走，村里的老人也吆喝娃儿们回屋吃饭。张大娘一家闭了铺子，摆好桌子，桌上放了香喷喷一大碗肉酱卤，一定准备吃打卤面。我和霖灵蹲在院墙上咽了口口水。
因我是木狐，没有原形，好在我现在本身就是人形狐身，霖灵说这样更像狐仙，不用刻意变了。我大吼一声：“狐仙在此，张家娘子还不速速来拜！”张大娘一家吸溜吸溜吃面吃得正香，只小张娃嘴里塞着面条嘟囔一声“是不是有人喊咱？”被张大娘一巴掌勺在后脑上，骂道：“嘴里含着面条别说话，当心面条从鼻孔喷出来！”说着她自己一咳嗽，一根沾着酱的面条从她鼻孔喷了出来。急得大小张娃连忙给她拍后背。
霖灵恨铁不成钢道：“你太放不开了，瞧我的！”说着，拈个风字诀，顿时张家小院上空黑云压顶，大风骤起，卷着村里人的扁担条凳磨盘啥的在小院上空不停转啊转。
耳聪目明的小张娃吸溜着面条瞪大眼，我在霖灵喷出的烟雾中，缓缓从墙头落下。
“狐仙在此，张家娘子还不速速来拜！”这回我的话非常管用，张大娘和大小张娃端着面碗，如猛虎扑食般啪叽一声结结实实地跪在我的脚边，惊得我后脖颈子毛都竖起来了。要不要这么虔诚？
霖灵意念传声给我：“你看张家母子三人这么虔诚，一定能要到秘方的，快点要快点要，我这快撑不住了。”
我头一遭用意念传声，怕张大娘他们听见，小心地问：“你不是说能坚持一个时辰，直到我拿到秘方吗？这才放个屁的功夫就坚持不住了？”
“我原没想到会把磨盘卷上去，这一下卷了十好几个磨盘了，刚好像还把推磨的驴也卷上去了，风有点大，我控制不住了，快点！”
“……”我抬眼看上方，果见黑风中夹着一头驴嗷嗷直叫，“张家娘子经年做烤鸡生意，所犯杀戒，罪孽颇深，念在汝等平日敦亲睦邻，母慈子孝，也是积善人家，本座决定网开一面赦汝等杀戮之罪。”
“多谢大仙！”张大娘连忙拜了又拜。
“娘子不必如此，须知万物皆有神佑，人有神护，鸡亦有仙助，若欲完全化解汝等灾劫，须得烤鸡秘方一用，将酱料配方及烹调方式尽数呈上，我方与诸仙友周旋，保你无恙。”
张大娘似有犹豫，我听见小张娃压低声音说道：“娘，俺的亲娘！这都啥时候了！狐狸精找上门了，她说要啥就给啥便是！难道她还跟咱抢生意吗！”
我心讲话，我这好好的狐仙怎么成了狐狸精了？果然还是我的脸太狰狞了吗？心下凄凉，连语气也变得生硬：“还不速速拿来！”
张大娘哆哆嗦嗦回道：“大仙稍等，我去请了吕先生写秘方。”
霖灵传声给我大闹道：“没时间了没时间！你让她说，我来记！”
“无妨，不必请吕先生，你只管说，我自会记得。”
张大娘哆哆嗦嗦将用料和步骤说了一遍，霖灵回我他全记下了，我欣喜道：“如此甚好，本座自会保你周全，只是一样，汝等今后莫要滥杀，只需满足自己温饱即可。”
张大娘和大小张娃忙不迭应和，我连他们说了什么也没听清，就被霖灵一把提着衣领拽到空中。回头见张家小院上空的黑云渐散，风也慢慢消失，空中的扁担条凳磨盘还有拉磨的那头驴纷纷落下。霖灵只来得及让驴缓慢降落，其他的东西都重重砸在地上。
村里人纷纷往张家聚集，料想不过是一起狐仙显灵，该会在茶余饭后闲磕牙后归于平静。霖灵拉着我飞了不远，便一头从云上栽下去。我连忙施法稳住他，我俩落在下边的破庙里。脚下传来：“别别，下边有人，劳驾上边这位大仙换个宝地下凡！”
我挪个地儿，落到地上，就见乞丐四仰八叉躺在地上。顾不得跟他寒暄几句，忙去看霖灵，他翻着白眼，嘴里直冒白沫。我慌了手脚，凑过去左右开弓抽了几个大嘴巴，喊道：“小霖子！你若有什么事我可怎么办啊！”我怎么回去啊！我还没学会控制穿越空间这异能呢！
霖灵晃晃手指，从白沫里吐出几个字：“我很好，就是累了，等我休息一下，马上就能回去……别打了，我脑袋疼……”
我在霖灵头上搭了个遮阳棚，挥着袖子给他扇风，希望他快点恢复。
乞丐在旁边看着：“狐狸，这是什么妖精？”
“他不是妖精，是龙！还有啊，我不是狸，我就是狐，只是狐！”
“哎呀，较真！矫情！哎，狐狸，你打哪来的？”乞丐饶有兴致地捅捅霖灵，似乎在研究这个人形物体哪里和凡人不一样。
“啊，我从北边来，在大牛村很北很北。”
霖灵很争气，吐了一会子白沫就慢悠悠翻身坐起来，眼珠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转着，一把拎起我：“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乞丐挥着手喊：“好走好走！北在那边！”
霖灵晕乎乎瞧了一眼，往乞丐指的方向一阵风飘走了。我担心道：“小霖子，不行再歇歇吧！”
霖灵晃来晃去，踩着虚浮的云，以与他这状态完全不符的速度嗖嗖飞着。眼珠子还是七上八下地转悠：“不行，白毛长老一般偷酒也就一两个时辰，咱们再不回去就被他发现了！”
我低头看了看林子，仿佛不是回天狐谷，心里一惊，再看方向，倒像往宝林飞了，幸好不是往东海飞。赶忙叫霖灵找对方向，重往天狐谷飞去。我嘟囔着乞丐太没方向感，连北是哪都分不出。
突然，晕晕乎乎的霖灵打了个哆嗦，猛地停住了，我诧异地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不远处一朵云上立着一个瘦高青年，一身黑衣如置深潭，目光阴郁如丧考妣。细看之下，我也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个重伤之下被我活埋的本该死了的臭道士！谨坤！
我努力稳住心绪，鬼不能在大太阳底下现身，这应该是活的或者行尸，霖灵是龙，是神族，活的道士不该找他麻烦，死的行尸找不了他麻烦，幸好幸好！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我心里一沉，该不会……
霖灵哆哆嗦嗦道：“姐……姐夫……”
我浑身一冷，没这么好命吧……此谨坤真为彼谨坤！而且还是跟霖灵有过节的彼谨坤！而且而且还在霖灵累得眼珠子都不能对焦嘴边还挂着白沫且孤立无援的时候碰上彼谨坤！
眼见谨坤驾云逼来，越来越清晰地看见他那两道钢锥一样的冰冷目光，我只有跟着霖灵一道抖若筛糠。生死关头也许真的会格外清醒，我竟还反应到，是我让霖灵带我来大牛村才害他遇险，我要努力帮他逃走。
我横在霖灵身前喊道：“有什么事冲我来！欺负个白痴算什么本事！”“事”字还破了音。
霖灵哆哆嗦嗦把我往后推，还不忘掐我一把，骂一声：“说谁白痴！”
千钧一发之间，一道闪电劈在我俩和谨坤之间，逼退了他伸过来的魔爪。一道清明仙气冲破林障直朝我俩冲来，夹带着阵阵比刀剑还锐利的劲风，嗖的一下子就把谨坤刮跑了！
我和霖灵目瞪口呆看着变成天边一颗星的谨坤，对视一眼，乐得咧开嘴转过头，果然，白毛长老踩着云气呼呼飞来！
我俩冲上去一左一右抱着白毛长老狂亲，嘬得是滋吧直响：“长老您真是英明神武举世无双一等一好长老！”
白毛长老咧着嘴红着脸笑着：“是吗？我哪有这么厉害，瞧把长老羞的！哎呀嘿嘿……等等！别以为你们俩投怀送抱就成了！”长老拂开我和霖灵，一边一个拎在手里，“老虎不发威，你们真当我好欺负！相思，霖灵，你们俩！禁闭！禁闭！”
我和霖灵挂在半空，一阵秋风咻地刮过，倍感凄凉，顿觉螳螂捕蝉兮黄雀在后，才出龙潭兮又入虎穴，一时间无限哀戚，这真是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唉呀娘哎，噫吁嚱！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