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围城》左摇右摆/船至桥头

43、结束语

　　金庸先生的著作里本人最喜欢的是《天龙八部》，因为借用了一点印度教八部众的影子，段誉之‘龙’，乔峰之‘天’，虚竹之‘阿修罗’…今生前世，相互映照。
　　写这个文的时候，当然并没有那么能力去凑8个主角，毕竟是写BL文的，人物太多招骂。不过在设计每一个人物的时候，脑子里也不可避免的想起那本书，想起每一张脸后面隐藏，或者说因时替换的另一张面孔——
　　谢之棠面对林涛时的轻慢、面对同事、前妻时的戒备；
　　卢疼疼面对谢之棠时的阴沉、面对儿子时的温柔；
　　林涛面对谢之棠时的呆愣、后来面对卢疼疼时的稳重；
　　甚至万俟旻面对谢之棠时的落落大方、面对挚友时的一声叹息
　　…
　　三部曲都是围绕着‘围城’来展开的，三个兴趣各异的好友在面临围城的时候因为各自的前因引出了而后的后果。没有谁对谁错，谁精谁傻，只是各人身上担负的东西不一样，所以在面临选择的时候放在最前面考虑的，甚至把自己转进去的死胡同也不一样：绕行考虑的是家人；空降考虑的是圈子；而本文，可能更多的是尊重。
　　有人留言说：看得好累，生活中真的需要那么多勾心斗角吗。有几个会向谢、卢那样精明，又有几个会像林涛那样傻乎乎啊。我只能苦笑，谁说生活是不需要智慧的？其实仔细想想，我们从小到大学到的每一个点滴最后绝大多数都要运用到生活中吗？不然运用到哪里？探月工程？还是飞向火星？生下来，就要活着。我们不断的学习、摔倒、总结、积累，统统是为了活得更好。
　　尊重是一种双方的东西，A对B产生尊重，B也要表示对对方给予自己的尊重以尊重。结合到本文，其实三个主人公寻寻觅觅的都是这个。
　　文章一开始，老谢包了个小男孩儿，没学历没工作没本事没头脑还有个前科。不管因为什么吧，老谢包了他了，而且摆明了就是图个新鲜劲儿，打得骂得。尊重这种东西在彼时的他们之间是不可能存在的，双方都确认这一点，所以过得也挺好。然后，卢疼疼出现了，带着一身的秘密。老谢的戒备心发作，第一时间拿林涛来当挡箭牌，不是为了怕，而是为了给自己留个回转的空间，毕竟，他们之前相处的不好。
　　然后，老谢开始开动脑筋猜测卢多年后突然出现的目的，自己想不明白还拉上好友一起想。这时候引出了他们之前的过往——最起码是老谢的视角看过去的过往：这个女人漂亮、聪明、狡猾、有手腕、控制欲、甚至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曾经害得自己一无所有还要时不时的窜出来踩上一脚。但仔细梳理老谢的话束不难看出，虽然评价起来没什么好词，但对于这个女人，他还是抱以尊重的——不是因为她替自己养了儿子多么忍辱负重，而是一种对手间的惺惺相惜——她有这个资格成为自恃甚高的谢之棠的对手。
　　卢疼疼露了一面没再直接出现，而是悄悄的接近林涛。以她作为老谢‘前妻’的身份，别说是前妻，哪怕是前情人，性别因素，林涛也会自然而然的觉得矮人一头。但偏偏林涛和她相处得不错，原因无他——卢疼疼给了他尊重。从始至终没有一丝的鄙夷：作为一个男人被男人包养；没有学历；有前科；同性恋…拉出任何一条被人低看似乎都是理所应当的。但偏偏什么都有的卢疼疼没有。而是把他当一个平等的朋友来对待，偶尔袒露出的关心甚至像是姐姐对弟弟。直至卢诘夫出现，卢疼疼在介绍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回避，直接让孩子称呼他‘林叔叔’。这对于骨子里自卑心甚重点林涛来说，怎能不让他感激涕零？！
　　然后是卢疼疼出国求医，费了些心思，把孩子‘寄放’在谢之棠那里——只能称之为寄放，因为在法律关系上来讲他们没有任何关系。换作别的母亲，就算那是生理学上的亲爹，毕竟十几年来不相往来，每天追个电话也是很正常的。但偏偏卢疼疼没有，即使偶尔和林涛通个电话，也是真的有事儿再加上联络感情。仿佛大撒把一样的就把相依为命的孩子扔给老谢了。以老谢的心机，自然也会进一步的去揣测对方这么做的用意，但从另一个角度来讲，突然担起这么大的责任，如果对方不断的耳提面命也就罢了，偏偏卢疼疼什么都没说，潜台词是‘我信任你，我尊重你’，谢之棠私下再琢磨什么，也都得老老实实，甚至笨手笨脚的开始‘行使’父亲的责任和义务。
　　卢疼疼回来了，直截了当的找谢之棠谈及自己的病情，谢之棠有点儿蒙，经过一番拉锯，还是尊重了卢疼疼准备好的选择并承担下来照顾卢诘夫的责任——别说他是亲爹就要如何如何，以他们之间的法律文本，卢疼疼如果不找他，卢诘夫也必然不至于被送到孤儿院，一样可以生活无忧。卢疼疼作出这样的选择，有人说是临死拉老谢一把，其实也算是拉了自己一把，毕竟谁也不想带着遗憾离开。
　　卢诘夫算是在老谢这里固定的留下来了，老谢随即发现自己身上的担子陡然增加，从之前只顾自己就好，变成了庸碌中年男，还怎么做都讨不到好。在要不要让林涛介入照顾卢疼疼的问题上，他很是犹豫了一番，安宁说的‘在这个圈子里听说过帮着管孩子的，甚至出了之后帮着照顾老家儿的，但绝对没听说过帮着伺候前妻的’！——是，在男同志的圈子里，怎么会有女性出现，还是这样的身份。老谢犹豫了，不仅是为了林涛，更多的是为了尊重卢疼疼生命尽头的感受。但最后，林涛的无知者无畏，林涛的理所应当让谢之棠妥协——其实很多时候不见得想的更多的聪明人就是幸福的，偏偏是像林涛这样从基本点出发来思考，简单得几乎像不过脑子的人才更幸福。
　　后面我写了不少章节的病房对峙，有人说老谢不厚道，都这时候了还不赶紧人家说什么就点头？但是从卢疼疼的角度来说，老谢越是争，越是说明他重视卢诘夫——最起码从开始的可有可无，到后来的管手管脚，到处心积虑的重新建立起父亲的形象。不管是不是有别的原因——比如利用孩子、复婚来重新恢复和家人的关系，毕竟，他开始逐步在心里接受自己是一个父亲。其实我写了一个小细节，在他知道卢诘夫涉嫌早恋的时候，去了趟学校，见了女孩儿的母亲。出来的时候，看见人家开的车，再看看自己那骚包的白马，心里过了一下‘开这车会不会让别人觉得自己暴发户？’回想前文，换车，玩笑似的想换就换了，管别人怎么看。到这时候的自我定位怀疑，不是怕别人非议‘谢之棠’，而是担心别人非议‘卢诘夫的爸爸’，怕自己给儿子丢脸。
　　卢疼疼在面对林涛的时候永远是和颜悦色的，的确是一直在用心思，一步步的教导他，让他更全面的看问题。对于即将灯尽油枯的病人来说，这种心力的付出是巨大的。连默默旁观的万俟都在劝她放弃，但她不肯。直到最后，推波助澜的把所有东西都翻开，逼林涛作出抉择——即使到了这时候，仍然给予他足够的尊重，只是强调了下自己的无奈。
　　如果没有之前那些铺垫，林涛决绝没勇气和谢之棠翻脸，更不要提对质、下药…但卢疼疼一步步的教导培养了他的自尊心，即使有个念头晃过是被人当作了棋子，为了卢诘夫叫自己叔叔、为了谢之棠信任他，让他介入自己的生活，他还是这么做了。
　　谢之棠没有说什么，他只是在自以为林涛睡着了之后独自去找卢疼疼。到了这个时候，他肯去‘专门’为林涛‘出头’，已经说明了一切。卢疼疼计划多时，对于这个场面的出现也是做好了准备的。即使心里再纠结于前夫的无情，仍然高傲的竖起全身的刺来回击。她又一次赢了，只是这次，不再是因为谢之棠的投鼠忌器，而是因为谢之棠的软弱——为了不让林涛离开表面虚张声势，内心的软弱。这种软弱也传染了卢疼疼，让她终于能放下一些东西，控诉般喊出积郁多年的那句
　　‘你为什么不骗我！’
　　老谢听懂了，多年前，即使是自己有错在先，但离婚、净身出户让他认为自己已经偿还了。之后这个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摧毁自己的新生活，他也忍了，只是在心中给她加上冷血、阴险等等诸多负面形容词。久而久之，连他自己都相信，当初被选上的‘幸福’根本就是假的，自己只是这个女人的棋子，她要的只是一个能给她婚姻、孩子和成功的男人，而不是一个丈夫。但是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错了，当初认为的冷酷，只是卢疼疼的虚张声势。病房外的捶墙，不是懊悔或是什么，只是唏嘘——就差了一步，他们没有成为哪怕是外人眼中的‘神仙眷侣’。原点处些微的偏差，让两个人走到今天的相隔万里。
　　林涛看到了，那一刻，他是理解老谢的。他早就明白这对前夫妻之间已经没有什么男女之情，但冥冥中，有一种互为尊重的惺惺相惜。但是更多的，是他看到了谢之棠为自己做的努力——毕竟有前因在那里，毕竟他们即使离婚，前夫妻的关系也是能摆在大家眼前的，而不像自己，只能是‘表弟’。也因为有这个前因，纵然谢之棠再如何愤怒，在卢疼疼面前也终归矮了一截。但今天，他为了自己，去毫无保留的争取了，这说明了一切。
　　所以他摆酒，他下药——还怕谢之棠什么呢，反正已经决定要走了。临走之前，他唯一想带走的，就是谢之棠的一点肯定——情感上的肯定。正是因为他相信自己也是有判断力的，进而才敢去相信老谢对他是有真情的，这是一个递进关系。
　　多年被这个女人他这么多年的骄傲让他从不轻易允诺是一方面，更多的是一种负责：都这时候了，给林涛希望，让他走了还惦记着自己，对他并不公平。林涛还年轻，原来就算傻点儿，现在不傻了，以后的路还长，再遇上什么人什么都有可能。
　　林涛没有要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他要到了。不管怎样，他还是最后去了趟医院，挺直背脊，向卢疼疼道别——他不恨这个女人，即使她揭开了自己所有的疤。但毕竟，从头到尾，她给了自己足够的尊重和平等。卢疼疼没有多问什么，林涛这时候还能来，就说明了问题。她心里很清楚，任谁都看得出自己没几天好活了，即使林涛长大了，即使他懂得生活中尊重是要放在感情之前的了，但他知道谢之棠心里已经全是自己了，所以，他留下，等着自己死，然后继续踏踏实实和老谢过日子也是顺理成章的。至于自己拿出来说的那些什么外人的看法、偏见，关林涛什么事，让老谢自己去摆平就好。但是林涛还是来了，告诉她，自己要走了——他是个男人了，哪怕只是蹭破点儿皮的伤害，他也不愿意是因为自己而给老谢带来。所以，卢疼疼拖着病躯，跟着他到了电梯间。如此高傲的女人，临别前，向林涛鞠躬致意。
　　林涛走了，卢疼疼放下了一切，谢之棠行尸走肉。整日在病床前向毫无知觉的女人诵读《神曲》。我选的一章，是关于嫉妒的。嫉妒能让人死后下地狱，嫉妒更能让人死前活在痛苦之中，所以他每每读到那里，都要问一句，离开我，林涛会不会更好一点？！
　　终于等到最后的日子，最后的回光返照，卢疼疼稳定哦那些问题，不管是神情恍惚还是心有所念，都是这些日子来谢之棠抓住不放去指责的，关于初见的美好、关于独身的无奈、关于得知自己病情之后即使万念俱灰仍要振作抖擞坚持。谢之棠一一听着——没有这些日子以来的针锋相对，他这辈子都不可能以如此角度来认识这个女人了。直到最后女人提到对孩子的担忧，谢之棠作出了一生最佳的表演，能让她安心而去。
　　卢疼疼走了，谢之棠即使千般不愿，仍然尊重了她对自己最终的处置权——他明白她的用意：既然我在的时候，你如此忌惮我。那么我走就走个彻底，以后的路，是你自己选择。所以他有感而发的在卢疼疼的遗体被带走前，教育自己的儿子，关于尊重，和尊重带来的理解。
　　阴差阳错，林涛再次出现。或许，这本就在卢疼疼的计算之中。有人问我，林涛如果没出现呢？是不是就这么完了？我只能说，还有万俟呢，她尊重自己的好友，总会找到机会让故事继续。这次见面，扯出了卢疼疼的遗言。在那里，这个女人仍旧高傲，仍旧带着俯视的语气，极尽讥讽刻薄之能。但在对林涛的那一页中，心情陡变。即使后面嘲弄般的语气让谢之棠相信那都是假的，但是以老谢的智商自能分辨。只是在信的末尾，那颤抖的笔迹，才是女人最真切的感触
　　——她坚信自己才是最了解谢之棠的。
　　又怎么样，最了解彼此的人，现实中，可能做朋友都难，更无论做夫妻。
　　飞机上，谢之棠找到了林涛。再相见，多少有些沧海桑田的味道。曾经任打任骂的傻孩子已经开始独当一面了。纵然是自己，也要赔上三分小心。那支歌，是一种试探，试探这个孩子究竟长大到哪一步了。如果林涛已经学会装傻，那谢之棠可能会再做考虑，但他直接表现出的醋意和愤愤，让他明白，即使是进化版的，但他仍然是林涛。他是长大了，但那又怎样，自己是谢之棠，只要自己仍然前进，就不怕他超越自己。
　　最后的番外，当然只是玩笑之笔。但在番外的最后，谢之棠因为思虑过多引发的惴惴，还是告诉了大家，他已经把林涛当作伙伴而不仅仅是个自己包养的男孩儿。所谓伙伴，就是偶尔软弱时，能依靠一下的那种。如果你还为老谢对林涛的态度和在家里的支配地位而感到不平的话，这算是一种交待。
　　我知道大部分的看客是女性，都认为从头到尾都是老谢一个人出轨、犯错、欺骗、自私。但他就是个普通人。离婚，他的劈腿的确是主因，但倘若那时卢疼疼没有那样强硬的话，他未必不会再第一次头回家做他的好丈夫、好爸爸。现实中，单方有外遇的婚姻相信大家都见到过，如果都是这种收场，我相信中国的离婚率绝对不是现在的数字。
　　他本来撑死算是个双，的确，他再交女友，有粉饰太平的意义。但还是如上所述，如果卢没有因为嫉妒而拆散，又会是什么情况？
　　卢疼疼病倒之后，他允许林涛介入。最开始当然只是一种防御性，但后来，他看到了林涛的辛苦，也心存感激。即使在面对工作上别人拿这个作为攻击点的时候，也没有认真考虑过让林涛离开。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把林涛作为自己真正的伴侣。
　　卢疼疼为了‘回归’做了很多，甚至不惜迎着行内人不解的目光跑到老谢如今供职的事务所去‘巡视’。她在看，看谢之棠对她还有几分情分。老谢的反应没有出乎她的预料，但为了孩子，她不能低头，只能继续迎上去。当初，是她斩钉截铁的斩断一切关系的；如今，她要以前妻的身份获得谢之棠再一次的尊重，其中之辛苦，不言而喻。
　　而谢之棠，在卢疼疼断了他所有后路之后没有消沉，而是独自重新开始。如果说就是顺风顺水，也绝对不可能——就像他跟朋友抱怨过的，这圈子就这么大，他们突然离婚，还老死不相往来，其他人必然会把同情心放在女性身上。正是因为说不出原因，所以他只能默默忍受所有人的猜疑。但他挺过来了，尽力让自己生活的令人羡慕。把林涛摆出来，的确有作秀的成分，但更多的是表明一种态度——很男人生活，选择走同性恋这条路，我也没死。我仍然生活的很好。就像万俟第一次踏入他家门时表现的那样：即使法律上不被认可，但我们的生活就像普通再婚家庭一样，值得别人尊重。
　　有人说谢之棠不断的利用林涛，林涛可怜。但对于他来说，他也获得了很多。别忘了，他出场的时候就是个连脑子都不愿意动的傻孩子，就是个安份被包养的男孩儿。相邻处境的朋友被包养人踢了之后，他回来的抱怨也只是没拿到钱和被打了一顿。正是谢之棠带给他的机缘巧合，让他虽然痛，但是也认识到了新的世界。而且，我写了一个情节，在他帮着卢诘夫蒙骗老谢被揭穿之后，老谢没有怎么他，只是用他来教育了儿子。并且在教育卢诘夫不许再欺骗家长之后特意把他叫到了林涛那里，指着林涛让他叫叔叔——这就是告诉林涛，你也是他的长辈，他应当尊重你。这怎能不让浮萍一样的林涛心存感激？更无论后来很多大事小情，特别是关于卢诘夫的事情，都要征询林涛的意见了。除了性别，这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共同教育孩子的普通家庭模式。
　　因为事情很多，这个结束语拖延了很多时间。到了今天已经有些乱了头绪。本来都想不写了的，但看很多人的留言之后，还是决定写一下。拉拉杂杂，看不下去很正常，我尽力了。
　　感谢所有支持、批评这个文的读者，反正在写文之初我就说了这就是个挨骂的文，挨骂的主人公。不过如果你能耐心多角度的端看每一个人物，我相信你能理解。就我自己而言，这是三部曲里面最用心、写的最畅快淋漓的一篇——写这个文的时候，适逢不知什么原因，媒体上关于‘同妻’的大讨论，写了这个，也算是提出自己的一点看法吧：我不鼓励同志结婚（这是想当然的，但社会舆论就是这样，结婚的同志也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也不鼓励走入婚姻的同志轻易离婚（离婚是很复杂的事情，不是离了婚就能一了百了，另一半仍然要分担一部分的痛苦）。我希望的是各人先尊重自己，而后尽力去获得其他人的尊重。我知道很多小说里在说什么带着另一半回去跪下什么的，这个桥段我自己也写过，因为这是现实中最常见到，也相对最容易做到的。但然后呢？跪下了，磕头了，就解决所有问题了吗？不管是父母，还是他人，认可这段关系，并不代表尊重这个人的选择。猎奇、非议、指责、漠视、唾弃…任重道远。我写谢之棠，好歹写出了一种态度：我努力让你尊重我，让你看到我喜欢谁、喜欢什么人都过得比你好。你不认可无所谓，但是不要惹到我，不然我会让你很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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