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竹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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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的速度很快，没多长时间就到了目的地。并没有像秦凡羽害怕的出现什么恐怖的东西，眼前所见的反而是一个如同世外桃源的地方。
一栋双层的不大却很雅致的竹屋立在一侧，竹屋的南边零星的分布着几十棵果树。果树的品种很多，几乎每一棵都不一样。果树之下长满了他不认识的植物，和果树一同构成了一个小小的果园。果园的旁边则是一个小池塘。池塘并不是十分清澈，但里面里面游了很多或大或小的鱼，每一条都能够看清楚.池塘不大，但也没有丝毫死水的气息。应该是某处与外面相通。
在这里,没有逃难，没有血腥。恬淡而清新的感觉让他不自禁地沉迷其中。这里美好得秦凡羽甚至觉得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境。毕竟这样的地方与外面纷乱的世界太不相符。
“我家不错吧，要不到处转转？”
秦凡羽一犹豫，“你要收留我？”
女娃娃笑了“不然我带你回家干嘛。”
秦凡羽突然一愣。他刚才一直沉迷于平静的氛围之中，到现在才突然反应过来，他已经到了别人的家里。按照她说的,这里会成为他的家？可是她家中的其它人会同意吗？
不管怎样，他还是任女娃娃牵着一间房一间间房地参观过去。同时尽自己所能地熟悉记忆着这里的一切。成为家吗？会吗？他现在很迷茫，他不知道。但只要现在有一个他的容身之所，他便已经非常高兴了。不管这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不管未来发生什么，现在的他握着手心里的小手就是很开心的。
然而内心的悲伤郁积于心，让他早已接近崩溃。一点点小小的温暖就足以击败他原本的坚强。他的情绪越来越不受控制。在一间房里，他大哭了出来。哭声中有着他的委屈，有着他的痛苦，还有着一种解放的轻松。
只有8岁，应当在家中被宠爱的孩子却孤身一人在世上受尽了苦难。不是不知道苦，也不是能吃苦，只是没有人依靠所以再大的苦也要咽下去。但是这不代表着他不难受，也不代表他没有泪水，只是没有找到宣泄的出口。痛苦再压抑，它总会存在。不会减少，反而会越积越多。总有一天，当它超过人所能承受之最，人也会被压垮。唯有哭出来，心中所淤积的东西才会被倒出。
看着坐在地上哭的没有一丝形象可言的他，女娃娃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但还是伸出手抱住了他。虽然她的胳膊有些短,无法完全抱住他。但就仅仅那个抱的姿势，也给了他极大的温暖。
看到他的情绪稳定了些，女娃娃才松开手走了出去。回来的时候手上抱了几件衣服。衣服说不上崭新，但也很整洁。
“别哭了，洗澡去。你身上都快臭死了，再不洗准备养虱子吗？”
秦凡羽虽然停住了哭泣，但还是在不断小声呜咽，声音带着些沙哑：“你叫什么名字？”
女娃娃明显一愣，“我还没告诉你吗？”
秦凡羽点点头，接过了她手里的衣服。
女娃娃想了一下“哦，我是还没告诉你。那记住了，我叫乔楚天。衣冠楚楚的楚，天空的天。你呢？”
秦凡羽尽量收起伤心的神色，灿烂地笑了笑。“我叫秦凡羽，平凡的凡，羽毛的羽。我叫你乔乔好不好？”
乔楚天无所谓地一摆手“随便你怎么叫吧！那我就叫你小五好了。”然后颇有些阴险地一笑，“你长的挺好看的，当我的男宠吧。”
秦凡羽看着豆丁大小的楚天，用着哭后还有些狼狈的脸带着些许诧异地看她。小小年纪毛都没长全就思想不纯洁。但也因此没有理会她的话，反而问道：“为什么是小五？”
楚天神秘一笑：“天机不可泄露……”
秦凡羽瞪着她，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里怎么没有见到其他人？”
“为什么要有其他人？”
秦凡羽愣住：“你父母呢？”
“都死了啊。”她说的不带任何感情。甚至让人觉得她说的仅是两个陌生人而不是她的父母。
“那你怎么生活？”
楚天笑了笑，找了个椅子躺着。“每天小呆会带吃的进来，然后把要清洗的衣服带出去。”
“那周围不是应该还有人在吗？他们为什么不进来？你一个人不孤单？”虽然脸上犹有泪痕，但对于新鲜事物的好奇使他暂忘了自己的伤心事，开始继续追问。
“他们不能在竹园里。竹园是一片禁地，其它人不能随便进来的，所以原来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了。”
秦凡羽还想再问，就被一下子蹦起来的楚天推出了房门。“去洗澡，快去。你都快臭死了！真的很熏人。”
秦凡羽坐在窗前静静地读着手中的书。正午的阳光斜斜地投射在书页上，但却并不刺眼。竹屋不算大，但其中的藏书却不少。而且许多还是他以前极其想看，却又得不到的珍本。所以在竹园中的数月，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投在了书房之中。这样当然也会有收获.。原本他虽然聪颖，也只是跟着镇中的夫子读了些许书。读的也都是圣贤经典，所以懂的并不多。如今广泛射猎，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纵横古今历史，他都有了大概的了解。
数月，竹园除了他与楚天之外就未曾进过别人。而他也就在这里待了下来。楚天虽年幼，但有着超乎年龄的聪颖和成熟。给人的感觉也并不差，对他很是不错。她有什么，他也有什么。竹园之中的东西任他取用，他想要的东西每每第二天就会出现。有一次他生病发烧躺了两天，也是她在旁边照顾，让他有了多了出个姐姐的错觉。不过偶尔想来，他更觉得楚天十分地厉害。想他也是大人口中极为罕见的神童，但年纪比他小的楚天比之于他不知比他高了多少。虽有疑惑，但楚天也不向他解答。他也无意去追究这些事情。何必呢？有生活的地方，有她陪在身边，生活安定平实，已然足够。其它事对他并没有太大意义。
正在他用心读书的时候看到重要地方的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抽走了他的书。
“看什么看，迟早看成书呆子！”
秦凡羽无奈。抬头，一个淡粉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即使站着也不比他高出多少的人儿还是凭借一点点的高度优势将书叩到了他的头上。眼前瞬间一片黑暗。他无奈地拿起书头上的书。
“楚天……”
楚天笑了笑，把他从椅子中拽了出来拉着他跑出去。门前小呆伸着四蹄非常没有形象地如死尸般趴在草地上喘着粗气。旁边放着一个淡蓝色的用锦被包着的包裹，包裹里伸出一只小小的手正拽着小呆身上的毛。或许是因为不疼，或许是懒得理他，小呆没有不生气就任着他拽，半眯着眼睛一副尚未睡醒的样子。
秦凡羽走近了，就见包裹中躺着一个婴孩。婴孩大约一岁，较为庞大的身体在淡蓝色的锦被里显得并不是那么和谐，但能为他隔绝外界的寒风。婴孩皮肤十分白嫩，给人想要掐一掐的冲动。但他的瞳孔却是赤红色，就给原本可爱的脸凭添了一抹杀气。不自然的让人觉得有些恐惧。看到有人在看他，婴孩绽放带着些许傻气的笑容，生生将那抹杀气压了下去。竟像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秦凡羽摸了摸他淡粉色的嘴唇，逗的他“咯吱咯吱”地笑。嘴一张，就把秦凡羽的手指吃了进去。秦凡羽指尖一痛，忙将手抽了出来。指尖还是留下了牙齿印和长长的一串口水。
“怎么样,他可爱吧？”
“他叫什么名字？”
楚天蹦跳着走到婴孩前面拽拽他的脸，“他是个男的，就叫乔小兔吧！”
秦凡羽一愣，“小兔？大小的小兔子的兔？”
“恩，既然是我要养的，名字当然要和别人的不一样。”
秦凡羽默然，“他是你捡的？”
“是小呆捡的，应该是它在外边发现的。以后他就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秦凡羽将婴孩抱到怀中，虽然有些吃力，但也抱得住。“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他貌似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指了指旁边躺着的一只山鸡，“这个，我们今天吃烤鸡！我好久都没有吃烤鸡了。”
看着还活着的山鸡,“你会做？”
“不会，但是可以试试嘛。”一双爪子伸向可怜的山鸡。但奈何山鸡虽然在小呆的威慑下能够安静的躺着非常温顺，在看到有人想要给自己拔毛的时候还是会奋起反击。毛没有拔下几根，某人的爪子上反而多了几道鲜红的抓痕。
甩了甩受伤的手，某人继续。但这次山鸡更不给面子，开始四处逃窜。摸了摸脸上粘上的鸡毛。额，什么时候才能吃到饭？没有答案，因为鸡毛都不知道要拔到什么时候去。
还是有看不下去的。小呆懒洋洋地睁开眼，一扭头，对着山鸡一口咬下。山鸡的脖子瞬间鲜血淋漓，抽搐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应该是已经被咬死了。
吃着平时存着的作为楚天零食的点心，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吃到自己做的烤鸡。虽然楚天说是嫌弃被小呆咬过太恶心，秦凡羽还是觉得她是因为没有信心弄出来索性放弃了。
“喂，明天让他们送一只烤鸡进来吧。”
“好啊。”顺着使劲往他怀里钻的楚天，秦凡羽也搂紧了她。这也就是他作为“面首”的职责：抱着她让她能够睡觉。楚天对于别人的怀抱总有一种特殊的依恋，好像要在其中找寻什么。虽然对于“面首”这个称呼，他并不是很高兴。但对于所要做的工作，他并不反感。
秦凡羽的怀抱本就没有多大，楚天进来后便挤到了同在里面的乔小兔。立刻引起了兔子的号啕大哭。使得秦凡羽忙推开楚天哄兔子。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因为兔子不管怎么哄，兔子都是不停地哭。摸摸略微潮湿的被子，应该是尿了吧……
竹园内还没有给他的东西，秦凡羽也只能给他套上件他的大衣服，再用一件披风裹住了他。换上了干净清爽的衣服，兔子果然露出笑脸。可是没一会儿，又哭丧着脸，一副要哭的样子。
二人无奈。
“应该是饿了吧。”
“应该是。不过给他喂什么？”
听着终于发出的号啕大哭，楚天踹了踹小呆。小呆这才半眯着睁开眼，懒洋洋地。被楚天一瞪，立刻变得十分精神，就是浑身的灰毛也直竖着，看着她紧张无比。
又被踹了一脚，小呆这才明白了过来跑开了。再回来时身后跟了另外一只狼。虽然也是灰色的毛，但明显没有小呆的那份气度。不过它的□□却是格外的涨大，一看就知道是正在喂养小狼的母狼。
将兔子安顿好，楚天又缩回了原来的位置。从秦凡羽怀里仰着头，她对他笑了笑。犹豫了一下才说到：
“小五，你喜欢权力吗？”
“应该是喜欢吧。我从来没拥有过，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喜欢不喜欢。”
楚天将手伸到他眼前凌空虚握。“那我给你怎么样。”
原本的笑容一滞。“有条件吗？”
“离开竹园，永远不能再进来。”
停滞在脸上的笑容也一并消失，秦凡羽的脸色就像冬日的白雪般惨白。“是要抛弃我吗？为什么？我并没有做什么。”
“只是给你一种选择，权力或者留下来。竹园是清悠教的禁地，你要是当了教主，作为外姓终其一生不得再入竹园。”
“那我就留下来。”
“你心动了。你知道清悠教。”疑问的语句用陈述的口吻说出，表达的是她内心的肯定。
当然知道，不同于竹园极为隐秘的存在，清悠教虽然真正与其有过交往的人并不多，但却是武林公认的几大势力之一。传承数百年，却从来未曾没落过。其中缘故也无人得知，传说是有一件重宝，但从未有人证实。即使是教中弟子也未有人见过有此一物。除了其势利之大，清悠教被人所熟知更因为它的特立独行。不承认是正道，亦不承认是魔道，更不是亦正亦邪。清悠教便一直以无属性地状态存在着，但武林正邪两道皆不敢犯。
然而如今，从楚天的口中却轻而易举地说出让他当教主的话.居于竹园数月，他早已知道她的不寻常。真假无需辨别，剩下的除了震惊、恐慌，还有一丝丝的期待。一种对拥有权力，掌握自己命运的向往。身边至亲之人死去，流浪在外数月，让他深刻体会到普通人的无奈和悲哀。
但与此相比，他更希望的是拥有平静的生活，和亲人一起平淡地活着也是一种幸福。所以，呆在竹园之中更是他所希望的。
“乔乔，为什么要是我。那样对你有用吗？”
“你当我要利用你？那你先去试试。你如果真不想要那个位置，再回来就好了。总要了了这件事，免得你以后后悔这个决定。”
听到如此的回答，他才放松地笑了一笑。忽然听见空中好像有什么在飞，抬头就见雄鹰在空中高低盘旋，好像在按什么特定的轨道飞行。而楚天也一早就对着鹰出神，看得他很是奇怪。
“后天有人要来。”
“那只鹰是在传信？”
“恩。”楚天在秦凡羽怀中翻了个身搂住他的腰。“喂！小五，你要是还回来就一直当我的面首好不好？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
看着怀中闭着眼的人，秦凡羽轻声答到：“好。”以后我也会这样一直抱着你。
名、利，世间有多少人执着追求？但那样为的是什么？人们总忘记了名利最初所为的不过是过的幸福。在浅尝后往往便忘了最初的向往。追名逐利，以至迷失自己真的能获得幸福吗？那满足的不过是自己的贪欲而已。当身边人尽去唯剩孤独，何人可获幸福？
“我一定会回来的。”
低低的轻喃勾起怀中原本熟睡人的嘴角。是听到了，还是因为恬美的梦境？这重要吗？有些事情并不需要答案。只要相信这一刻的美好便好。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竹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