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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休戚相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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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小蝶现在既然已经正式拜了洞仙作师父,洞仙待他也与其他弟子没有什么不同,白日里便开始指定了时辰规定阮小蝶修习,不许他再四处游荡玩耍。阮小蝶一开始哪受过这般拘束,萧泠泠跟萧盈盈也就被洞仙拘了来,一同陪练。
阮小蝶开始还三心二意,待他认真按照洞仙的传授进行修习后,竟能明显感到自己的精力好似越来越充沛,倒是从来不知道原来修行是这么奇妙的一件事。殷归燕默许了洞仙对他的管束,每日里盘算好了时辰必等着阮小蝶回来。起初阮小蝶找了各种借口耍赖想躲过去,都被殷归燕想法子镇压了,渐渐他自己体会到了修习的益处,也就不用别人再逼着他了。
不到半月,殷归燕也注意到了阮小蝶外貌上的变化,若说以前的阮小蝶瑰丽非常,那么此时的他举手投足间竟让人看出些出尘的味道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殷归燕知道他是日益精进,有时竟看着阮小蝶舍不得挪开一眼。
一日,阮小蝶仍在洞仙处,突然发现一当他静下心来运行灵气,便能感应到那腰间的妙珠子也在向他传送着一股灵力,稍有念动施一些小法术,在那股灵力的帮助下竟是事半功倍,阮小蝶十分惊喜,告诉了洞仙。
洞仙目光有些复杂地看了他半晌,才说:“你与师尊同源,妙珠子本就是师尊修炼出来的,自然带了师尊的灵气,这般与你互补,也是意料之中。只是切忌,此物以后再也不能离身,随着你灵气的增长师尊的灵气会与你融为一体,以后再也不分彼此,若有分离必有性命之忧。”
阮小蝶得知自然小心,回去后同样告知了殷归燕,殷归燕晓得其中厉害,更是叮嘱他要小心藏好妙珠子,不许他再将此事告诉他人,免得节外生枝。
阮小蝶乖乖点头,自是小心保护着,也不敢再往佩囊里塞点心了,只日日贴身戴好。
萧泠泠和萧盈盈因为阮小蝶的关系最近一直被洞仙管制着,以前在京都时洞仙虽也严厉,但没有这样亲自监督着的,两人被拘了一月很是手痒脚痒,浑身都不自在。一日逮了个空子,又溜到后山开始掏蚂蚁窝。好不容易在一块山石下找到个蚁穴,两人正埋首在一块儿捅得正酣,脑袋却遭了暗算,被人弹了小石子。
“什么人?!胆敢偷袭,快滚出来。”萧泠泠转头发现没人,对躲在暗处的那人喊着。
“师弟,我在上面。”萧玉照朝他们二人挥了挥手。
两人抬头,却是萧玉照正立身在那假山上头,倚在一块大石上,笑看着他们。
“大师兄,你又欺负我们。”萧盈盈摸摸自己后脑勺,看看有没有肿起来。
“你们两个捣蛋鬼,不好好在房里做功课偷溜了出来,师父怕还不知道吧。”萧玉照惬意地靠在那大石上,并不打算下来。
“大师兄,你不去办师父交代的正事,来这里干嘛?别是来练剑的吧。”萧泠泠促狭地看了一眼他空空的腰间。
萧玉照做势再要弹他一记,萧泠泠缩了一下脖子。
“难道只许你们偷空出来吗?”
“对了,师父近日为什么反而监督起你俩的功课来?我记得师父一向没有这么严厉的。”萧玉照留心一问。
“哎,还不是为了小蝶。小蝶刚开始跟着师父修习,师父怕他坐不住,便日日要我们一旁陪着,要是放我们出来玩,小蝶肯定想跟来。”
“那你们今日怎么却溜出来了?”
“现在小蝶慢慢用了心,不用我们陪着了,师父才不太管的。”
“师父倒是对小师弟很用心。”萧玉照说,听不出话里什么意味。
“小蝶入门晚嘛,师父自然要管得严些。久了就好了。”两人继续蹲下重新捡了根树枝掏起来,那蚁穴哪经得住他俩这样合力捣乱,一群密密麻麻的蚂蚁逃了一地。见了四处逃窜的蚂蚁,两人望着彼此,嘻嘻地笑着,很有成就感。
萧玉照无奈地看着自己这两个十分顽劣的师弟,叹了一口气,飞身走了。
“泠泠,你觉不觉得大师兄这次回来跟以前不太一样了?”萧盈盈待他走后,才问蹲在一旁的萧泠泠。
萧泠泠沉默想了一会儿,丢了盈盈和自己手里的树枝,说:“是人都会变的,不过他怎么都是我们的大师兄。”
“我总感觉大师兄好像对小蝶不太一样,一时也说不上来。”萧盈盈说。
“能有什么不一样,可能你多心了。”
“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两人说着说着又被什么吸引了目光,走远了。
那座假山的一个隐蔽山洞口却转出来一人,正是刚才的萧玉照,看着萧泠泠和萧盈盈消失在拐角的身影,他也不离开,而是席地而坐盘了腿,拿出一张白纸,折了一只纸鹤,捻动一指,那纸鹤自己却扑腾着飞了起来,停在萧玉照面前,萧玉照对着那纸鹤说:“告诉他,一切照旧。”
纸鹤得了命令,翩翩飞开了。萧玉照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蜷了双腿抱住,嘴唇微动无意识地隐约说了一个名字,“小锦——”,沉默的又坐了一阵子,才起身离开了。
萧泠泠和萧盈盈玩了半日,回来,正好碰到阮小蝶打坐起身,“师兄,你们上哪儿去了?”
“我们在后山——”
萧泠泠一把捂了萧盈盈的嘴,不顾他一个劲儿地扑腾,对阮小蝶说:“刚才大师兄在后山教我们练剑来着,是吧,师弟?”这才放开萧盈盈的嘴。
“哦,是的。”萧盈盈看着望向自己面带疑惑的阮小蝶答道。
“大师兄还好吗?可联系上了上次那个疏影公子?”
“没说。估计一时半会人家也离开了吧。”萧盈盈说,他们都知道了那个酒坊的疏影公子很有可能是圣上正在找的人——渔阳候。
“大师兄既然得了师父的嘱托,肯定会找到渔阳候的。”萧泠泠附和。
“嗯。”阮小蝶对他笑笑,“时候不早了,归燕还在等我,我回去了。”
两人目送了阮小蝶离开,又在房里打闹了一番。
阮小蝶回到自己院中,殷归燕早坐在石桌旁等他,自己一个人在下着围棋。阮小蝶静静地走到他身后,轻快的从棋局中抽走几个子,“这样你还能下吗?”
殷归燕不予理会他的顽皮,宠溺的反手将他搂了坐在自己怀里,问:“累吗?”
“不累,刚开始会坐不住,现在不会了。”阮小蝶找了个自己舒服的姿势,攀在他的肩上说。
“归燕,大师兄有说疏影公子的事吗?”
“他们既是萍水相逢,不知道舅舅的身份也是情有可原。萧玉照说他好像在城内有一处庄子,只是近日却未能联系上,估计可能离开了两天。”
“算了,若真是舅舅,自会出来相见。”殷归燕揉了揉阮小蝶皱着的眉头。
“晚饭想吃什么?”
“没想好。”
“知白说快中秋了,归燕,中秋有什么好玩儿的吗?”阮小蝶问他。
“中秋没什么好玩,是要一家人团圆,一起才高兴。现在小蝶是我家的人了,所以我们一起过。”殷归燕抚着他的后背,天气越来越凉,看来要给他添衣衫了。
“嗯,只要跟你在一起,过什么节都好。”阮小蝶将自己手里的棋子放入殷归燕掌中。
殷归燕闻着阮小蝶发丝散发的淡淡香气,想到自己现在还有阮小蝶相伴,却不知傅金笳自己一个人这些年在江湖都是怎么过的。若他真是疏影公子,既有朝廷钦封的爵位身份,为何非得自己要建立一个疏影山庄呢?金笳,你究竟想怎样呢?
隔日上午,和鸣安排了一个持重的老师傅来给阮小蝶量身段尺寸。
伸长了双臂,任凭那个老人家在自己身上量来量去,阮小蝶站在屏风后面问和鸣:“我的衣服柜子里还有好多,怎么又要做呢?”
“公子,那都是薄衫,现在慢慢凉了,就赶紧把厚的、大毛的也一并准备了。要等真的冷下来,却是来不及。我们这里冬天虽不像京都会下雪,但是湿冷湿冷的,也不好受。”桌案上和丫鬟们手里铺满了各种锦缎和动物的皮毛,和鸣知道阮小蝶懒得亲自挑选,便自己捡了图案精致颜色又配他的记下来,一会儿好一并交给那个老师傅。
“那可有给隔壁师父和师兄们做?”阮小蝶想到他们也来了不少日子,不晓得衣物有没有带够。
“早量好了,一会儿一并交给府内的管事。因为公子起得晚,所以公子的最后才定。”和鸣也不怕他恼,将那堆衣料翻来翻去,能叫他看上眼的还没挑着几匹。这些都是外面的人千金难求的蜀锦,此时却被他这样嫌弃。
“和鸣,你别再挑了,我看边上那些就很好了。”
和鸣在那头却翻找得更欢,心想,哪儿够好,王爷将您这样捧在手心里,什么都是要最好的,若是王爷看了不高兴,倒时候来责怪我小和鸣不够尽心吗?!哎——自家公子也太不计较了,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得翻江倒海得折腾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