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梦重生渡花影》小藩

11、欢愉

　　当我磨磨蹭蹭终于来到游泳馆时，似乎他们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只有一些男生还在游泳池里自由训练。我站在泳池边四下搜寻了好一会，男生们都带着泳镜和游泳帽，每个男生都瘦长，都肌肉线条突出，都……仿佛散发出专业运动员身上的那种强烈肾上腺素味道。我避免盯着他们太久，无法认出哪个是马特。
　　就在我犹豫着是不是要走人时，我脚旁池里伸出一个头来，“嗨，我还以为你不来呢。”他除下泳镜，捏了下鼻子。
　　我吓了一跳，转而微笑说：“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他笑着说，“没关系。”然后打量了下我的打扮，“你就这样来了？”
　　我看了看自己，匡威的帆布鞋，牛仔裤，一件白色的薄毛衣。“对啊，怎么了？”
　　他看了看其他人，然后坏笑着说，“你不想下来游泳？”
　　我蹲下身来，对他说：“我是来看你们训练的，没有想要游泳的打算。再说……”
　　“怎么样？”
　　“再说，我水性不好，我没办法把头伸出水面。”很窘地说。
　　“没关系，我教你。”
　　“以后再说吧。”我开始打哈哈。
　　“别走啊。”他看我站起身来。
　　“我站远点看你表演啊。”我转身打算走远点。
　　前脚刚抬起，后脚我的橡胶鞋底就开始打滑……双手凭空划了几圈以后，扑通一声，以很不优美的姿态落入了水中。
　　水直冲鼻腔顶部，无比的钻痛感袭来。头晕目眩中我努力地划手划脚寻找一个平衡点。
　　就在我怎么都无法在水里转过身时，池水灌进我因惊恐而张大的嘴。
　　突然一只手撑住我的腰部，另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出了水面。
　　我猛吸气。对于泳池，我真是又爱又恨。
　　我这才惊觉池水冰冷的刺骨，开始无法控制地打寒战。
　　“你还好吧？”他把贴在我脸上的头发挪开。
　　我点点头。
　　“她没事，她很好。”马特大声地对四周看过来的人说。
　　他大笑起来。
　　我打了一下水面，“有什么好笑的？”
　　他带痛苦的表情大笑，努力压抑住笑，说：“游泳乃求生技能之一，你连这个都不会。”
　　“你放心，我将来会学的。”
　　“要不今天就学吧？”
　　“是哦。穿塑胶底的鞋和仔裤学游泳。”我略带讽刺。
　　“脱了就可以了啊。我不介意。你介意吗？”
　　“当然介意！”我提高了音量。
　　我的整只胳膊还放在他肩膀上作为支撑。“你…能不能做件好事？帮我上去，可以吗？”声音软了下来。
　　“没问题。”他满脸笑容，摇摇头说。把我带到池边的梯子。
　　这才想到白色的毛衣在水浸泡过后完全透明，幸好里面是淡紫色的内衣。不管不顾地爬出池子算数。
　　“你去女更衣室烘干下吧。”他也从泳池里出来，站在我旁边说。
　　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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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衣室卫生间的烘手机当然没办法帮我全部烘干。我只得穿着半干的衣服回家再收拾。
　　走进大门，才看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瓶包装好的红酒。查理今天兴致这么好？
　　“以安，你回来啦。我们有访客。”查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我寻声望去。
　　“李教授。嗨。”笑容僵硬在脸上。
　　“晚上好。”他微笑着说。
　　查理走到我面前，“你的头发怎么全湿了？”他嗅嗅我的头发，摸了下我的毛衣，“你怎么闻起来象游泳池？”
　　心一紧。“我今天去游泳馆看同学训练了，不小心掉到泳池里了。”尴尬的笑。
　　“游泳队的马特？”内森问。
　　我点点头。还未等我回答。
　　“找个专业游泳运动员做男友很拉风的。”查理笑着，很满意地说。
　　“只是同学而已。”
　　“正好教你游泳。你不是一直想潜水的吗？要先会游泳才行。”
　　“我去收拾下。”不去看另外一个人的表情。未等查理回话，我就先行告退了。
　　我迫不及待地要冲个热水澡，一边自嘲自己本来今天想打发时间，却打发成这样。
　　吹干头发，把半干的衣服投进洗衣机。
　　“你没回我的邮件。”
　　我的肩膀猛一抖，吓了一跳。
　　内森站在洗衣机旁。
　　“对不起，我还没有机会回。”不确定他是否知道我的梦，我的脸突然红了起来。看他样子很平静，我犹豫了下，“你昨晚想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点，我比较担心你的状态。但是你没有回。今天我就来了。”
　　我吐了口气，那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你很喜欢水吗？”
　　知道他所指，“我对游泳又爱又怕。在水里的感觉真的很好，其实。”
　　他微笑着说，带着一丝诡异的神秘，“如果你今晚回我邮件的话，我承诺你将收到一个很特别的礼物。”
　　我注视着他，“好。”
　　内森留下和我们共进晚餐。查理是谈话主持人，他很激动地大谈大学时光以及我听过无数遍的他和大学同学们的作恶、被整事迹。我和内森笑个不停，边听边在一旁嘲笑查理。
　　晚饭后，内森逗留片刻，向我和查理告别。
　　坐在电脑前，我打开他昨晚的邮件：“你今天好吗？”我思索片刻，敲下：我感到难以言状的心灵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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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内森如约而至，出现在我的梦境中。四周寂静一片，只有蓝色的一片天，还有水天一色的……如镜面的地面？我疑惑。
　　内森微笑着，伸出手来迎接我，我伸出手去与他的手相握。
　　就在我们十指相触的刹那，地面旋转，我与内森完全倒转过来，头向下，脚朝上。“镜面”突然破裂，化作水柱，象倾盆大雨一样落下，紧接着我与他被海洋淹没。
　　“别怕，你不需要会游泳，只要正常呼吸。”他微笑着看着我，他并未张口，而我却“听到”他的话语流入我的心际。
　　他拉着我的手，向海洋的深处冲去，毫无阻隔感。这里的水比我见过的任何海洋都要蓝都要纯净。
　　越往水深处去，呈现得越蓝。“好蓝，好蓝。”我在心里暗叹道。
　　他转过头来看我，会心一笑。
　　过了一会，出现一群象海豚一样的生物，它们的眼睛比我见过的海豚还要大、圆，嘴角更加上扬，象是很欢快地在笑。我张大了嘴巴看着他，“你也喜欢海豚？”
　　他得意地略侧着头看我。他伸手轻拍其中一个领头的“海豚”，它们立刻象会了他意一般，带领我们向水面冲去。
　　在我们探出水面的那一刻，“海豚们”都冲出水面向上空翻腾、转身，再落入水中，以这样的方式来昭示它们的热情与欢乐。
　　我向上空望去，惊叹道，“这里是？”
　　上空一方比太阳大数倍的星体照耀着水面，难怪这个海洋如此的蓝、如此的透明，在深处时仍然可以看得很清楚一切水中的情形。
　　我倒吸一口气，张大嘴巴看着他，不足以表达我的惊奇。我们浮在水面上，静静地观赏这样的天空，不只是单纯的湛蓝，而且带有片片粉红色的斑斓。
　　四周的“海豚们”发出亢奋的声音，示意我们和它们一起玩耍。一只“海豚”来到我身边，向我点了点头，半张着嘴。我注意到它们不似地球上只有两侧有鳍的海豚，它们的背部还有一对象翅膀的鳍。我伸出手去摸了摸“翅膀”，它向我点点头示意，我抓住了它们。它飞似地往水中冲去，我还未来得及惊叹，它又带着我冲出水面，一个翻转接着又冲下水去。
　　“喔呼！！！”我发出兴奋的欢呼声，太刺激了。
　　我们在海洋中翱翔、互相追逐，直到太阳落山，两轮明月升起，“太神奇了！”
　　我与内森坐在沙滩上，静静观着这独一无二的奇景。
　　“你是怎么做到的？”我好奇。
　　“什么？”
　　“这一切。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来这里的？”
　　“万物归于心际，而梦者只有一个（everything is perceived by mind, and there’s only one dreamer）。”他笑着说，“这个世界不存在于人类所能知、能探的任何一个物质世界，这个地方只存在于这里。”他把手放在心口上。
　　“在最早对梦的好奇，到研究心理学，我花了很多的时间达到做清醒梦（lucid dream）的能力，就是不被梦境束缚，而我能控制自己的梦境。我创造了这个世界。从一开始很不稳定，到现在的这个状态。”
　　“那我是怎么进来的呢？”我问。
　　他把头略侧到一边，将目光聚焦在我身后的地方，我转过身去，去探寻他看到了什么。
　　“就这么简单。”他说。
　　我转过来，看着他，不解。
　　“你看，我刚才看向你身后，我的眼神和动作使你相信你身后有什么东西吸引了我，你于是转身看去。同样的道理，我用这个方法，使你相信我的世界是真实的。我给你一个信号，你就被邀请、受招引而来，从而相信我所看、所感也是你所看到的、感受到的。”
　　他的话，让我想起似曾相识的理念，在电影《盗梦空间》里运用过。但是，里面还有更深广的意义和技巧，肯定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
　　我在清晨醒来，窗外一片静好，阳光明媚。海水的味道，似乎还充斥着我鼻间，我还记得他月光下闪烁的眼睛。我仔细定睛看看自己的房间，仿佛这里才是梦，夜间的那个世界才是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