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以战之名》玄英

12、第十二章

　　离上班时间还有几分钟，商素有点不满地问道：“亲，你昨天早上为什么没来？”

　　昨天早上？是啊，自己没上网，扮快递员送快递去了，叶尘看着屏幕上那个噘着小嘴的表情，笑逐颜开，原来素素一日不见自己，已然不惯，那么自己是不是可以得寸进尺呢？

　　“老婆，你最初是不是心情不太好？”那么大一束百合花束都敢当众扔掉，可见送花之人有够让人烦心的。

　　答非所问！老婆二字直接忽略，商素回想起某个清晨与那人的不愉快，如今似乎已能淡然面对了，她的心情再不好也绝对不会超过三天，一直要求自己快乐的她怎么可能虐待自己？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每天清晨与无聊人士在云泉网论坛上相会，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个习惯，从情感上说，他们似乎已经把彼此当成了好友，在现实中，比知己差一步，又比朋友近一厘。只是，她能把这件心事向无聊人士说吗？一起打情骂俏了几个月，她可以信任无聊人士吗？

　　“一个大学时代的同学来拜访我，有暧昧的意思，我拒绝了。”考虑再三，商素还是说了，她想，这样的解释，无聊人士应该明白吧？

　　“我伤心了，呜呜呜呜。”

　　“不哭不哭，你为什么伤心啊？”商素一下子慌了，她压根就没去想，一件是自己的苦恼，一件是无聊的伤心，这两者之间有何联系。

　　可是，对方的头相暗下去了，没有道一声再见，更没有一句回复，无聊人士就这样走了。

　　为什么？为什么伤心？看着已经停滞的短信对话框，商素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抓了一道伤痕，比拒绝了秦昭还要痛，那伤隐隐地在心中扩散开来，久久无法平复，也许，是因为从开心到伤心的落差太快了吧。

　　一向淡定的商素最近几天相当不淡定，无聊人士就那样不辞而别，她问自己，是在感伤曾经付出的真情，还是在感伤世人的淡漠？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把无聊人士看得太重，以至于稍遇冷漠便会心伤，她不会是真的把无聊人士当成自己的情感依赖吧？

　　自己的朋友虽然不多，可是合心的却没有几个，按照菱子的说法，她这是更年期综合症的表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她的心态已经老了哇。

　　随后几天，商素虽然没有遇到无聊人士，却第一次领受了他的厉害，因为所有的玫瑰们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玫瑰家族不复存在了，据说是无聊人士动了真格的，敢情自己的猛虎出山在他眼中只是个儿戏罢了，她感觉自己很受伤。

　　关于昙花一现的玫瑰家族，云泉网论坛上发布了几个八卦消息，一则是说某人黑了玫瑰家族所有成员的电脑，一则是说梦幻玫瑰收到了一份措辞严厉的挑战书，甚至还有一则是说无聊人士与幕后大腕在月圆之夜正式谈判，显然玫瑰们的某些小辫子被无聊人士抓住了，他们不得不退出论坛，连借助发布道歉信来挽回形象的机会都没有给。

　　总之，戏剧性的开始，戏剧性的结束，云泉网论坛从此更加和谐了。

　　......

　　一大早，商素的父母像往常一样走出房间，一个提着一桶清水浇灌院中的花草，一个有模有样地打着太极拳，两位老人自由自在地呼吸着清晨最新鲜的空气，最平常的便是最精彩的，相携一路，走过人生几十年风风雨雨的伴侣怎么可能不懂，平淡是真，历来如此。

　　“伯父伯母，早上好！”

　　一道突如其来的问候打断了两位老人的晨练，他俩寻声望去，只见两位陌生男子正站在院门前面带笑容，一位西装革履，英俊儒雅，从头到脚的品牌服饰尽显整齐精致，一看就是位富家公子哥，另一位后站半步，宛若助手。

　　“请问你们是？”商父很纳闷，他们似乎没有这么年轻的朋友，推销人员也不会一大早跑到郊区的小村庄里，莫非是素素出了什么事情吗？他的心里突然有了一丝焦虑。

　　“我姓秦，是素素的好朋友，特意过来探望二老，没有别的意思。”满面春风的秦昭冲着身边的小李使了一个眼色，几个礼盒很快出现在院中的石桌上。

　　“请坐！你们太客气了。”原来是素素的朋友，来者是客，商父虽然满心疑惑，但是礼数仍然尽到，看着这么多昂贵的礼盒，他寻思着，这位秦先生此行的心意真不小啊。

　　商母转身进屋砌茶，她倒是满心欢喜，一听来人这说话的客气劲，再加上这些高档营养品，说不定他就是素素的男朋友吧？如果真是两情相悦，她当然为自家女儿感到由衷的高兴，素素有了依靠，她也就放心多了。听听！人家秦先生正在向她那口子提起素素呢。

　　“伯父，我跟素素是大学同学，在学校里就一直彼此照顾，步入社会之后，我继承了一点家业，如今只希望尽可能多地为她遮挡一些风雨，如果伯父伯母有什么要求，我也会尽力帮忙做到。”

　　秦昭当然知道商素是孝女，既然送花送礼行不通，那么探望商父商母总是诚心诚意的，他相信商素就算不给自己情面，总要给父母情面，这算不算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所以他千万百计地打听到商父商母的住处，今日之行只为化解自己与商素之间的坚冰，人活一世不易，做不成恋人，也可以做朋友，他不为其他，只为她重展欢颜，过去，是他错了。

　　“原来是同学啊！不错不错！”商父年纪大了，头脑仍然很清醒，虽然一边含笑点头，但是他疑虑的是，为什么素素这几年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提起过这位姓秦的同学？这里面的原因可不是听听一面之辞就可以了解的，商家一向民主，他们不能代替素素决定未来。

　　“老太婆，茶砌好了没？”

　　“来了来了！”商母一直竖起耳朵听着房外的动静，听到老伴的呼唤，她稳稳当当地行至院中，将手中承载茶壶与茶具的托盘放在石桌上。

　　“龙井！”片刻准备，商父将一杯杯飘散着清香的热茶敬至各人面前，而后饶有兴趣地向秦昭介绍起江南名茶西湖龙井的历史，“西湖龙井茶的历史最早可追溯到唐代，因江南的‘千山千水千才子’而风流婉致，历史上把西湖龙井分为‘狮、龙、云、虎’四个类别，分别产于龙井狮子峰、龙井翁家山、云栖梅家坞及虎跑四眼井地区。”

　　秦昭耐心地听着商父的讲述，这一听便是一个多小时，完全插不了话，有关商素的事情，一件也没打听到，他有些烦闷，这老头子口才还真是好，滔滔不绝，从茶的历史讲到茶的文化，从茶具讲到茶诗，一直讲到烈日当头，再也坐不下去。

　　因为事务繁多，秦昭不得已打断了商父的故事，告辞离去，他不知道商父商母对自己的第一印象如何，只是知道自己如无必要，他再也不想来此听商父讲解茶经了，素素这一家子显然都爱茶，大爱。

　　“老头子，你不看好这位秦先生？”看着秦昭离去的背影，商母终有一丝不忍，好端端的一个年轻人就这样走了，她还什么都没问呢。

　　“素素有她自己的选择，她不说，我们不问。”商父一直明白，儿女自有儿女福，素素最讨厌的便是他人利用亲人向她施压，她未来的路，他们可以给予指点，却不能指指点点啊。

　　......

　　就在商素与自己持续纠结不清的某天清晨，她收到了无聊人士的短信息，约她周末晚上□□聊天，还留下了他的□□号码，啥意思？她一下子没弄清其中的奥妙，虽然心里高兴了几分，不过不管无聊人士想说什么，她首先要质问一下他那天无故消失的原因，忽冷忽热，不带这样对待姐妹的，有什么难过伤心的事，难道不可以说出来吗？

　　说好七点上线，结果商素等了半个多小时，才看到无聊人士的影子，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如果他是菱子和自己的下属，只怕早就被骂个狗血喷头了，可是谁让他只是一个女孩子呢，让她没办法河东狮吼、以大欺小，其实她似乎忘记了无聊人士纵横论坛的杀伐果敢，一切真相都被温吞柔弱的表相蒙蔽了。

　　“那天早晨为什么不告而别？”

　　“我永远不会跟你说再见，你记住！”

　　这就是让她伤心了一阵子的理由？扯淡！商素看着屏幕上方那个红艳艳的美女头相，无语。

　　无聊人士的最后一句话明明是说自己伤心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反过来想一想，自己愿意把类似的事情说给他听，就已经是把他摆在心中很重要的位置上，比讨论的那些人更重要。

　　因为过去的言语而抱歉，这两个字太苍白，所以商素没有向无聊人士解释，懂她的人自然能够理解，不懂她的人，再解释也是徒劳。

　　“会升级吗？”

　　“会！”不就是扑克牌吗？商素自问自己的水平还算不错，话题突转，她的心情也慢慢雨过天晴了。

　　“三缺一，你再找个朋友来□□游戏吧？”叶尘平时的工作太忙，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陪商素，不过他也知道感情需要时间来熨烫，所以每一个空闲的周末都值得珍惜。

　　那天早上他的突然离去，只是因为公司全体会议不能迟到罢了，心神坚定的他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素素的追求者而痛心疾首？虽然心里有那么针尖大小的一丝介意，但是她的追求者越多，也越证明了自己的眼光很毒辣嘛。

　　效果不错，他没想到自己不打招呼的断线，让商素真的伤心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他战胜了她的那个追求者？或者说，这么长时间的守候让他终于等到了一只小白兔？

　　叶尘暂时没有揭开真相的打算，如果让素素再度对他产生厌恶的感觉就惨了，而且经常逗逗自己的小女友也是一件相当有趣的事情，他很想看看她需要多久才能认出自己的真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