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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四、鬼镇(2) ...

  •   茶过三巡,吴双衣才想起来:“我还没沐浴!”
      秦茶与荆香亭对视一眼,荆香亭道:“知道无鬼,就有胆了?”
      “怎么样?”
      “看不惯你那洗澡勤快的女人样。”
      吴双衣冷笑一声:“你做饭的勤快程度让我甘拜下风。”
      “你天天照镜。”
      “你头上簪毛。”
      “你……”
      秦茶打圆场:“不要语言攻击。”
      看来吴双衣的火气还没消尽,荆香亭眼一转的工夫就来了坏心眼:“是爷们就比胆量。”
      “比就比,怕你不成?”吴双衣真是被气傻了吧,三人之中最胆小的就要属他了。
      荆香亭拍掌:“这大话出口不好收,吴双衣,今夜你可不要尿裤子。”
      今夜吴双衣的勇气值估计已经无上限了,他针锋相对:“你也不要吓到毛乱晃。”
      “那要怎么比?”
      这倒是个问题,两人看向秦茶:“你出主意吧?”
      秦茶温温地噙了口茶:“哦?两位玩真的?”
      荆香亭和吴双衣齐齐点头。
      “那沐浴的去沐浴,如厕的先如厕,”秦茶放下茶杯,双眸含星,“一刻钟后我们再在这,听秦茶讲鬼故事。”

      荆香亭抢着下楼上厕所,吴双衣留步,等荆香亭的脚步声听不见了,他就坐回秦茶身前:“师父!”
      秦茶抬眼看他:“要贿赂我?”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吴双衣佯怒。
      “那?”
      吴双衣小小声道:“徒儿自知胜算过小,特来取经!”看秦茶无动于衷的样子,吴双衣说透了,“就是怎样才能听鬼故事不害怕?”
      秦茶点点头,遂面色自然:“你亲亲我。”
      吴双衣呆滞了:“啊?”
      两人的脸不过半米的距离,秦茶颜如玉,眸如星,直直看着吴双衣:“亲我。”
      吴双衣的脸开始发红发热:“这……不太……”
      秦茶却干脆勾过他的下巴,对他的双唇亲了亲,咬了咬,舔了舔,停顿了几秒,才松开手。
      “去洗你的澡。”
      吴双衣嗖地站了起来:“是!”然后火箭一般飞下楼,其间整个楼都抖了三抖。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双衣心如鼓擂,他已经十七岁了,已经不是个小男孩了,对于这种事情,他好无助啊~~
      他洗过澡,对月徘徊良久,时而摸摸嘴唇,时而幽怨地摸着自己的脸颊,时而哀声叹气。
      窗户探出个脑袋,脑袋上的毛是那么摇摆:“吴双衣!你认输么?”
      “认个屁!”吴双衣终于恢复士气,飞奔上楼。
      当是时,三人围着中间的幽幽灯火端坐。
      吴双衣洗过澡,黑发软软垂及腰间,眼里闪着我们称为求胜之光的异芒,一袭胜血红衣,盘坐于地,姿态霸气。
      荆香亭一声冷笑:“披了狼皮的羊还是羊。”
      “穿了衣服的禽兽也是衣冠禽兽。”吴双衣嗤之以鼻。
      秦茶还是白衣,其实在座最不摆姿态的就是他,但气场油然而生的也是他,他不过坐得挺拔,如松如柏,高人的气质就这么出来了,他看看吴双衣,状似无意道:“双衣果然遍体生香。”
      吴双衣的霸气顿时全消,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缩了缩,小家碧玉状:“一般一般~”
      荆香亭发了一个鼻音,吴双衣赶紧铁骨铮铮地坐好。
      “规则如下,”秦茶的音调平平,有着男子的沉稳,“我说三个故事,你们谁先听不下去谁就输了,如果都听完了这三个故事……”
      “那就怎么样?”
      “那我们就睡觉。”
      吴双衣有些向往,如果忍住听完三个故事,就能到达他所追求的无上修炼大法——睡觉啊!
      秦茶拿起茶杯,看了眼两人:“开始。”

      从前有一个人叫王二,王二是个棺材铺的老板,他也顺便卖冥币冥衣,他做的是阴阳生意……
      长明灯是地府的货,也不知道秦茶从哪里弄的。似乎有个调档位的开关,秦茶把灯光强度调低了,有种幽幽的气息在这不大的空间里。
      吴双衣听得并不很认真,他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秦茶一开一合的双唇上,哎,这形状给美的,刚才真的在自己的唇上逗留了吗?
      他无限分神,有限倾听,并没有十分害怕。
      有一天来了一个人,他说:“我要一口最好的棺材。”王二说:“你说的可是梨花木所制?”那人说:“不,我要一口能让我复生的棺材。”说完,那人的脸皮掉了下来,露出一个骷髅头,骷髅的嘴张开,骷髅笑了:“不好意思,上一个人脸太小了。”
      秦茶的声音停了,吴双衣才回过神来,他一看荆香亭,荆香亭眼神警惕,带着惊恐,吴双衣计上心头,认真地问他:“荆香亭,你后面是谁?”
      “啊~~~~”荆香亭尖叫一声,吴双衣捂住耳朵,吐吐舌头。
      等到荆香亭消停了,吴双衣就很狭隘地嘲笑道:“哈哈,鬼见愁。”
      秦茶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吴双衣简直就是狗仗人势了:“认输不认输?认输不认输?”
      荆香亭瞪他:“这故事有什么恐怖的,倒是你后面讲什么鬼话?”
      “我高兴~”吴双衣朝他做鬼脸,荆香亭一定有把他脸撕下来的欲望。
      第二个故事开始了。
      我在风州被视为异类,因为我天生目通邪灵。
      这个开头就吸引了吴双衣,是秦茶自己的故事啊~~
      你们所处的这处是有原型的。那是我十岁时到的风州一个远近闻名的鬼客栈,当时闹的人心惶惶。
      我去看的时候,就住在人字间一号,当时四处飘鬼,大概在荆香亭你现在头上二寸的位置,就有一鬼魅眼眶空空,身穿红衣——红衣么,血染的。
      荆香亭的脸色有些发白,他不发一言,似乎是在强忍。
      秦茶又接着淡淡地道:“如果就这一只鬼那便不足为怪,但是那客栈的每一处,每一隅,都是亡灵的天地,从我走进去,他们就都围着我,似要把我抽筋剥骨。我坐在这里,仿佛就是在那时,我能看见,双衣的旁边,蹒跚行路的婴孩,不小心头就滚了出去,他又捡了回来,把头抬起,调转头向,对我露出天真的笑容。”
      他停了下来,对吴双衣道:“你这样——要我判你作弊么?”原来吴双衣已眼神惶惶靠着秦茶,双手握着秦茶的手臂,一脸依赖。
      吴双衣还有坏心,他很恐怖看着荆香亭:“你脑袋上!!!”
      此时荆香亭在秦茶与吴双衣的对面,他忍住尖叫,也靠了过来,却被吴双衣赶走:“这是我师父,又不是你师父!”
      “他是你师父,也不是你情人!”
      秦茶淡淡看着两人:“你们还要听吗?”
      荆香亭和吴双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勉强点头。
      秦茶想了想:“当真?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这话给人心带来了极大的冲击,吴双衣和荆香亭眼神交流中,是接着斗气?还是快去睡觉?
      秦茶把吴双衣推远了,微微一笑:“距离美。”
      吴双衣在地上盘腿坐好,平复内心!
      第二个故事秦茶说到这就不说了,看他那个样子,难道第三个故事是猛药?
      我曾去过一处真正的鬼村,那时我还年轻,微惧怪力乱神。
      吴双衣心里大奇,什么叫还年轻的时候呢?于是他认真听了起来。
      村子不大,有鸡有鸭,白日炊烟袅袅,与正常人家无异。但月出时分,他们就全化僵尸,鬼气冲天。我心知他们都是鬼类,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流连不去,于是我留宿一户人家,打算一探究竟。
      好勇敢啊~~虽然有些诡异,但吴双衣更多地觉得秦茶好生猛啊~~~
      我留宿那户人家,有小女儿一个,她喜与我玩乐,天真无邪,她曾邀我吃镇上的糖,我却发现那糖是尸骨所化,婉拒。她盈盈的眼虽让我心疼,更多的是希望他们都能往生去。留宿那晚,村人皆出,表情呆滞,你们猜猜他们要去做什么?
      哎哎哎,这是在与听众互动么?吴双衣看着荆香亭,荆香亭看着吴双衣,然后一齐看向秦茶,摇头~~
      他们寻找活物,或鸡或鸭,或马或牛,就着月色咬喉噬骨,血流满地,遍处血腥。
      “那你当时在哪?”吴双衣小声问道。
      “我么?”秦茶淡淡微笑,突然他面目一变,老气灰白的农民脸,流血不止,他的白衣也变成泥一样的颜色,还带着斑斑血迹,他的声音阴森恐怖:“我正捧着那女孩的头呢。”
      吴双衣僵硬,荆香亭僵硬,秦茶已经不在原地了,取而代之是老农,他下肢是白骨森森,缓缓爬向两人:“你们要不要尝尝,吃生肉的好处?”
      吴双衣倒下,荆香亭倒下。
      秦茶变了回来,语气平淡地理理因为爬动而乱了的衣裾:“又没说不可以弄特效。”
      吴双衣醒来的时候还一阵心悸!再也不听秦茶讲鬼故事了!
      想到秦茶,却发现房间里只有他和荆香亭,秦茶去哪了呢?
      他轻手轻脚站起来,走到窗边往下看,便看到秦茶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边的月亮。
      吴双衣小声喊着:“师父~”
      夜很静,秦茶朝他看来,轻声应道:“嗯?”
      吴双衣快步跑下楼,到了院子里站在秦茶旁边,还有些小小的害怕:“你是我师父吧?”
      秦茶一笑:“嗯。”
      “你最后吓死人了。”吴双衣抱怨。
      秦茶微笑道:“如果一件事要你害怕,就想另一件事。”
      吴双衣看着眼前人俊美非凡的双眼:“师父的意思是?”
      秦茶看着他,拉起了他的手,吴双衣没来由地紧张,秦茶的声音在静夜里清晰可闻:“我有偏袒之意,助我徒分心,不料还是一败成双。”
      ……对于第三个3D惊悚鬼故事,还能分心的人,就已经不是人了吧?
      可他的意思是说,他亲他,不过是要他心荡神驰,然后把鬼故事置之脑后?
      那也太瞧得起他了吧?
      吴双衣心里兜兜转转,最后只是拿着双清澈无辜的眼瞅自家师父。
      秦茶心下一动:“睡觉去吧。”
      吴双衣睡前对着窗外的下弦月长叹了一口气:“师父的确是深水啊!”深的人心惶惶,他总算明白了!
      第二天起来,那两人都已经在外面整装待发了,吴双衣赶紧奔下楼去。
      荆香亭靠着马车,秦茶在客栈门口等他,吴双衣溜下来:“你们难道是想抛下我?”
      “这不是在等你?”秦茶对他道,吴双衣嘿嘿一笑。
      “你昨天问镇上为什么没人,你还记得吗?”荆香亭问他。
      “嗯。”
      于是秦茶伸手画环,是吴双衣见过一次的法术,他从环里取出一个模板状的东西。看清是纸糊的一簇一簇的平房,还有离平房较远的比较高大的也是纸糊的建筑物。
      吴双衣看看秦茶手里的东西,再看看眼前的客栈和远处的小镇,有些明白了:“等比例模型?”
      秦茶点点头,念咒把手中的纸点燃,恰逢风起,纸灰四散,而眼前的客栈也起火、垮塌、化灰。
      难道他们昨天睡在纸做的房里?地震来时不是很危险?吴双衣暗暗想着,便道:“可那是实物呢。”
      秦茶点头:“确是实物——你可知有法器,可化虚为实?”
      “什么法器?”
      秦茶笑问:“这天下宝贝,你都要看遍?”
      “师父可是吝啬了?”
      “我怎么吝啬?你要,我给你便是。”
      吴双衣眼怀憧憬:“好啊好啊!”
      秦茶却把右手伸给他,吴双衣不明所以,秦茶道:“我右手末三指,化虚为实,天下仅有,你要?”
      吴双衣呆呆看着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奇道:“那不是神手?”
      秦茶点头,荆香亭钻入马车:“你们还要不要上路的?”
      马车里吴双衣突然顿悟:“化虚为实啊!!!不就是和神笔马良一样?”
      荆香亭鄙视他:“又想到点石成金那套去了吧?你就不能稍微有点道人的正直之气?”
      “拿正直之气做什么?当饭吃做衣穿?”吴双衣同学,你这种态度,我们称之拜金主义!
      秦茶一笑:“双衣说的对,正直之气,不过戏尔。”
      驾着三人的马车驶向远处。
      里面有人在抱怨:“荆香亭你还不如不和我们一块呢,我睡觉的空间又少了一部分,啊,你干嘛踹人,对了,弊处又有一条,不能自然醒了,都要被你这坏人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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