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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和解 ...

  •   六,和解
      若晨还是忍不住了,他实在不想看到姚远渐渐被黑夜吞噬的样子,他冲到卧室里拿了件外套,就跑下楼了。
      姚远一向都是个很有魄力和男子气概的人,他好象从来都不会和自己说他的什么事儿,尤其是困难,或是想不通的事儿,他总是喜欢自己解决问题。有时候,若晨觉得,这样有点大男子主义的味,但他总能找到最好的解决方法,好象的确也不需要别人给什么建议,他自己就是个特别有主见,有头脑的人,所以,若晨也会有种感觉,感觉自己永远都只是在他英挺的外表下旋转,而并没有真正去了解他的想法和思路。
      姚远从来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让他觉得姚远是如此的无奈,他好象真的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在彷徨,他在痛苦,从来都是他把姚远当做苦海的救生圈,现在他也在此沉沦飘荡,又有谁能救他呢。
      若晨突然想到若夜曾经告诉过他的话,“要是有人溺水了,你要水性不是非常好,千万别自己下去救,扔个游泳圈就行,溺水的人一旦抓大你,会本能的把你往下拽,这么着你们两个都跑不掉,都得溺死。”
      若晨忽然觉得,他哥说的这话是特别对,可是,他和姚远是谁先下的水,谁有去救的谁呢。
      姚远站的脚麻脖酸,该挣扎的事情一件儿都没挣扎出个子丑寅卯来,十分懊恼,叹了口气,就觉得,该找个什么小旅馆,回头就见若晨站在骑楼那儿看着自己,看到姚远注意到自己了,若晨就调整了一下走过去,把衣服给他披上。
      “哥,我错了,咱们回吧,晚上凉。”若晨都没看姚远,话都是盯着自己的拖鞋说的。话都到这份上了,姚远觉得自己再不怎么样就矫情了,于是就揽了若晨的肩膀,上楼了。
      回到家,姚远坐在沙发上,从冰箱里拿了罐啤酒来喝,若晨就先去洗澡了。升腾的水雾,滚烫的水珠溅在若晨的身上,顿时就红了一片,若晨打了个哚嗉就不管不顾了。
      他想和姚远□□。
      若晨突然不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住了,他对他的欲望原来还不只想要呆在他身边那么简单了。
      若夜死的时候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确了,若夜是希望姚远可以像情人夫妻一样的对待若晨,然后两人一起生活到老,这虽然有半点胁迫的意思,但是姚远还是答应了。
      若夜下葬的那天晚上,姚远喝的很醉,很醉。若晨就一直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迷恋着他,他终于理解了若夜的用心良苦,人都是自私的,若夜为了自己愿望和幸福,拿自己的命和姚远换了这个一辈子的承诺,他知道,姚远是个什么性情的人,话既然撂下了,就绝对不会在吃回去,他们都在欺负他么,他们甚至都没有问问他愿意不愿意,是不是同性恋。但是若晨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既然事情都已经这样没有退路了,就让它一直错下去吧……
      也就是那天,姚远喝大的那天。他把他带到若夜的房里,把他放在床头坐好,姚远酒还没醒,坐在床头,眼神还有些迷茫,像只大猫,那么无害那么乖,就是现在想起来,也就这么一次而已。
      若晨一手按着姚远的肩膀,一手慢慢的解自己的扣子。解到一半,姚远的手就抓住了他的说,“若晨,我不想这样,我会照顾你,但不是以这样……这样的方式。”姚远并没有醉透,眼神里还有一丝的清明。
      若晨一笑,将姚远的脑袋抱在自己的胸口喘息,“哥,你看着,这是若夜的房间,哥你现在要我一次,就算是让我哥走的放心。”
      若晨承认,他干了件忒贱的事,这是要挟,要挟。姚远从床上跳起来,眼里那一丝清醒没有了,只有狂躁和恼怒,就像只穷途末路的狮子,他咆哮着,怒吼着,目光狰狞,“你们两兄弟想逼死我啊,想逼死我啊。”
      若晨不管不顾的再一次抱住他,吻他,被姚远一巴掌扇了过去,再来,一次又一次,血从嘴角流下来,若晨仍然固执的过去抱住姚远,最后姚远不挣扎了,只是不看他,眼睛看着前方,空空洞洞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可是,我永远都不会爱你。”
      话说完就猛的翻了个身将若晨骑在身下。若晨一只手紧紧的按着额头,手指的缝隙里,他知道他在看他,居高临下的看他,那种气势和绝望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不就是他爱他么,不就是爱他么,爱,有什么错!
      他一把抓住姚远的领子将他的头拽下来,嘴巴就凑了上去,狠狠的亲上去,姚远还没来的及反映,若晨就锹开了他的牙关,寻找他的舌头,就在他卷到姚远舌头的那一刹那,姚远又一抬手,又是一个巴掌。
      若晨也不再在乎了,今天都不知道是第几个巴掌了。他们就这么撕扯着,从床上撕扯到地下,他们都在翻滚,都在疯狂,像两只公狼在叫嚣,在撕咬,在扭打,在搏斗。
      若晨的头顶像是顶了百八十个大雷,大烟花,突然一个接着一个轰隆轰隆的爆炸,震得自己眼前都是一片一片的白光,脑袋里嗡嗡直响,振聋发聩。
      若晨觉得皮肤此时就是一片秋天的草原,一个火星,就全都烧着了,蔓延,蔓延,像是投在广岛的原子弹,一颗下去就是光,就是震,就是辐射,一千公里,两千公里的席卷,秧及,一圈一圈的划出去,然后就是轰天而起的蘑菇云,磅大的,无边际的,飑起来,还有个人,坐在直升飞机里,拿了个钓鱼的网兜在蘑菇云里窜来窜去,直到巨大的烟尘将他吞没。
      若晨看到自己在明尼苏达的公路上,他开着鲜红鲜红的法拉利在奔驰,在两百多码的速度下,白天,明尼苏达的雪从公路的这一头到那一头,法拉利就像是道分割线,将接天闭日的白雪生生刮出个血红的口子,两百码的风在他耳边呼啸尖叫,法拉利的引擎发出的是迷人的低低的发动声,他在车里,他在打电话,噼里啪啦的,到处都是声音,他大声的吼,“哥,你他妈大点声儿,我听不见……”
      法拉利三百码四百码的向前撞,到飞起来,到出都是雪,或者是云,飞着飞着,若晨就变成了只始祖鸟,长长的嘴,和爪牙,他扑棱着翅膀使劲的向前飞,每扑棱一下就闪出一个龙卷风,卷着地,卷着树,卷着土,一古脑的翻腾。翻腾到没劲砸到地上又变了猛犸象,他在彭湃的奔跑,他有四只有力的粗壮的蹄子,每一次每一只蹄子踏在地上,就是一次地震,万物震荡,裂出到大口子,大悬崖,比东非大裂谷还长还深,红红的灼热的岩浆滚着上千年的煤炭,铜铁,金银,一水儿的往外飞溅,往外扑腾。
      突然又跌到海里,海面上波涛汹涌,大浪夹着泡沫花子一个又一个的打过来,天黑的要命,时不时的几个闪电撩下来砸在海面上轰隆隆的响,一阵阵闪电的黄光反射在天空里,就像皮卡丘在放十万伏特的时候DVD卡了带似的,不停的闪,不停的闪,有人在喊叫,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哭叫,有人在祷告,有人正在撕扯着头发绝望的嚎,“冰山!冰山……”
      有人在喊,“YOU JUMP,I JUMP!”
      若晨半个身子趴在块冰上,半个身字泡在海水里,海水很冷,很冷,冷都他都没有知觉,冷的他都动不了,冰块上,有个湿淋淋的女的,在哭的撕心裂肺,在喊他,“杰克,杰克!”
      “杰你妈克!”若晨话还没出口,没掌握好平衡,就整个人掉海里了,现在上半身都给冻的动不了的,他还保持着趴着的那个姿势一点点的往下沉,一点点的越来越黑,看不见水面了,那女的还在那里哭嚎,“杰克,杰克!”只是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冷。
      突然,若晨睁开眼,他躺在若夜的床上,是姚远在开打火机,火刀火石相碰的瞬间,蹦出了点火花,可是稍纵即逝,快得他都看不见他脸上一瞬间被照亮的表情。
      他们都什么都没有穿,若晨自己身上更是狼狈的要命,全是暴力和情欲留下的青紫,空气中,空气中的味道,一时间,让若晨五脏六腑都早绞痛,都在翻腾,他抓住床单想要克制,可是床单早就是红红白白的一大片,一大片的了。若晨绝望的抬头看着床头墙上若夜以前挂的三个人的合影,若夜一手揽着一个,笑的满足,开心。
      若晨一抬手砸上去,玻璃碎了,和着若晨手上的血一起溅出来,劈里啪啦的掉在床上,若晨身上,头上,相框没有掉下来,照片上占了血,大片的红把照片弄的模模糊糊的,再也看不清原来的样子了。
      姚远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任身边掉的都是玻璃渣滓,他一口一口把手上的烟抽完,就开始穿衣服,一件一件不紧不慢的穿,等把最后的黑色领带系完,姚远就出去了,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你收拾收拾,明天一起回N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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