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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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吻了我。”
那四个字如重锤般狠击在我胸口，使得我一阵发闷，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镇定！冷静！”我没有力气站起来，只有坐在那里握紧拳头默默告诉自己，心里似有千头万绪却又是一片空白。
而他说完这句话后便一直沉默，一如这池同样静默的湖水。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地，似雕像般沉默许久。
湖面扫来一阵风，绕过他吹到我跟前，我不由打个冷颤，怎么这么凉？
也许是我长时间的面无表情有点吓到了他，他终于迈开步子，来到我跟前，双手扶住我的肩轻轻地摇晃着我，嘴里轻唤：“上官梦？”
我轻轻咬了下下唇，然后抿上嘴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没事，我……想回去了。”说罢便呼地站了起来，谁知坐的时间太长，腿有点麻了，又是突如其来的一阵头晕目眩，我便重重地摔回了草坡上。
“当心！”他神情开始紧张起来，“你没事吧？我扶你慢慢起来吧！”
“没事，不用了。”我急急地说着并甩开他的手，在他无奈的注视下撑着地面缓缓站起。然后转身向坡上走去。
“我送你……”
“不用！”此时我只是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或者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尽快逃离他身边。他的气息令我窒息，这地方令我寒冷，刺骨的冷。
他一路小跑去拿自行车，我却已经急匆匆沿着石道走去。我听到他在身后喊：“上官梦，等我一下。”可是这声音听起来为什么这么遥远？
“不！我自己回去。”我的声音微弱连自己都听不清，我看到树在转地也在转，眼前渐渐模糊起来。
“就这样睡着吧，最好睡着了再不要醒来。”我不知道自己想逃避什么，心里却这样想着，同时身子渐渐向后倒去，就在意识的最后一刹那，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喊：“上官梦！梦！……”
那声带着心跳的呼唤伴随我进入长久的沉睡。
那一梦恍若过了半个世纪，可之后却记不清梦见过些什么，只记得我在漫天飘舞的薰衣草的花瓣间不停奔跑。再次醒来时，闭着眼睛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那是浸过花露水的被褥香味，清新恬淡，正是我的床。
“梦梦。”坐在床边的妈妈见我睁开眼便放心地舒了口气，“总算醒了，你都睡了一整晚了。”
“我怎么了？”明知故问。
“昏倒了呀！桔子和另外一个男同学把你送回来的。”
“桔子？”我心下诧异，她怎么……另一个男同学？会是谁呢？段逸飞吗？那他们怎么会在一起的？
“是啊，你不是在学校昏倒了吗？你在医院挂了些盐水后，桔子他们就把你送回来了。”
妈妈说的怎么和事实不太一样？
看我呆呆的模样，妈妈心疼地摸一下我额头：“烧已经退了，不过精神还不大好，好几顿没吃了，我给你去盛碗粥，你先稍微吃一点。”
“恩。”心里很多疑惑，都暂且搁在一边，虽然昨天下午段逸飞给我买过点面包吃，但现在还真是又有点饿了。
段逸飞……想到这个名字突然心有点痛，想起昨天傍晚在湖边发生的事，心情又有些低落了。
吃完粥，又躺下睡了会儿，不久便听到门铃响，进来的是桔子。
妈妈很热情地招呼她：“梦梦已经醒了，你先陪她坐会儿啊，我出去买菜，中午做红烧肉给你们吃。”
“好的，阿姨您去吧，这儿有我看着呢！”
妈妈出门后，桔子便坐到我床边贼贼地笑：“昨晚约会去了？”
“哪有？”我此刻没心情和她开玩笑。
“没有？没有怎么会又着凉了昏倒被抱回来的？要不是我放学想来看你，在家门口碰见他，不然他这么一个人上来你妈肯定会怀疑。”
“抱？”我瞪大眼睛。
“这么大惊小怪干什么？又不是没抱过。”桔子若无其事地剥着桔子皮。（桔子剥桔子……这句话还真是……=,=|||）
“你们还真浪漫，听说是去什么湖边了，你们常去那儿碰头？”桔子的警犬鼻子就快凑到我眼睛下面了。
“又胡说，碰什么头？他就是带我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罢了。”
“得得，不来挖你秘密了，反正你总不肯说老实话。”桔子将桔子扔进嘴里（又来# #），“他叫我传句话给你，说什么那不是他愿意的，叫你别往心里去。什么不是他愿意的啊？你们怎么弄得跟间谍说暗语似的，我怎么也听不懂。”
“我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能他传错人了。”我假装地耸了耸肩。
“传错人？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桔子大叫起来，“我告诉你啊，你以后要是和他没什么事也就算了，如果哪天有什么，你要不是第一个告诉我，我就和你割袍断义。”
“呵呵，说得这么严重？”我哭笑不得看着她。
“当然了，不这样你肯说实话？”桔子得意地继续剥着桔子。（主啊！饶了我吧！ 主得意地说：嘿嘿！我故意的。）
“行了行了，我答应你就是了。”我举白内裤投降。~!@#$%^&*·
在家睡了整整两天，周一起来时感觉神清气爽，吃完早饭便下楼拿车。开单元门时差点撞翻靠在门外的一个人，定盯一看竟是段逸飞。我有点惊讶，不过脸上随即恢复平静，反正他老喜欢这样搞突然袭击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来干嘛？”
“等你上学去啊！”
“干嘛等我？”
“路过。”天，又来这套。
我也不理他，出门就要取车，突然又被他拽着手往外走，我连忙想叫住他：“等等啊，我还没拿车呢！”
“不骑车了。”他的口气没有半分商量余地，什么人啊？
“不骑车怎么去？”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坐公交车。”
汗！“为什么要坐车？”
“骑车容易受凉，你感冒不是还没好？”
“你就不怕我再被挤成人肉叉烧包？”我不由想起那个白衣蹁跹的早晨。
“怕什么？今天有我在。”他拍拍胸脯，自信满满。
有他在果然不同，人再多他照样能用身体挡出一块空隙让我上车。车上人多得不得了，我却有幸在他的冲锋下坐上了位子。并排坐在倒数第二排的双排位上，我靠窗，他靠外道。
车里冷气打得很足，我坐着有点冷。幸好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抚在脸上暖暖的，我竟又有点想睡。“想睡就眯会儿，到了我叫你。”他见我呵欠连天便摇摇头，“才刚起床没多久就这副样子，你属猫的？”
“十二生肖里有属猫的吗？”我不以为意。
“有啊！本来是没的，你出生后就有了。”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和他的口水战中不知不觉睡着了，不久后便听到有人轻唤：“猫猫，好醒了，快到了。”
猫猫是谁？我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头竟靠在他肩上，连忙缩了回来。“不好意思，我不小心靠上来的。”我急着做辩解。
“是我把你的头扶过来的，不然你的头就和窗玻璃成交响乐了。”他坏笑着站起来，“猫猫，下车喽！”
晕头转向地跟着他下车：“你刚才叫谁‘猫猫’？”
“你啊！”
“我？干嘛叫我这个名啊？”这家伙怎么整天爱给人起绰号？
“你妈叫你什么的？”
“梦梦啊！”
“那不就对了，梦梦，猫猫，差不多嘛！”他说完管自己大步流星往校门里走。
我呆在那儿头都大了，晕死了，这怎么会差不多嘛？
走到我的教室前，我刚要迈进去，他又叫住我：“放学后老地方见。”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老地方？”问完这句时，他的背影已经消失在前面教室的门里。
一周的值勤已经结束，我们又恢复到了正常的上课状态。
体育课，我们在操场上列队，不经意转头，见他们班也在附近不远处。高三的体育课已管得不那么死了，例行慢跑后，就是在操场上的自由活动，或打球或休息都可。
我大病初愈，不便多运动，就坐到操场边的双杠上，两腿悠闲地晃荡着，顺便看着场上的男生们打篮球。此时我们和他们班的男生此刻已经分成两队在一起对打。
其实胜败已经很明显，文科班男生本来就少，也就那么几个，几乎全部上场了，其水准根本没法和理科班的男生们相比，更何况对方是有段逸飞和大宝所在的班。
天气虽不那么热了，但一阵跑动下来也已是一身汗。段逸飞的额头上冒出细细的汗线，跑动时在太阳光下放出跳跃的光，我竟有阵冲动想走过去帮他擦掉。
正看得入神，桔子跑过来，两手一撑也跳上来坐到我身边，还没坐稳就轻嚷起来：“梦，出大事了！”
“什么事？”我心不在焉地继续观战，这家伙整天就知道大惊小怪。
“原来那天在台上她和段逸飞真的KISS了，今天班里都传开了。”
“噢，这事啊？”我只是习惯地转了下头表示一下收到，看得她一脸茫然，想不通我怎么会这么平静，其实她没想到我其实早两天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这事啊？你就这反应？”轮到她呆了。
“那该有什么反应？”我歪着头问她。
“可是……你说会不会是谣言？不然难道是他们自己说出来的？”桔子像似自言自语着。
她无意中这一句话，却突然点醒了我。
是啊！这件事除了我以外，也只有他们两人自己知道，段逸飞是不可能自己说出来的，那么把这个消息传出来的也只有朱滟了。时隔这么久了，她为什么突然又要把这事公布于众呢？
想曹操，曹操就到。思绪被朱滟打断，她已站在双杠边。
“你们能不能让个地方，我要挂一下衣服。”她面带微笑地问我们，可我明明感觉到她的目光中有一束犀利的光正直直地射向我。
“你就不能放到那里去吗？”桔子手朝不远处的跳马椅上一指，口气带着明显的不客气。
她眼稍一挑，目光轻轻滑过在打篮球的那些人：“他们的衣服最好还是放得离他们近点好。”
“他们把你当管家婆啊？怎么老让你帮他们管衣服？”桔子半带讽刺地顶过去。
“也就是大宝和段逸飞的衣服罢了，别人的衣服我才懒得拿。”朱滟轻巧地回击。
她们两人，平时就有点隔阂。一个是长期轻松稳坐年级女生第一名的尖子生，一个是在全校闻名才貌出众的校花，却又这么有缘地被分在同一个班里。桔子平时大大咧咧，性格开郎，再加上成绩拔尖，男生缘一直不错；朱滟却是因为长貌原因再加上一惯的冷傲作风，背后也有一大堆崇拜者。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两人虽然都受男生欢迎，却又是出自不同的原因，所以自然都不太认同对方的行事作风。本来平时只要不犯着自己，最多也只是私底下看不惯对方而已，表面也就相安无事，像现在这样剑努拔张明着来的斗势倒还是头一回。
这边，桔子已经额头暴筋了，看着朱滟一副轻佻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却一下子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击。看来，她也只有对付大宝的时候能耐些。想到这里，我居然差点笑出声来。
“算了，我正好要回去写作业。”我不想她们争起来，便对桔子轻声道，“一个班的，别为了这么点小事计较。”说着便要跳下双杠。
朱滟却突然快我一步跑到我面前，猛地将手中的衣服“啪”地用力甩在其中一杠上，其中一件衣服的拉链扣正好打在我正紧扶这只杠的一只手上，我一阵吃痛，本能地缩手。
“哎哟！”正在下跳的我身体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人一歪，便往两杠中间的地上斜摔去，下坠中，额头撞在失去手扶的单杠上。
“真是流年不利啊！最近怎么老是和地面这么有缘？”一个嘴啃泥在趴在沙地上，眼冒金星的我脑中第一个闪出的是这个念头。
“梦！”桔子惊呼一声，急忙跳下来看我，同时抬头狠狠瞪向朱滟：“你什么意思？”
打篮球的人呼拉一下都围过来，大宝的声音第一个响起来：“怎么了？”
“你问她！”桔子怒气冲冲直指向朱滟。
而这边，朱滟一脸无辜：“怎么了？我也不知道啊！”
“你还装？”桔子气歪了脸。
“桔子，先扶我起来。”在一大堆男生注视下趴在地上真是太不雅观，被撞的额头正一阵阵酸痛，用手一摸，天，肿起来了。
天哪！我又……（作者/打断我：我知道，又毁容了是吧？ 我/黑线）
桔子扶着我站起身，帮我掸掉身前的灰尘。我下意识想去擦嘴上的泥，抬手时却感觉右胳膊一阵生疼，估计是刚才摔下去时撑了下地面扭到了。
“桔子，扶我回教室。”我这一身狼狈，恨不能立马在他们面前消失。
“你的右手怎么了？”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转身，见到段逸飞关切的眼神。
“没事，可能刚才磕到了。”
“能走吗？”他走上一步。
我正想说没事，却被朱滟抢了先：“胳膊扭了，腿上应该没事吧？自己能走吧？”
我苦笑，难道她是怕段逸飞再抱我回教室？
桔子本来已经懒得理她，被她这一问又气起来：“别忘了，都是你害的，你就不该说声对不起吗？”
“我不是有心的啊！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会摔下来的。”她一脸事不关己。
“你不知道？要不是你故意把衣服扔上来，她怎么会摔下来？”
“我以为她已经下来了，才把衣服放下去的。”
“放？明明是扔上去的。这么重地扔上……”
“桔子别吵了，她不是故意的吧？”段逸飞又来解围。
他为什么帮她？我突然有些沮丧。
“算了桔子。”我不想再看到桔子为了我们的事争吵，虽然我知道是朱滟故意的，可她还真是适合演话剧，装得这么无辜，不知情的人都会以为是桔子多心的。
“就这么放过她？”桔子不甘心。
“算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是我自己没扶稳，走吧！”我低头走向教学楼，桔子只好紧步跟上。
桔子扶我到洗手间去清洗了一下，帮我拍净了身上的土，然后回教室。
桔子离开我们教室时说了句：“死段逸飞，重色轻友，再理他我就不姓桔！”
我笑：“你本来就不姓桔。”
桔子一耸肩膀，扁着嘴走了，其实我知道，她是为了逗我笑呢！
桔子，谢谢你！
坐到位子，一下靠在椅背上，眼怔怔地望着前方黑板出神。
思路似掉进一阵迷雾，茫然，找不到方向。
段逸飞，你为什么帮她？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迷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