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闲笔者无奈话衷肠，真革命渐近黄花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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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开始谋划着记叙奶奶这一生的传奇的时候，正是奶奶去世后的第一年。
我叫龚从，是个很普通的人，也是个平平的作家、历史研究学者。
从我记事起，就一直被爷爷奶奶的故事震撼着，感动着。然而我的大半辈子，一直都试图寻找他们，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那些年，在奶奶的庇护和庇护奶奶的人的帮助下，我们一家没有受到自然灾害的影响，没有受到□□的影响，更没有受到□□的影响，一直生活得平平淡淡。我知道这一直是奶奶所追求的。
在奶奶的遗书里，她简短洁说地讲述了一个完整的、从青春到白发苍苍、遥远得跨越了世纪的故事。
那是一个属于爷爷奶奶的故事，一个纷繁复杂、惊心动魄的故事，令我不能自拔地，想用我这平凡的人生去诠释那不平凡的故事。
大学时，我选择从事历史研究，兼修国文。我不相信对这样不为之人的故事我会无能为力，但是这些我要做的，谁人都没有告诉，甚至是年迈的奶奶。
然而努力后结果摆在眼前，我不知道是该疑惑，还是无奈，还是会为他们觉得庆幸。
每一次在我在史料的包围下，要接近这个故事的时候，它便戛然而止，令我目瞪口呆，也又是不甘心。
那么多的赫赫战功，他们拱手相让；那么多的刀光剑影，他们只字不提；那么多的丰功伟绩，他们不予理睬……虽然这都能换来他们后日的平安，但，这些都会是常人做出来的吗？！
有一段时间，我险些放弃，这样怀揣着答案去追求扑朔迷离的过程，劳心劳力。
后来也许是动静大了些，家中接到了精致的白皮书信，是谁写的我不可说，但内容是告诫我不要再继续了，再继续，揭开那么多环环相扣的机密，谁都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
事情有了转折，是在我有了并不美丽动人、但却贤惠又爱我的妻子的时候。
初为人夫，到初为人父，到为人师表。
年龄、阅历的步步增长，我开始带着我以前不曾有过的思维来看待这一切。
这些秘密，甚至可以算作国家的机密，世上仅我一人独知，仅我一人独享，这么大的殊荣，情何以堪？
不过为了奶奶，为了我从来不曾见面但奶奶念念不忘的爷爷，这个秘密最后，也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虽然后来，在我为奶奶祭奠的时候，知道了另外一个秘密：属于他们的故事，或者说是包含他们身影的档案，都在国家档案局密封，在第4372-第6201号文件里。我没有去看，也没有害怕，我相信奶奶。
跨越的世纪的历史原貌，是奶奶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带着爱意，一点点讲给我的。
我想，她这样做其实可能也是不想他们就这么被遗忘，然后去往不为人知的世界。
奶奶说过，她前半生有个很伟大的信仰，然后她的后半生，一直在为这个信仰负责；
她说爷爷这一生也有一个信仰，只不过在别人一点儿也不算伟大，但在奶奶心中，没有一个人的信仰比这个更伟大。
我这辈子，也有个信仰。
就是想让这个故事生生不息地流传下去。
不必在意主人公是谁，不必在意结果如何，但他们一定会为这个来自上个世纪的生死绝恋所感动。
就像我所感受的那样。
当然，如果这个人不是他，不是我奶奶心念的人，我一定不会相信，我的爷爷，竟是女子。
不过这又如何，我们家没有人拘泥于俗礼，所有的爱情都应该包容，我们有的，只是尊重，和感动。
这全部的文字，都是我在对我的信仰负责，也是种对奶奶思念的寄托，是千万种精神魂魄凝聚的结晶，在缓缓向历史海河汇入。
能完成这一心愿，一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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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大哥，事情就是这样。”董瑗看着住在客栈悠然喝茶的喻培伦。
喻培伦拿盖碗半掩着脸，余光偷偷看了眼文玉卿，发现对方并没有什么反应。
“子彧你先坐，不着急。这个情况是我们料到的，我们自有对策。”
董瑗苦着脸，“人也让我给你们弄进来了，之后的事，便不需得我了吧。”
“不确实。”清冷的声音响起。
“啊？”董瑗抬头看站在不远处淡然的文玉卿，一皱眉，“什么意思？”
“蔡锷在淳宗王府，怎么隐而不报？”
董瑗愣在那里，今日玉卿怎么这样奇怪？
没机会细想，看喻培伦投过来的目光，只能实说：“蔡将军确实在府，刚才心思不细，暂时忘却了。”
文玉卿并没有再刁难什么的意思，她走过来，朱唇轻启，“如果不说，也许子彧你还不记得自己的任务呢……”
董瑗心中一紧，是的。她在心中冷嘲热讽：是的，利用一次还不够，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才够呢！
戏演起来，就是要有唱白脸的，也要有唱红脸的。
喻培伦看董瑗脸色不好，连忙换个语气：“子彧，她也不是这个意思。载供这时候要入同盟会固然好，可是如果没有你，我们的话，他可是不会听的。”
“哼！”董瑗不轻不重地冷哼一声，“不知道喻大哥对子彧，这次怎么有这么大的把握？”
喻培伦难得见到她如此模样，狠狠地一噎，圆滑得八面玲珑的人也不知说什么好。
赶得早不如赶得巧，这时候刚好有人敲门。
“私人住地，闲人免扰。”同时喻培伦给文玉卿使个眼色，后者点点头，悄悄挪到门口，以防对方硬闯。
“喻大哥，我是一欧。”
文玉卿还没有放下警备，她怀里有把枪，小心翼翼地开门。见到来人果然是黄一欧，马上换上了略带些微笑的表情。
“一欧快进，路上没什么麻烦吧？”又向他身后张望了几眼，利索地关上门。
“那倒没有。”他把头上的文人帽摘下来随意地放在桌上，“哦？董姑娘来了？”
董瑗对这人印象还好，微笑着点头致意。
“你来的正好，正要告诉你，载供已经同意入同盟会了。”
黄一欧惊闻此言，猛地看向董瑗，也顾不得跟喻培伦搭话。
“他可是自愿？”
也确实没有什么引诱，董瑗便坦荡地点点头。
黄一欧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看董瑗这样的姑娘，也是不会欺骗他的，也用不着欺骗。
“既然如此，载供那边，在劳烦一欧老弟前去跑跑腿，你们多年不见，也该问候问候。”
董瑗心中冷笑。
黄一欧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嗯，理当如此。”心想的却又是另外一番事情。
“一欧可知蔡锷中将现在淳宗王府？”
“听闻了。”
不是大家消息广，是这蔡将军为人太不低调。
上午从淳宗王出来，见了几个老朋友，下午便去逛青楼，这么风流的韵事，谁看见不传？
“可知是何事？”
黄一欧诚实地摇摇头，“他只见了不过四五人，除此以外，便再无人知晓他此行的目的。那些人，我们暂时也没有办法认识，无从着手。”
董瑗接着话说：“怎么？喻大哥还想要我去打听他们朋友之间的私人言谈吗？”
本来喻培伦也有此意，可经得董瑗这么激，便改了主意。
他摆摆手，“不用不用。只要他此行的目的别妨碍咱们之后的计划就好。”
其实经过昨日与文玉卿的商讨，喻培伦莫名地降低了董瑗在他心中的可信度。
儿女私情，是他最不愿受的牵绊。
黄一欧见气氛不对，也忙解围，“蔡锷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此人又有报国的志向，之前对同盟会的邀请也只是暂不接受，并没有其他举措。为人正派，一欧相信此人暂不会为我们惹什么麻烦。”
“唉……但愿。”他低头看看自己缺了三根手指的右手。
“对了，其实此行过来一欧也要向喻大哥辞行。”
喻培伦抬起头来，“怎么？你先去？”
“是的，家父在电报上是这么说的。因为友人近期正帮忙运送军火，一欧不得已要先行离开，这里的刺杀活动，家父说应先告一段落。孙先生正在为这次活动筹备资金。”
喻培伦点点头，缓缓地说：“快到时候了。”
董瑗在旁边听得不算清楚明白，但她也记下这些话了。
开口问道：“喻大哥，觉民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喻培伦又挂起了邻家大哥的笑容，“你觉民哥日本有事耽误了，孙先生令他延期。声洞也在筹备军火，等到起义开始前，他们都会回来的。”
终于听到“起义”二字，她的心重重地跳，危险的警钟时刻在响。
“一欧，那你先回去吧。哦，别忘了，走之前去拜访一下淳宗王，替我问好。”
黄一欧顿了顿，“是，再会。”就风尘仆仆地走了。
董瑗也别了喻培伦，回家想辙去了。
最近不见了许多人，定是与这次活动有关，不行，无论如何我也要知道这次活动。
董瑗知道自己就算问，也不会有人告诉她。但董瑗不是三岁，更不是四岁，她知道突破口在哪里。
然而她想对了，前些日子中山先生的确在拍给吴玉章的电报里表示，如果这名王爷可以帮忙，那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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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蔡锷不要载供送别，区别于以前，他踌躇满志地登上那辆今日看上去格外真实的火车，一边也在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未来打算着。
与此同时，黄一欧拜访安慰了载供后，踏上了火车，之后再做渡轮去往日本，寻他的好友宫崎寅藏，再做运送计划。
一帘宽厚的大幕，徐徐拉开，一场血雨腥风在所难免。
只是不知，这次又有几家欢乐，几家愁？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闲笔者无奈话衷肠，真革命渐近黄花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