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墨晕素白

48、疑问

　　早餐桌上依旧是四个人。不过气氛和之前黎墨轩在的时候完全不同。

　　虽然肖海鸣终于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面无表情，但是脸色也没有好到哪里去。李小丽则是一直无视着肖海鸣的目光，自己吃自己的，也没有说话。至于可以称为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的我和白晞，见两位当事人都没有说话，虽然有着许多疑问，还是跟着保持了沉默。

　　吃饭饭，肖海鸣放下餐具终于对李小丽开口：“你很厉害。”

　　李小丽也跟着放下勺子，回答：“不，真正厉害的是你。就算我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还是这么容易就被你找到。肖海鸣，果然名不虚传。”

　　“名不虚传？我还是输得一塌糊涂啊。”肖海鸣露出自我厌恶的情绪。果然如黎墨轩说的那样，肖海鸣对自己的能力非常自信，恐怕这次是真的受到打击了。

　　“在我见过的肖家的人中，你绝对是最优秀的。我只是因为有人帮忙才侥幸没被你抓住。”李小丽继续说。不是安慰，是陈述事实的语气。

　　“有人帮忙？”这次发问的是白晞。看肖海鸣的神色，他应该是知道的。

　　“嗯。不过具体的我不能说。”李小丽说着，转向肖海鸣，“如果你不是敌人的话，就请不要继续调查我。我们彼此都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你可以理解的吧。”

　　“当然，这并不是工作。”肖海鸣盯着李小丽看了半天，似乎是想看穿她内心的想法。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多谢。”李小丽对肖海鸣点点头，然后转向我和白晞，“那么出来这么久，我也该回去了。你们两人转学了，沈江最近也请假没来学校。班上真是越来越冷清了。”

　　我和白晞都没有回答，对李小丽的疑问太多，但是看她的态度一定是不会告诉我们更多的事。

　　李小丽站起来：“那么，我先走了。再联系。”

　　“再联系。”我和白晞对李小丽摆摆手。

　　目送李小丽离开，我和白晞面面相觑，李小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明明被送进了那个学校那个班上，但从她的话里却能听出她见过肖家的许多人，而且对肖海鸣的了解比肖海鸣对她的了解多得多。应该不止肖家，其他家族的人李小丽说不定也认识不少，而且还是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

　　“肖学长，那个帮李小丽的人到底是什么人？”白晞最终还是忍不住问。

　　肖海鸣耸耸肩，回答：“我也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帮李小丽的人绝对不止一个两个。”

　　不止一个人？我回忆起我们同寝室时候的事情，的确，李小丽实在是太普通了，现在我越想越觉得，无论什么事都保持着这么平均的水准。能这么普通，也的确是太不普通了。

　　“好了，这些事之后再慢慢想吧。”肖海鸣出声打断我们的胡思乱想，“现在你们该准备一下去教室，再晚就要迟到了。”

　　虽然肖海鸣这么说，但是经历了这些事，要我认真听课是基本不可能的。还好今天没有那些让我就算集中十分的注意力也无法顺利完成的实践课。文化课都是我以前学过的，我可以坐在教室里正大光明地发呆。

　　一整天的课就被我这么发呆发过去了。然后在收书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几排字，然后一个念头逐渐在脑海里形成。难道那群人是李小丽的保镖？

　　回到寝室我和白晞把关于李小丽的疑问列出来：首先，她是怎么知道我会去救顾晨夕，又是怎么知道顾晨夕被关在水牢里的事？第二，她怎么认识肖家的人，身边又有着什么人帮她成功躲过肖海鸣？第三，为什么学校找不到她的资料，但她还是照常来上课，并没有受到任何质疑？第四，现在学校加强了周围的结界，所有出口都被堵死，她又是怎么进入学校潜进我的寝室的？第五，李小丽不让肖海鸣调查她，但是她的出现一定引起了监视我们的人的注意，难道她有办法让监视我们的人不去调查她？

　　再有，李小丽说的埋伏在外面等血族自投罗网的猎人到底是表叔那边的人还是那群精英猎人？如果指的是精英猎人，那么她又是怎么知道那群猎人的？现在关于那群猎人是听谁的指令出动的，因为当时接收命令的人已经战死，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查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然后我又突然想到更早以前，当我被尹家五少爷绑架的时候，顾晨夕是怎么得到消息赶过来的？难道也是李小丽去报的信吗？如果真是这样，那说不定她从很早以前就一直注意着我们的行踪。为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最后，早上李小丽离开之前说的话也有点奇怪。为什么要专门提到我和白晞转学，还有沈江请假的事？如果是在抱怨学校冷清的话，至少也会加上一句“有空也回来看看”什么的话，但是李小丽去什么都没说。难道李小丽是在暗示，我们现在应该去查有关沈江的事？我们现在已经知道沈江就是沈家的长子了。

　　关于沈江的事我们当晚就问了肖海鸣。

　　肖海鸣翻阅了很多资料，然后回答：“的确如白晞所说，当年被称为双天才的另一位就是沈江。他在12岁以前一直非常活跃。当时的儿童比赛只要是他参加了的就毫无疑问会得奖。是被所有人看好的成为下一任的当家人选。但是12岁时突然就销声匿迹，然后很快去了国外。沈江在国外过得非常平静，我们这里基本上没什么记录。再次回国就去了你们以前呆过的那个学校。”

　　“沈江12岁时发生了什么事吗？”我问肖海鸣。

　　“我们这里并没有沈江本人发生事故的记录，倒是那一年沈家的当家，也就是沈江的父亲在实验室受了重伤。一直到现在沈家都是由沈江的母亲担任代理当家。”肖海鸣再次翻阅资料，然后回答。

　　白晞不确定地问：“不会是当时沈江刚好在现场，精神上受了刺激吧？”

　　“或许吧。”肖海鸣回答，“毕竟沈家的主要研究方向就是灵子学。而控制灵子正好和精神层面关系紧密。如果精神不够强大，试图操控灵子是件很危险的事。”

　　精神层面吗？我叹了口气。白晞也好，沈江也好，甚至是李小丽也好，其实都是背负着各种压力和我成为同学的吧。也许真的就像曾经顾晨夕说过，那个班上恐怕只有我是最幸福的，因为被家人保护得太好。

　　我们正讨论这沈江的事，黎墨轩突然出现。不过今天黎墨轩又换回了第一次见他时的黑发加黑框眼睛的形象。

　　“哟，肖海鸣你终于舍得放弃李小丽了？”黎墨轩一过来开口就是这句话，然后伸手摸摸肖海鸣的头发。

　　本来已经恢复正常的肖海鸣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抬手挡开黎墨轩的手。

　　“对了。”赶在肖海鸣开口之前，黎墨轩先出声，“过几天就是爷爷的80大寿了。为了安排祝寿的事宜，我可是努力了整整两天啊。到时候你们都会去吧？”

　　“我还不知道你？才两天怎么够安排好一切？”肖海鸣恢复笑容，“肯定是觉得在那里无聊，混了两天就立刻回来了。其实你根本没做什么实用的事吧。”

　　“肖海鸣你用得着在女生面前揭我的底吗？”黎墨轩又伸手在肖海鸣头上一拍。

　　“我们也要去吗？”白晞问出了我的问题。黎家爷爷的生日，就算和我一个姓，但也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要去。虽然名义上是祝寿什么的说白了就是借个名义让几个超能力大家族的聚会而已。你们两个小时候都是名人，现在又重新回到超能力的世界，你们是难得见到的新面孔，对你们好奇的人多着呢。到时候你们肯定是要被带着跟无数人打招呼，要记住那些人可不容易。你们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啊。”黎墨轩回答。

　　不是吧。我似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到时候的场景，被一群人当成新奇事物传阅。

　　大概祝寿唯一的好处就是可以离开学校，到外面去透透气了。黎墨轩家在另外的城市，所以我们大概会在那边住一个晚上。

　　我和白晞并不是同一班飞机。当我和黎语朔、朴洛宇到达黎家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白晞的影子，倒是很快看到了沈江。他也看到了我，隔着许多人对我点点头。不过我根本没有机会跟他说话。就像黎墨轩说的那样，很快我就被妈妈拉过去到处跟人打招呼。

　　渐渐地我觉得似乎回到了我小时候生日的场景。穿梭在不同肤色不用语言的人群中，即使不要翻译，我依然能够听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在转得晕头转向，我早已经分不清到底谁是哪个家族的人之后，妈妈终于放开我。

　　然后我看到了角落里的黎墨轩和肖海鸣跟我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