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墨晕素白

14、更多真相（上）

　　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醒来的时候依然疲惫，不过好在头已经不痛了。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伸手在墙上摸索想把灯打开，但一直没找到。终于意识到这里不是我的房间。我打量着周围，和昏迷前一样，没开灯的房间虽然昏暗，但可以看到全貌。

　　“终于醒了么。”声音随着正在打开的门传进来，房间里的灯随即被打开。

　　“顾……晨夕？”一瞬间的强光让我睁不开眼，有点不确定。

　　“嗯？”顾晨夕把手里的碗递给我，“要吃点东西吗？”

　　“现在几点了？”我接过顾晨夕手里的碗，疑问太多，最后反而问了一个最无关紧要的。

　　碗里是各种形状各异的蔬菜水果混在一起的奇怪的粥，难道吸血鬼也吃这样的食物吗？

　　“快到四点了。不用担心，你没昏迷多久。”顾晨夕回答，见我看着碗里的东西发呆，他有点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人类的食物应该怎么做，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煮在一起了，应该是可以吃的吧。”

　　我没有回答。他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一副“我和你有仇”的模样吗？怎么现在又突然转性了？顾晨夕不会是双重人格吧？

　　我尝了一口顾晨夕做的食物，比想象中的好：“要是再加点盐就好了。”

　　“盐？超市里有吗？我去买。”顾晨夕说。

　　“啊，不用了，没有就算了。”昨天晚上基本上没吃东西，已经饥肠辘辘的我很快就把食物全都吃掉。

　　一旁的小正太看着我狼吞虎咽，好奇地问：“这种东西真的这么好吃吗？”

　　“你没吃过吗？”我反问道。

　　小正太似乎是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回答：“我们吸血鬼只能吃流质的食物。这样的固体食物不能消化呢。”

　　“那变成吸血鬼以前呢？”我继续问道，“还是说已经不记得了？”

　　“我和哥哥一出生就是吸血鬼，那些由人类变成的吸血鬼才不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呢。”小正太说着神色变得骄傲起来。

　　“天生的吸血鬼？”我一边和小正太聊天，一边听着顾晨夕在厨房里开着水把锅碗弄得“叮咚”乱响。我开始同情起那些碗来了。

　　“嗯嗯。”小正太用力点点头，“而且我们顾家为了保持血统纯正，都是兄妹结婚的。”

　　“什么？！”一个瞬间我想到了达尔文爷爷那慈祥的面容。

　　“本来我是作为哥哥的未婚妻出生的……”小正太没有注意到我的惊讶，低着头自顾自地继续说。

　　“……”好吧，原来你们两是这种关系。

　　“但是我却是个男孩，所以不能嫁给哥哥。”小正太继续一脸内疚地说。

　　“……”你早说嘛。

　　“所以！”小正太突然提高音调，然后又露出一副神秘的样子，“我一定要给哥哥找一个优秀的嫂嫂。”

　　不等我回答，小正太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凑近我的耳朵，小声问道：“你也觉得哥哥很优秀吧？”

　　小正太刚问完，厨房里锅碗互相碰撞的声音突然消失了，只剩下水冲打水槽的声音。

　　顾晨夕很优秀吗？论长相，当然是无可挑剔，气质也好，走出去绝对是可以魅惑众生；论战斗力，想起上次身负重伤以一对二也不落下风，应该是很强；但是说到脾气我可不敢恭维，阴晴不定，让人琢磨不透。至于其他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转移了话题：“呐，你不是要找个优秀的嫂嫂吗？干嘛找上我？”

　　“这个嘛。”小正太撇撇嘴，“因为哥哥喜欢你啊。这样的话我就无法挑剔了呢。”

　　小正太此言一出，就听见顾晨夕“咚”的一声把碗放在灶台上，厨房里连水声也一并消失了。

　　“哈？”顾晨夕喜欢我？心情好的时候会保护我不让我受伤，生病的时候也会做东西给我吃。然而一旦心情不好就一副“我跟你有仇，下次见面就吸干你的血”的样子来恐吓我。与其说是喜欢还不如说是把我当成玩具比较准确。

　　见我一脸怀疑，小正太立刻补充道：“是真的。那枚胸针是我们顾家的传家宝，是长子求婚时用的。哥哥一直随身带着，但是却给了你。如果不是把血翡翠给了你，我们的结界也不会那么容易就被攻破。还有哦，哥哥刚才并不是在生你的气，是吃醋了哦，谁让你……”

　　顾晨夕估计是听得忍无可忍了，冲进房间，把一杯血递到小正太手上：“快点喝完了去睡觉。”

　　“诶，不是还早吗？”小正太抱怨这，看到顾晨夕的表情立马起身向门口走去。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慢慢聊吧，我不打扰了。”小正太边走边说，“嫂嫂都带上家产决定跟你私奔了，哥哥你就态度好点吧。”

　　“少废话，快点出去！”顾晨夕拎着小正太的衣领把他丢出房间，目送他回到自己的房间。

　　听了最后一句话，我终于明白，小正太那纯良的外表是用来掩饰自己的腹黑的。

　　“顾晨夕，那个胸针上的，真的是血翡翠吗？”不自觉就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嗯，是……”顾晨夕坐在床边背对着我，“怎么，后悔把胸针还给我了？”

　　“我才不要那种东西，会给我添很多麻烦的。被哥哥们问起胸针怎么来的时候我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还好老大最后判断失误说它只是普通的红宝石。”

　　“老大？黎语城？”顾晨夕突然转过身来。

　　“啊，对。你认识他吗？”我惊讶于顾晨夕知道黎语城的名字。

　　“哼，何止是认识啊。”顾晨夕语气不善。不是吧，又要开始生气了。虽然很想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不过看现在的状况，估计一问出口就又会演变成开始那样。

　　“唉……”顾晨夕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地说，“黎语心啊黎语心，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我已经完全分辨不出你的话是真是假了。”

　　“我真的没有骗过你。”虽然知道这样的话完全没有说服力，但我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白。

　　“算了，不说这个了。”顾晨夕转移了话题，“你的身体已经没有问题了吗？你突然摔下楼吓我一跳。”

　　“嗯，头已经不痛了。虽然看东西还是有点奇怪的感觉，到底是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觉得和以前不一样了。”我回答。

　　顾晨夕起身关上灯，问：“现在还是看得到吗？”

　　有一瞬间眼前一片漆黑，继而周遭又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我点头道：“看得见。就像是黄昏时候的感觉，可以看到周围的事物，但是，怎么说呢，看得也不是特别清楚。”

　　“果然还是夜视吗？”顾晨夕想了想，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不对，如果是夜视，你应该是看不到车库里的那个人的。”

　　我想起了刚才在梦中银发少女的话，说：“我刚才做了一些关于小时候的梦，虽然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梦还是记忆，不过有人说过我的眼睛是‘夜神之眼’，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夜神之眼？！”顾晨夕露出一副与其说事惊讶不如说是惊恐的表情。神色复杂地盯着我看了半天，然后突然起身打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