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扇公主第二春》情癫

28、情深似海

　　“是。”安庭无奈，又不放心地追问：“那，师父，徒儿的双亲……”

　　老祖再笑：“自会让你们朝夕相对，彼此照应。你也可以耍点花样。”

　　安庭的脸瞬间发白：“不，弟子遵命。”

　　苦肉计总是少不了的。

　　另一边的纪晴正在大厅内和杨戬窃窃私语，不多时就听见惨叫声。

　　杨戬冲进来扣住老祖提剑的手，讶异道：“岳丈，请息怒。”

　　“留他何用？“老祖恶狠狠地骂：“反正情印已解，这没用的瞎子倒不如一剑归西，替我爱女报仇才是正理！”

　　“可是，爹爹，师弟的爹娘还在外面呢！”安庭若死，他们肯定也活不成，救一个就是救全家，纪晴豁出去了：“爹爹，女儿大喜之日，他们是客，您就不要生气了好吗？”

　　杨戬也立刻续道：“他的眼睛我可以治，公主，冒犯之罪，不如……”

　　“是啊，这已经是现世报，爹爹就饶了他吧。”纪晴跟着说下去，只盼皆大欢喜。

　　情印如何解开没人告知真情，总归跟安庭脱不了关系。

　　仙家以宽仁为怀，还是大度些得好。

　　“既然你们都替他求情，也罢。”老祖故意要等到这时才肯放手，叹道：“这小子我是再也容不得了，喜宴过后就给我滚！”

　　“是，谢谢师姐，姐夫！”安庭真可怜，双目因为恐惧渗出血流，正是痛不可言。

　　老祖气呼呼地走了，留他在这里做戏。

　　纪晴不是不憎他，看到惨状却又觉得可怜，唯有跟杨戬商量：“相公？”

　　“扇儿拿来，先治眼睛要紧。”杨戬伸过手去。

　　务必到玉虚山采云珠草，否则情况被安庭爹娘发现，必有拼斗。到时谁也走不了。

　　之前安庭为何在纪晴房中，杨戬一概不问。

　　而同时心有灵犀的纪晴，因此更加佩服这份气魄。

　　“他相信我。他是我的。”细小的声音伴随着甜蜜的滋味在心中升起，纪晴急忙按住绮念，只应道：“快去快回，我在这里等你，带上宝莲灯防身。”

　　“好。”杨戬化作一团光影，跃入扇中。

　　等待并不漫长，回来时臂上却有血光。纪晴立刻起身挽住，急急地问：“你伤了？”

　　“不妨。”怕她担心，杨戬不肯多言，快快动手敷药，只一会儿，安庭的眼已恢复如初。吃过苦头才知错，这回安庭又羞又疚地哭了：“对不起是我晕了头，我……”

　　哭也无用，纪晴已经不再看他，只看着杨戬。

　　安庭更痛苦了。心内的憎意，如野火漫漫，继续口不应心地道着歉。

　　“算了，不用再提。”只盼日后设法两不相欠。吉时将到，纪晴止住了他，拉着杨戬去前厅。

　　姗姗来迟的喜宴终得开席。

　　“来，”坐在上首的老祖一派豪爽，仿佛所有的不愉快从未发生，举杯向安庭的双亲敬去：“两位道兄辛苦了，在下擅自请你们前来赴宴，安庭这孩子，未得同意就收了他做徒弟，还请恕罪。”

　　“不敢，能得到老祖垂青，是他的福份。”安庭的父亲安若闲和妻子殷氏还礼，口不应心。

　　浅浅一杯水酒，盛着如血的嫣红。

　　别喝。安庭想到老祖曾经的威胁，心如刺针。

　　纪晴登时也发现了，她刚想说话，桌下却有一只温柔的手，将掌心轻轻一握。

　　是杨戬。纪晴扭头望他，只见笑意如水，全无半点忙乱。

　　“老祖要演戏，我们就陪他到底。”他的眼神在瞬间已告知所有。

　　酒水是红褐色的，却有阵阵甜香，看上去很好，但如今身处冥河，老祖会不会……

　　喝吗。纪晴偏头偷望，只见杨戬安之若素，竟是仰脖一饮而尽。其后，她把心一横，也坚定地灌入口中。

　　“好！”老祖顿时赞道：“这般豪爽才是我的女儿，真君可要好好待她，好女儿，来！”

　　只有开怀畅饮，才对得起这么美好的夜晚，不一会儿，酒过三巡，纪晴有些醉了。杨戬及席间人等的高谈阔论，在耳边越来越模糊。

　　“能走吗。”杨戬察言观色，轻揽香肩，悄悄地问：“能不能走，还是，我抱你？”

　　“相公乱讲，唔。”大庭广众怎好开这等玩笑，纪晴才要推却，脚下已腾空。

　　不是玩笑，竟真的离座打横抱起。

　　周围都疯了。

　　老祖哈哈一笑：“好，恩爱得很呐，来来，你们快去服侍公主和驸马，快！”

　　侍宴的婢女们立刻如同鱼涌般跟随。杨戬不肯放手，羞涩的纪晴只觉天旋地转，便把脸埋入他怀中，假装什么都看不到，放弃了挣扎。

　　一会儿，眯着双眼的纪晴只觉前面一片朦胧的红光，心知是新房到了。

　　休整过后的地方早已焕然一新，温馨旖旎。放下新帐子，杨戬的嘴唇封了上来。

　　宛如香甜的软泥，轻轻粘和，芬芳的滋味让纪晴一下子蒙了。

　　跟来的婢女一见大惊失色，急急后退。

　　帐里的杨戬已经轻吻过纪晴的耳垂，悄悄地道：“先哄她们出去。”

　　夫唱妇随，纪晴心中有数，故意戏谑地嗔道：“相公，做什么咬我。”

　　才一句话婢女们就吓得无影无踪，留下两人独对。

　　而里面，纪晴香襟微敞，星眸半张，正是诱人至极。

　　杨戬急忙偏头相让，口中轻唤：“公主，公主？”

　　怎么，是你先诱惑我，这会儿反倒不好意思了？纪晴咯咯取笑：“真君怎么了，这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吗？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不妨说说，刚才席上跟我爹爹谈什么，我实在是醉了，什么都记不清了。”

　　那些跟老祖的保证，她要听他亲口再说一遍。

　　英雄难过美人关，杨戬此时心摇如浪，望见她时极不平定，竟有一些害羞：“公主，在下答应，要与公主长相伴。”

　　“多久？”纪晴睁亮眼睛，笑问间有些嗔怨：“明明刚刚不是这般唤我。”

　　“夫人。”万般温柔如丝如雾，杨戬也为其所感，叹道：“罢了，老实招吧，刚才答应的，是一生一世。”

　　“再说一遍，我可没有听到。”纪晴轻轻地抬手指了一下：“我什么都没听见。”

　　“夫人，我杨戬守你一生一世，我与你铁扇公主既已结缘……”他轻轻地靠过来，声音极淡。

　　“什么铁扇，我又不是铁扇公主。”纪晴不满地嘀咕着，她确已醉酒，迷迷糊糊，却不知另一方是何反应。

　　“不是？”杨戬微怔片刻，盯着她笑了：“那你……”

　　“我是人。傻瓜，我是人不是妖怪，更不是什么铁扇公主。亏真君有三只眼，竟认不出么。”纪晴在床上伸开双臂，寻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她想睡了。

　　无人相扰，渐渐沉入梦乡，待到次日清晨起床时，她才终于有一点后怕。

　　枕边无人，听到声响杨戬正在洗脸，她急忙撩帐去望：“相公！”

　　“嗯？”天还没有全亮，他扭头回道：“再睡会儿吧，我去打点一下，用过早膳再上路。”

　　“我昨晚。”纪晴心颤，却不得不发言：“我昨晚说了些什么吗，若是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哦。”杨戬转转眼睛，笑道：“我想想。公主，你只说想早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