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凑合着过吧》人伴桃花

42、曾记否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程晓西想起昨天夜里的事情还觉得有点尴尬,在自己的房间里换好要出门的衣服才去洗手间刷牙洗脸。她出了洗手间，陈东拿了两件衣服问她：“你说今天去纪念馆，我穿t恤好，还是衬衫？”
　　程晓西看了一眼：“t恤吧。”
　　“可是这件t恤上半部分是红色的，进纪念馆是不是不大合适？”
　　她失笑：“你又不是去参加谁的葬礼，去纪念馆的人多了去了，谁会在乎你那一点红色？难道穿红色衣服还不让进了啊？”
　　陈东莞尔：“我也觉得是。”
　　程晓西看着他笑，心里的那块郁结忽然就一下子打开了一般。昨日事作昨日死，他们从来习惯了彼此的相处，而不是那纠葛缠绕若即若离的暧昧不清。
　　这种感觉，未必不好吧。
　　出门去接了弟弟程飞玩转这个城市。陈东一直很敬业地当着司机导游。程晓西就跟在屁股后面，把一切玩乐的安排都交给了陈东，中午到了美食街的时候她终于很兴奋地走在前头，一边朝前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跟程飞说：“前面有一家清真面馆的牛肉炒面片特别好吃，他家的牛肉给的也很足……”
　　她正说着冷不防被人提住了衣领，就像被人拎住了脖子一样。她不得不往上垫了垫脚尖，看到陈东一脸戏谑：“白痴，清真面馆在这边，你走错方向了。”
　　“我怎么会走错方向？”她反驳，“我来这里至少吃过十几次了，熟悉地很。”
　　陈东眯起了眼睛：“你每次想吃炒面片的时候就诳我送你来，你有我熟？”
　　程晓西乖乖地缩了脖子，跟着他走。事实证明，连程晓西的方向感总是不顶用的。
　　陪着程飞玩了一个周末，他快要回去的时候问陈东说：“陈东哥，怎么没见你女朋友？这两天陪着我也没听你跟她打电话。”
　　陈东拿眼睛瞅瞅程晓西，她低着头玩手机，假装没看见。陈东笑了笑，说：“我们在一起时间久了，老夫老妻了，也没什么电话要打。”
　　他们看着程飞进了火车站，程飞在火车站里面隔着一层玻璃跟程晓西打电话。程晓西拿起自己包里响着的手机，按下了接听，程飞在那边心满意足：“程晓西，我的手机要换代了，你的手机借我用。”
　　程晓西睁大了眼睛，这才发现程飞手里拿的是自己刚买不到一个月两千多块的手机，而自己手上这个拿在手里怎么都不顺手的赫然是他的。
　　“呵呵，你到时候会感激我的。”程飞说完，挂了电话，朝她摇摇手，转身朝安检处走去。
　　程晓西假装气恼地跺了跺脚，却也无可奈何。看着手上这部原来从自己手上交到程飞手中，最后又回到她这里的三星滑盖，她是很诧异的。手机这种东西，最多能用上三年已经是十分了不起了吧，然而它从自己刚上大学起到现在，整整七年的时间，居然还能用。
　　唏嘘了两把，她收了手机，回身见陈东站在自己的身后，一手放在裤袋里，脸上是有点痞痞的吊儿郎当的笑容。
　　“你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我就是很高兴，”他看着火车站，似乎有点怀念的味道，“好久没来这里了。”
　　“这个火车站每年都来，没什么特别的吧。”
　　“我回家都是坐飞机，”他说道，声音里满是轻松愉快，“你还记得有次我去火车站接你，你头发乱糟糟的，还顶着一片鸡毛，衣服皱巴巴的，像一个村姑一样，特别搞笑。”
　　程晓西瞪大了眼睛：“哪有？”
　　“你好好想想。”
　　他穿着t恤，卡其色的休闲裤，头发略微有些凌乱，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她终于想起了那次她回来时的狼狈。因为处于春运时期，火车上每个角落里都站着人,提着鸡笼的农民，抱着小孩在车厢地板上尿尿的妇女，还有七脚八叉睡在饮水间的人……现在回想起春运时候的火车，仍是混乱不已。那时候程晓西从那么拥挤的车厢里拼命挤出来，能有什么形象？偏偏一出火车站看到的就是这位潇洒的贵公子，就像现在这副模样，懒洋洋的，痞痞的。
　　他仿佛回到了初见时候的样子，自信的，痞痞的，玩世不恭。这几年有些痴情的傻模样就像是一层面具，被揭去了，又回复到本来的面目。
　　程晓西歪着头端详了他好久，终于轻叹道：“你到底是对宫莉有多痴情，才会这几年变得像个傻子一样？”
　　陈东错愕：“傻子？”
　　“是啊，像个傻瓜一样前前后后，总是想着各种法子讨好她，却总是换来失望，一次次地为她交了新的男朋友苦恼，却总是骗自己说她肯定会回心转意……”
　　陈东一阵迷茫，像是做了一场梦，轻声呢喃：“是吗？”他想了会儿，忽然耐人寻味地笑了，“我好像是挺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