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俩凑合着过吧》人伴桃花

41、似真似梦

　　程晓西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睡不着觉，索性爬起来，去外面透透气。
　　客厅里是暗的，只看到一簇火星，空气中弥漫着烟的味道。陈东坐在那儿，听到开门的声音却没有回头。
　　程晓西立在门边半晌，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他将手伸到侧面，勾勾手指头。程晓西迟疑了一下，在他旁边坐下来、他把烟熄灭，转过身把她固在他与沙发之间，两人间的距离不到一寸，他的呼吸混合着烟草的味道，让程晓西有点眩晕。
　　夜中，最亮的是两个人的眼睛。
　　彼此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受不住对方的目光，却谁也不舍得离开。陈东的声音有些低哑，性感地撩人：“我们认识多久了？”
　　“五年。”
　　“不，五年半。”陈东的唇在她的唇上轻轻碾过，然后分开。
　　程晓西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手指捏着沙发，尽力往后挪了挪身子。然而陈东与她的距离并未因此拉远。
　　他微微眯起眼睛，眉头蹙着，轻声问道：“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程晓西的胸口剧烈地起伏。她紧紧地注视着他，过了很久，手指终于恢复了知觉，她推开陈东，几乎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极其狼狈。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输了。他什么都知道，他什么都看出来了。程晓西可以容许自己一个人在孤独的角落默默地注视着他，可以容许自己在心底里隐藏一份柔软 ，可以容许linda看出她不经意间流露的欢喜。然而，她从来不曾设想过被他看穿。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一般，羞耻地全身都在颤抖。
　　原本是夏天，她却觉得有点冷。程晓西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一个蚕蛹一般，房门口有脚步徘徊的声音，最后还是渐渐地消失。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到陈东的那天。那天她抱着《孽海花》，坐在大教室后面看。那还是文学界一有名泰斗的课程，座无虚席，连其他专业的学生都跑来旁听，而她这一本专业的反而找了倒数第三排的座位。
　　之所以不选倒数第一排，就是怕后门忽然摸进来辅导员点名。她的本科实在是过得肆意，不认真听课，而偏偏成绩能落个前十。课程结束了以后，她还继续看她的小说，津津有味。宫莉在一边玩手机，和各路桃花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后来，有人在教室门口嚎了一嗓子：“程晓西，有帅哥找！”
　　程晓西抬起头，往外面看了一眼，那时阳光很足，逆着阳光看不大清楚，只依稀看到一个高高的身影。她想了想，自己可不认识这么一号人。她没参加什么社团，没有参加各种联谊，认识帅哥的几率——为零。但是有一种，那些想追求宫莉的男生十有二三会打着找程晓西的名号来接近她。
　　于是她推了推一边的宫莉，说道：“找你的帅哥呢。”然后继续低头看自己的小说。宫莉出去了，然后很久没有回到教室。
　　一个小时候，程晓西捏了捏僵硬的脖子，走出教室，看到他们相谈甚欢。宫莉拉着她的手说：“来，认识一下，这是陈东，学经管的，这是我室友，程晓西。”
　　陈东朝程晓西笑了笑，阳光灿烂地刺了程晓西的眼。
　　从此以后，陈东追宫莉一追就是好几年。
　　现在仔细想起来，才知道忽略了什么。
　　陈东和宫莉交往过，后来分手了。只是程晓西一直将那半年抹平，于是在她的记忆里，陈东是一直追着宫莉的，不曾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