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俏佳人》太委屈

10、第 10 章

　　郑家庄年迈的老总管郑长发小心翼翼地端着熬了老半天的什锦排骨肉粥，老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小心跨过脚下的拱门槛，他老脸忍不住又露出笑呵呵的满足笑容。太好了，失踪十年的小少爷总算找回来了，虽然现在身体不好，可是有羽凌公子在，小少爷的身体一定会越来越强壮的。
　　一定是过世的老太爷在天上保佑郑家，才能连失踪已久的小少爷都找回来了。

　　“小少爷，老奴帮你端午膳来了。”郑长发站在紧闭的房门前，老脸微侧地看向不远处，站在敞开窗前望着庭院的小主人。小少爷稳重的气息简直和过世的老太爷一个样。
　　真的是太好了！想到欣慰处，郑长发忍不住落下泪来。

　　看着站在房门外不停往这边探头探脑的老总管，冷陌冷哼一声，不打算理会他。最近被羽凌变着法折腾的冷陌不知不觉便把气撒到了老管家身上。

　　“小少爷……”郑长发小小声地开口。

　　　故意听而未闻，冷陌依旧不打算理会他。

　　“小少爷……”见冷陌故意忽略，郑长发伤心得有些硬咽，连端着热粥的手都微抖了起来。

　　耳边传来粗重的吸鼻声，再加上磁盘互相敲击的声音，冷陌忽然心生不忍，说到底是他没理，胡乱发脾气，而且还是对着老人家，于是便转身将门拉开“进来吧。”

　　不理会他的反应，冷陌转身走回原先的位置，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郑长发用力吸吸鼻子，开心地走进房里。

　　　到房里后，他连忙将手中肉粥放到桌上，小心地将粥碗放好，再将细长的汤匙摆妥，左右瞧了瞧许久，他才满意地点点头。“小少爷，可以用膳了。”

　　“嗯。”冷陌冷淡地点头，面无表情地坐下来“若没事你可以走了。”

　　　“小少爷不要老奴照顾？”听到他冷淡的逐客令，郑长发一阵心酸，不能自己地又胡思乱想了起来“小少爷是不是还在埋怨当年老奴没照顾好小少爷，小少爷才会……”话未说完，他早已泪流满面。

　　　听到他哭声渐大，冷陌咬牙隐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自从来到郑家庄之后，他的火气一日大过一日。老是被这群人弄得火气高涨，先是将戏弄他当游戏的死书生，现在又来个罗唆的老总管。

　　这老总管每回见到他总得哭上好一会儿，尤其是他病好后，更是变本加厉！他随便讲句话也可以让他哭上半天。

　　“你爱待就待。”受不了他的抽噎声，冷陌用力吸了口气，重哼道：“再哭就出去！”

　　　郑长发连忙吸吸鼻子，不敢哭出声“小少爷，这肉粥还合你的胃吗？”小少爷小时候就爱吃他熬的排骨肉粥。

　　　之前碍于羽凌公子的要求，不能让小少爷进食白粥以外的食物，虽然想帮小少爷进补，也只能等了。而这粥是昨晚在羽凌公子的首肯下连夜熬煮好的。

　　　冷陌心不在焉地点头，吞下口中的热粥，神色有些错愕。

　　“小少爷，是粥不合口吗？”见他神色怪异，郑长发焦急地发问。

　　“不是。”冷刀摇头，又舀了一匙热粥吃下。

　　“可是……”

　　“这粥很好吃。”他一脸不自在的说。

　　“可是小少爷你的神情……”见他一脸言不由衷，老人心中不禁有点失落“小少爷，若你不爱吃，老奴马上端走，回头再让厨娘帮你另外准备其他午膳。”

　　“不用。”他伸手阻止他端走肉粥。“这粥我很喜欢。”

　　　见他还一脸存疑，冷刀破天荒地主动开口解释，“这肉粥很好吃，我也很喜欢，只是，我觉得对这口味有股熟悉感……”

　　这粥刚入口，他的心口就发出一阵热，不知该如何解释，总之这粥很合他的口味，活像是他打小就爱吃似的。
　　但他对小时候的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师父说过，或许他之前头部可能受过重创，以至于忘了以前的事，难道，他真是郑家二少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摇摇头，冷陌不肯相信的自己否决掉这个可能性。

　　完全不知冷陌此刻心里活动的郑长发开心地笑咧嘴，小少爷还记得“这肉粥你打小就爱吃，每天总要缠着老奴替你煮粥，那时连厨娘都抗议老奴抢了她的工作。”

　　“是吗？小时候的事我全忘光了。我脑子受过伤，醒了之后什么都忘了。”或许这肉粥太熟悉了，以至于冷陌难得的选择回应老管家的对话。

　　“原来是这样。”郑长发恍然大悟，但随即难过地啊了一声。“难怪你把我们全忘了。不过没关系，小少爷，你忘了我可以说给你听啊...”也不理冷陌愿不愿意，郑长发连忙将记忆里所有和他有关的事-一道出。

　　僵硬着表情，冷陌就这样听着老管家说着那些关于郑家小少爷的事迹。

　　“所以啊，小少爷与大少爷的相貌几乎和已过世的老太爷一个样。”好半天，老管家才把所有事说完“小少爷，就是这样了，您有没有什么印象？”

　　摇摇头，冷陌头脑中一片浆糊。
　　老管家所说的那些事他一丁点印象也没有，可是，心里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就好像真的经历过一样，好半响才问道“老太爷，啊，就是爷爷是个什么样的人？”看到老管家不赞同的眼光，冷陌下意识的改了称呼。

　　“老太爷年轻时可是咱们城里出了名的美男子，不知受到多少姑娘青睐。”郑长发感叹的摇头笑着“老太爷可受欢迎了。每当老太爷出门，一路上总有姑娘红着脸不小心将绣帕或玉佩遗落在老太爷身上。就连老太爷后来和老太太成了亲，还是到处受姑娘们的欢迎，不知有多少人争着进庄，哪怕只是当个妾室也是愿意的...”

　　“喔。”冷陌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事倒感兴趣，也没注意到语句中某些称呼的变化“爷爷就庄主一个孩子？”

　　　郑长发突然愣了下，神情忽地有些不自在“不是，除了现在的庄主外，老太爷还有个儿子。呃……他和庄主也是双胞兄弟，现任庄主排行第二。”

　　“庄主行二？怎么会？”这倒是有些意外，还真没听说过有长子却让幼子承家业的...

　　　听他这么一问，郯长发神色更加不自在“呃……呃……”

　　“这里头难道有什么内幕？”冷陌顿时来了精神，世家秘辛啊...

　　“不……是啦。”郑长发一下搔搔头，一下子又按摩颈后，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的言不由衷“二少爷他……我是说庄主，他……呃……应该……呃……我的意思是……”

　　　冷陌兴致勃勃的看着他“是什么？”

　　“那个……”那事说不得的！当初他对少爷发过重誓，那件事他会一辈子守口如瓶，绝对不会和任何人提起。

　　“长发叔公，若是你不方便的话，就算了。反正……”冷陌突然轻声叹息，喃喃自语，但音量却足以让郯长发听得一清二楚。“反正这家里也没人真的把我当一回事，我还是早点离开好了。”老管家看不到的地方，冷陌咧着嘴偷笑着。

　　郑长发脸色一僵，神情激动地急道“小少爷，你误会了，庄里有谁敢不把你当一回事，我第一个找他拼命。你平安回家大伙开心都还来不及，怎么会不欢迎你？你千万别胡思乱想。”

　　“是吗？你别安慰我了。”

　　“不是的。”郑长发猛摇头，“小少爷，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件事，我可以……”

　　“可以怎么样？”

　　　才要大声说出自己可以告诉他一切时，当年承诺少爷的话却快速闪过郑长发的脑海，令他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啊……其实，大少爷他……他很早……呃……我的意思是，大少爷其实二十多岁就病逝了...长子突然暴毙，老太爷老太太受不住打击双双病倒，庄主怕两老人触景伤情，严令所有人不得再提大少爷的事...”郑长发愧疚地看着冷陌，他有不能实话实说的苦衷。就算不是为了他当年所发的毒誓，但为了顾全大局，也为了大家的幸福，他就算是遭到报应也不能说。

　　见老管家眼光闪烁，一段话又说得吞吞吐吐，冷陌知道他并没有说实话。不过，冷陌不介意，既然他现在没法离开天下庄，但找点有趣的事情做做也不错，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