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猎人〗咏叹调》雕骨刻花

5、第五章

　　自从鬼使神差的说了“做朋友”三个字后，就被迫被飞坦以一种十分诡异的眼神注视了整整十多分钟，在那双漂亮的金色双瞳的注视下，的确有某种令人背脊发凉的压迫感油然而生，尽管这个时候的他大概还不会使用念，但是仅仅是这样的气场就让人有些吃不消。

　　该说不愧是他……？

　　“朋友是什么。”飞坦露出有些困惑的神情，虽然一闪而逝不过的确符合了他这个年龄会有的纯真，虽然我觉得这个词并不适合他。

　　“呃，这个很难解释啦反正就是一些友情啊关系很好啊在一起的之类的……”心里默默吐槽了两句然后将背包甩到肩膀上，指了指前方的路微微歪了下头“走？”

　　飞坦没什麼反应的跟在我身边，对我所解释的关于朋友的那种含糊的定义也没有发表言论，虽然唇边很明显的带点嘲讽意味的弧度，但毕竟是没有说出来。我也就当做没看见，索性抬起头看着前面的路。

　　两个半大的孩子在流星街这种地方却毫无违和感这种事情不算特别少见，但相比起那些成年人来说就算得上是少的了。流星街的人，从出生开始就注定没有朋友、家人或是同伴那些温柔的字眼。

　　“说起来…飞坦你多大？”习惯性的剥开糖纸含住巧克力，我和飞坦一路向著四区我在原本的时空所住著的居所前进。但愿现在和未来并没有多大的改变。

　　“十岁。”简短有力，不过令我稍稍惊讶。原本我并没有想过他会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单纯的觉得一路上的沉默会显得有些枯燥而已，侧过头去，藏蓝色的刘海从他的眼瞼滑过，少见的温柔味道。

　　这傢伙到底是怎麼变成后来那副样子的？
　　即使是这麼想著的自己也明白，完全是形势所迫。

　　“诺。”将巧克力糖球硬塞给对方，在飞坦疑惑的目光中我指了指外面金色的包装“拆掉，很甜哦~”

　　总是无法缺少糖果的调剂，即使是在流星街的时候也会适时的去补充一些。
　　总觉得伊尔迷最照顾我的地方就是会搭理我那些任性的要求為我送来一大堆糖果啊啊，果然不愧是弟控好样的！

　　“太甜了。”说著像是有点不屑似的将巧克力很快的嚼碎咽了下去，随手把糖纸丢到一旁，对於经常在流星街廝杀的他来说，或许这种甜味有软化人心的力量。

　　“誒，会吗？我倒是还蛮喜欢的~”有点过分需要甜味的感觉，明白是自己心智不成熟的表现，所以还是会有些挫败。

　　飞坦斜著眼睛瞥了我两下后没再说话，同样我也没再说什么。十岁…倒是比我还大了一岁，原来这时候还不知道念吗…也是了，十岁的孩子即使再强也的确还不到需要用念对付的地步。

　　“对了，这裡是几区来著？”总觉得和四区不太想像啊走到一半我不得不承认，我们迷路了。

　　“十三区。”

　　……十三区吗？碍於对幻影旅团的敬畏我可一直没有去过那个地方啊啊啊！不认识路也是理所当然的可现在要怎麼办呢。

　　飞坦白了我一眼，好像是察觉到了此刻迷路的窘况。他抬手指了指大概二十尺以外的地方“那边有座房子，不过有主人。”

　　挑了下眉，大概理解了他的意思。

　　“而且是这个十三区最厉害的人。”像是难得有了良心这个字眼一样，飞坦补上一句。当然在那样挑衅的目光下实在是无法将他这些补充的内容看作是好心的成分。

　　“哦哦是吗，那还真是麻烦。”做不做呢，瞥了一眼身旁的飞坦，那双金色的眸子里闪过的光实在是令人无法忽视。

　　其实忽略去他未来蜘蛛的身份不说，他倒是算得上除了奇犽以外第一个同年龄相处的人呢。而奇犽是家人，这么算起来的话…飞坦对我来说，大概像是小杰对奇犽来说那样的，第一个朋友？

　　不过…再看了看他有点不耐烦的表情，我果断的把这种臆想给拍掉。开什么玩笑，飞坦和小杰怎么能画上等号呢！

　　嘛，不过意义上来说…
　　都是“第一个朋友”吧，尽管飞坦很明显的对于这个词不太感冒。

　　将背包丢给飞坦，我伸了伸腰做出伸展运动“一会儿，理我远一点。”
　　抬手撩开刘海，猩红色的瞳孔颜色越发深沉了下来。深呼吸了几口气后，随着念的发动周身同样带上某种恶意的杀气，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杀意。

　　这时候我没有办法去看飞坦的表情，但从石子滚动撞击到一旁垃圾的声响我可以猜想到他可能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又很快和我保持平行的位置。唇边若有若无的勾勒起一个笑容，尽管我现在还很弱…但我不认为，赌上生命去达成目标的行径有什么不对。

　　害怕死亡的话，是没办法变得强大的。

　　抬手拔下伊尔迷在我脑袋里钉下的针收起来，具象化出的镰刀割裂空气发出器具相互摩擦的轻微声响，尾部的半月形坠饰由锁链维系着，在地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抬眼看着灰蒙蒙的天空，放低视线在那座垃圾山之上有着不符合流星街特色的屋子。带点西欧式的风格，干净的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间房子，我要接手了哦？”轻轻转动镰刀让刀刃将一旁的垃圾山割成两半，巨大的噪音和丝毫不掩饰的杀意，屋子的主人早已耐不住寂寞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长得十分普通，文质彬彬的气质让人很难联系到这是一个强者。他从屋子里走出来，动作优雅的如同贵族一般，倒是和未来的库洛洛有着十分相似的气息。

　　“欢迎光临我这里，两位美丽的小姐。”

　　“恩呢~所以，能不能把屋子让给我们呢。”丝毫不对他认错我们的性别而动怒，虽然知道飞坦那家伙八成气的要死，不过他十分的聪明并且明白此刻并不适合他插手，因此并没有说话。

　　“啊哈，如果你们愿意来我这里的话，当然是乐意至极。”男子微笑起来，甚至伸手整了整他的衣领，仿佛嫌弃那里不够工整似的“我的名字叫帕拉迪。”

　　“那么，帕拉迪先生，我在说的清楚一点。”扛起巨大的镰刀，有着和浓烈杀气毫无瓜葛的温和表情“请把屋子单•独让给我们。”

　　“看来，我们是谈不拢了。”帕拉迪一脸遗憾的表情，我同样做出惋惜的面孔。

　　战争不需要吹响什么口哨，只是就那么单纯的在一秒沉默后由刀刃和长剑撞击的声音开始。

　　“哇哦，西洋剑？”一击不中，借着后退的力度和他拉开距离。同时扫了一眼在帕拉迪身旁围拢着的人。差不多有三十个左右的样子，在平时当然不算什么，但在和帕拉迪这种强者战斗的时候就算得上一股不小的变数了。

　　要动用其他的能力么。
　　不，暂时……

　　将念钢布置好形成一个隐形球状的结界，如果他们对我们的战斗擅动一步必将遭到我的攻击而丧失性命。

　　“对，西洋剑。”他依旧优雅，似乎在帕拉迪的身上除了优雅之外看不到其他的气质一样，虚伪的令人生厌“不过可不止西洋剑那么简单。”

　　从天而降的剑刃插入土地里飞扬起尘土，我忍不住咒骂了一句该死。这种被千万把西洋剑当做靶子的感觉绝对谈不上是好，动作稍显狼狈的翻滚躲开那些西洋剑，却被有一把每一把的弄得有些烦躁。

　　深呼吸了口气，挥舞着镰刀护住周身。虽然并不习惯使用镰刀，但是暂时还不想暴露出念钢的存在。

　　“小姐，你这样可是会受伤的。”帕拉迪在我的小腿被一把趁虚而入的西洋剑划伤时露出更加伪善的心疼表情，退了几步后看着手里的镰刀有些无可奈何。

　　不太熟练的挥舞了两下，我想有时间的话一定要找人和自己特训这个东西。不过现在倒是没有时间更换武器了，虽然说可以随意更换武器并带出相应的不同能力看上去挺拽的，但是这种三十分钟的相当于冷却CD一样的东西大大鸡肋了这个能力…不过比起最初的两小时倒是好了很多，大概是气的含量问题。

　　唯一不受限制的，大概只有那些钢丝了。

　　没有回应帕拉迪的话，我直接冲入那些西洋剑之中然后没入空气之中。那些西洋剑在失去目标后显然落入了被动的局面而从空气中掉落了下来。

　　“哦？”帕拉迪看上去并不紧张，他将更多的西洋剑包笼在自己的周身，将自己弄成一个“刺猬球”以抵挡可能出现的攻击。

　　不过…他会有这样的反应大概是以为我的能力是纯物理攻击吧。

　　之所以不习惯用镰刀还常常使用，就是为了熟悉它，熟悉它的特性以及操纵时间和空间的两样能力。

　　从空气中割裂空间的碎片，无色透明的划开一个黑洞将人吸进去。但是这样的攻击很有可能直接将人送去别的时空，因为我还没有把握那种能将人绞碎的、时空乱流的具体坐标。所以我暂时能做的，只是那些无色透明的时间刃而已。

　　时间刃的一个特点，就是会加速或者减慢被击中部位的时间。比如说，我现在用时间刃击中帕拉迪的心脏的话，那么我就能在他的外貌没有丝毫的变化下加速他心脏的时间，一直加速到心脏无法继续运作为止的老化程度。

　　但是，即使西洋剑球对我的能力并没有阻碍，但是时间刃击中人体之前还是会先碰到气。无论我是用上绝还是其他的都会被发现，那么一定要有一个更严密的计划才可以。

　　用刀刃从帕拉迪的头顶部位向下砍去，不出意料的西洋剑刃在一瞬间全部向上，同时附着的念能力给了我一个极大的机会。冒着被剑刃割伤的危险，我向着剑丛冲去。

　　“喂喂，找死也不要这么着急吧。”

　　“笨蛋！”

　　帕拉迪和飞坦同时开口，我却置若罔闻。猩红色的瞳里映出那些即将穿透身体的剑刃，我挥动镰刀用尾部的锁链撑开一条缝隙，用尾部的半月形吊坠攻击向帕拉迪。

　　帕拉迪偏了下头，明显是念察觉了什么“这可不行哦小姐，小动作是会加速你的死亡的。”

　　小腹和手臂被西洋剑刺穿，我抬头，啐了口血沫划开一丝笑意“你在说什么啊，要死的人是你哦。”

　　伸出食指在空气中挥动了一下，就像是指挥乐队时的指挥挥动着指挥棒一样，加速了心脏位置的。

　　心脏和大脑。一共是两次攻击，但吊坠只晃动了一次。
　　因此帕拉迪只注意了一次就以为安全了，实际上因为时间差的关系还有一波比较慢的时间刃附着在了他的心脏之上。

　　因为带了正面战斗的杀气，否则暗杀的话他早就死在我手里了。
　　瞥了一眼飞坦，多多少少有希望让他认同的意思。即使是我迟早要离开这个时间段，也还是有某种执念在作祟。

　　“你……！”身为一个出色的念能力者，帕拉迪大致可以了解到此刻的状况。面容有些扭曲，但还没有放下一贯的矜持。快速但优雅的挥了挥手，帕拉迪示意他的手下们对我和飞坦进行“清洗”。

　　“虽然我或许会死，但是小姐你也会来陪我的。”流星街的人并不惧怕死亡，包括帕拉迪。他的唇边洋溢着一丝微笑，过分安静的接受自己即将死亡的事实。

　　……也许他就是天生风度而不是虚有其表。我推翻一开始做出的定义，但并不代表我会放过他。事实上现在停下我的念他还会活下来，不过很显然我没时间也没打算。虽然布置下了念钢，但是那只针对向我而来的人，在念钢的球形结界外地飞坦显然不在发动能力的范围内。

　　“啧。”火大的在脚下蓄力，快速的冲到飞坦面前，来不及做更多的动作只能极其狗血的按住他的肩膀将人压在身下，从后而来刺入身体的西洋剑大概是刺穿了肺部。

　　下一秒，念钢已经全面发动，一个不留的将三十个人的人头包括身体分解成肉块下期一场腥雨。

　　“啊啊…看来是你赢了呢，小姐。到头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

　　大概是断气了，我想。
　　镰刀掉落在地上却没有发出声音，反而在还没有接触地面的时候消失不见了。

　　“喂，你是白痴吗？干嘛冲过来！我们才认识半天没有吧。”飞坦的声音显得有点气急败坏，我咳嗽了两声看着大量的血液洒在他的衣服上，灰色的T恤被灰尘和鲜血染的有些肮脏。

　　“啊啊，谁知道呢。”明明不打算再救任何人的，明明不打算再相信任何人的，为什么呢。阖了阖眼睛，默默计算着最后一分钟的时间。抬手具象化出一具棺材，我推开飞坦，甚至没来得及看他的表情，晃晃悠悠的爬了进去，将盖子从里面拉上。

　　“记得，带我进那个屋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