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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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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还没彻底爱上萧仕庸,哪怕现在,我住在他的房子里,穿他的衬衣,喝他的咖啡,有他从背后抱住我,我还能冷静地考虑换哪套床单,他逗留的天数与换床单的频率——正相关。
“真早。”头顶有温热的气息扫过,心情多云转晴,是个好征兆。
“说好的,欠你顿早餐。”我递给他一片烤土司,“,果酱花生酱在这里,牛奶在冰箱里。”
“不是那块石化的pizza?”语气颇为意外。
“喂!”我抗议。
“有没有想过,我可能需要换个口味?”
“想过,只是,你未必喜欢。”我露出一副你千万不要尝试的表情。
“哦?”他变得更加感兴趣,眼睛眯起来。
“白水煮蛋。”
“……”
“而且我不喜欢鸡蛋。”我非常不喜欢鸡蛋。
Round one,萧仕庸败。
打开衣柜,他跟了过来,懒懒地斜靠在一侧。相处久了就知道,这个家伙,虽然有腹黑的潜质,擅长讥讽,代言冷漠,没有防备的时候,人算得上温和。
恩,此时,勉强有些可爱吧。
“哪条?” 我睨了眼他的领带大队。
“你挑。”命令的口吻。好吧,他一点也不可爱。
“你一向鄙视我的眼光。”
“给你次咸鱼翻身的机会。”
“这条?”我想咬断自己的舌头,刚才居然说他可爱。
抿唇,摇头。
“这条?”
“……”
“哪条?”他以打击我为调剂,讽刺我为乐趣。
“第三层第四条。”
“你说墨绿那条不就得了。”
“帮我系上。”
Round two,萧仕庸胜。
“打的朵花儿吧?歪歪扭扭的。”
Round three,萧仕庸胜。
今早赢了两个回合,他逗我逗的开心,主动提出送我上班。轿车里暖气开得有点热,我靠着车窗打盹,恍惚中记起,萧仕庸此时应该在新加坡谈公司收购,不知怎么又兜转到了我这里。
“你说上班无聊,今天递辞职信吧。”
他无头无尾来了句,我的瞌睡虫一下跑得精光,坐得笔直:“怎么突然?”
“就今天,不要拖。”他今天穿着一套黑色绸缎戗驳头领窄身西装,目光如同白色法式衬衫上的茶色宝石袖扣,严肃坚定。
如果在以前,我加班加到吐血,萧仕庸说出这样一句话,我会泪流满面打着横幅来感怀他的恩德,无奈那时他只冷冷送上八字真经“人家做得,你就做得”。现在么,我都老油条一根了,在地沟油里滚来滚去的,脆崩响只得出一个结论:有诈!还没从他话里抓到阴谋的尾巴,我已站在马路边看他扬长而去,闻着他的轿车尾气。我悲催的想:世道不公,世道不公!越坏的人越有钱,越有钱的人越横。
低调如萧仕庸,他很有预见性地在离公司两百米处将我放下,我“幸运”地碰上了脚踏自行车如风火轮的赵楠,那妞隔着老远就吼:“周围围……你丫出息了……专车接送……宝马……还是奔驰啊?”
路人或侧首或回盼,我抬头望天,深秋似冬,好冷好寒。
“周,周围围,快,快快从实招来。”赵楠屁颠颠跑近,一张脸红扑扑,不知是太激动还是冷风刮的。
“赵楠,我要辞职了。”我镇静地和她阐述事实。
“拉到吧,就你那样,能去哪儿。”赵楠斜给我一眼鄙视。
“真的,我找到新工作了。”
“啥工作?”她终于有些慌了。
“你刚才看到了,小三啊。”
“切!”她淡定地留给我一个圆圆的后脑勺。
我真的递了辞职信,辞职的理由,我写的冠冕堂皇,回家结婚,其中不忘声泪俱下地抒发自己对工作有如何如何热忱,投入到已婚妇女的行列中有多么多么无奈,而我青梅竹马的萧某,我特意写成宵小之辈的宵某,又是那样那样期盼我的归来,领导看得神色动容。
中午依旧嘻嘻哈哈和赵楠吃饭,她没把我的话当真,我也懒得再解释一遍,只语重心长地告诫她要寻一个新的饭搭子,顺便给邻桌的张山峰同学递上一记“不要迷恋姐,姐只是个传说”的恳切目光。这一天,我过得无比充实,又无比落寞。平常总是抱怨工作无趣,临到头才若有所悟,工作,的确不容易获得成就感,但却是个体验存在感的极佳方式。以后没有工作的日子,面对变幻莫测的萧仕庸,我会不会更加无所适从呢?
我给萧仕庸发了条信息,他回讯说明天开始就不用上班了,后续的事他会处理,这几天要飞新加坡,不回来了,我乐得轻松自在,这几天便去逛商厦,给自己买了条八折的裙子,和妈妈养成了逢折必买的习惯,改不掉。
今天路过药店的时候我额角一跳,再也做不到过门不入,只好腆着脸进去,打着卫生棉的幌子顺带了两只验孕棒,结账时老板很有职业道德的埋头作业,锃亮的秃顶倒映出灯光,晃的我眼晕作呕。我信誓旦旦决定,以后每逢感冒咳嗽,一定光顾这家店,
家里没有萧仕庸回来的痕迹,我抓紧时间喝完三大杯水,打开电视酝酿尿意,换了几个频道,六点档娱乐报道里穿插的一则短讯震得我七零八落——是我那辞职信中回家结婚的青梅竹马与中寰集团千金陈宜订婚的消息。萧仕庸向来低调,之所以不伦不类出现在八卦短报里,要归功于陈大小姐曾在年少不知愁的岁月里,重金砸过几部电影来过过戏瘾。偷拍的图片上两人面容模糊,想来萧仕庸也不会随意给他人当猴展览的机会,不过我认出了他早上那身隆重的装扮。之前因为媒体捕风捉影的报道,他与那位金贵的未婚妻,前前后后订了十几次婚,这回算是修成正果了,可我也意识到自己面临的严肃问题:他这一订婚,我是转行呢还是失业啊?
在我的字典里,虽然和萧仕庸厮混有违社会伦理道德,但他订婚前勉强算个未婚人士,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小三,若东窗事发,还可以扣他一顶花心萝卜帽,哭冤喊屈说自己毫不知情,如今他使君有妇,我是被革职成弃妇呢,还是升职做情妇?
不管哪种妇,都很闹心。
我无力朝沙发上一躺,门响了,乖乖,厕所里还放着没拆封的验孕棒,我“咻”的一下冲到卫生间。先不说是不是真有了,就是不小心博了彩,我也不想萧仕庸一发现,就直接把我打入冷宫,我的人生信条矫情简单:讨厌被选择。
要离开,也是我选择离开,还要有风度的离开。
“你在里面?”他敲门。
“恩,我肚子疼。”
“哦。”
膀胱传来信息,果然萧仕庸总能给我一股无形的压力。
半小时后……
“怎么还在里面?”他听上去有些不耐烦,莫不是三急。
“马上马上。”我清理好现场,这么久,待会可能要编个恰当的理由,便秘?
门一开,他抓住我的手腕就往客厅里拖,转身,双手攫住我的肩:“你是不是知道了?”,说话时眸中裹了层寒意。
我反应过来,他是以为我知道他订婚的消息,躲在卫生间顾影自怜去了。暂时不去想那两只验孕棒上红彤彤的“+”号,我有些高兴,搂住他的脖子:“看你这样子,暂时不会不要我咯?”
他眼底闪过错愕,惆怅,最终归为平静,将我揽进胸膛:“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很好办的。”我贪恋他怀里的味道,怀孕让我的荷尔蒙紊乱,不过三天而已,我变得好依赖他。
“你没心,不好办。”湿热的吻印上额头,鼻尖,嘴角,他像一个浪漫的画家,细细描摹着我的轮廓,附上优雅缠绵的心境,触笔生辉。印上他柔软的唇,我如沙漠干渴的旅者,拼命汲取他的呼吸,心底一个声音呐喊着,没有心,你才跑得脱,不要爱上他,不要爱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