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疗伤 ...

  •   陈青眼中的一抹彩随着江若水的一个问句而宛若堕入深渊的碎石一般,无影无踪,而后又随着说起了七堂门的激动,且又重新浮现,“七堂门是江湖第一大教,里面高手无数,更据说是朝廷的御教哦!七堂门是因为共分为七堂而为名的,而我呢!是七堂门其中一堂籁摩堂的分支暄苑的弟子了。”
      关系挺远的,江若水迷迷糊糊地听着,专心地顾着手上的动作,重点应该是分支暄苑吧?“还真是有来头啊!“江若水还不容易地挤出这么一句。
      “所以呢?这一百板子就算我挨了也不会怎么样的,三天之后一定可以重新参与练习的。”刚才绿袍与蓝袍侍卫因为陈青的缘故而特赦在三天之后才开始练习,所以无论陈青伤口复原与否,都必须参与练习。
      这倒是,江若水开始往伤口深处移去,陈青也沉默了下来,渗透了布的血液在江若水的视线里晕染着伤痛,她不忍,但是再不忍,她还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一刻都不能停,迟疑一刻,便代表着陈青即将会有多一刻的苦痛。
      直至江若水又撕下了身上一片完好的布碎替他包紧伤口,“好了。”她轻声说一句,抬眼看陈青时,却见他又昏了过去,走上前确保陈青的体温正常,江若水只得带着盆水,拉开门退了出去。
      是夜。江若水蹙着眉,左手按在陈青高烧的额头上,右手却按在陈青的手掌上,那儿竟然冷若寒冰,与额上的高温形成了对比。
      “他怎么了?”苏傲阳率先道,众人围坐在陈青身边,形成了个大圈子,被圈在中间的江若水皱着算得上清秀的眉头,低声道,“恐怕是伤口发炎了?”
      展蔚抢先问着,“发炎?怎么会发炎?这……这怎么办啊?有什么法子吗?”望着陈青苍白如宣纸的面容,这房里有的熟悉有的不熟悉都面露忧色,毕竟此乃十人睡的房,展蔚他们和江若水陈青两人都不是同一间房的,这样不只打扰他人休息,如果被巡夜看见了,不免又要多说两句,更可能以此为借口克扣津贴。
      江若水还是以此为借口让他们众人回房,只说她也要睡了,一切都得听天由命了,再急也急不上来,待展蔚他们回房,江若水便披了她唯一一件披风,往外走去。
      她想出外寻大夫,又怕那几位鲁莽大汉搞出了什么乱子,只能亲自出马。
      街上冷风如鬼如魅,深入骨髓三分,寒得全身皆抖皆颤。店家边上挂着红白灯笼,摇摇晃晃地摇曳着微薄的光明,光明时散时聚,让那夜幕也染上了它的彷徨,瞧那月光时有时无,曲调一般地凄凉。
      见那前面挂着了两个大字‘医馆’,江若水揉揉被风吹寒的手,走上前,抬手轻拍那生冷的板门,两门之间留有一缝隙,江若水便挣着右眼闭着左眼地往里头瞧,里面只有一支短短的蜡烛,那火焰几乎沾到了烛盘了,零星地快灭了。
      拍得手也麻了,还是瞧不见有人出来开门,就算不甘,江若水还是退了几步,正欲寻其他的医馆,那板竟然被一只枯老的手移开了,一个面色苍白,嘴唇上抹着与皮肤不符的红色胭脂的老妇人探出头来,“找谁啊?”
      此情此景,竟显得异常诡异,定了心神,江若水垂下首道,“我想找大夫,请问你可以叫大夫出来吗?我的朋友病了。”
      老夫人听了,居然说,“我就是大夫,可……夜里出诊,可要五两银子。”她枯老的手伸出了五根手指头,在江若水的面前晃着。
      五两银子?她可分文都没有。看见了江若水呆愣的模样,经历过许多人情世故的老夫人便往后退了一步,“一瞧你便知道你连五两银子都没有,小伙子,请回吧!”她欲把那板重新移回合上,那红得可怖的嘴唇吐出了一声叹息。
      江若水依然不肯放弃,“大夫求求你,我朋友实在病得厉害,不如……我……我就赊账吧!他日有钱的话必定双倍奉还!”江若水毕生未曾如此低声下气,她的背曲得几乎快驼了,身在古代,也必要学会古代的习俗。
      似乎求人才是古代必学的。
      老夫人扬起了一抹笑,江若水看着那鲜艳的红在她眼前无声地裂大,宛若新人于洞房花烛夜里,被新郎官撕裂的一片红布,凄凄凉凉的,还带着古时代的讽刺,“做梦!”老夫人从裂缝里吐出两个字,随即便把板子拉上,压着了江若水的手指头也不管。
      疼!江若水抽回手指,凭着那脆薄的纸灯笼,看见自己被板子勾花的指甲。
      可以不可以就这样上去讨医药费啊?
      行!除非她是个神经病。
      她茫然地往街上看,这附近貌似只有一间医馆,她拍拍路旁的一块砖头,便坐了下来。风吹得那纸灯笼摇着摇着,灯光明明灭灭,耳边隐隐约约地传来欢愉的声浪,未知是来自何处的歌舞?
      她又想起了以前每逢执行任务的时候,自己身穿拘谨的西装,站在最华丽的舞台旁,仿佛隐形人般的观赏着那一幕一幕的华丽,舞台和舞台旁犹如两个世界,隔了一条绝对跨不过去的天堑。
      此时的自己依然如此,愁着医药费,忧着朋友的生死。另一处却传来歌舞升平的声音,听着听着,也仿佛可以嗅及那醉人的酒香。
      那边又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的走了过来,身穿紫色的貂皮披风,里面的外衬乃接近黄色的浅米色,脚下踩着了银色的翘头靴子。为何江若水刻意地记得如此清楚?正是因为他又是那个人。
      每一次见,每一次都是如此华贵的衣物。上次是白色的貂皮披风,外衬是光鲜的红色,那红色的外衣此时依然收藏在江若水的七霞坡宿舍的衣橱里。
      又是那个人!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