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放纵》腐爷

14、十四.放假(中)

　　我以为他喜欢我，原来他是很爱我。
　　我不知道该不该爱他，但他说只要我不讨厌他……就很好。
　　-----云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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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忘川一爬起来就能看见自家弟弟安静的睡脸，坏心眼地弹了一下他小巧可爱的鼻子。
　　带着些撒娇的口气，云忘川听出了其中浓浓的睡意，“哥，你要去上学了那也不要叫我起来，我还没睡饱……”
　　在一边早就起来拉开窗户的苏楠管家漠不关心地看着，其实心里早就大骂这只粘着兄长装傲娇的云逸川小狐狸。
　　少爷啊，你难道就没对自己弟弟每天说的那个“一个人睡觉很孤单”的借口抱有怀疑么？这小子对你忽冷忽热你没察觉到什么吗？你真的什么都不问么？
　　不过云忘川是不会听见某个面瘫苦逼的隐性忠犬管家的内心咆哮，钻出被窝来到衣橱前。
　　看着批发一样的校服，苏楠轻车熟就的拿下一套新的准备给亲爱的少爷换上。
　　这是苏楠在云家最快乐的时候：就像打扮娃娃一样打扮少爷，顺便还能吃吃小豆腐。
　　不过天不遂人愿，云忘川破天荒要穿便服上学。
　　苏楠忍不住叫一声少爷英明，屁颠屁颠地手不忙脚不乱地叫人拉着一个衣柜进房，拉出来满满一柜少年式样的休闲服。
　　云忘川要不是看苏管家淡定地挑拣衣服的模样，他真想问问是不是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
　　看着苏管家一脸要死不活的精英样子，立在他背后的众仆人恍惚的看到了一个小媳妇的灵魂在管家大人的头顶冒出来……呵呵，一定是幻觉，幻觉。
　　云忘川揉了揉睁着水汪汪大眼看着他焕然一新装扮的弟弟，“小逸，你睡久一点。”在哥哥大人的眼里，小孩子是要睡眠充足才能长高的。
　　云逸川甜甜的笑着，正对着镜子里哥哥的镜像。
　　云忘川通常是穿着校服进进出出的，今天上身一件英伦圆领纯棉长袖T恤，下身是卡其色的休闲裤，在同龄人间略显高挑的身材尽露，原本是时下最简单的学生装扮丝毫掩盖不住他那与生俱来的孤高优雅。
　　“哎哟，哥啊，你这是要和哪个女同学约会啊……啊呜…我跟你说早恋不好啊……”云逸川掩着打哈欠的嘴巴晕晕的看着窗外的阳光一点点倾泻在床头，脑袋一垂一垂的在枕头上摇来摇去。
　　“和学校的同学看个电影。”云忘川奇怪：不就是把校服换下了，有那么大反应吗？
　　其实他不知道云家里的人天天对着自家少爷浑身一件不变的校服，抽搐了多少回。
　　少爷啊，你是有多制服控，没看到苏管家知道每次放在你面前的新衣服都没穿，脸色有多差么？！
　　苏楠为云忘川整了一下衣领子，云逸川忽然想到丈夫出门前妻子服侍丈夫的景象，嘴一撇，晕得更厉害，头疼欲裂，要不是一下子把头埋在被子里，指不定会暴躁的叫出什么话。
　　云忘川把头往外一伸，正好看见一抹修长优雅的黑色身影慵懒的坐在客厅里，外面的侍者有条不紊地布好了早餐。
　　云孤辰一般睡得很早，起得也不晚。
　　云忘川头一遭喊道：“爸。”
　　一张锐利而又稍显朦胧的面庞抬起来，云忘川眼睛好的甚至能看见男人泛着浅浅青色的眼部下方。
　　他一定又是熬夜了。云忘川想起以前自己刚刚处理云家事物每天呼啸而来的文件。
　　云忘川的声音小了些，但是下面听得很清楚：“学校今天五一放假，放学了我去二叔那。”
　　我想二叔了。
　　云忘川看见云孤辰听见“二叔”的时候脸很是奇怪，说不上高兴，说不上厌恶，云忘川却知道此时这个男人心里有多复杂。而自己当真也只是了解这两个人间小小的有关过去的事件，所以，有些东西对于云孤辰说出来，那就是禁忌了。
　　云孤辰精神有点差，已经熬了很多天处理工作，他说道：“早点回来。”然后吩咐旁边的人端上一些清淡的早点，桌上的报纸也没有翻过，整齐的摊放在矮椅上。
　　苏楠倒弄了半天，云忘川随意看了下表，马上跑下楼从一个装饰菜品用的小木框里拿了个牛角面包，匆匆忙忙地塞到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考试迟到了，完蛋了，完蛋了……”
　　没等云孤辰打量完儿子的衣着，云忘川就蹿出去了，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家孩子这样火急火燎的样子，心下好奇，问道：“考试，是不是，很重要？”
　　看来少爷今天心情不是一般的高兴。
　　孙楠弯弯唇角，眼中看不清是什么光芒闪过：“不过是统考……忘川少爷说他要和同学看电影。”
　　云孤辰吹了吹冒着热气的粥，勺沿缓缓舀起少许放进嘴里，忘川说他应该学会喜欢吃中餐，……恩，味道确实不错。
　　楼上一个冷冷细细的声音很突兀。
　　“我哥他高兴就是因为他要去看那个狐媚子二叔……”
　　云孤辰一瞬间竖起了眉毛，疲惫的神色一下子从他脸上消失了，手中的精致勺子摔得噼里啪啦。
　　“云逸川！你给我下来！”
　　上面冷笑的少年的脸一下子变白了，但是还是咬着粉嫩的下唇，倔强着：“就是因为那个二叔，你当年是不是……”
　　云孤辰严酷的眉宇有点松动，但是语气上还是冷漠：“到我房间里来。”
　　云逸川马上变得眉开眼笑，谄媚地连他本人都快要恶心的吐了。
　　苏楠匆匆的在他身边掠过，面于面不过眼神一个交接，却是一个无情的光影。
　　“下面靠你自己了，这可是你自找的。”
　　云逸川心里苦笑，脸上却控制不住自己，他不敢看镜子里笑得异常的自己。
　　但这张脸，这个身体，明明白白标注着自己的名字。
　　他无声地做着唇语。
　　“滚吧……都TNND折腾我。”
　　这个游戏，其实谁都是最大的受害者。
　　不过只是我病得已经超乎自己想象了。
　　云逸川狠狠咬着下唇，好似要自己原来的灵魂能够感到痛楚，让它回归。
　　他看着云孤辰站在那，桌上的其他东西已经冷却下来，整个光明如昼的大厅突然有一种被黑夜包裹的错觉。
　　他虽有迟疑，但是又像一只无知的白鸽。
　　早已入了笼，却时刻想着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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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3：35
　　“我说班长你是不是因为打扮得久了，所以考试才迟到啊？”秦二傻骂了声靠，和楚京他们举着电影票在人流中挤来挤去,“娘的……，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跟人口普查似的。”
　　云忘川白了这个活宝一眼，“再不进去我走了。”
　　这一句话顶秦二傻说上半天的话。
　　秦二傻嘿嘿笑着，回过脸沉下俊脸愣是气势全开，特爷们的挤到了前面售票口。
　　还没顾得及说声：“给哥哥换几张《泰坦尼克号》的票子，或者送到上面情侣电影包厢。”就被售票的老大爷塞了满满一打《咒怨》的票子，秦二傻一看一张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鬼女人的脸，差点没面子的嚎出来。
　　太不罗曼蒂克了啊老天爷。
　　楚京说了句，这个点人都涌出来了，有张票就不赖了，唧唧歪歪的…
　　“像女人。”楚霄一直看不爽这个秦二傻，接上表哥的话，溜溜的把一边卖爆米花的云大班长偷偷笑了笑。
　　云忘川举起满出来的两桶爆米花，一手一个，好像不能拿其他的东西了：“你们几个，要不要饮料？”
　　“有没有牛奶？”楚霄听表哥的，他从小被教育，喝牛奶长得好，杀人会更容易。
　　楚霄不知道自己以后杀人会比喝牛奶还容易，但是这牛奶有怪味他也当药喝了。
　　秦二傻哼哼：“小孩子才喝牛奶呢。”
　　楚京捣捣秦二傻的手：“我也喝牛奶。”
　　秦二傻继续哼哼，笑的阳光：“老子要开啤酒！喝啤酒的才是男人！”
　　云忘川瞄瞄这“男人”秦大少：“你还是喝奶吧。”
　　说完走到包厢里去了，幸好秦二少没忘了提前定了个情侣包厢，不过这也只有楚京一个人知道。
　　云忘川要是知道，……他那个脑子也不会想歪到那里去，愁死个人。
　　秦二傻气了半天，直到楚京要笑不笑地提醒他电影要开始了，秦二傻才换上一脸看爆笑喜剧一样的傻脸，飞扑到包厢毛茸茸的大沙发。
　　那里坐着他家专注看着鬼片的酷班长，飞扑过去的秦二傻猛地把人给压趴下了。
　　不过连带着一边只啃着两只香辣鸡翅喝着奶的楚骷髅一并，给压的死死。
　　云忘川气得要死，一小杯牛奶洒出来，衣领都湿了，还被一个傻蛋压得不能喘气。闷闷的听着四周全立体视听的设备里发出的恐怖音乐，云忘川拱着身体，扭来扭去，半天才从某人的臂弯挣脱出来，才喘上几口气，就对上包间放着鬼片屏幕。
　　一堆浓密的假发慢慢啃噬着一个女人，嘎吱嘎吱，嘎吱嘎吱。
　　然后那顶假发转过来，是一张残破不堪的脸，流着血，突出的眼珠子，脸对脸的，放大。
　　云忘川被身上人一个大力摁住，他感觉自己没被吓死也要被秦二傻掐死了。
　　“呜呜呜……伽椰子好可怕哦…”这个动作在座的楚京做起来还行，你这个宣称是爷们中的男人………算了吧，你这个角度能看到什么电影，你那个胆子据说能大到遮天了。
　　敢情是装的。
　　云忘川一怒，“从我身上起来！”
　　“下面的更精彩……楚霄我和你说…”始终说着我好怕的秦二傻，笑开着俊朗潇洒的眉宇，低下头来,“班长你说啥，刚刚太激动了没听清。”
　　云忘川给他一个笑，秦二傻愣了。
　　下一刻就连牛奶带人把这欠揍的甩出去了，楚京拍着手，桃花目很是飞扬：“云少侠为民除害,小男子应当以身报答。”
　　楚京吞光了所有的爆米花，一粒都没剩下，他早早就从秦风放身下爬出来了蹲在角落吃东西，不带一点声响。
　　楚京现在吃饱喝足正趴在云忘川腿上打鼾。
　　云忘川说了声,“去！别闹。”口袋的手机震动了。
　　接下手机，皱紧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唇角竟是有笑。
　　楚京侧对着云忘川，水晶般的手指摇着玛瑙般鲜艳的葡萄酒，他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有了提前预支于未来的妩媚，又有少年的娇憨与清秀，但是，楚京往往是让这一面不为人所知，包括包养他的秦大少，还有自己只知道训练武力值的呆表弟。
　　云忘川望着揉着肚子的秦二傻，“我先走了，有事。”
　　长腿一摆便把搁在上面的脑袋移开，楚骷髅雷打不动的摊在沙发上……一代，杀手界的神话啊…好吧，是未来式的。
　　云忘川不看秦二傻和楚京蓦地黑下去的脸，下楼叫了辆计程车。
　　小司机看着这一帅哥一上车便是几张大洋，后视镜里是泛着浅浅粉光的忧郁侧脸。
　　学生样的帅哥摸样好，声音特磁性。
　　“去云简阁。”
　　小司机差点一个急刹车。
　　奶奶类，这个人简直要往□□老窝去送死啊。
　　云忘川拿着手机，放进口袋，又拿出来，又放进去，直到到了那扇古朴的雕花玉门前，才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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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打扮的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为他打开了门。
　　看见云忘川的脸，那位穿着燕尾服的男人一怔，微微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忘川少爷……你回来啦。”
　　云忘川不好意思地挠挠脸，“呵呵，苏伯，你在啊。不过还是先让我进去好吗……”
　　苏伯也一阵笑，迎了他进来。
　　云忘川边张望着里屋，边脱下鞋往里走。
　　“苏伯，二叔在吗…身体好点没有……，你有没有按时给他按摩啊……”
　　苏伯打了个手势叫沏茶的仆人都退下了，转过来带着几分宠溺：“忘川少爷啊，你就关心你的二叔…好了好了，云二爷他都说了自己的事情不让我操心，哎呀……苏楠那家伙有没有照顾好少爷你啊？听说你前阵子病了？要不是我拦着，还有老爷打电话来把你病好的事情告诉二爷，他早就冲到你那去了……”
　　苏伯唠叨起来没完，还是像自己小时候一样，不过这些年他都是被爷爷派到二叔这照料着，难免有些孤单。
　　“苏管家对我挺好的，没瘦没胖……”
　　反正每次说苏楠的好话，苏伯会高兴半天，这会儿他就噤声指了指卧室的方向,“嘘，二爷在里面睡着呢，昨天有几个便衣的警察又来夜总会闹了，为这事二爷烦的休息不好……不过听见少爷你回来，安心了许多。……苏伯我还是不打扰了，先把你最爱的菜给端上来啊,叫二爷快来吃吧，人是铁饭是钢……”
　　苏伯的背有些变弯了，躲进了厨房，从里面能闻见浓浓的香气。
　　云忘川笑着摇摇头，往卧室走去。
　　二叔的家很大，又很精致，按着苏州园林一草一木都是像画里描摹的，无一处不美妙。
　　卧室离着大厅很远，穿过几座拱桥，就像置身于千年前的古代富家。
　　云忘川推开雕着青竹的黄梨木门，里面静幽幽的，还没进去就飘来几缕幽香，从发丝一直缭绕到心田。
　　看来二叔的习惯还没变。
　　云忘川看了会儿墙上挂的各式各样的古画，坐的是紫檀木的椅，把玩的是别人送来的古玩珍奇。二叔过的很滋润呢。
　　相比起自己欧式哥特的家，云忘川还是喜欢二叔的林园，毕竟二叔也算是一直看着他长大的，只差叫一声“爸”了。
　　云忘川走进去，只见一个小几上摆了一个燃着熏香的小炉，白烟如雾如云一般缓缓腾升，整间屋子好似没有人气，檀香木软榻上施施然斜躺着一个男子，三千青丝撩了些倾洒在颀长身躯上,如锦似缎，清凌凌散开了倾泻而下。
　　忽然觉得心跳有一瞬停滞。
　　窗外的风习习而来，凉中却自带有沁人心扉的檀香,二叔那张清隽华贵的脸对上他。二叔不老，但是由于生下来便身体不好的缘故，稍显体弱，再加上成年后的操劳事务，眉宇间有了几许风霜，不过更有君子如玉的味道啦。
　　那种斜飞入鬓的眉，水墨画一般含着温柔的眼落入云忘川讶然的目中，要说云孤辰是中世纪冷漠高贵的吸血鬼贵族，那么二叔便是活生生一名生活在古代的剑客，静静的躺在剑鞘里，默而不语，但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二叔的凤眼显得疲倦，却含着点点温润的像羽绒一般的光芒，他是在笑，偷笑。
　　“你是不是早醒了？干什么说是睡了？……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不怕饿啊。”
　　云简清撑着软椅靠起来，他身上只穿着孔雀蓝的丝绸袍子，慵懒的露出些苍白的肌理，大概是因为他常年不喜外出的缘故。
　　云忘川蹲下来为二叔穿好鞋，云简清闭着双眸喜悦地眯着眼，看着云忘川乌黑的发亲密地被自己圈在怀里。他脚边放着一个炭炉，上面的水不知道已经滚了多久，水汽一大团一大团地逸出，在寒冷中迅速凝结成烟雾，让他静坐不动的身影变得有些飘忽。
　　云忘川顺着二叔脚上的脉络按了几下，好看的眉头拧紧，“二叔，你是不是又不听我的话？！难道你都不叫人帮你按摩穴位么……你是不要这腿了？！”看起来二叔的腿真的很触目惊心，好似木架上放着的琉璃珊瑚一般，消瘦易碎，简直能清楚地摸出他腿骨的大致形状。
　　他是有多不爱惜身体。
　　云简清默默他的脑袋，顺滑的发丝触感好的让人留恋：“说什么呢，这几天忙了，顾不上。二叔又想你，家里有没几个能说得上话的，这里除了苏伯，我不信其他人。二叔想你，但你又要上学…”
　　云忘川鼻子有些酸，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手上揉按的动作没停下。
　　“那也要好好睡觉，好好吃饭，二叔真瘦了好多，爷爷知道了也会心疼的。”
　　云忘川只幽幽听着头上二叔缓缓带着檀香的话语，“当年这条腿还是老爷子打断的,我倒是看不见他半点心疼……”
　　二叔顿了顿，玉兰般干净倦怠的侧脸垂下来贴着为他捶着废腿的少年，语气转暖：“我的阿忘你要好好读书，别像你二叔……唉，二叔说什么呢，阿忘你回来还没吃饭吧，扶二叔起来，懒骨头都要生锈了。”
　　云忘川抿着唇，二叔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多年下来二叔的身子还是很轻，他把二叔扶到花屏后的椅子上，那已经摆好了中式的饭菜，一盘红亮亮的糖醋排骨就摆在云忘川眼前，上面撒了很多芝麻。
　　云忘川不忘给二叔夹菜，身子弱的人总是要多吃点好的，二叔你要是再瘦下去再进医院了苏伯忙不开照顾就不好了，他举着筷子念念叨叨了许久，要是认识云少爷的同校人士见了一定会掉了下巴。
　　“是哟是哟，二爷你都好几十岁的人了要听听劝啊…”苏伯一见忘川小少爷马上倒戈，马上倒豆子一样把叱咤风云的云二爷平日里种种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恶劣事迹”说的干干脆脆，云简清都没空插嘴，苦笑着看着自己的好侄子慢慢的黑了脸，那句“阿忘，你别担心，二叔的身子自己知道”都被咽了下去。
　　云忘川那是越听越生气，黑着俊脸把饭呼哧呼哧咽下去。
　　云简清看起来是云淡风轻地吃了饭，优雅的擦擦嘴，其实心里却是忐忑不安：阿忘不会是真的生气了吧，……早知道不用这一招把他叫回来了，唉。
　　云忘川看着二叔不失南方典雅的恬静脸庞，倾洒着浅浅的忧郁，一副什么事也没做错的样子真是让白白担心一场的自己…不敢打不敢骂，半天平复了心里的小性子，做足了气势，阴测测地冷声说道：
　　“二叔，我以后要监督你,不但要好好扎针，还要每天泡温泉……每•天。”
　　云简清的脸立马不好看了：“阿忘，别闹，二叔每天晚上要去夜总会守着。”
　　云忘川嗤之以鼻：“那些小警察二叔你也别管了，警局里云家的人不是没有，最近正向闹事的那些警察施压呢，你可以休息了。”
　　云忘川其实知道，后院的那个人工温泉荒废了许久，二叔不喜欢露天沐浴，他是知道的，可是，这些借口也不能让他妥协。
　　苏伯在一边看着对峙的别扭叔侄，差点大笑出声来，终于受不了了，于是在云忘川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云忘川的神情很严肃，在云简清眼中却是一只小黑猫在张牙舞爪地向他示威。
　　少年说得掷地有声，字字分明。
　　他说：“以后只要是我在，我就监督二叔你泡温泉……不许找借口。”
　　云简清面上是浅浅的苦笑，心中却是百花飞舞，这样说来，阿忘是要陪二叔一起泡咯。
　　“阿忘要是说最喜欢二叔，二叔通通答应…”
　　云忘川的眼中复杂，但还是想到二叔的执拗性子，便咬牙小声应了。
　　那语气和哄小孩一样：“最喜欢二叔，喜•欢•死•了…,…说定了，从今天开始！”
　　云简清笑了，恍如朦胧香气里最初绽放的一夜昙花，唯有隐隐的清辉牵萦。
　　[我的阿忘啊，死鸭子嘴硬说的就是你。]
　　他看着阿忘已经有了男人清俊线条的侧脸在他眼前晃来又晃去，如是想到：

　　………
　　[我还是最爱你的，阿忘，你居然这么快就长大了。]

　　………

　　他望着他的少年阿忘，望着他和他交叠的影子在冗长的鹅卵石小径间，终于再次紧贴。
　　[但是二叔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