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八豆

1、第 1 章

　　金陵秦淮河畔的柳员外，以前是个山里砍柴的，人家都管他叫老柳。砍柴的原本家里就没几个钱，老柳又是最穷的，人家在面前叫他“老柳”，背后都叫他“叮当响”。
　　老柳老婆给他生过个女儿，家里穷，养不起，又是个女娃子。卖了舍不得，就托朋友，送了个姓刘的铁匠。

　　这是别人不知道的事，而这件事也是在我爹去世时告诉我的，他姓刘，叫刘老七，是个铁匠。
　　我爹告诉我，我叫柳文宣，“文宣”是当初我亲爹托人送我走的时候路遇一个僧人起的。
　　我没有娘，现在他死了，家里只剩我孤身一人。
　　无处可去的时候，柳家来人了。
　　我以为是我亲爹来找我，当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心死的时候，我的亲爹找到我出现在我面前，这难道不是要相认的意思吗？
　　我心里很激动，对这位突然出现的有血缘关系的人心存向往，他该是个慈祥的父亲，当初因为家里穷养不起我而将我送人我并不怪他。
　　我被安排第一次见到了我的亲爹。他四十又余，面副粗犷，不怒自威地像个将军。一个砍柴的当上员外，不知情的人如何能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我的亲爹，在相隔多年后，他坐在我的面前：“你认字吗？”
　　我原本心生向往般得希冀着，当他问及时，却不由垂下头去：“不认识……”
　　紧接着，他问：“绣花呢？”
　　“……不会。”
　　面前的男人有些失望：“看来弹琴棋艺就不用问了。你会什么？”
　　我支支吾吾：“打，打铁……”
　　他喘了口气：“一个女孩子，学什么不好，打铁？”
　　他对我失望，但试想，一个铁匠身边长大的女儿，让她如何去学习那些大家闺秀的东西？
　　我的亲爹，金陵秦淮河畔的柳员外，他道：“我会将我留身边的，我女儿柳文宣，比你小五岁，你就当她的丫环吧。”
　　……柳文宣？那是我的名字啊！
　　如同遭了天打雷劈，我怔住了。
　　“对了，你叫什么？”
　　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结结巴巴了很久：“我，我叫柳文……我……”我目光闪烁，我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可能是我的亲爹，但他绝不会给我以爹一般的父爱：“我叫刘雯，是铁匠刘老七的女儿。”
　　听到这个答案，面前的男人似乎很满意，他捋了捋胡须：“识时务，会是个聪明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