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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四章(2) ...

  •   公输连的病甚是危险,好在江神医及时赶到,方才挽回一条性命。只是这一次元气大伤,一连躺了五六日才悠悠转醒。

      原本预定好的计划因为公输连的突发事件而打破,公输连对此感到十分抱歉,墨翟二人也没有怪罪,只道她醒来便可,也无加追究。

      公输连躺在床上,身子已经可以恢复走动,但墨翟却不允许她下床。公输连看着墨翟憔悴的脸,心里懊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呼唤他的名字。

      “我知你心里难受,但这并不是你的错。”墨翟捂着公输连冰凉枯瘦的手,他还记得一年前的公输连美得像一朵刚刚绽放的荷花,出淤泥而不染,而此时的她面黄枯瘦,已不复往日的风采,墨翟愧疚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爹让我好好照顾你,而我却没有能力保护你。”

      “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以平静的心情去说这句话,“无论你的好坏,无论你的贫富,我爱你,没有任何的理由。”公输连低下头,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了。上一次她的告白没有成功,那么这一次,她一定要完整地把这些爱意,完完整整地告诉他。

      空气缄默了,时间仿佛停止,所有的一切都在此刻凝固,公输连不敢发出一声,怕这一声打破了,原本平静的生活。

      滴答,滴答,滴答。客栈大厅的水钟正缓慢地滴着水,公输连的心却越发紧张。他爱她吗?他若不爱,以后又会怎样?

      “阿连,抬起头。”温润的声音在她的耳畔摩擦,她乖巧地抬起了头,看见墨翟放大的脸此刻就在她脸前不到一寸的地方,她想惊呼,却被堵上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音。

      唇上的触感是柔软的,甜丝丝的,初遇爱火的恋人往往并不懂得节制,品尝干净后才学会松开。墨翟的呼吸急促紊乱,舌尖生疏地撬开公输连的贝齿,迫不及待地想要与另一份缠绵不休。口水交融着,两人却不觉得恶心,感觉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一般。

      渐渐,那双柔软的唇从公输连嘴上滑开,蹭过了公输连的脸颊一路吻到耳畔,牙齿轻咬住她的耳垂,上下蹂躏着翻滚着,任那小巧玲珑的耳朵红艳撩人。

      公输连的呼吸慢慢加快,她快跟不上墨翟的节奏,浑身颤栗着双眼盈盈雾气更加地迷人。

      墨翟松开了公输连,漆黑的眸子对上她那晶莹的眼睛,竟无法移开,他用手缓缓抚摸公输连的脸,滑嫩细腻,让人流连往返。他多想拥着她,永远的拥有她,天长地久。

      “阿连,”墨翟发出嘶哑的声音,“你真是个傻瓜,你那么聪明,那么美丽,身世那般好,我又如何能拒绝你呢?阿连,阿连,我们成亲好不好?”

      阿连,我们成亲好不好?公输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墨翟他说什么?他要娶她,那么他一定也很喜欢她吧。况且,他那般深情款款……公输连陶醉在幸福的光辉里,连连点头,说了好几个“我愿意”。

      “你那么聪明,那么美丽,身世那般好。”公输连想起了那句话,墨翟娶她,是因为这个么?不管了,她能看出墨翟对她的爱,只要墨翟爱她就行了,何须计较那么多呢?

      却不知,她的这一次放弃,是他们命运的第一次错过。

      门吱呀一身被推开,面红耳赤的恋人匆匆掩饰着,嘴上挂着甜甜的微笑。柳逸斜靠在门槛上,冲着他们道:“鬼鬼祟祟,真不晓得你们在什么。”说罢大摇大摆地走进来,坐在公输连的床上,对着墨翟说:“小墨墨,六城刚开了一家歌舞坊,你去不去?听说六城不少达官贵人都去了。”

      “好,我们这就走。”墨翟站起身,拍拍全身,把刚才的旖旎之气去掉,恢复冷静,毕竟男人事业为大,男女之情姑且放在一边吧。

      墨翟当要走,衣角却被人拽住了,墨翟低下头,看着面色红润的公输连呢喃道:“歌舞坊是什么地方,好不好玩,你们能不能带我一阵啊。”

      “我看你还是好好在床养病吧,省的我们瞎操心。”柳逸弯下腰讥讽道,一把打掉公输连祈求的手,拉着墨翟便走出了门,留下了一屋的寂寥。

      公输连把头埋在被子里,甚感无趣,突然,灵光一现,嘴角上扬了一个大大的弧度。

      他们当她是谁啊,想甩就甩的掉的么?明着不行,她还不会玩暗着么?

      名叫歌媚楼的歌舞坊门口人声嘈杂,木底金字的牌匾高高挂在屋檐下,红色的绸缎自然地垂下来直到拖地,三名姿色上佳的歌伶此刻正挥舞着袖子招呼客人,动作妩媚,放荡之声老远都能听得到。

      柳逸很不快活地扯了扯耳朵,拉着墨翟挤过人群,躲过三位歌伶的“咸猪手”走进了大厅,大厅里也是挨肩并足,好是难受。墨翟柳逸的衣衫都被人挤乱了。小官走至两人前,柳逸也不知做了什么,那小官便领着二人到前排入座。

      木制高台上,红衣女子孤身而立,半透半遮的丝巾遮住了脸庞,一双大眼水灵灵,令人销魂的面庞在遮掩中隐隐约约,如痴如醉。

      台下的男子吵闹着,淫言秽语不绝于耳,那女子微微皱眉,厌恶之色毫不掩饰地看向众人,人群更加沸腾,坐于软垫上的官宦子弟都忍不住站立起来,想要一探女子芳容。

      可女子仍旧站着,脊背挺直,如一棵竹一般傲气,底下的人渐渐耐不住,粗野地叫喊着,吵闹着,局面更加的混乱,突然,身后的大门一关,窗前的帘布一落,厅内顿时昏暗,人们总算渐渐安静下来,或坐或站,看台上姑娘该是如何。

      烛火在那一瞬间在舞台中点亮,昏黄的光线中女子缓缓摘下了丝巾,蛾眉螓首,绿鬓朱颜,俨然一二八佳人,心醉神往,又圆又大的猫眼勾魂似的点亮了台下无数男人的眼睛。

      一曲歌起,琴音铮铮,酥痒的声音从高台的左侧响起,人们望去,竟没想到偏僻角落竟也坐着二位绝代佳人,一白衣似雪,如出水芙蓉,一绿似清荷,如天仙下凡,可即便如此,仍是没有中央那位翩翩起舞的舞女那般美轮美奂,倾城倾世。

      红袖高高扬起,在空中划出一个又一个的圈,衣裙旋转飞扬,玲珑有致的身材纤细的腿,台下男子皆拜于其的石榴裙下。

      一曲毕了,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人们还是那般静悄悄的,在余味中不可自拔,红衣女子嘴角微微上扬,目光冷冷环视四周,出乎意料的是,蛊惑之音下,居然仍有三名男子尚未迷倒。

      “我看也不过如此嘛,居然还称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来愚弄大众,还没有你家公输连来得漂亮,对吧小墨墨?”柳逸嗑着瓜子,摇着头,胳膊肘推了推身旁的墨翟,见他没反应,看了他一眼,惊奇地喊道:“真没想到啊,小墨墨你这个半个出家人居然也会被那么拙劣的美色迷住了?莫非是一见倾情?”

      面前柳逸骤然放大的脸吓了墨翟一大跳,墨翟皱起眉头,不去搭理柳逸的无稽之谈。他的目光紧锁在那个一旁弹琴的白衣女子身上,大脑飞快地搜索着记忆。白衣女子相较其他二位确是略差了些,可浑身上下却有种淡薄于世的气质,就像荷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

      他是见过她的!他敢肯定他曾见过她。那样的身材,那样的容貌,他是绝对不会忘记的,可为什么他想不起来她的身份?她是谁?墨翟的大脑突然蹦出了一个画面,那是初见公输连时的情景,在场的有公输盘,阿连,还有……莫非是她!?

      颜玉退至幕后,脱去一身红衣,那个白衣女子站在围栏上,目光清冷,看着台下俩位公子把酒聊天,绿衫男子脸带笑意,正和路过那桌的贵人聊天,蓝衣男子像个木头一样站立着,眼睛里是看不见的幽深。他在迷惘什么?女子想要一探究竟,却只能止步不前,停留在原地。

      颜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是几个富家公子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心里疑惑,恭敬地问道:“主子?”她的主子,那个白衣女子,从不会无缘无故做任何事。

      “喂,醒醒,何公子都走了,台上的女人也走了,你还发什么呆!”柳逸看墨翟着个样子,心里十分地不高兴,总不能把拉拢官宦大人的事都背在他一个人身上吧。

      “哦。”墨翟揉了揉头,还是想不出任何头绪。她怎么会在这里?莫非跟阿连有关?头疼,还是不要再想了吧,此次来这的目的可不是来想一个跟自己不熟的女子的。

      “主子?”见主子还在发呆,颜玉试探地碰了碰她。

      白衣女子回过神,温婉地笑着,冲颜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告诉她不要轻举妄动。

      “阿满,你怎么在这里?”身后的大门瞬间被推开,带动着风吹起了她的发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四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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