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杀人夜中》丛晓暮

13、第十三章 密室

　　“你还记得姜珊珊吧？”

　　“开什么玩笑，我前女友我还能不记得？”王皓像看一个弱智一样看着顾丕，“你这是什么意思？”

　　“姜珊珊和我同一个导师。你和高洋的事情，我是听她说的。至于为什么会拿到你的视频，不巧，我在的社团，有个化学系的同学，我前两天刚听他抱怨实验室丢了药品，也是碰巧，想帮他忙，没想到就撞上你了。”

　　那事情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顾丕从姜珊珊那里得知王皓和高洋的纠葛，因此怀疑高洋的事情可能和王皓有关系。再加上拿到王皓偷药的监控录像，不定位到他身上都难。

　　“你何必装作一副震惊的无辜样子。你难道不是因为受到怀疑，甚至还想把蒋祀也害了吗？”

　　王皓瞪大眼睛：“什么？我害蒋祀？你血口喷人啊！我对高洋不满这件事我认了，但我可从来没起过害蒋祀的念头！”

　　自王皓在高洋这件事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还想要嫁祸给顾丕，蒋祀对他就全然失去了信任。

　　他轻叹口气，有点低落道：“皓子，没想到你会这样。”

　　虽说王皓一直喊自己是冤枉的，但动机在，作案工具也在，没办法解释他所说的“药是被别人拿走了”的事情。至于他的不在场证据，那就留给警方处理了。

　　他们通知了导员然后又联系了警方，王皓作为嫌疑人，被暂时带走。

　　他们还把蒋祀落水的事情也一并告知警方，虽然导员一直在对蒋祀使眼色，他也没理会，只是在叙述的过程中，照顾导员的心情，没有把责任往学校上面扯，只说是希望警察帮忙确认王皓是不是也是把他推到湖里的人。

　　“总感觉有些心慌。”蒋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我们会不会错怪王皓了。万一他真的一直在家，那我们报案岂不是害了他？”

　　“别想了，他是不是真正的凶手，需要警/察去确认，我们能做的就是把已知的东西告诉他们。真相就交给那些专业人士去辨别吧。”顾丕轻声道，“睡吧，乖了。”

　　“喂……”蒋祀被顾丕最后的话说得心尖一颤。

　　“嗯？”

　　“没什么，我睡了。”他翻个身，结果更睡不着了。耳边回响的都是顾丕最后那句话，以及他砰砰砰的心跳声。

　　蒋祀感觉有些糟糕，他好像陷入到某种不应该有的心绪之中了。

　　没过几天，蒋祀果然又收到来自杜霁的八卦电话。他不知道杜霁最近是怎么了，不关心论文，倒是开始关注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我听说警察又来了？”杜霁的声音似乎还有些微微兴奋，“是发现什么新线索了吗？”

　　蒋祀扶额：“我不想谈这个，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

　　“哎呀，大家好兄弟，你怎么连我都瞒。”

　　蒋祀声音像他的心情一样低沉：“事情还没下定论，我不想随便透露。”

　　“你真是不够意思啊。我知道，是王皓对吧！”

　　蒋祀震惊，那天把王皓带走的时候，并没有很大阵仗，导员也特意嘱咐他不要乱说话。

　　怎么还是被发现了吗。

　　杜霁“切”了一声：“你还当只有你知道这个宝贵秘密呢？我是拿你当兄弟才过来跟你确认的，没想到哇，你其实并不这么想。”

　　蒋祀有点着急:“诶，我没有不把你当兄弟啊！”

　　他叹了口气：“我心里不是滋味。如果是王皓做的，我……”

　　蒋祀话没说完，停了一下，似乎找不到合适的措辞，只得继续往下道：“可如果不是他做的，我这不是害人了吗。”

　　“你……还……害……了……呢？”

　　“喂喂？老杜你说什么？”那边模模糊糊地传来什么声音，蒋祀没有听清楚，他再追问杜霁的时候，杜霁却说他什么都没说。

　　“看你愁的，咱不是说周末出去放松一下吗？你需要换个环境换换脑子。”杜霁大大咧咧道，“就这周末吧，我问问谁还愿意去密室逃脱，再叫点，咱整个大团。”

　　“行吧。”

　　其实蒋祀是不太想去的，出了这种事，他最近打不起精神，整日都恹恹地，但刚刚没同杜霁实话实说，已经让杜霁不太高兴了。他不想让自家兄弟对他有什么意见。

　　杜霁兴高采烈道：“那就这么定了。”

　　“诶，给我留个位置。”蒋祀想到什么，补了一句。

　　“嗯？你要带人来？”杜霁有些意外，“就忙着肝论文这功夫你就找了个女朋友？”

　　听到“女朋友”这种词语，蒋祀浑身不自在：“什么啊，你少扯淡。行了，没事儿就挂了。我还要继续写论文呢。”

　　晚上，蒋祀回到寝室，顾丕还坐在桌前敲打着电脑，头都没回。

　　蒋祀莫名有些气闷，本来想问的话现在也因为赌气不想说了。

　　他用力地把书桌前的椅子拖出来，闹出很大动静。

　　“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

　　他的动作似乎引起了顾丕的注意。

　　蒋祀听到顾丕的话，心道，是你啊。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出现后，蒋祀一惊，他为什么突然会有这种想法。

　　蒋祀感觉这样的自己特别幼稚，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脾气。

　　他搪塞道：“论文没思路，烦得很。”

　　也不算完全骗人，他的论文确实有那么一两处思路不清晰的地方，但还不到让他如此心烦的程度。

　　顾丕听闻，倒是积极主动地提出解决方案：“嗯？哪里？我帮你看看？”

　　蒋祀本来就是用来推脱的理由，他怎么可能让顾丕真的看他的论文，那岂不是要露馅的。

　　“诶，这个周末你有空吗？”蒋祀只是想再找个话题把这件事岔过去，没成想就把他原本想问的内容问了出来。

　　顾丕眼眸一闪：“你希望我有吗？”

　　“呃。”

　　他该说希望还是不希望。

　　“怎么那么墨迹，就说你有没有吧！”蒋祀不好意思说他希望顾丕周末可以空出来时间，那样倒像是他故意要约对方一样。

　　顾丕仔细打量了一下蒋祀，缓缓道：“可以有。”

　　蒋祀破罐子破摔：“那周末你跟我们一起去密室逃脱吧。”

　　“你们？”

　　“啊，就班里的，可能有一群人吧？密室逃脱嘛，总得凑个七八九十个的。”

　　不知道是不是蒋祀的错觉，他感觉顾丕平静无波的脸上似乎产生了一点裂痕。

　　顾丕的语气变冷：“你们是缺人，所以拿我填数吗？”

　　蒋祀有点不安道：“也不是。”

　　“还有谁去？”

　　蒋祀感觉顾丕的声音愈发低沉：“呃，别的还不知道，目前就我和杜霁约了。”

　　“你们两个吗？”顾丕像是在斟酌着什么，“那我去吧。”

　　“别勉强啊。”蒋祀嘴里这样说道，心中却不希望顾丕再反悔。

　　顾丕扯出一个微笑：“不勉强，你们定了地方和时间之后再告诉我吧。”

　　“啊，好。”

　　蒋祀进门之前也没想好要不要约顾丕。毕竟他和顾丕现在的情形有点微妙，顾丕这个人，跟他表白完之后就再没什么动静，蒋祀甚至怀疑他是在耍自己，但偶尔捕捉到对方看他的眼神，或者对他说话的口气，又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可现在顾丕表现如常，纠结的人反倒成了他，让他感觉很不爽。再加上他下意识地逃避去思考，为什么顾丕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会让他生气。

　　蒋祀想和顾丕多点时间待在一起，但又担心这样会让自己往一条不归路上走去。

　　这种矛盾的心情又不能和杜霁说，这才是他最近感到烦躁的源头。

　　周末转眼就到，蒋祀把那些琐碎的心情抛开，拉着顾丕到和杜霁约定的那家密室逃脱店铺集合。

　　“这就是你要带的？我还以为你找了个女朋友，期待半天呢。”

　　杜霁的语气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失望。

　　“喂，我可没说要带女朋友。”蒋祀过去锤了他一拳，他不敢去看这个时候顾丕的脸色。

　　但明显能感觉环绕着身边这人的低气压消散得一干二净。

　　杜霁找了几个他社团认识的妹子，又在店家这里拉了几个散人，拼了团。

　　蒋祀吐槽杜霁：“还以为你能拉来一大票人呢。”

　　“哥哥，这个时候哪有那么好找人。大家不是去实习就是在肝论文，要么就是考研的。你以为都和你一样早早就可以这么逍遥了啊。”

　　他说一句，杜霁能说十句。蒋祀只得认输：“我错了，杜大哥，是我肤浅了，时间紧张，咱赶快准备进场吧。”

　　他们玩的是一个相对比较难的本子。不过在场的都是老玩家，蒋祀和顾丕在其中反倒属于“萌新”了。杜霁大学干的最多的就是刷密室，整个市区的密室逃脱，可以说是被他都玩遍了。

　　当前要开的这个密室，和杜霁玩过的另一个密室有点类似，为了游戏体验，他事先就跟团里的人说，因为他可能有一定优势，所以建议其他人先开始找工具和思路，避免他一出手就破坏游戏体验。

　　蒋祀了解他，自然地点头同意。其他和杜霁不熟的人还以为他是在装，对他的话不屑一顾。